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几度相思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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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我差点失去了你。”耳边响起低低的诉语,连话都带着细颤。
“我这不是没死么。”春雀想笑,安慰他。可他那一声细颤令她眼泪却滴了出来,心里鼓胀的很,或许现在才想起来死的后怕,更或许他那样的担心倒令自己觉得鲁莽了。
可为什么会因为他的担心而觉得自己鲁莽,她自己又说不上为什么。却没想过后悔两字……
王青彧听闻这话欲将春雀抱得紧了,生怕下一刻怀中的人儿真的就会消失……
十五年前下山时师兄告诉自己除了有渗人心骨的寒冰症之外身体里处还有噬血杀人的魔性,一旦受重伤或者被下毒太深就会在自己毫不知觉的情况下爆发出来。
他问他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怪症。师兄却闭口不提,也不许自己去查。临了却告诉自己父亲的住处。
这后来的五年他用尽一切办法调查自己身体的怪症,暗里看了许多盛世名医,也找了无数精通异数的人。却只得了一个结论:
这寒冰症来自一个叫冰莍族的法术,可那害人的魔性却无从追查,而且自己命丧至不惑那年……
那糕点下毒的人真是用心歹毒,他吃下后只不出一个时辰就开始浑身痉挛,浑身只觉血液倒流回转,若不是这一墙华殇离赠与的黑色奇物一直压抑着自己体内毒素发作,恐怕大白天自己就要魔性发作出去杀人了。
可春雀却是让他第一个真正亲眼看到自己噬血的人,眼前毫无一丝血色带着笑意合眼的春雀,生生让他有了悲怆欲绝的毁灭感。
这样的场景,他以前已经见过了一次。她定是以为自己要死了,故而笑了。那样安心满足的笑却刺痛的他神经都快要疯了。
“告诉公子一个好消息。”春雀被这么一副光洁的胸膛抱住,直觉快要喘不过气来。双手推了推王青彧的被子,说道,声音沙哑吓了自己一跳。
搁在春雀肩膀处的脑袋微微点了下,却一点要放开春雀的意思都没有。其实他也想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疑惑。
“一觉睡醒,奴婢觉得自己心口不疼了,精神也好了许多。”春雀说完又用力推了推王青彧,身子往后挪着想离开这窒息人的怀抱。
其实她很想问那糕点到底是什么毒,会让他有这种骇人的行径。但是她心里隐约觉得昨晚的事情应该不单单是糕点的问题,想必问了他也不会说,于是嘴巴动了几次终究也没问出口。
这话一出,王青彧果然有了反应,他的头迅速抬起,眼里露出许多笑意,随即又有些疑惑。忽然他坐了起来,丝绸被子一下子滑到他的腰间处,露出整个上半身出来。
“雀儿,你身体里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青彧先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昨夜自己清醒后,随即身体里就有焦灼感传来,像是被猎艳火在体内燃烧一般。偏偏身体里的寒冰气又与它相生抵抗,自己一夜便是在冰火两重天的痛苦挣扎中熬了过来。
而这一墙的黑色奇物似乎也被消耗了法力再也凝聚不成一套完整的衣服给自己遮寒挡热。而他也是仅存着最后一丝残留意识将春雀抱上了床随后再度昏了过去。
再醒来,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了微微有了丝热意,那是这二十来年从来未曾感觉到的来自身体里的温度。这令他十分惊奇,更十分惊喜,也十分疑惑春雀身体的怪异。
为何她明明被自己咬伤后而且吸了不少血后却依然安然无恙,而她的血却带着烈火一般炙热?难道她会会是治愈自己魔性的良人?
春雀见他坐起不由望了过去,却被眼前的景色给震的忘记了合眼。那腰间微微露出的胯骨,毫无疑问的表示她眼前的这位公子是……
天啊!自己昏迷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春雀脑袋里一团浆糊,王青彧问的话根本没听进耳朵里。她立刻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衣服,除了肩膀被撕破的那部分不算外,完好。又摸了下自己的裤子,还在。
不由松了一口气,一转眼却又对上了一双满是疑惑探究意味繁杂的星目。
春雀尴尬的笑了笑,偏头对着门后对王青彧摆手说道:“公子,你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男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
心里却在狂叫:王青彧你怎么能不穿衣服躺我床上,我好心救你,你却……
脑袋里狂叫的想法还没结束,就被耳边一句笑意的话彻底冲凉了
“这是我的床。”
下一刻,春雀的身体立刻从床上弹起,嘴上打哈哈道:“是奴婢不对,奴婢糊涂了都。这就起来,起来……”
第六十九章 不说(下)
下一刻,春雀的身体立刻从床上弹起,嘴上打哈哈道:“是奴婢不对,奴婢糊涂了都。这就起来,起来……”
春雀只感觉脸上红红作烧,尴尬无比。这房中的黑色墙壁,黑色桌椅不是他的房间还能是谁的,自己真是脑子糊涂了。
可记得昨夜自己进来时候那墙壁明明变成了白色,怎么……春雀伸长脖子四处看着,一如以往的摆设除了地上碎掉的花瓶和自己身上带着血迹的牙印应正着昨夜事情的真实发生。
这样看着,春雀眼底的疑惑越发的扩散开来,本欲逃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起来去哪里?”王青彧脸上笑意更甚,大手一伸将急于逃走的春雀揽到了自己怀里,同时另一只手轻轻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如此两人终于共睡了一床,又共睡了一被。
此刻春雀被搂在怀里动也不敢动,她生怕自己一个挣扎就会碰到某处,被压住的左手好巧不巧的就在王青彧的腰间处,似乎轻轻一动就能摸到他的臀部。
“天已大亮,奴婢该伺候公子梳洗了。”春雀眼睛紧紧盯着王青彧的脸,生怕自己错看了别处。刚才心里的疑惑被这一尴尬冲淡了不少。
“不用了。”王青彧以手支头,淡淡摇头,另一只手将覆盖在春雀脸上散落的长发一一拿开,随后定定的看着,眼底涌起了复杂的情愫。
他该放她离开的,自己是活不了几年的人又能给她什么呢。
可为何看她要走,心会如此不欢,只想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才会心安。
该拿自己办,该拿她怎么办?越发的看不够,越发的不能自制。
春雀倏的眼睛睁大,身体变得有些僵直,因为她感觉到王青彧的身子正一点点的往自己身上压了过来。
脑海里突然幻影重叠,在这张床上,那幻影里闪现出自己正抱着他亲吻……春雀的心忽然漏了一块,那片莫名失去记忆的领地竟渐渐拨开了云雾依稀看到了些画面。可这画面春雀心里直觉排斥了……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救了他,可他怎么能强要了自己。那她该如何与白羽交代,虽然与白羽如今闹了别扭,但是白羽才是自己的良人啊。
春雀忽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可心底惊疑的同时又生出了不悦。她伸出双手抵在王青彧的胸前,双眸清凉,微带着冷意道:“公子,昨日因你奴婢才逃过中毒,可晚上奴婢已报了这恩情。我们应该两清了,奴婢是白羽未过门的妻子,您许是忘记了。”
从听春雀开始说话就未动的上方身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由一僵,刚才还柔融浅笑的脸上风云变幻后便是一脸平静。
王青彧直起身半靠在后墙上,可一只手却抓着春雀的手不放。
春雀见他起身,心里松了一口气,立马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他手中。
“公子,你抓着奴婢的手了。”春雀提醒道,心里不由气馁,自己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想干什么。
“白羽已经知道你签了卖身契了。”半晌,王青彧淡淡开口。
春雀一怔,嘴上却说道:“那又如何?”
“我没想到你连他都没说。”王青彧再度开口
春雀闻言,头不由偏向了一处,随后说道:“这要瞒当然是全瞒住,否则娘亲那里迟早会知道。”
“在我看来。”王青彧停顿了一下,望着春雀,目光了然:“你们是还没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公子,奴婢听不懂你说的话。”春雀不解道,可心里却被这句话给说痛了,似乎从最初开始白羽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就一直很模糊。是,名分很清楚,可那种感觉却很模糊……
“我还告诉了他,你是我的内侍奴婢。”这几个字,王青彧说的很慢。空气中仿佛有种要冻结的感觉,说完拉着春雀的手力气陡然增大,将兀自发愣的春雀再度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春雀听了眉头不由一皱,他刻意强调的这几个字难道除了贴身伺候他梳洗穿衣还有别的意思?思量未尽,只觉右手一麻,整个身子猝不及防的再次倒回了床上。
春雀一抬头脸顿时红了,因为她抬头的地方正对王青彧某处,还好死不死的似乎碰到了。
虽然是盖着被子,但是这样一番无意为之的姿势,令刚才心里都有不悦的两人脸上顿时都飞上了一抹红晕。房间里刚才还冷意蔓延的气氛霎时变的旖鸾无比。
王青彧头不自在的看向了别处,无意识的清咳了两下,身体里只觉有一股燥热般的电流从小腹处急速窜了出来,抓着春雀的手不由的微微加重了力气。
春雀趴在那里动也不动,浑身如被抽了力气一般,干渴的很,如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只能张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干喘气。
“还不起来……”半晌,沉寂的房间中响起了一声低低的急促声。
下一刻,春雀如被贯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
窗外也不知是何时日,阳光大剌剌的从微开的窗棂里照了进来,床上床下是两副均早已红透的脸。
一张因意乱情迷,强忍抑制的而躁红的俊脸。
一张因慌乱尴尬,内心迷恋期望而不自知的羞容。
“公子,那内侍到底是何意?”站在床外足足有一米的春雀在短暂的慌乱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你出去吧,我睡会。无事不可进来打扰。”王青彧不答,随后侧身躺下背对着春雀,赶人之意不容拒绝。
他不说,春雀心里的那种想法越发的肯定了下来,她望了一眼王青彧随后转身出了门。
王青彧听着身后那离去脚步声,直至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那平静的脸上忽的涌现出一丝愧疚出来。
自己是疯了吗,听到她说自己是白羽未过门的妻子时,自己竟会气的用卖身契条约来强迫她。
你忘记了,你是活不长的人,只有白羽才能给她长久的幸……福。
春雀出门并未回楼上而是停在了厅中,面上瞬间有些发白,因为她同样看见了同样面色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羽。
白羽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春雀那一处破碎了衣的肩膀,随即止不住的摇头,惨白的脸上均是无法言喻的绝望。转身就往外走,步伐趔趄迟缓,如一片破败的残叶飘飘摇摇的欲逃开风雨的肆虐追逐。
第七十章 分手
春雀此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见白羽步行不稳,身形憔悴,连忙几个急步走了过去欲扶他,却被他一手狠狠甩开,头回都不愿意回一下。
“白羽,你误会了,昨夜……”春雀跟着白羽走到了院中,急忙开口解释,却被白羽摆手阻断。
春雀以为白羽打断自己是要说话,但白羽只是往外走去,只言片语未说一字。春雀看着白羽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心想王青彧此刻正躺在房间一丝不挂的休息,就算拉着白羽进房间也只会越描越黑,还是在外解释比较合适。
站在院门外,春雀看了一眼四处五人,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上前拉着白羽的手将他走向不远处凉亭里。
白羽这次却未拒绝,眼睛望着春雀拉着的自己的手,眼里一丝复杂意味闪过。
上次便是在这里他护送了她裙子,她告诉世人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自己欢喜万分,而她生生挨了板子。
昨日他虽被王青彧的话深受重击可终究是放心不下吐血昏迷的她,自己整日徘徊在小楼院外,却被来喜冷冷拒绝。
一夜未眠均是担心她的伤势,今日再次来却发现院门未锁,心知于礼不合奈何心中着急她的伤势做了平生第一擅闯他人家门的事来。
可是,如今他宁愿自己不曾来过。
这样,就不会亲眼看见自己的心爱女子衣衫凌乱的从别的男子的房中出来,那脸上未退的潮红与肩膀那里一处深深的压印都在清楚的告诉他,他在担心她,她却在与自己的主子渡过了一个什么样的夜晚。
“白羽,王青彧昨夜中毒了,所以我才会在他房里替他解毒。”刚一坐下,春雀就开口解释道。
白羽闻言先是一愣,不由看着春雀,对面的女子眼神坚定,目光清澈,对于自己说的话认真肯定。
半晌,白羽低低的笑了起来,那脸上带着后悔,带着嘲弄,随后伸出手指着春雀肩膀处的牙印,冷声道:“你就是这样替他解毒?这一夜你替他解了几回毒?”话里带着深深的厌恶。
白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泣血,他的雀儿变了,无花村里那个胆小温和好学只会黏着自己的雀儿早已找不到了。如今在自己眼前的却是连撒谎都不眨眼的陌生女子。
师傅告诉自己还护她不够,于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