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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贵女谋略-第107部分

小说: 贵女谋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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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忙道:“皇后娘娘明鉴,这样的事原不该臣妇这个妇道人家插嘴,可既然说到孝道,臣妇就不得不说了,臣妇觉得孝道不在于晨昏定省,况且还有两个儿媳妇服侍,更何况公主身份尊贵,臣妇觉得让他们小夫妻留在京城也是极好的。”

徐妙筠笑道:“这是王夫人明白事理,可到底怎么样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王夫人自然不肯回京城,在陕甘任总督,天高皇帝远的,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又有下头官员的孝敬,一年少说也有十几万两银子,若是调回京城,这银子没了不说,京里当官的多,勋贵也多,王家又算什么?自然不比在外头独尊独大。

徐妙筠岔开这个话题,和王夫人商议了婚礼的具体细节,这才让她告退。

回去后徐妙筠便对伯让笑道:“还真让你说准了,我一说调回京城的事,王夫人脸色都白了。”

伯让笑道:“让他警醒警醒也好,王迟虽然不似那些贪官污吏一个劲的敛财,却也不干净,不过好歹是个办事的,让他在陕西多留两年罢了。”

徐妙筠则是不可置否,应付过了王夫人又去内务府瞧泰宁的嫁妆,泰宁的嫁妆本来就是按着嫡公主的规制办的,其中伯让添了些,太皇太后添了些,徐妙筠和太后也添了一些,倒是十分丰厚。

徐妙筠叮嘱内务府总管:“因为泰宁是长辈,这才把婚期定在了芙蓉郡主前头,你们可不能为了泰宁的婚事忽略了郡主的差事,等过了年郡主的嫁妆也要齐齐整整的,若是哪点不称心,我不发作你们,只怕太皇太妃娘娘也饶不了你们。”

内务府的总管点头如捣蒜,徐妙筠看他办事也的确上心,又赏了他五十两银子,这才让他退下。

奉命去徐家送东西的小禄子回来了,悄悄和徐妙筠道:“奴才去的时候国舅爷正和二姑爷闹不愉快呢,那脸色可难看了。”

徐妙筠忙道:“知道是为了什么么?”

小禄子道:“听说是当时为了劝秦家认错,二姑爷花了好大一笔银子,不然秦家也不能乖乖的被轰出京城,还有贺澜生那儿,二姑爷也撒了钱。国舅爷说这笔银子不能叫二姑爷掏,说主意是他出的,银子也该他出。二姑爷不肯要,说国舅爷把他当外人。国舅爷便说一码归一码,该二姑爷掏钱的时候不会和他客气,如今不该让他掏钱,一定要把银子还给他。”

徐妙筠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哥哥也是个倔脾气,你去说一声,就说我说的。银子一人掏一半,为了这个闹起来多不值当。”

小禄子赶忙去了,半响才回来,苦着脸道:“奴才去晚了一步。老太太正训斥国舅爷呢,二姑奶奶也回了徐家,替二姑爷赔不是,奴才把话说了,老太太就骂国舅爷。说他死心眼,还带累的您也跟着操心。”

徐妙筠叹了口气,可怜的哥哥,祖母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当初哥哥和嫂子吵架。祖母骂哥哥,如今哥哥和姐夫吵架,祖母还是骂哥哥。

趁着徐景焕因公事进宫的时候,徐妙筠特意到承德殿和他说话,徐景焕叹气:“安逸的生活过惯了就是不成,还是快些外放吧。”

徐妙筠道:“哥哥说走不走,我可舍不得。”

徐景焕笑道:“你如今好好抚养效贤便是了,皇上又对你言听计从的,就是明年开春大臣们少不了提一提选嫔妃的事,皇上也会护着你,你可别听了闲话使小性子,夫妻之间最怕误会了。”

徐妙筠听了眼泪要落下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徐景焕道:“这可难说了,好歹得做出一番成绩来吧,你放心,京城的事我托付给了张飒和杨敏之,有他们两个在,是不用担心的。”

徐妙筠看着哥哥,忽然觉得好陌生,好像四五年没见过了一样,忍不住拉着徐景焕的手摇了摇,跟小时候撒娇一样,徐景焕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乖乖听话,以前哥哥守着你,如今有了皇上守着你,哥哥也要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去了。”

徐妙筠忍着眼泪点点头,回到凤仪宫却哭了一场。

伯让无奈的劝她:“你哭的再厉害,他也不会说就不去了,反正不过是三四年的功夫,一眨眼就过去了,等效贤大了,我还想请他做先生教导呢,到时候再把他叫回来不就成了?”

徐妙筠哭道:“我没事,就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伤心罢了。”

伯让抱着她,轻轻抚慰着,心里也有些吃醋,毕竟人家兄妹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感情,即便自己如今是她的夫君,还生了孩子,也是无法取代的。

腊月初十是泰宁大婚的日子,从腊八开始宫里上下边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徐妙筠又要忙着过年的事,又要忙着婚礼的事,团团转,只有吃饭休息的时候才能得空抱一会效贤。

效贤被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貂皮小帽,宫里他最大,谁也不敢委屈了他,只是长时间不见徐妙筠便要哭,圆滚滚的一只,手都伸不直,哭着要徐妙筠,徐妙筠心疼的不得了,把他抱在怀里哄着,这才慢慢好了,一撒手,又要哭,徐妙筠只得一边抱他,一边听人回事,半天下来手便酸了。

晚上伯让给她揉手臂,看着一旁睡得正熟的效贤,又是气又是无奈:“我小时候也是奶娘抱大的,可没跟他似的这么娇气,他要哭,让他哭去。”

徐妙筠道:“我可舍不得,我儿子和我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怜爱的碰了碰效贤的小手,他睡觉的时候脱了外面的大衣裳,只穿了贴身的小衣服,越发的跟小兽一样,依着徐妙筠睡得十分香甜,徐妙筠搂着儿子,把伯让撇到了一边,伯让无奈的看着母子俩,大手一捞把两个人搂在怀里,这才沉沉睡去。

谁知道伯让没想起来给效贤把尿,结果效贤一泡尿尿到床上,大半夜的,伯让黑着脸起来让宫女们换被换褥子,偏偏始作俑者还哭得伤心,徐妙筠穿着寝衣抱着他在地上来回的走着哄着。

伯让忍着气给她披上大氅:“还是叫奶娘抱走吧。”徐妙筠眼巴巴瞧着他,眼圈居然红了:“我想抱着他。”伯让十分无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等哄了效贤睡下,徐妙筠便依到了伯让怀里:“你别生气了,我出生的时候爹进了大狱,娘也没心思抱我,我都不知道被爹娘抱在怀里是个什么滋味,我不想效贤跟我一样,我……”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伯让叹气,将人紧紧搂住,又给她擦眼泪:“以后我抱着你,别哭了。”

徐妙筠点点头,哽咽道:“我就是想在他小时候多疼他一回,以后大了你再怎么管我都不说话不行么?”

伯让越发心疼,道:“都听你的便是,母后也说养儿方知父母恩,也说咱们亲自养大好,以后都叫你抱着如何?”徐妙筠使劲点点头,这才止住了哭声。

从此以后效贤在徐妙筠跟前的时候倒是多了,倒是冷落了伯让,幸而在伯让的坚持下,效贤没有每日跟着徐妙筠睡,不然后来的弟弟妹妹也就没有了。

一转眼到了腊月初九,泰宁的嫁妆要一路送到公主府去安置,浩浩荡荡的从宫门抬出去,绕城一圈再进公主府,满京城都在羡慕泰宁公主的嫁妆丰厚,王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打赏的红封一个接着一个撒出去,别提多热闹了。

第二日一大早,徐妙筠便早起去了泰宁居住的宫殿,看着一群宫嬷嬷围着她转,梳妆打扮,太皇太后在旁边瞧着又是高兴又抹眼泪的。

公主身份虽然尊贵,可出嫁所遵循的礼仪也和民间没什么不同,除了辞谢长辈外,还要在宫里拜祭天地合祖宗,等这个仪式结束,王晋来迎亲的队伍也到了,泰宁便坐上了花轿,一路往公主府去。

宫里的热闹也止于此,大家都去公主府喝喜酒凑热闹了,徐妙筠身为皇后自然不可能也去,只能派女官代替自己观礼和祝贺。

伯让也成了闲下来的那个。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冬日


他思来想去,便换了便装去了瑞王府,瑞王妃带着左氏并东瑜去公主府喝喜酒了,瑞王爷却因为上了年纪没有出门,得知伯让来了起身亲自迎了出来,伯让忙上前将他扶住,道:“伯祖父,我不是外人,您何必这么多礼。”

瑞王爷笑道:“礼不可废啊。”他拄着拐,走路十分费劲,伯让也不着急,在一旁扶着他,慢悠悠的在院子里逛起来。

瑞王爷小时候也是被当做继承人一样培养的,读书骑射都请了名师教导,如若不是那一次意外,只怕这皇位还轮不到伯让,可有时候造化便是如此弄人。

瑞王爷年轻的时候还怨恨过,纠结过,觉得自己可怜,可如今上了年纪,子孙俱全,安享晚年,再想想儿子自相残杀,自己被气死的先帝,又觉得可怜的是先帝,而对伯让这个晚辈,他也多了几分从容和释怀。

两个人先说了一几句泰宁公主出嫁的事,又把话题转到了朝堂之事上,瑞王爷也知道徐景焕打算外放的事,给了个很中肯的评价:“徐景焕是一把刀,闲置久了便会生锈,让他外放,也是一种磨练,等四五十岁,便可成为朝中肱骨之臣,独当一面,有时候,苦难比任何东西都能让人学会成长。”

伯让笑道:“原先我还有些犹豫,如今听您这番话,才算是放下心来,也是我太年轻,没有经验,有时候做事难免战战兢兢,以后还请伯祖父多多提点我才是。”

瑞王爷笑道:“若是换了旁人,这个话我不一定敢说,既然是你,我也就不避讳了,你刚刚登基。该学的该做的东西有很多,却不是现在,如今最要紧的是稳住朝堂的局势。既重用老臣,也要启用一批新人。让这两辈人相处着,摩擦着,你从中调和,等到朝中大臣上下一体的时候,你再出去走走,微服访查一番,体察民情。这才说做实事的话,我知道你如今无所事事,心里有些不安,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要沉住气才是。”

伯让感激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只是朝中局势复杂,一时半刻也理不清,也只好慢慢来了。”

瑞王爷笑道:“有一句话叫治大国如烹小鲜。有些事情你要把握好分寸才是,这也只能靠你慢慢琢磨,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其实客观的评价,先帝是个明君,除了在储君的事情上有些举棋不定。其余的不管是国家大事还是文武百官,他都管理的很好,如今伯让就面临着一个选择,是继续做个守成之君,还是要做个开创之君。

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可到伯让这儿,守业创业一样难,好了那是前辈的留下的功劳,不好便是自己的昏庸,在史书上留下骂名,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在史书上留下污点,伯让也不例外。

他来找瑞王爷,就是希望瑞王爷给他指一条明路,瑞王爷虽然说了,但也没有明确说哪个更好,其实这也要看机遇的,如果国家一直太平无事,只要伯让不暴虐,基本上一辈子也就是个守成之君了,想创业也没那个机会,如果国家出现大事,那才是伯让伸展本事的时候,有时候,一切也都是凭天意罢了。

伯让和瑞王爷说到兴浓处,还喝了点小酒,结果晚间方回,凤仪宫上下灯火通明,见他满身酒气的进来,徐妙筠赶忙让奶娘把效贤抱了下去,又叫人服侍伯让梳洗,念叨着:“今儿又不是你成亲,你怎么喝得这么醉?”

伯让笑道:“我去找伯祖父喝酒了。”

徐妙筠有些诧异:“瑞王爷?”她没有继续往下问,只是叫人去煮醒酒汤。

伯让迷迷糊糊睡去,被灌了一碗醒酒汤下去也没什么反应,可却在半夜忽然醒了过来,四下都是宁静的,只有外间传来的更漏声。

旁边躺着沉睡的徐妙筠,手攥成拳头放在腮边,侧躺着依偎着伯让,神情安宁,伯让的心突然变得无比柔软,从大来说,他是皇帝,需要守护整个国家,从小来说,他只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夫君,所祈求的也不过是这个女子的平安喜乐和儿子的前程未来。

伯让支起手肘看着眼前的人,想了很多,也决定了很多,无形中,仿佛完成了一个尚有些青涩的男子向一个成熟的男人的转变,肩上的责任更重,所得的收获也将更加甜蜜。

直到外间的更漏传来 “噔”的一声,伯让这才被惊醒,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明,微微一笑,把徐妙筠搂在了怀里,徐妙筠迷迷瞪瞪的被惊醒,被人紧紧搂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椎慢慢往上升起,这才反应过来,不满意的使劲推开伯让,娇嗔中还带着几分睡意:“撒什么酒疯啊,我要睡觉,困死了。”

伯让轻轻一笑:“我这可不是撒酒疯,再过一个时辰便要上朝去了,让我亲亲你。”

徐妙筠困得厉害,恨不得一脚蹬开这个厚脸皮的,可又甩不开,气得要命,倒是慢慢醒了。

隔了好几层厚厚的帘幕,外头值夜的小宫女猛地惊醒,听到里间传来的低语呢哝和细细娇媚的呻吟,习以为常的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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