江山似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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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致歆见状无奈地松了松手,下狠劲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气道:“你个笨蛋,你与叶琦不过幼年还有寥寥数面,长大后都不知是何面貌了,你会中意他?我知道你喜欢叶浣……哎,虽说她对你无意,可你也不必为了赌气就嫁给不是真心要嫁的人呐!日后若受了委屈,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如何自处?”
听到杨致歆掏心掏肺的话,杨瑾欢这才将好不容易戴上的欢乐面具卸下,豆大的泪珠肆无忌惮地落下,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扑进了杨致歆的怀里,哽咽道:“可我就是喜欢他嘛!那些王公贵族就是没一个入得了我的眼!我有什么办法!自打听过他的琴声后,我就更忘不了他,天天都想着能更靠近他一点。可我又不是傻子,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一切都是我的奢望罢了。现在皇帝哥哥有了麻烦,如果我嫁,能轻易地解了他的困境,未尝不是个好去处。”
杨致歆心疼地将杨瑾欢搂得更紧了。这个他们从小宠爱到大的妹妹,因为叶浣音,失去了她简单的快乐。
“是你做的决定,三哥不干涉。但是,瑾欢你要记着,皇宫是你长大的地方,以后,受了任何委屈,都有宫中的家人为你做主。再不济,你到三哥的王府来,三哥养你一辈子都可以。”杨致歆只好退而求此,坚定承诺道。他希望日后他的妹妹可以再无烦恼。
杨瑾欢咽下自己的苦涩,不客气地将眼泪抹到杨致歆干净的衣袖上,破涕而笑:“三哥,以后的三嫂可是要嗔怪我的!”
杨致歆抿嘴拭去杨瑾欢的眼泪,叶浣音,本王忽然很想你来当瑾欢的三嫂,可是,你心里存着的人又会是谁呢?
、第三十一章。出嫁
浮梦苑。
安兮琪日日练字挥去自己因为叶琦即将大婚的心伤。当初入宫时,为了避嫌,身边连一件睹物思人的物件都没有。从今尔后,她还是安妃娘娘,他成了当朝驸马爷,两人怕是再无干系。
“娘娘,您近来脸色愈发苍白,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桃月在一旁磨墨,还是忍不住道出自己的担忧。
外面的闲言碎语,她也难免听了些,不过,既然是服侍她的人,还是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娘娘原本就是娴静如水的娇柔样,如今苍白如雪的面色,越发显得整个人不真实。
安兮琪一边放下笔,一边无力地摆摆手:“不必了,歇歇就好。”哪里是需要太医来治,而是眼见得他成了人家的夫君,再无开心颜。
安兮琪面带哀恸之色,说着,便真让桃夭扶着到床榻上去。还未踏全步子,外头就有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安兮琪只好止住了休息的念头,强撑着孱弱的身子领着桃夭等下人一道到殿门口迎驾。她自然知道杨子洧为何而来。
杨子洧面色冷冽地径直进了殿内,大手一挥,遣退所有下人,徒留了个面色惴惴不安的安兮琪。安兮琪低头不去对上杨子洧凌厉的眼神,该有多久没有单独见过这位皇上了,以致自己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杨子洧不由分说赏了安兮琪火辣辣的一记巴掌,直打得她跌落在地,脸立即浮起了红印。他与三弟争论不休时,又何尝不想给自己一巴掌呢!
“安兮琪,真是朕的好安妃啊,入了宫门,竟然还敢与那叶琦藕断丝连!你可知,你不死心触犯了宫规,却要朕的宝贝妹妹出来挡出悠悠之口!”杨子洧赤红着眼,怒道。
“臣妾知错。”发丝凌乱的安兮琪老实地认下了罪名,面色柔柔,却似全然罔顾了皇上的怒气。
“好个知错!也就是说你还不知廉耻地大方承认你和叶琦有苟且之事喽!呵,是不是还想怨恨朕棒打鸳鸯的恶行啊?”杨子洧揪起安兮琪绣着蝴蝶兰的领子,讥讽道。
安兮琪绝望地闭上眼,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喃喃道:“臣妾但凭皇上处置。”
“嗬,现在处置你,岂不是让外头更加疑心?朕不但不能办你,还得加倍恩宠你,杜绝他们的念想。要么当年就当贞洁烈女抵死不从,如今,既然入了宫,就一辈子只能是朕的女人,死了也是朕的鬼。你最好别再生其他的想法,朕可不会再这么息事宁人了!”
杨子洧蹲下身钳住安兮琪圆滑的下巴,冷声警告道。尔后,拂袖而去,徒留一室寂静。
安兮琪瘫软在地,苦涩地竟连一滴泪都掉不起来,眼角光充斥着酸胀感。这是她的命吗?
桃月见皇上盛怒而去,才讪讪地进了里间。见了狼狈不堪的安兮琪,忙将她扶起。“娘娘快些起来,地上凉。怎么了?是惹恼皇上了不成?”
安兮琪沉默不说话。
桃月怜惜地用手指碰触了一下安兮琪肿起的一边脸,急声道:“娘娘,奴婢去找药箱给您上点药吧!”
安兮琪一点儿也不在意她脸上如何,吩咐说:“桃月,把我扶到床上休息。旁的都不用。”或许,脸上的疼痛能让她暂时忘却心里的伤吧。
“我不同意!”另一边的叶琦听到赐婚的消息,不顾自己还在装病,就立马到叶沧海那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胡闹!”叶沧海气得狠狠拍了一下书桌,指着叶琦鼻子骂,“皇上的旨意岂容你忤逆?你想为了那个安兮琪,赔上整个叶府?”
“与兮儿无关,我和公主本就彼此不熟知,怎么能成为夫妻呢?”叶琦即便仅仅是听见安兮琪的名字,都会抑制不住地心疼,这么多年,不但没有忘记她,思念反而愈演愈烈。
“由不得你!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叶沧海严肃地告知叶琦残忍的事实。不过毕竟是自己唯一的男丁,叶沧海背手而立劝解道:“爹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安兮琪,可是安思如不乐于现有的地位,又有什么办法?她现在是嫔妃,不是你可妄想的。从她当上安妃那一刻起,你就该止了心思,不然何至于让别人拿了话柄!好好做你的驸马,不准怠慢了公主。琦儿,叶家终究是要交付到你手里的。”
叶沧海需要叶浣音出去替他向皇上效忠,可不会将叶家交托给她。对他而言,叶琦才是嫡出,是他唯一需要看重的人。至于叶浣音,若到了不得已的地步,牺牲了她都无所谓。
“难道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叶琦不死心地追问,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你也老大不小了。同僚之中像你这般大的儿子都不知有了几房姬妾。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叶琦颓然地回到了房间,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郁的药味,竟找不出一件可以用来留恋的东西。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无力放下,连空气中都没有她的痕迹。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终不过是个荒唐的笑话。
大婚当日。
骏马十二,黄金万两,绫罗绸缎不计,连同城东一片地方作为嫁妆,以皇家礼仪让云陌国唯一的公主杨瑾欢风风光光地嫁入叶家。杨子洧还特地命人在紫琅摆了整整三天的流水席,真真是给了这个皇妹极大的面子。
不过,杨子洧没能亲自送杨瑾欢过门,由杨致歆代送。因为华妃自有孕以来,就一直身子不适,时不时就要遣人来通知杨子洧过去哄慰。杨子洧无法,只好最大限度地相陪。
叶浣音因为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哥成婚,所以需要回家吃一杯喜酒。
也有些日子没回叶府了,到不是杨子洧拘了她,她是有自由出入皇宫的腰牌的,只是自己懒钝,不愿多走动罢了。鱼易却是不晓得又跑到什么地方混玩去了,竟反常地没缠着叶浣音
叶府上上下下布满了喜庆的装饰,来来往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叶浣音站在叶府门口,看着眼前满目的红,只觉得十分刺眼。纵使她对杨瑾欢无感,却也猜得到她嫁到叶府面临的结局是什么,不会幸福的吧。
当初,娘亲嫁入叶家那天,有预见自己的结局吗?死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叶沧海的嘴边,就像突然忘记曾拥有过这么一个女子。要不是自己活生生地在这儿,叶浣音相信,他真的忘了。
“叶公子怎么不进去?”后头有人叫了叶浣音,待她回过头来,看见的是手持佩剑,换下那一成不变的侍卫服,转而穿上一身霜白华衣的司徒濯。
“你怎么来这了,是皇上出了什么事情吗?”叶浣音奇怪道。他不是应该在杨子洧身边任职的吗?
司徒濯的眼神暗淡了一下,很快又记起眼前的叶浣音曾说过他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立马又恢复如初。“没有。只是皇上不忍送公主出嫁,吩咐属下替他到叶府来看看。”
“原来如此。”叶浣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杨子洧是觉得亏欠了杨瑾欢吧。这种亏欠,是再多的嫁妆,再多的恩惠都无法弥补的。就像她所做的一样。
“叶公子难道是在宫中待久了,连自家都生疏地不敢进了?”
“司徒濯,我还是很想知道你讨厌我的原因的。免得以后多了一份潜在的威胁。”叶浣音说着,也顺杆端起主人的架子,领着司徒濯进了叶府。
府内早已宾客满堂,好不热闹。不乏官场中人,知道叶浣音是何身份的,都忙着上前结识。不知道的,见杨子洧器重的侍卫陪在叶浣音身边,也知道其身份不凡。以致叶浣音寸步难行。
“你应付着,我先回后院去了。”叶浣音交待了司徒濯一句,自己离了那喧闹处。无奈的司徒濯只好孤身应对着一张张或谄媚或隐含他意的恶心嘴脸。
早一步送杨瑾欢到叶府的杨致歆,眼见得叶浣音往后院方向走去,也紧跟了上去。亭台楼榭,叶浣音穿梭其间,虽无意欣赏沿途的风景,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
“跟了这许久,王爷不嫌累吗?”叶浣音清冷的声音令隐在暗处的杨致歆无所遁形,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明处来。
“就猜着你发觉本王了。”杨致歆笑着叹气道。
叶浣音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前头是热闹去处,王爷还是去那儿吧。”
“本王生性喜静,偏爱冷清之处。”杨致歆违心道,为着能跟多了解一下叶浣音,知道她爱些什么,不爱些什么。
叶浣音知道至少依着杨致歆面上表现出来的性格,与喜静是沾不上边的。寻由头也该切合一下实际吧。
“王爷打算一直跟着我吗?”叶浣音语带不佳地问道。
杨致歆犹豫着摸出别在腰间玲珑剔透的玉箫,真心道:“还记着那日宴会上你与本王的琴箫配合吗?本王从小就兴趣宽泛,喜欢作画,又爱医道,可音律一门,虽然不常常提起,用起,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天下间,至今为止,本王知己唯有浣音一人耳。”
叶浣音凝望着杨致歆的灼灼目光,莞尔一笑,道:“知己,的确是种很微妙的关系。从今往后,王爷就是我音律上永远不变的知己了。”
萍水姑娘,我大概也只能说到这份上了。
杨致歆心中暗恼叶浣音说话的技巧,却莫名地释怀了。知己,知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阡途打算开一篇同人文,放心不会放弃这一篇的,会努力把两篇填的满满的,希望大家支持哦
花满楼,应该是很多人心水的男神吧。最爱的就是尧大版本的,对新版表示怨念。
、第三十二章。洞房
杨瑾欢被直接安排在了新房,她能做的只有安静的等待。新房里,那两只红烛显得特别耀眼,橘色的烛火在上面跳跃。
随之嫁过来的小蝶在一旁摆弄着带来的小花灯,然后仔细地将它挂到床头上去。“公主,希望这从小就伴你入睡的花灯能保佑你日后生活和美,驸马爷能真心疼惜你。”小蝶鼓着腮帮子,不忍道。
还盖着红喜帕的杨瑾欢听着小蝶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心中又是苦闷异常,忍不住垂下泪来。因着盖头遮掩,愣是没让小蝶察觉。
“小蝶,难为你还想着这小玩意儿。那些年,母后病重,就你带的花灯能令我破涕而笑。”杨瑾欢不觉又想起了儿时往事。
她的童年在几位哥哥的疼爱下,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母后体弱多病,身子常常不适。虽说并无性命之忧,但总让孝顺儿女心疼。每次听见母后又生病卧床,年幼的杨瑾欢就会忍不住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
每一次,小蝶都能准确无比地找到她,并拿着带有暖暖亮光的小花灯哄她开心。每一次都是不同花样,不同颜色,真的是费尽了心思。能得到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丫头,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小蝶眼神闪烁,有些不好意思:“公主说这些干什么,都是小蝶应该做的。”公主啊,公主,你可知道那一直远远护着你却不敢靠近你一步的人今夜得有多伤心。
叶琦强颜欢笑,应酬着应邀而来的宾客,等一一问候过,就到了傍晚时分。宾客们喝酒的喝酒,攀谈的攀谈,好不高兴。所有人都沉浸在公主大婚的喜悦里。
好不容易将一些必要且繁琐的规矩弄完,已是深夜。宾客们都已散去,下人们都忙着收拾残局。
面色绯红的叶琦慢慢悠悠地走到新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