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昏君诱夫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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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仿佛在说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说完,倒退着出了龙乾居。
当归又不知不觉中愣了一会儿神。她想,不管怎样,自己一定要保住良辰。将来为她挑一门好亲事,看着她和她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对,不管用什么方法。
当归又坐了一会儿子,起身,往柳不归所住的辰元居去了
不出所料,柳不归又是一个人坐在崇阳殿的后花园里的那个小池塘边坐着喂鱼,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但是当归是什么人,当归就是那种脸上写着“我是熟人”的那种人。所以当归一抬衣袖,双手端放于腰带处,脚蹬一双雕花玉履径直地穿过九曲回廊,长长的扇般的衣摆一扫,已经走到了池塘中间的小亭子边。
柳不归趴坐在栏杆上,一副慵懒的贵族气息自上而下迸发而出。他捻起一粒食,缓缓伸手,在水面上停滞一久,才撒下去。池塘里的鱼儿,一个一个都争破了头,一簇一簇的拥挤在一起,似乎将池水都要翻滚起来。柳不归看着这情景,嘴边勾起一丝笑。
当归毫不犹豫地走向前去,伸手在那食碗里抓了一大把,挥洒下去。一瞬之间,鱼儿得到了食,四散地游开了。当归毫不雅观的叉着手,如同圆规一般,哈哈大笑。准确的说,应当是像一个会哈哈大笑的圆规一样扎在柳不归身边。柳不归凌厉的眉眼淡淡一扫,微微叹气。
“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样调皮。如果先帝还在的话,必定是要好好数落你的。”柳不归随手放下装鱼食的玉碗,起身在回廊中踱步。
当归走到他的身边,与他一同漫步,浅浅一笑:“但他确实不在了。我记得他说过,壶国将是我们的国家,而不是他的。我想,他所说的话没有不对的。”柳不归浅浅回眸。
唇舌*交缠
诱夫大计第十七记:当归是那只千年女妖,谁又愿意以生命与她纠缠?
第十六轮:缠人的是心。
“难道不是么,他当初说过,你会是千古帝君,但无法做到绝对仁爱,就像你喜欢看鱼儿争斗不是么;而我会是仁君,就是见不惯鱼儿求食而不得。”当归勾唇一笑,洋洋自得。
柳不归静静地看着当归不停的闹腾,半晌开口:“那他呢,会是怎样的帝王?”说罢,指了指当归的小腹。
有些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些人说的就是柳不归。当归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一个字没说出来,最后终于语不成调地憋出了一个:“你、你、你……”
柳不归意味深长的看了当归一眼,第一次没有摆出脸上那千年不变的假笑,只是用平静的语调问道:“柳姀,为什么那么漂亮的脸一定要摆上一副流氓的样子?”说罢,伸出手抬起当归的脸,细细打量。
当归千年不变的女流氓的面具也顿时碎了一地,嘴角一抽,冷笑道:“那你呢,你的那张浅笑的面具上从没有笑意,又何苦一直挂在脸上呢?”
柳不归钳着当归脸的手一下收紧,当归疼的啊了一声。柳不归手上的力量也戛然而止。在当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却一下被柳不归揽入怀中。那力道之大,简直让当归看到了一个从没有见过的柳不归,暴虐,邪魅。
他的唇正压在当归的耳际,当归听到他一字一顿的说:“柳姀,你凭什么取笑我,你和我一样,都是没有自我的可怜虫。”
当归心头一颤,抬手环上了他的腰身,紧紧地。把脸埋入他的胸膛,轻轻地蹭蹭。当归听到自己这样说:“柳不归,我也不允许你来取笑我。因为我不允许我从小一直深爱的那男人和我孩子的父亲来取笑我。”
当归明显感到柳不归的身子一僵。
柳不归渐渐松开了对当归的禁锢,低着头用一种当归看不清看不透眼神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当归,像是要望进当归的灵魂深处。那眼神,是如此的炽热,如此的熟悉,就像一直以来当归一直在暗处悄悄看着柳不归的那种眼神。当归知道那种眼神,或许叫做渴望。
然而柳不归却是只用那种眼神看着当归,并不曾有进一步的动作。当归嘴角一勾,双臂像是藤蔓一样缠上了柳不归的颈项,将他的头压低,踮起脚尖把自己嫣红的唇送了上去,一副任君采拮的样子。
柳不归当然没有辜负当归的一片盛情,他的舌霸道地闯了进来,深深而略带粗暴地吻着当归。他这样的急切,像是未经人事的小男孩迫切的想要得到心爱的女子的感觉。但当归知道,这只是自己和柳不归一时的意乱情迷罢了。但是当归不想放手。
继续与他唇舌交缠,又像是另一番缠斗。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已经来到了她的脸旁,或轻或重的揉捏。当归也觉得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时的他是爱你的,即使,只是一时的。当归的小手已经不由分说的探进了柳不归的领口,一番纠缠之下,两人的衣襟都越发的散乱。
柳不归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唇不停地在当归的脸上,唇上,耳际游移。当归伸出手,抬高他的脸,樱唇霎时贴上了他的喉结,吮吻,舔舐。
“姀姀,你是一只千年的女妖……”柳不归的声音断断续续,略带嘶哑。
“是,我是女妖,我要把你咬的连骨头都不剩。我要你完全属于我。”当归略略的喘着粗气,脸上潮红一片,像是这世上最美的毒苹果。
柳不归突然静止了手上的动作,不着痕迹的拉远了与当归的距离:“你明知道不可能。我是为了政治而生的,而你,和我是同类。”
当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任风把当归的额际的碎发吹乱。当归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去,但是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漠。
柳不归深深地望了当归一眼,像是疼惜,像是怜悯,又像是冷漠。这样的眼神,看得人直痛到心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如往初。
“就凭你么,想站在我的身边。”这句话回荡当归的脑海里,久久不散,反复重播,像是一把小小的刀子,一下又下地割在当归的心头。当归惨笑。“或许你是对的,无论我怎样努力,还是无法站在你的身边。”当归一个人喃喃自语。
秋风呼啸,如刀一般扫过日渐荒芜的大地。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孤雁脱队,挣扎南飞。
秋风瑟瑟中,当归的发髻微微散乱,当归自己随意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襟。当归伸手抚上小腹,喃喃自语:“儿子啊,你爹爹,大约是不爱你的,因为他连你娘都是不爱的。”
夕阳渐渐的没了,将当归的影子越拉越长,越发的显得孤寂。当归叹了一口气,拖着步子,一个人,慢慢挪回龙乾居。
日子还要过,这世上本没有谁无法离开谁。没有柳不归,当归的日子还是要过。无论开心不开心。很多人呢,都愿意说自己怎样的不幸,怎样的无法接受现实,事实上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所有人都要接受现实,不妨乐观一点,这是当归做人的道义。
以前我掏心掏肺,如今我没心没肺。
生活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再没有多的。
第二天,孙老太医赶到了,甚至连老脸上的满头大汗都还没有来得及擦,就被几个小太监半拖半拽甚至还有一个小太监推了一辆小商贩用的小推车,把孙老太医往上一按,喊了声嘿您就瞧好吧,一场精彩的小推车比赛就算是开始了。总之,不管孙老太医在那小推车上是不是哭爹喊娘了,也不管孙老太医是不是吓得屁滚尿流了,再加之使用了诸如此类的各种损招,反正是把孙老太医弄来了。不管别人服不服,反正当归是服了。
照例的,当归见到孙老太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爪子伸出来要糖吃。
孙老太医破天荒地吼了一声:“陛下,牙齿要保重啊!”
当归笑的奸猾:“保重保重,保管很重!您就拿来吧您!”
半刻之后。
当归含着满嘴的糖,口齿不清地说:“老孙头,里给寡人瞧瞧……嗯,是蓝是绿?”一边说着一边把自个儿的爪子送了过去。
孙老太医一本正经的说:“回禀陛下,陛下的手是白的。”
当归几乎昏倒。终于,当归把糖嚼完了,一脸恶狠狠地质问孙老太医:“寡人说的是,是男是女,孙老太医难道是年纪大了,耳朵不中用了么?”
孙老太医一脸惊慌:“臣惶恐啊!这这这……一月之余如何看出帝子的性别?老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当归扑哧一笑:“那你万死一个我看看,万死的好,就恕你无罪哦~”
孙老太医:“……”
孙老太医:“陛下,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归:“那就别讲。”
孙老太医:“……”
当归各种捧腹大笑,笑的各种无节操,没下限。笑完之后,终于又回归面无表情丧尸状态,重新把蹄子伸出去。孙老太医静静把脉。
半晌,孙老太医不语。
再半晌,孙老太医依旧不语。
总共一晌之后【这个只是玩笑~】,当归终于再也没有性子去等孙老太医开口,于是毫不雅观地翘起了二郎腿:“喂,你说啊你,准奏准奏!”
孙老太医面露为难纠结之色:“这……臣……惶恐。”
于是,很快当归就下了一个定论:“孙老太医,我见你面色发青,印堂发黑,口中念念有词,神魂不清,难道说,这就是江湖上的两个传说之一?”
孙老太医:“啥?”
当归:“要么是武学奇才要么是命不久矣,想来您老不是前者。”
“陛下……”孙老太医欲言又止,一骨碌趴跪在地上,整个脑门都贴在了地上:“陛下您,没有怀孕。”周围随侍的宫人们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当归一怔,一副混世魔王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良辰更是比当归还急,一把抓住了孙老太医的衣领,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双手摇晃着孙老太医:“你这老东西,竟敢信口胡诌,那你说,陛下孕吐如何解释?”
孙老太医一边忙着扒拉开良辰的手,一边忙着说:“哎哟喂,良辰姑娘,老朽年纪大了,经不住你这么折腾啊……老朽就问一句,陛下这几日是否未按时进食啊?”
良辰的手渐渐的松开了一些,欲言又止:“……呃,是。”
“陛下多日未按时进食,自然脾脏受损。胃部难以接受膳食,自然反呕。那老朽不妨再问一句,陛下近日是否寝食不安?是否有思虑过甚之为?”
当归讷讷地答了一句:“……是。”
一副,贱笑
诱夫大计第十八记:太医开药,都说一服见效。吃来吃去,只剩一副贱笑。
第十八轮:其中感受谁人可知。
孙老太医松了一口气,赶忙答道:“那就不难解释陛下近期贪睡的现象,此乃陛下龙体不堪重负之表现。”孙老太医又摸了摸自己一把山羊胡子,接着说:“所谓怀孕,脉象是滑脉,此脉象是往来流利,起伏速度往来之急,按之应圆滑如珠走盘。陛下龙体受过伤,是极难怀孕的,陛下此次不过是龙体微恙罢了。”
听完,良辰已经一屁股瘫在了地上,喃喃地喊着:“那陛下……小主子……”
当归叹了一口气,对孙老太医摆了摆手:“寡人明了,你退下吧。”起身绕转回了屋。
孙老太医写了几个方子,让一旁的宫人去煎了。自己见气氛不对,也赶忙退下了。
宫里从来没有传不出去的事儿。
第二日,整个墉州都知道了女昏君想怀孕想疯了的这件事。
坊间有传言:女昏君为了怀上龙子,强上了浮君,之后连忙大补,终于以为有孕。太医才一说出事实,女昏君就气病了。这可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坊间也有传言:女昏君不学无术,误把胃疼当怀孕。
房间还有传言:生不出凤凰蛋的金凤凰和那下不出蛋的老母鸡有啥不一样?
坊间依旧有传言:……
总之,女昏君就成为了人们饭前饭后的闲谈笑料。
当归躺在床上,一条一条听着,觉得其实也还是挺有意思的,女昏君嘛,生来就是为了娱乐大众的。不知道为什么良辰每听一条,就要在一旁委屈的暗暗地抹眼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件百子衣也不再不出现在当归的眼前。
当归躺在床上,微微的叹了口气。
或许人就是这样,永无止尽的索取,永无止境的想要得到一切,人们给这种心理取了一个好听又高端的名字,叫做贪婪。当归本该知道的,自己如今已经得到了很多,比如皇位,比如昏君那样睿智的启蒙师,比如良辰的友情,比如柳不归,即使不包括他的心。这些已经是很多人这辈子难以想象的东西了。
可能自己就是命中注定是要缺一个孩子的。或许,这就是当归生命中最不完美的完美。
如果当初当归一直坚定地相信自己是没有孩子的,恐怕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场闹剧。就是因为贪婪,当归一度以为,自己或许,或许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或许自己能得到更多。然而,不是,只是异想天开。
当归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闭上眼沉沉睡去。
梦里,好像有个男人,轻轻抚了抚当归的鬓发,在她的耳边,轻叹。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