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几度相思劫-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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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颗颗汗珠。
“若翠花真的……你觉得她如今最有可能在哪?”春雀望着人影憧憧的街道,却独独没有翠花的身影,心中虽不愿意却也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这种事被王青文发现,定会急着去邀功。那最有可能也最方便的地方很有可能是那里。”王青彧略一思考就答道,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尽皆明了。
凝然三番几次潜入进去都未找到她哥哥,回春堂一定是有什么暗道地下室一类的隐秘地方。而翠花很可能就被他们藏到那里去。
春雀一夜未睡,又忧思伤怀。想到这里脚步都有点不听使唤,心中焦急更甚,身子更是虚软无力,可却还硬撑着体力寻找着,身子却慢慢的靠向了身边坚硬的身体。
“你一夜未睡又滴米未进,如此下去还未找到翠花,你便先倒下去了。找人不急在一时,我们去前面馆子里坐一下歇会。”王青彧见春雀脸白的厉害,心疼不已。将春雀靠在怀里,也不管她如何想径直走进了眼前的一处饭馆里。
“客官,吃点……是二公子啊,好久没来了。快请进,请进……”招呼的人待看清进来的人时一脸喜色,连忙笑声招呼。
春雀听闻此声不由抬头望了下,这才发现招呼他们不是店小二模样的打扮,看那样子确实掌柜的无疑。
“有劳福掌柜了。”王青彧点点头,带着春雀往二楼走去,春雀本想就在楼下随便吃点就好了,可却是一点话都插不上。
因为始终保持敦厚的笑容的福掌柜,嘴里却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自您上日一别该有三月了,羽纶兄上回来还有念到公子您呢……”福掌柜边说着就推开了二楼的一间雅房,房间布置清雅,倒挺合王青彧的性子。
“师兄回来了?什么时候?”王青彧语气淡淡,但话语的讶然却是显露无疑。
“该有七八天了。桑梓兄说下次您来的时候让小的给他捎个口信,他好来与你见上一面。”福掌柜躬了躬身,这中间小二的饭菜却跟着端了上来,速度真是惊人。
“嗯。那麻烦福掌柜现在就去通报一声我师兄,就说我来了,急着见他。请他速速赶来。”王青彧颔首沉思了下,说完摆摆手,福掌柜应声退下随手将门也带上了。
桌上摆放着金丝燕窝粥,冰糖脆藕,翡翠晶瓜等数十盘小菜,光看这精致的菜色便令人食指大动,饶是春雀着急出去找人,看这菜色肚子忍不住咕噜噜叫了起来。
“吃吧,小心烫。”王青彧听着那一声声低微又清晰的异响,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轻声说道。
春雀真是饿了,点头间就将饭菜吃了许多,抬头却见王青彧正望着自己,筷子几乎未动。
“看来以后我得努力赚钱,否则怎么养活得你?”王青彧轻笑道,望着桌上的满盘狼藉,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满是宠溺。
春雀闻言心中一股暖流滑过,夹起一片脆藕放入王青彧面前的碗里,憔悴的脸庞微微露出了笑意,却不答话自顾埋头苦吃。
房间中偶有碗筷碰撞的清脆铿声传来便再无其他声响,唯有房中传出的淡淡温情冲淡了之前的阴霾郁气。
春雀不时的望着窗外高挂的烈日,又频繁的往紧闭的房门望去,自从一个时辰前彧的师兄羽纶来此,他们就进了隔壁房间待了许久未出。春雀的心越发着急起来,心下思量他们师兄弟多日未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还是自己先去找翠花好了。
春雀这般想着,就起身在房间里看了一下,见里间门半掩露出书桌一角。于是走进去提笔在纸上留了几个小字,随后自行出了门。
出了门,春雀未在街上停留直接去了回春堂。此刻回春堂人来人往,任是那一身白衣来往穿梭,这如今情景却生生的刺痛了春雀的眼,春雀凛了凛心神抬脚走了进去。
没人上来招呼她,一个个似乎都将她透视了般。春雀自顾往回春堂后院走去,在抄手游廊上,却看见吴冷正端着一碗白饭,面前是一大盘腌制的白肉,许是刚腌制不久,粗盐珠子夹着血丝随着吴冷的翻动不时的掉出几颗出去。
春雀望着眼前白花花的肉心里一股奇异的感觉冒了出来,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看的便浑身不舒服。
“春雀姑娘,怎么来到后院了,是找廖大夫?”吴冷率先打破沉默,筷子在肉中翻搅了两下,却未下筷。
春雀闻言不由多看了两眼吴冷,相貌平平,身子纤瘦,是那种走在大街上望一眼转头就立马都能忘却的模样。唯有双眼的清明与店里的那些大夫倒有些区别。
春雀见他问自己,正想问他翠花有没有来过,又一想他可能会知道,怔仲间突然吴冷垂下眼夹了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再也不看春雀一眼。
“你可知廖大夫今日是否在医馆里?”春雀出声问道,见吴冷自顾吃饭不答,不由俯身再次问了一遍,脸都快到了吴冷的肩膀前。
吴冷依旧自顾吃饭,这般呆滞的脸色与刚才清明声朗完全两样,正待春雀满腹疑惑起身的瞬间,耳边飘过一句细若蚊蝇的声音:
“西院角落,朝阳处,小心……”
春雀浑身一僵,可身子却没做停留的直了起来,随后吐了句:“怪人,这白肉有什么好吃的。”一挥衣袖扬长而去,平静的面容下却紧紧捂住一颗早已惊涛骇浪的心……
身后吴冷继续大口的吃着大盘的肉,面容呆滞无神,唯有那双手在一举一动间掩盖着不易觉察的颤抖……
第九十六章 血殇(中)
春雀还是第一次来到回春堂的后院,院中房屋鳞次栉比,游廊千回百转,场院宽阔假山池水绿草茵茵美不胜收。可春雀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吴冷那耳边一语,让春雀觉得这安静的后院布满杀机……
走在游廊中一路往西面而去,兜兜转转半天后春雀终于找到了吴冷所说的地方。可是……
时值正午,春雀的眼前到处都是阳光盖野,绿草遍地,院角落种植几颗高大的槐树,在地上投下大片的碎影。不远处一处假山,四面洞开,假山上被爬山虎密密麻麻的围住,垂下的枝蔓随风飘动。假山前一汪池水,水中绿草飘摇碧绿剔透,水面上泛出油光一样的刺眼光芒,几尾小鱼恣意徜徉其中。一派风和日丽安静祥和的风景。
春雀四处走着,来回走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心中不由想起吴冷呆滞的脸来,开始怀疑吴冷所说的话,心中不觉有些郁闷低头见假山石旁有一石头,光洁平整,于是坐了上去想歇息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自己在院中这么久了既没见到廖淼,甚至连其余的人都没见到,可真是古怪。春雀心下思量,眼睛则无意识的望着眼前的池水,那刺眼的光芒令春雀几次眯起了眼,晃的她睁不开。
“这正午的阳光怎么这么刺眼。”春雀自言道,突然又觉得不对,便站起来往水池走去,波光粼粼处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安静的躺在池底,那刺眼的光亮便是阳光透过它反射出去的原因。
春雀心一颤,从池中捞出那面铜镜,反转其背面,心瞬时跌入谷底。
这是那日她在街上赠给翠花的铜镜,因背面镌刻的简易描红翠花应和着翠花的名字,故而两人看到这铜镜都甚是欢喜。
不要告诉我,这铜镜只是与翠花那一面恰巧一样而已……
下一瞬春雀整个人跳进了池水里,池水漫过她的小腿,鱼儿早已受惊躲了起来。春雀将铜镜紧握手中,俯身在水池中敲敲打打,樱唇紧闭,双眼通红,只要风一吹,泪水便会一不小心流了出来。
垂下的发丝尾稍在水上滑过一圈圈的水晕,随即又被春雀双腿荡开的更大的水晕撞的支离破碎……
半天未果,春雀望着光滑的池壁心中慌乱更甚,抬脚拖着半湿的裙子走出了水池。
“翠花,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春雀将手中的铜镜拿到眼前,喃喃自语,心中鼓胀难受,眼睛一合一闭间,眼泪滚滚而下。
院中唯有风声飘过,动荡了一会的池水又恢复了平静,鱼儿再度从暗处游了出来,一切又是刚才那般场景。
心口处砰砰直跳,惶惶然无处可安放。春雀颓然的坐回到刚才的石头上,身体重重的靠在身后的假山上,似乎是要将所有重要和压抑都依附于凹凸不平的石头上。
脑海中尽是与翠花相识相知的场景,如今她才发现生性凉薄的自己心中早已将翠花纳入生命中重要的人之一。想到翠花有生命危险,心中既急又气自己无用,脑袋砰的一声用力向后撞去,想借身体之痛来减缓心中郁痛。
春雀用的力道很大,这一下撞过去只觉天旋地转,脑袋晕乎乎的,春雀不由闭起眼以手支头平复一下。冥冥中后脑勺似乎碰到了什么软东西,脑袋还跟着凹进了一下。耳边只觉轰隆作响,仿佛是水流动的声音,春雀心中疑惑不由睁开了眼睛,这一看,面色一喜随即全身戒备了起来。
就在刚才春雀还搜寻过的水池,原先光滑四壁的周围此刻小洞数开,水流争先恐后的往里而行,一块硕大的石板从水池底部横空拉起,露出黝黑的方口出来。
春雀心神一凛,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假山,与脑袋平行的假山位置有一不规则的石头此刻已经凹了进去。
春雀心想看来这个就是机关了,抬头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无人这才走了过去,心中正称奇这石板如何自行立起,突然石板高竖的一角处有极细的光线闪出,春雀定睛一看,伸手在石板边角仔细看了一眼,又在边角横空摸了摸,心中顿时明了。
廖淼是用某种坚硬的银线用银针穿起打入石板边角中,在假山处设置了某种拉伸的机关,春雀不懂那些专业的术语,但也在电视剧电影中看过一些,故而心中如此设定了下。只是现下她没有那精力去花那时间证实自己的猜想。
方口处阶梯蜿蜒而下,春雀张望了一下看阶梯四五格处便转了弯,黑乎乎一片见不到底。心中不由思量如果现在下去万一廖淼就在下面,自己到时候不仅救不了翠花,自己也会有危险。不如回去叫彧和自己一同下去……
春雀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这一来一回又要花费多少时间。自己来此半天彧还没赶过来,定是还没回房间看到我留他的纸条。还是自己先进去吧,再说廖淼半天未出现,说不定不在下面。
若真在……见机行事吧。
想到此春雀定了定心神,将铜镜放在胸口,一脸坚决的踏入了暗道楼梯中。顺着阶梯缓慢走下。待整个身影没进暗道里时,机关再次启动,石板应声落下,四周的水再次从小洞中急速流出,没过一会又恢复了之前的景象。
半晌,一个身影从一处廊柱后走出,望着平静的池水,嘴角边扯起一丝肆虐残忍的笑意。随后他慢慢走到假山旁,熟练的将那活动的石头往里一摁,望着再次启动的石板,眼里血光大盛……
饭馆里
和羽纶师兄聊了半天的王青彧,这才领着羽纶去原先的房间见春雀。打开房门却见空无一人,脸上挂着的淡淡笑意瞬时冻结,望着桌上留下的纸条,王青彧面色陡然一暗:“不好,她一个人去找廖淼了。”
“那很危险。都怪我,因不想见生人,这才让师弟你去隔壁房间见我。若是春雀姑娘有个什么闪失,师兄我就罪过了。”羽纶师兄一脸自责,温润的双眸里竟有些红了起来。
“师兄不必自责,彧素来知晓你心性。对了,我担心廖淼武功高强,会邪术。我怕我会应付不过来,恳请师兄将师傅请过来,助我一臂之力。我先去了。”王青彧颔首作揖,不等羽纶回话拿着纸条就急急出了门。
羽纶张嘴正欲说话,却见王青彧已经没了身影。抬起的手怔怔的放下,眼里浮起一抹苦涩,略有黑的瓜子脸上落寞的神情尽显。
(这段中,文字少点,下张补上)
第九十七章 血殇(下)
阶梯狭窄而短小,春雀贴着墙壁缓步而下,眼睛在适应了暗道里的黑暗之后开始努力的寻找可以看得见的地方,心口处砰砰作响,紧张不已。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亮光,春雀此时不仅没放松反而浑身戒备起来,她站在阶梯的最后一张木板上,仔细的听着暗道里的动静,确定没有声响,这才走下阶梯双脚站在了地面上。
地面湿滑的很,春雀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脚底下仿佛有黏胶一般,抬一下都要稍稍用点力气出去。烛灯悬在墙壁上,滴下的烛泪挂在铜台上一层层厚积,没第一滴烛泪就如一个逝去的亡灵,而他们只能一个接一个的堆积在一起,无奈又凄凉。
烛光在自己四周照出一圈昏黄的光晕,走两步便又是一片黑暗。好在,每隔四五米便有一处烛灯,春雀心中默数着烛灯的数目,计算着暗道的长度,终于在二十盏烛灯后走完了这条大约百米长的小路。前方霍的明亮了许多,可此刻春雀却不敢贸然前进。
小道尽头是一片极为宽阔的场地,可容纳数百人。四周都是宽有半米的白绫垂地挂起,白绫后尽皆是木床,透过重重叠叠的白绫,春雀依稀看得出这些床上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