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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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的发,在轻轻的夜风中悠悠飘扬,艾山忽地扬手打散了自己的发髻,让自己的头发也垂落下来,一根一根结入秘色的发丝,彼此纠缠,生生不断。
艾山的唇颤抖着覆住秘色的,柔柔地低吟,“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秘色正想询问,却已经被艾山笃定地吸住了双唇,辗转缠绵,缱绻情深……秘色颤抖地感受着艾山的激情,却也没有忽略他唇的微凉……为什么,为什么……
艾山喘息着微微放开了秘色的唇,湛蓝的眸子绽放朵朵笑意,“秘色,你已经是我的新娘子了,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让我好好地爱你,好吗?我要记住你身子的每一寸皮肤,记住你每一个柔媚的微笑,记住你每一声销魂的低吟……秘色,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洞房花烛,让我好好地爱你,好吗?什么也别问,什么也不要担心,只记得我爱你,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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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鲜花百朵的加更搞定了……
下节预告:神秘的“千佛洞”莫高窟,瑰丽的佛之世界,对于艾山和秘色又将意味着什么呢?
十 敦煌 8、憔悴尽,百花时【3更1】
六百年前,曾经有一位名叫乐僔的僧人,一心追随佛祖,不辞辛苦地四方云游,渴望一睹我佛的神迹。
他一路向西而来,出得玉门关,走入这一片浩瀚的沙海之中。前途杳杳,大漠寂寂,倾天的阳光火辣逼人,乐僔和尚耗尽了所有的干粮和水,几乎担心自己会就这样丧命在无边无际的大漠之中。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在前方的沙山之下发现了一弯新月一般的清泉!这般的奇迹让乐僔不由得伏地跪拜,他认定这一定是佛祖灵光显现!
就在他饮下月牙泉清澈的泉水之后,没想到又有一个奇迹在眼前发生了!乐僔和尚当时正站在鸣沙山的东麓,面朝向西,在午后金灿灿的阳光照耀之下,眼前微有三座主峰隆起的山崖之上,忽地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在那一片灿然的佛光沐浴之下,隐隐竟然见到“三世佛”的影像!
乐僔愣住了。
微风徐来,佛光氤氲涌动,忽地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出现了无数菩萨齐聚,齐齐诵经说法的磅礴景象!莲台高座,万佛齐现,佛光普照,灵台空明!
光线明暗交替之中,乐僔又见到半空之中,无数赤裸着上身、面貌艳丽娇美的飞天,披着长长的披帛飘带,徐徐从空中飞过,有的在弹奏乐器,有的洒下瓣瓣金色莲花……
乐僔猛然顿悟。一心追寻的佛光普照其实不是正在眼前吗?
千辛万苦,一朝得偿,乐僔和尚便决定从此留在这里参禅修行。他聘请了工匠在鸣沙山山崖的东麓开凿了第一个洞窟,修筑佛像,诵经修行……从此悠悠的木鱼声便回荡在这片大漠之中,金光千佛的传说更是召唤来更多的僧众,让敦煌成为了西域大漠中的一块佛教艺术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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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艾山与秘色便是沐浴在宛如六百年前同样的金光中,心神皆醉。
望着山崖之上累累的二百多个洞窟(敦煌现存洞窟七百多个,隋唐时期的约有二百多个),即便是对佛教知之不多的秘色,都不由得心境顿觉一派澄明。
一个个石窟走下来,仿若走入了一轴佛教故事的画卷。一尊尊佛像,或宝相庄严,或亲切柔和,虽然木雕泥塑之身,却举重若轻地承担下俗世中人的哀荣喜乐。遍布洞窟处处的壁画,色彩鲜艳,线条饱满,更是将种种佛教传说,生动传神地勾勒出来,无论雅俗,不论是否念书识字,都可以从中看懂佛教的真义……
艾山一路走来,一路参拜,细细地向神佛们为霁月祝祷,为回鹘祝祷,为秘色祝祷,为天国的乌介祝祷,为下落不明的玉山祝祷……却独独没有为自己,似乎是忘记了,却似乎——更是有意为之……
秘色的心,阵阵地刺痛着,无法追问,不能点明,只好追随在艾山的身后,每逢艾山拜过的佛,秘色便重新拜过一番。秘色心底所有默默的祝祷都是相同的——便是保佑这个身上披满了黑色的男子,保佑这个自己爱了一生的男子……
千万不要让他遭遇到任何的不测,千万不要让他再独自走进无边的魔障,他身上曾经经历过的坎坷已经够多,上天不应该再让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男子遭受到更多的磨难了……
秘色心下悄悄地许愿,如果真的有躲不开的劫难,如果真的要完结这份业障,那么就让自己去代替艾山,分担下他的苦痛,将他的业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吧……
今生今世,活到此时,对于秘色来说,已经知足,已经知足……除了还没有陪伴霁月长大,所有的一切其实已经早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如果真的要付出什么以结束这一场似乎无可躲避的劫难,那么宁愿是自己,宁愿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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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斜,大漠上吹来层层的风。投射在山崖之上的金色阳光,仿佛一道巨大的光幕,明暗流转。
秘色拉了拉艾山的衣袖,柔声说,“艾山……我们回高昌吧,好吗?”
艾山还仰首遥望着那神奇的佛光,似乎心神还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无法自拔。听见秘色的轻唤,他侧过头来微微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秘色,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秘色点头,默默收起想要站起身的姿势,重新坐回艾山身畔,将头靠在艾山的肩头。
“你知道吗,秘色……其实玉山他,并不是天生便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的……”
玉山这第一句话刚刚出口,便已经将秘色冻结在了当场!
艾山柔柔望了一眼秘色,微微一笑,“其实玉山小时候,是跟我一样顽皮的孩子,而且就是因为他的温润表象,使得人们完全对他的顽皮不做防备,所以他的小计谋总是能够轻易得逞,这样一来,他的顽皮比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艾山湛蓝的眸子里映出斜阳的金光,柔柔地陷入回忆中,微微而笑,“那时候,我们两个最爱玩的游戏便是彼此互换身份。他穿上黑袍,掩去眉间的嫣红;我披上白袍,做出温润的表情。我们市场一同出现在人前,让他们猜我们究竟谁是谁。久而久之,在我们彼此的刻意模仿之下,就连父汗和母亲,都经常会无法辨清我们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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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以为那样的快乐会维持一生,总以为我们会是彼此最好的陪伴,却没想到那一年黠戛斯攻入了牙帐城哈拉和林,打碎了一切祥和的美梦!在黠戛斯可汗莫伦思的铁蹄弯刀的要挟之下,我与玉山被送去黠戛斯作质子,几乎一夜之间从被臣民们捧在心尖的惕隐,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两个彼此依赖,互相保护……”
艾山的面颊上闪过一丝深刻的痛苦,“那时候,年幼的我已经可以看出莫伦思对我有着特别的情感,出于本能,我只知道恐惧与厌恶。在刚刚到达黠戛斯的那段日子里,只要莫伦思宣召我,我便会恨不得抽刀杀死自己,绝了他罪恶的念想!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会不管不顾地在前来宣召我的侍卫面前负气跑开,大喊着‘有能耐你们就杀了我吧,我死也不去,死也不去!’然后便会独自一人冲入无人的黠戛斯草原,任凭草原的风将我凌迟……”
“我以为,莫伦思一定恨我恨到咬牙切齿,我以为莫伦思早晚会杀了我;但是我竟然一路有惊无险地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我开始以为这是上天的保佑,或者以为这是莫伦思还有一丝天良在身——却从来没想到,从来没想到,其实‘艾山’每一次都是乖乖地去了……”
秘色的心,惊魂急跳!她差一点惊呼出来,拼命地用手掩住了口,真的怕从艾山嘴里听到那个可怕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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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侧眸望住秘色,湛蓝的眸子里早已经笼上一层水雾,“秘色,我多想不将那个答案告诉你啊,但是我知道你已经想到了……我无数次在痛恨着自己,真想杀掉自己啊——就是玉山,就是我那绝世美玉一般温润的弟弟,为了保护我,披上我的衣裳,步态从容地走上了我该走上的那段命运……那个时候,他才九岁啊……他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无法原谅自己的肮脏,于是每一次便都会彻夜坐在黠戛斯寒夜的山崖上,自我惩罚……”
寂静……在这神奇的敦煌大漠中,在千佛金光的沐浴下,一阵死一般的寂静重重笼罩在秘色与艾山之间,恍若玄黑的雾霭,层层、重重……
良久,艾山终于从痛苦的记忆中微微抽身,湛蓝的眸子里早已经潋滟成一片,“就在漠北极寒的黠戛斯的冬夜,玉山喊坏了自己的嗓子,冻坏了自己的腿……直到那时我才猛然醒觉一切不对。就在玉山再也说不出话来的那个晚上,我终于第一次甘心情愿地走入了莫伦思的帐篷……他激情时刻,细细碎碎地跟我提起‘之前的那些夜晚’,我才知道,我才终于确认!我一直以为自己在保护着的弟弟,竟然为了我,做出了那般巨大而又残忍的付出!赔上了整副身体,更几乎赔上了终生的希望啊!……”
十 敦煌 9、销魂独我情可限【3更2】
秘色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否则真的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啊……
一直一直心疼着艾山,心疼着他背上的鞭伤,心疼着他为了保护玉山而甘心情愿接受黠戛斯人的鞭笞……却没想到,根本无法想到,原来玉山甚至是比艾山更早受到伤害……
或者说,那一刻,九岁的这对孩子中间,那个保护者竟然是玉山……
总是以为,玉山尽管身子有残,但是至少能够因此而拥有更多人的关爱,所以不自觉地会更加心疼艾山……
如今方知,如今方知……却已经知道得太晚了……
晚到,他已经被自己伤透了一颗心,抛弃了红尘,遁入空门,更是从此不知所踪,只能凭着猜测去推断他可能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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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更是痛苦到几乎无法自抑,湛蓝的眸子里笼上一层殷红的血丝,狼狈又疲惫地望住秘色,“秘色……其实我是在向你忏悔的……我一直想将这些说给你听,可是却没有说出……不知道为何,在对于你的感情上,我变得自私又残忍,我不想将你的感情与别人分享一丝一毫;所以我虽然无数个夜晚在梦中鞭挞自己的灵魂,却依然忍着,没有告诉你……”
秘色心重重地抽痛,流着泪,秘色伸出指尖,想要抚平艾山眉间的纠结,“艾山……我不怪你,不怪你。我们都是俗世中的凡人,都会有自己走不出的魔障,何况就算你认识我的时候,你也是刚刚十三岁的少年啊……许多许多的事情,都是因缘巧合拼接而成的,我理解你,我相信你……尤其,艾山,这更是你与玉山之间、你们兄弟手足的事情,就算你不告诉我,也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艾山定定望着秘色,一颗泪毫无预警地从他湛蓝的眸子里,直直地跌落……
秘色心疼得无以复加,手忙脚乱着要帮艾山擦掉眼泪——今天的艾山,竟然毫无掩饰地流下泪来,一反他往日的模样,让秘色惊恸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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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一把握住秘色忙乱地帮他擦着眼泪的手,嗓音喑哑着说,“秘色,不是的……这不仅仅是我与玉山之间的事情,更是你、我,与玉山,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虽然你和玉山都没有对我直接说起,但是玉山对你的感情,却是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的心的。别忘了我们是双生的兄弟啊,彼此关情,心意相通。”
“更在我心里压了这许多年的是,秘色,或许你当初自己并没有注意到——那一年,在哈拉和林城外的草原上,你第一眼望见的是玉山,而不是我啊……那一刻其实我也在那里,我就在距离玉山不远之处,可是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知道这不仅仅是我身着一身黑袍的缘故,我将这归结为上天的意旨……”
“不知为何,我那天心底便燃烧起熊熊的怒火,那是我第一次介意到玉山的存在!所以,之后,当摩尼教徒前来搜查你的时候,本来完全可以保护住你的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然将你献出!我知道,我知道所有人,包括你和玉山在内,可能都以为我那样做是为了给母亲米娜瓦尔报仇——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时候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在恐惧你的存在会最终毁了我与玉山的兄弟之情!”
“后来,当摩尼教徒的危机解除之后,那个秋日,你、我、还有玉山带着雪獒阿萨兰在草原上赏秋的那一次,秘色啊——你自己都不知道吧,那个时候我在用全部的注意力凝视着你,可是你,却将眸子定定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