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皇妃,暴君的女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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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怕,又放松下来,右手却微微地拢在袖在袖子里,可惜一直没有来得及重新买一只龟壳,否则它会带给她些许的安稳。这微小的动作都没有逃过曹煜的眼睛,这时不知想起了什么,一直在唇角的笑容,终于隐去了些,“朕猜,你袖子里一定有只摇卦的龟壳。”
安歌微怔一下,“为何要这样说?”
曹煜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是否你们这样以卜算天机为生的人,都会依赖于你们卜卦的工具来取得安全感?”
安歌有点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点点头,却马上又摇摇头。
曹煜终是笑道“你和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安歌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这时候她将纤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张开在曹煜的面前,“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世上人性险恶,活人尚且靠不住,又怎可从一个死物那里得到所谓的安全感,皇上还是不要随便猜测了吧!”
虽然她手里没有东西,微微有些意外,唇角浮上一抹怔然的笑意沉默了。
离森林越来越近,曹煜忽然道“你真的有堪破天机的本事吗?你能看清自己的命运吗?”
安歌懒得回答他。
曹煜道“我曾经认识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女子。”
安歌语气里略带讥讽,“您说的这个女子,是否敬和皇妃沈婥?”
“朕就知道,他即敢找你为沈婥寻墓,自是要告诉你一些事的,看来你知道的,比朕想象的还要多。不过朕倒是有些疑惑,他怎会留下你的性命,这似乎不太符合他一惯做事的方法。”
“敬和皇妃乃是一代佐君奇女子,我不想知道她也难。而且,那人本来是想杀我,不过我逃掉了,不过,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今日来此,等到沈婥墓的那一刻,也便是我的死期到了。皇上也一定会杀了我。”
曹煜道“朕没有杀你的理由。”
“怎么会?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还能有活路?”
“齐王从宫中盗尸至此,是为了把敬和皇妃藏起来,要知道敬和皇妃可是他的嫂嫂,如此大逆不道,无视人伦之举,自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他杀你,有理由。而朕,朕是要找出自己的妃子并且将她好好的葬下去,乃是正当之举,不怕人知道,亦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所以你倒不必担忧朕过河折桥,会在这件事完成后取你的性命。
相反,若是你真有本事,若你的本事大过况离,朕说不定会让你为敬和皇妃重新选穴,所以你我之间,合作之事可能不止此一件。”
他这么一说,安歌倒明白了。
曹炟救沈婥虽是好心,在外人看来乃是逾越之举,况且他要将她藏起来不被曹煜发现,因此才会想尽办法使消息保秘起来。而曹煜不同,他是皇帝,沈婥是她的妃子,他有资格亦
有权力,光明正大的随便欺负她,即使他最终的目的,是将她的尸体葬到极恶之处去。
安歌的内心顿觉悲哀,同时又觉得此事实在过于嘲讽,只恨她有眼无珠,曾经竟那样的分不清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队伍到达森林的时候,刚刚晌午时分。
随着行官的号令,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曹煜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问道“为何不走了?”
况离下了马到了马车前施礼道“皇上,此森林极是凶险,不如让我等先行前去探看,待找到墓穴后,皇上再进去。”
曹煜往前看了眼,只见巍巍森林,形成大山一样的压力,使人望而生畏。而且这里的温度明显比之前的温度要低得多。
曹煜问安歌,“八夫人觉得况先生的提议如何?”
“对于我来说,自是不想如此的,墓址在森林深处,我先送了况先生他们去,然后再行回来接皇上,是双倍的辛苦。”
曹煜点点头道“况先生,让队伍继续前进。”
况离应了声,却又道“森林内没有路,请皇上和八夫人弃车换马。”
“好。”
曹煜和安歌双双上了马,况离在前引路,曹煣断后,小郡王夏炚和皇帝、还有安歌被保护在中间。
马至安歌的身边,夏炚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湿腻,而她亦感觉到他的手冰凉。
二人目光相视,都从彼此的眸中看到紧张和担忧。
自从被自己所爱的亲手杀死,安歌已经不再习惯来自于男子的这样的关切和担忧,她固执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忽向曹煜道“皇上,其实我夫君并不知道这里的任何事,他也从未进过这个森林,引路之事我一人便可,还请皇上让我夫君先行回府去吧。”
曹煜尚没说话,夏炚已经淡声道“皇上,微臣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不过安歌即是我的女人,我自是要陪在她的身边护她周全的。”
曹煜点点头,“此森林遮天蔽日,的确颇为让人心生畏惧,你在此也好,可以让她的心安定些。”
这个小小的提议,就被曹煜一句话否定了。
安歌暗道自己还是过于天真,到了此时,曹煜怎么可能让夏炚退出呢?
一行人只能继续向前,片刻功夫,已经进入森林。
才不过进入半里,就觉得森林深处有一种阴寒之意,如同大海的浪潮般,层层进逼。
举目看去,幽深如同黑夜,树的枝桠就好像是鬼怪的触角。
无风,无声,森林里静的令人发怵。
庞鹰握紧了长剑,打马贴近了曹煜,目光紧惕地往四周观察。夏炚忽然伸手握住了安歌的手,用目光询问她。
她告诉他,那墓址周围设置了机关,那些机关她全部都知道,所以这次有事的只会是曹煜那些人,而她不会有事。可是现在的情形,似乎根本不是安歌说的那么简单啊。
安歌也有些疑惑,离之前有机关设置的地方,还很远呢!
刚想说话,只觉得身体忽然飞起,竟被夏炚扯的凌空飞起来,身体已经由自己的马上落到夏炚的马上,“抱紧我!”夏炚低声喝道。
安歌连忙抱紧了他的腰,也在此时,才发现密矢如蝗飞过来,夏炚拔出长箭挡着那些箭矢,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安歌将自己的脑袋紧贴在夏炚的背上,目光却落在曹煜的身上,她记得,他是不会武功的,他从来都是一幅文弱贵书生的模样,见到他的人,从来不会觉得他对别人有威胁。
此时此刻,这个不会武功的人,却是镇定地坐在马上,似乎根本不害怕受伤,而庞鹰也着实了得,将剑花舞的风雨不透,那些箭矢还真伤不了他们二人。
况离除了腰间那只“永卦钵”,没有带任何的武器,此时在马上上下翻滚腾挪,躲避箭矢,颇为狼狈。
事实上,这会惨叫声已经不绝于耳,跟着曹煜一起进入森林的士兵,短短的时间里,大部分都已经倒下。
再过片刻,箭矢终于也停了下来。
众人都紧惕四顾,只有曹煜忽然笑道“八夫人,你果然没有欺骗朕,朕相信婥儿的尸体定是在此林内的。”
安歌道“妾身自是不敢欺骗皇上的。”
曹煜笑笑,又问,“庞鹰,我们现在能继续往前走吗?”
庞鹰向身后看了眼,带进来的几百精英士兵,如今只剩余寥寥七八个人,他向曹煜一抱拳,“圣上,此林易守难攻,只怕早有人做好了准备在等着我们,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应该立刻出林!”
曹煜持头问夏炚,“夏老弟觉得呢?”
夏炚道“微臣听从皇命。”
曹煜点点头,又看向况离,这时众人才发现,况离面色很不好,手臂上中了一只箭矢。
曹煣道“没想到竟是况先生先行中招,唉呀况先生你一定要保重啊,我们大家可都要靠你来分辩
是非呢,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中了八夫人的奸计就不好了。”
他随时抓住机会,让众人都觉得八夫人是个坏人。
安歌都懒得理他了,只哧笑了声。
见众人看过来,况离忽然咬牙拔下了臂上的箭矢,用力地将它甩在地上,向曹煜道“在下认为,可以继续前行,在下已经算过,此行我等众人,有惊无险,今日正是黄道吉日,生门大开,或许是找到敬和皇妃墓的最佳日子。”
他虽然受了伤,但在剩余这几个人的情况下依旧不怕死的想要进入森林,这点还是为曹煜所欣赏的,于是淡然地点点头,表示赞赏,却又道“况先生说的没错,既然已经知道敬和皇妃就在此地,朕是不可能就此退出的。不过,朕是天子,自有真龙佑,朕反而更关心八夫人,若她出了什么事,敬和皇妃墓可能永远也不会被人找到了,现在朕要你卜一下八夫人此行的吉凶。”
况离摘下腰下永卦,郑重道“在下遵命。”
况离向安歌道“请八夫人将生辰告之。”
安歌道“好,你且近前来。”
因为女子的生辰与她们的脚一样,都属于闺中之密,就算是迫不得已因为婚嫁而将生辰流露出去,也不得大肆宣扬世人皆知。况离于是走到了夏炚的马前,安歌低首在他耳边报出一个生辰八字。
好在她之前就问过安氏,安歌的生辰八字,这时她所报的,只是姬家七小姐,真正的安歌的八字。
况离得了八字,迅速地摇起永卦,然后低首在卦中观看。
只一眼,脸色便些微难看。
于是重新摇了一次,再看……
这一次,他震惊抬头看头安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安歌歪着脑袋露出笑容,“况先生,到底怎么样啊?”
况离道“八夫人所报八字,真的是你的吗?”
安歌笑道“我曾听人家说,有些高人,可以利用八字和面相的结合,看出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八字,甚至有人可以用此人生平推出这个人的准确八字,况先生是皇上请的高人,想必自是能够验证这八字是否本人的真实八字。”
况离一心觉得,安歌是在骗他,二人自相见到现在,一直都是对手,当下道“可是你给我的这个八字,明明是个死人的八字。”
便见安歌微微地啊了声,显出些许的惊讶,“原来,我已死了啊?”她捂着嘴巴轻笑起来。
她其实不想这样蔑视这位师兄,只是如今,二人处于对立面,她实在不能不与他争锋相对,如果他现在输给她,那么接下来的行程中,曹煜便只能受她摆布了,况离的话曹煜是不会信了。
“你——”
况离眼眸中怒意一闪而过,说不出话来。
却听得夏炚忽然报道“已未、已卯、癸亥、丙寅,况先生,这便是歌儿的八字,我娶她时已经向她娘亲要了八字合婚,这个是绝不会错的。”
况离听了,脸色却又白了几分,永卦几乎脱手落在地上。
因为夏炚所报的八字,与安歌所报的八字相同。
可据他所卜出来的,这个八字,却的确是属于一个已死之人。
所谓,人死运灭,他自是再卜不出这位八夫人的吉凶,且不管八夫人如何还能活生生的坐在夏炚的马上,这样的结果,是没有办法对皇帝有所交待的。
转头看向皇帝,果然发现他正静静地看着他们,显然也很关注他与安歌之间的事情。
想了想,况离终是盘腿坐了下来,不顾自己受伤,决定以永卦反推安歌八字,这个是比较耗自身气运及功力的事情,只是是关皇帝的信任及自己的名誉,他不得不如此。
“皇上,请给在下一柱香的时间。”
经过了刚才的箭雨阵,曹煜倒也不急了,缓缓下马,道“好,众人就在此休息片刻吧。”
况离道了声谢谢,就开始摇卦。
只见此次摇卦与之前大为不同,青色永卦被推到面前来,利用自身的内力将之托起,双手皆未扶在永卦之上,它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吊在半空,随着况离的法决而快速旋转,况离所用推决手法类似于阴阳两极的八卦,与安歌的推决手法大为不同。
安歌倒有些意外,要知道他们虽然名誉上不是同一个师父,但实际上,这位师兄没少得她的师父杨筠松指点,她以前也看到过他推决,并不是现在这种方式。
又暗想,是了,他能得到她的师父杨筠松的指点,而她却从未得到他的师父淳于光的指点,他是集两家技艺大成,而她却只精研了师父之技,如此说来,这位师兄的技艺恐怕不知高出她多少,她心里开始有些忐忑了,他该不会真的利用此推决而卜出她的前生后世之因果吧?
她的紧张被夏炚感觉到,不由疑惑地看着她,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握住了夏炚的手,手中的湿腻令人极不舒服。
她赶紧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