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几度相思劫-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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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妈妈的脚步稍稍顿住,口中逸出一声轻叹:“你又怎知她现在没笑话你,想来她是不会笑话,但一定会寝食难安。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临了倒是藏不住了。藏不住就藏不住吧,不就是女子的清白名声么……”
青妈妈的声音轻轻淡淡,说话间就走出了门。
可这几句滑入醍醐灌顶,立马让白里正止了泪水,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悔意。是啊,自己守了一辈子的秘密,万一被其他村里人知晓,惠儿的清白可就被冤枉了。
蒲柳他们只听到青妈妈说的最后一句,将她走出来,便收起了信。
这是一封所谓替蒲柳赎身的书信,笔迹尖利,透着一股跋扈之气。这不是王青文的笔迹,那会是谁的?蒲柳疑惑的望向青妈妈,王青彧面上古井无波,心中却一块石头落了地。
“春雀姑娘,秋蝉的后事我已经打理妥当。那离春院你有空回去收拾下便搬出去吧。”青妈妈说道,看来根本没打算解释这书信的由来。
蒲柳弯了弯嘴角,伸手轻扬,手中的纸忽的一声就被风带走老远。心中徒生一股荒凉,这封信来的太迟了……
青妈妈急走了几步将那信抓在手中,转身说道:“去烧给你娘亲也比被这大风吹落到不知名的角落里要好上许多。”
说完再次走进灵堂里,将那信烧了去。
“你觉得那笔迹像谁写的?”蒲柳慢慢转身,定定的望着王青彧。他一定知道,这写信的人一定就是王府里的人。
上一次,她为救娘亲,撞马车寻死图回穿。
这一次,她亦会拼死相抵,绝不会让那害她之人,逍遥法外。
王青彧静静的望着蒲柳,看着她眼里压抑的冷火,如幽暗的地府,闪烁着玉石俱焚的决心。
他心莫名一颤,一股惶惶然不安涌起,心中思虑万千寻找着别样的解释,却总也不忍说着谎言,他慢慢的张开了口。
蒲柳心中一紧,死死的望着他将要开启的唇,心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突然,一个人影带着一股刺骨的冷意迅速飘至二人眼前,沉重说道:“不远处的一个村落里,一夜之间死了许多人,均被吸干了血液……”
此话一出,王青彧和蒲柳二人尽皆愣住,神情肃穆无比。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相(二)
华殇离所说的村庄相距春雀所在无花村相距不过两个时辰路程远,当华殇离和王青彧赶到那里时,那些被吸干的尸体已经被村民堆积在一起,正准备集体火化。
春雀没有跟过来,如今天塌下来都没有她守灵重要,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疯癫了的父亲要照顾。
王青彧径直走到堆积如山的尸体旁,随手翻动了一下最外边的一具尸体。看着他死灰白的干瘦瘦的脖颈后一处明显的牙印,心中更是冷冽无比。
“公子还是离这些尸体远点吧,他们都是被妖物所吸食了精气,小心诈尸啊。”一村民站在远处,好心提醒道,一脸恐慌。
王青彧点点头,慢慢退了出来直到华殇离身旁。彼时,村民争先恐后的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尸体旁的柴枝上,一瞬间泼了油的木柴燃气了熊熊大火,将这些尸体瞬间付之一炬。
众人欢呼有之,哀恸哭泣有之。王青彧和华殇离二人相视一眼,静默离开。
“为何会出现这种事情?”王青彧淡淡问道。此时二人已回到了无花村,却只是站在了村外没有进去。
“我猜想定是王青文将廖淼的妄血尽数吸收到了自己的血液里。而这些人的死亡正是他想试探功力的牺牲品。这一夜他一下吸了这么多人的精血,足可以看出他的功力大涨。”华殇离说道,一脸堪忧。
“会长几分功力?”王青彧问道。
华殇离沉默半晌,最终摇了摇头,闷声吐出四字:“不可小觑。”
秋日习习,凉风飒飒,风卷起二人的衣角,在村口点缀了一幅让人抹不开眼的景色,只是那自然散发的冷冽气氛同样逼迫的人不敢靠近半步。
这时一声惊呼响起,随后方大同呜哩呜喇喊了起来,王青彧一听急忙往秋惠家跑了进去,却见方大同正往外跑了出来,而他手里正拿着把明晃晃的刀,刀口上的鲜血正滴滴往下流着。
“雀儿……”王青彧惊呼一声,迅速蹿进了屋里,慌乱的搜寻着灵堂里雀儿的身影,下一刻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怀中被抱了个满怀。
“哥哥,我好怕。”娇柔害怕的声音响起,让王青彧顿时愣住。
而他在熟悉了灵堂里昏暗的视线后终于找到了春雀的身影,她此刻正用双手捂着白里正的右臂,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
“星然你怎么来了?”王青彧问道,说话间不经意的推开星然,往春雀方向走去。他知道她晕血,怎么能让她碰血呢。
星然是第一次如此贴近王青彧的身体,心中欣喜之时忽然感觉一股寒意直直逼来。但也只是一刹那,自己就被王青彧推离了怀抱,一股怅然若失油然升起。
王青彧走近才发现春雀亦是一脸苍白,身子隐隐颤抖,一旁青妈妈正撕下里布给白里正包扎。
春雀见状松开了手,只觉脑袋眩晕的很,身子一软刚好倒进了赶过来的王青彧怀里。
“我抱你进去躺会。”王青彧柔声道,双手使劲的擦着春雀手上的鲜血,生怕她晃眼看见,惹得身体不适。现在她可是个有孕之人啊,虽然这孩子留不得……
思及此,王青彧心中一股酸涩冒出,可脸上却只有对春雀的心疼怜惜。
可春雀心中毫无暖意,耳边听着轻柔脚步的声音就知道星然来到了眼跟前,由此她更懒得睁开眼,任由王青彧将她抱起。
“哥哥,刚才那疯人差点伤到了姐姐,好在白叔叔挡的及时。当真是吓坏星然了。”星然见王青彧似乎不愿意搭理自己,心中有鬼,声音都弱了几分,却更添一副楚楚可怜后怕的神色。
“他是我父亲,疯了也不由得你说。”春雀赫然睁开眼冷声道。
春雀这么大反应倒是让王青彧稍显一愣,看着星然满腹委屈,眉头微微皱了下却没说什么。
星然见次,心中更是难过,眼睛眨巴眨巴,眼泪就快要掉了下来。
这时,方大同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的传了进来,没一会就见华殇离扭着方大同的两只胳膊走了进来。
“你个小贱人,拐走我的惠儿。还我的惠儿,我要剁了你,剁了你!”方大同咆哮的声音在灵堂里响起,真的秋惠的牌位颤抖不已。身子不停的抖动挣扎,欲挣脱出华殇离的钳制,华殇离满脸不耐,伸手一扬直接将他打昏了过去。
灵堂,瞬间安静了。
春雀一直保持着静默的姿势,直到方大同怒瞪的双眼闭上的那一刻,面部上才有了些微的表情。
“你们都回去吧。”春雀幽幽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一个疯痴了父亲几次三番要拿刀杀了自己的女儿,说出去到底是个笑话。
尤其,在星然面前。想来有些话她今天必须要说了,否则都当她是软柿子,随意捏扁搓圆……
思及此春雀清了下嗓子再度说道:“彧,你也陪星然妹妹回去吧。”身子却窝在王青彧怀里一动不动。
“这种时候我自然是陪在你身旁。”王青彧轻声说道,随后抬头对星然说道:“你先回去,这几日我都会在这里,不必担心我。”
星然听完此话,眼泪在也憋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只听她怯声道:“自姐姐成婚之夜你几日没回府,星然孤苦一人无人可依,更是担心哥哥的安危。今日得知你在这里,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说到这里,黯然神伤,摊开双手在众人面前,手中一道被鞭绳磨破的血迹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王青彧见状,心中一疼,可抱着春雀又不方便过去,春雀只是静静看着,一脸淡漠。
“雀儿,你屋里有药吗?”王青彧问道,疼惜之情明显。
“药不就在眼前。”春雀淡淡说道,身子动了动从王青彧怀中离开,走到星然面前,看着她一脸的楚楚可怜,望着春雀的双眼里满是紧张戒备。
“在哪里?”王青彧不明所以,四处望了一下。
“哥哥……”星然忽然心生胆怯,望着春雀,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星然说的对,那药就是你。”春雀淡漠说道,声音越发的冷,不等王青彧开口自顾抬高了声音说了下去:
“前几日,星然妹妹特意来告诉我你要成亲了,叫我死了跟随你的心。还说了你当日以还我清白为条件让她进府当了王府的大小姐,让我掂清她在你犀利的分量。当时我还真信了。”
从今日起,曾让我不好过的人,我会一一讨回来,让你们尝尝被伤害的滋味。
星然的脸色瞬间苍白,低着头不敢看王青彧。
王青彧出奇的平静,只是看着春雀,只是心中亦是对星然的这话感到惊诧不已。
青妈妈扶着白里正不知何时离开了灵堂,而华殇离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异样的气氛,带着昏倒的方大同悄悄的回了房间休息去了。
“姐姐我错了,那时我一时鬼迷了心窍,编出这等谎言来。”星然急忙抱歉道,生怕王青彧责怪自己。
在这世上,她唯一依靠的也只有他了,更何况心之所系,更怕被抛弃。
春雀目光掠过星然,定定的望着同样看着自己的王青彧,二人尽皆了然,而王青彧眼里传达的叫春雀不要再说下去的意味十分明显。
可春雀偏当不知,长长的白色丧服长袖一甩,冷冷吐出最后一句判定星然意图的话来:
“星然妹妹对彧想必早已超过了所谓的兄妹之情,所以才这般容不得我……”
“够了!”王青彧冷喝一声,生生打断了春雀的话。
星然亦是被这一声吓得浑身哆嗦,同时心里一丝喜悦渐渐泛滥起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真相(三)
王青彧一声够了二字,似是心中压抑许久的咆哮,却在冲出口时生生的压抑克制了下来,半是无奈半是不悦。
春雀颔首望着门外的萧条风景,飘飞的白绫刺痛了她的眼。
星然此刻大气也不敢出,她悄悄抬眼望着王青彧,心里忐忑不安。灵堂里本就肃穆悲伤的气氛此刻更添了一层晦暗嘲讽的指责。
春雀看着王青彧半天不说话,心中失望无比,她并不指望王青彧会多加指责星然,甚而对自己道歉。
只是,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为何依然一点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思及此,春雀心中生出烦躁之意,她一甩衣袖伸手指向门外,送客之意明显。
“你且先回去。”王青彧淡漠说道,望向星然的同时,眼里一丝冷意浮现。
星然楞了楞,王青彧这般神情明显是在生气,只是隐忍不发罢了。当下她不敢再多逗留,低着头苍白着脸离开了无花村。
王青彧看着星然离开,轻叹了一口气,走到蹲在墙角装作瞌睡的来喜身边,口未开就见来喜嗖的一下蹦起来,一脸明了的意思就奔出了门外。
身后传来了闷闷走路的声音,王青彧转身就见春雀重新跪在了秋惠牌位前,静默不语。
春雀赶的是两人,王青彧不走,她不再开口驱赶,却闷闷的也不想再搭理。
眨眼七天过去,在方大同疯魔般的呼唤秋惠声与一帮嘀嘀呜呜的哀哭声中,春雀将秋惠入了葬。
原来的两个下人还在,春雀给他们涨了月饷,因为方大同疯了,就更需要他们来精心伺候。
毕竟伺候一个疯了的人,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办完这事,春雀下午就回了离春院,那里还有她未做完的事情。
蒲柳推开秋蝉的房间,望着房间里干净简单的布置一如秋蝉本人般清新灵秀。窗台上放着一盆雏菊,正迎着微凉的秋日恣意开放。
这是她第一次来,却也是最后一次。
蒲柳缓缓的走进去,为秋蝉整理些遗物。打开衣橱,望着里面仅有的三四套衣服,蒲柳喉咙莫名一酸。
她双手将衣服从衣橱里托了出来,只听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她也随后带了出来,砸到了地上。
一方不大的密封旧竹筒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后摇晃的停了下来,这么一撞击塞头咕噜一下掉了出去,露出一截泛旧的纸。
春雀俯身将纸从竹筒里轻轻抽出,看着这纸泛黄的程度就知道时日不短,纸张很长,里面渗透出彩色的印记出来。
或许是一幅画吧。春雀心下想道,本是想着将它重新装回去,手却鬼使神差的将整张都抽了出来。
春雀单臂轻轻一抖,整张图慢慢舒展开展现在了她的面前,画中人儿巧笑言兮,大大的桃花眼,俏挺的鼻子……虽然很模糊了,但……
“画中人与你很相似。”身后一声音平静的响起。
不用转身也知说话的人是谁,春雀抽了抽鼻子,将画小心翼翼的卷起再度放进了竹筒里,说话的人已走到了她的身边。
“青妈妈怎么来此了?”春雀淡淡笑道,靠桌而坐,青妈妈随后也坐了下来。
“有人担心你身边无人照应,特求了我来看看。“青妈妈幽幽道。
春雀闻言,面色淡淡,对青妈妈的到来只是抿嘴一笑。这几日她与王青彧几乎都没怎么说话,一是心中堵着气,二是他将诸多事宜布置的事无巨细,体贴周到倒让她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青妈妈说的有人担心,除了他也再无二人了。
“现如今春风楼都被我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