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倾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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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那头高大神骏的白象上,骑坐著一位英俊到邪恶的男子,他一袭玄墨色长袍,腰悬玉白长笛,如象牙般莹润的肤色,如刀裁般浓黑入鬓的眉,尤其是眉间那一点朱砂,说不出的妖豔邪肆。
那邪肆男子轻轻一笑,解下腰间的玉笛,吹出一段尖锐激越的曲调,顿时,训练有素的象阵便朝著燕军猛冲过来。可怜燕国将士虽是能征惯战的精锐之师,怎奈碰上这般的庞然大物,大象皮厚肉糙,普通刀枪都难以刺入,凡人肉体根本无法抵御,一群象阵踩踏过去,无数人来不及逃就被踩成肉饼。
拓跋猛好不容易带著仅存的数千残兵突破重围,一路逃往江边,岂料他们的船只已被熊熊大火点燃,化为灰烬。此时又一阵锣响,斜刺里杀出一队白衣劲旅,为首之人是一名白袍小将,一身银甲白袍,手握长枪,威风凛凛,夜色下他的面容竟像极了那已殉国的高阳王元泓。燕兵在广陵时曾经吃够了元泓的苦头,如今乍一见来人,还以为元泓复生,吓得魂飞魄散。那小将提枪就猛冲过来,拓跋猛此时早已心胆俱裂,不出几回合就被斩落马下。
魏军趁胜追击,一鼓作气杀到江北,留守广陵城的燕军群龙无首,竟弃城而逃。东魏大获全胜,歼敌四万余,缴获军械战马无数,而己方几乎没有伤亡,更重要的是重新收复了之前失去的广陵城。
捷报传到健康之时,元劭正在与尚书令对弈,元劭看完战报就随意放到一旁,依然不动声色的下棋,倒是对面的尚书令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前方战事胜负如何?”
元劭才淡淡的回道:“没什麽,前方儿郎们已破敌。”
尚书令听闻喜讯,早已没有心思下棋,一局终了後匆匆离去,元劭这才腾地站起来,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拔腿朝内室奔去,因为跑得太快把木屐上的齿都给磕掉了。
这场战事的谋略乃是他事先就跟统帅冯竟、六皇子元隽以及南越太师殷洛秋商量许久定下的,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对於开战以来一直落於下风的东魏,实在是太及时了!积弱已久的东魏,终於迎来了第一场扬眉吐气的胜利,打响了收复国土的第一炮。
而在千里之外的洛阳,立足未稳的宇文清岚很快收到惨败东魏的战报,震惊之余,又一个噩耗传来,西北的柔然居然趁机出兵犯边。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下北燕腹背受敌,立刻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好在宇文清岚总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代枭雄,很快镇定下来,火速召来宇文振韬和心腹大臣密议。
“什麽?皇兄要御驾亲征,讨伐东魏?”宇文振韬大惊道。
如今东魏新胜,士气正高,又有南越的象兵部队相助,简直是如虎添翼,这时候皇帝亲自出征,万一有什麽闪失,实在不堪设想。北燕的大臣们也纷纷表达了担忧,劝皇帝不要轻易犯险。
宇文清岚神情严肃的摇摇头。他何尝不想有人能够分担重任,替他出征东魏,但北燕虽以武立国,能征善战的将领甚多,但除了宇文振韬之外,其他人都不足为帅。宇文振韬之前在元魏任骠骑将军时,曾多次大败柔然,对付柔然可谓经验丰富,对於西北的局势更熟悉更擅长,所以必然要派他去抗击柔然,那麽剩下来的东魏就只能由他自己御驾亲征了。
“众卿无需多虑,此次对於东魏的失利乃是我军过於轻敌所致,所谓骄兵必败!再加上南越居然派出奇兵相助,跟东魏联手,才造成了我们暂时的失利。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只要我们从中吸取教训,从心理上重视对手,就不会再给对方可乘之机。”宇文清岚斩钉截铁的说,“如今我们腹背受敌,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必须上下齐心,众志成城,方可度过难关!朕御驾亲征,正好可以鼓舞军心,重塑信心啊!”
宇文清岚力排众议,派宇文振韬率十万精兵,即刻启程赶赴西北,抗击柔然,自己则率领剩余的二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南征。
一时间,边关狼烟四起,一场席卷神州大陆的四国混战即将拉开序幕……
作家的话:
嘻嘻,殷谷主王者归来鸟,元隽弟弟也出来鸟,当当当当当~~~
宇文清岚终於要被引开了,厚厚,石大侠就可以大展身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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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久别重逢
毓灵随著燕国各宫妃嫔一行人抵达洛阳之时,宇文清岚已经率军出征,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南征,而不是为了迁都打的幌子了。
不管怎麽说,想到会有很长一阵子不用面对仇人,又回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故都,毓灵的心情还是十分轻松愉悦的。
洛阳虽然陷落,但皇宫却保存良好,除了被毓灵纵火烧毁的碧霄宫之外,其他宫殿都跟从前一样华美,甚至为了庆祝迁都,宇文清岚还命人将有些较为陈旧的宫殿稍事修葺了一番,此时整个宫殿显得格外气派。
华丽的马车载著毓灵平稳的驶过一扇扇幽深厚重的宫门,金碧辉煌的宫殿、雕镂玉砌的水榭楼台、美轮美奂的庭院、奇花争豔的花园……一幕幕熟悉的景色在眼前缓缓滑过,毓灵睹物思情,感慨万千,物是而人非,实在令人唏嘘嗟叹。
由於碧霄宫已经烧毁,毓灵被安排到了重华宫。这重华宫虽然比不上碧霄宫的奢华,但却处在皇宫的中心位置,离皇帝寝宫甘泉宫很近。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毓灵得了这麽好的一处地方,自然是会引来不少人嫉妒。一连几日,在御花园闲逛或去皇後处请安时,就不停的有人寻衅或者出言相讥,对於这些无理取闹的女人,毓灵也不生气,只是一概置之不理。别人嫉妒她近水楼台,孰知她反而希望远离是非中心,恨不得换到一处偏僻的宫殿,落得耳根清净。
这一日深夜时分,毓灵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突感口渴难当。
“宝珠,水……”毓灵轻声唤道,慵懒低哑的声音带著浓浓的睡意。
很快,一只盛著清水的青瓷杯递到了她的面前,毓灵睡眼惺忪的半支起身子,就著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两口,便倒头睡下。但很快她又睁开了眼睛,奇怪,宝珠喂她喝完水为何还站在床前不走?咦,不对,床前的人身材高大魁梧,绝对不是宝珠!
她惊得睁大眼睛,噌的坐起身来,刚想高声大呼,床前之人却突然掀开床帐闯进来,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樱口。
“嘘……灵儿莫怕,是我!”
毓灵一听熟悉的声音,顿时惊呆了,半晌,方才难以置信的颤声问道:“隽……隽逸哥哥?”
石隽逸见到佳人无恙,胸中激动不已,上前紧紧搂住毓灵,力气大得像要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肉里,哽声道:“是我,我来救你了。”
原来石隽逸自从在健康辞别了元劭,就一路向北去营救毓灵。健康距离龙城遥遥万里,饶是石隽逸轻功卓绝,也需颇费一番时日。更倒霉的是,当他快要赶到龙城之时,突然收到消息,宇文清岚下旨迁都,一纸圣意将宫中妃嫔悉数迁往洛阳。石隽逸不得不调转方向,赶往洛阳,这麽一来一去,就浪费了半月余的时间,等他赶到洛阳,毓灵已经被锁入洛阳皇宫。
“隽逸哥哥……呜呜……灵儿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毓灵将螓首深深埋入他宽厚结实的胸膛,难以克制的呜咽起来。
“是我不好,我来晚了,让你受了那麽多委屈……”石隽逸的心被她哭得软成一团,既怜惜又愧疚,忙搂了佳人,轻拍著背柔声安慰。
好在毓灵也十分克制,哭了几声之後便止住,心中却开始思虑,洛阳皇宫非常大,而她所在的重华宫又处於中央位置,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她离开而不让人发觉,恐怕很难。何况,她如果一走了之,留下的宝珠肯定会被株连牵累。她与宝珠情同姐妹,自然不忍心舍了她独自逃走。
这样想著,毓灵心里不禁焦虑和黯然,不得不忍痛推开石隽逸,低声道:“隽逸哥哥,你肯冒险来救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趁著还未被人发现,你还是快走吧。”
“你不愿与我一起离开吗?”石隽逸不解的皱眉,“为什麽?难道你爱上了宇文清岚那个狗贼?”
“不,不是的!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怎麽可能爱他呢?可我不能抛下宝珠妹妹跟你走,何况这皇宫地势复杂,守卫森严,你是没有办法带著我们两个人安全逃出去的。”
石隽逸闻言松了一口气,潇洒自信的笑了笑,道:“这不用担心,我得知了宫内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到宫外,我们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密道?在哪里?”毓灵半信半疑的问道。她在洛阳皇宫住了那麽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什麽密道,如果早知道有密道,当日皇宫被攻破之时,她和太子就可以从密道逃生,她也不需要为了引开宇文清岚而牺牲自己了。
“是真的,密道就在西北角慈宁宫的佛堂内,我今晚就是顺著那密道进来的。”
前朝太後,就是毓灵已故的外祖母,笃信佛教,先皇出於孝道,在慈宁宫内修了一处佛堂,方便太後每日诵经打坐。没想到那个小小的佛堂中,居然暗藏乾坤,实在令人称奇。
毓灵见石隽逸说的如此肯定,自然喜出望外,渴望已久的自由就在眼前,让她怎能不欣喜若狂?一时间倒是忘了询问他从何处探知了这一处密道。
毓灵强行按捺住激动的情绪,又说道:“现在是夜晚宵禁时分,皇宫的守卫很严密,我们如果此刻赶去佛堂,反而容易暴露目标。不如我明天以为皇帝祈福为由,带著宝珠去佛堂,然後你再来接应我们。”
石隽逸略加思索,觉得毓灵说的法子确实更稳妥,便点头同意了。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是低头在她的粉颊上吻了一下,嘱咐她要小心安全,这才依依不舍的飞身离去。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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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巧计脱困
翌日,毓灵像平常一样一早就去未央宫给皇後请安,见了皇後之後顺势提出要去佛堂为出征的皇帝祈福,祈祷他早日得胜归来。毓灵的理由冠冕堂皇,皇後自然无法反对,当场准了她的请求。
毓灵从小在洛阳皇宫长大,对於太後的慈宁宫自然也非常熟悉,从未央宫出来後她就携著宝珠,轻车熟路的前往慈宁宫的佛堂。到了佛堂,毓灵屏退了宫侍,只留宝珠在身旁陪著她祈福。
佛堂内静悄悄的,毓灵和宝珠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著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不过,为了安全脱身,毓灵让石隽逸等到天黑以後再来接应,此时天色尚早,毓灵不得不按捺激动的心情,跪在佛像前,装模做样的念经祈祷。
好不容易挨到夜幕低垂,随著一声轻微低沈的轰隆声,庄严的金塑佛像竟然缓缓移向旁边,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没想到这秘道的入口居然就开在佛像下面,毓灵来不及惊讶,便看到石隽逸悄然从洞中跳了出来。
毓灵脸上露出喜色,也不多话,迅速带著宝珠随石隽逸钻入秘道。这秘道的设计极为巧妙,毓灵她们进入秘道後,石隽逸在後面轻触开关,只听见又是一阵轰鸣声,那佛像缓缓归位,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石隽逸领著毓灵和宝珠沿著幽深狭长的秘道一路疾走,不知走了多久,终於前方现出微弱的亮光,便是出口了。
从秘道中出来後,毓灵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於逃出来了,又能呼吸到了外面自由的空气了!她的俏脸上不禁露出轻松而满足的笑意。
此时旁边早有人前来接应,一名面容平凡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辆朴素的马车上,对著毓灵和石隽逸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道:“此地不宜久留,请少侠与姑娘速速上车,随我离去。”
石隽逸也笑著抱拳回礼:“如此有劳先生了。”
毓灵还沈浸在逃出牢笼的喜悦中,虽然隐约感觉那位中年男子有点眼熟,但也没有太在意,只当是石隽逸事先安排好的接应人,就跟石隽逸和宝珠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的载著他们前行,不知是因为刚才逃跑时耗力太多,还是因为精神紧张後的松弛,毓灵竟然昏昏沈沈的睡了过去。
毓灵一觉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石隽逸和宝珠竟然不见了踪影。
她惊慌的坐起来,美目环顾四周,只见这是一间不曾隔断的两间屋,屋子当中是一张花梨大理石案,案上仅有一只汝窑花囊,里面斜插了几枝含苞的白梅,西墙正中挂著一大幅《寒江初雪图》,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床头悬著水墨字画白绫帐子,床上整齐的摆著湘色纱衾和鸳枕。
毓灵但觉目光所及之处,各色陈设皆素净低调,却又隐隐透著高贵雅致,可见主人的品味非凡,这反而让她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正在怔忪中,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袭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