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裹娇-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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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之间最平凡的事,对他们而言却是一场奢梦。
他与她,相思,相望,不相亲。
这一生,难道便要终结于此?
“勉儿……”慕沚隐隐觉出她的不对劲,有些心急,担忧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
慕勉泪水忽然点点流淌,身子往前一倾,吻上他的唇。
两个人的气息,穿过紧贴的、咫尺之间的唇瓣,碰撞,交融,凝成一气。
慕勉阖上眸,吻得竭尽力气,亦如奉上自己的生命,然后睁开眼,不敢看他的反应,狠下心,扭头便要走。
但,她的左臂迅速被慕沚抓住,她一惊,回首凝顾,慕沚的身体分外僵硬,似乎对自己的举动也是一惊,抓着她的修长五指微微颤抖,有点松动,然而又猛地一紧,将她彻底拉进了怀里。
慕勉被他死死紧紧地搂拥着,简直要窒息。
她惊醒,唤着:“哥哥。”
“勉儿。”他回应。
她又唤:“哥哥……”
他又应:“勉儿……”
他的举动,令慕勉不知是欢喜,还是悲伤,眼泪毫无预防的,悄悄淌落,一滴一滴,滑进他的衣领内,渗入心脏的位置,在他的心底,刻成灼灼的烙印。
她将脸凑近,直贴上他的脸,他没有躲避,也依偎过来,彼此像两只猫儿,脸儿对着脸儿,厮磨搓揉,喘息勾绕。
那样,割舍不得。
慕勉哭着,也笑着,不如、不如,就让她任性这一回吧,当做从此以后,她便死了,堕入狱道,不得超生。而她,不曾后悔。
“哥哥……今晚不要放开我,好吗……”她的嗓音半低半哑,暗夜听来,恍凝妖莺,是种别样的蛊惑。
慕沚深深颤下了,抓着她双臂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像在歇斯底里的挣扎,他脑中尚存着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告诉自己不可以,可又分明清楚,这个身体早已背叛了意识,让他觉得痛楚,异常煎熬。
慕勉怕他拒绝,不等想,已经把他推倒,一手拔掉发簪,整齐的盘髻层层抖落,她压在他的上方,俯着身,黑压压的青丝倾泻在他的脸上,水一样的幽凉,她吻他,太甜,太腻,把他吻醉了。
雪白的腰带,被扯松了开,她的手,搁在禁忌处。
破了这层纱,从此二人再无身份之别,什么都不是了,不过男欢女爱,各尽缠绵。
慕勉一咬牙,是她迫他,就算天打雷劈,坠入阿鼻地狱,也与他无关,一切惩罚皆由她来承担好了。
她仰头,闭上了眼睛,慢慢下沉。
蒙着眼纱的慕沚,骤然一震。
两个人,在这一刻,契合得天衣无缝。
慕沚觉得自己生不如死,无论是心,是身体,完完全全痴着这个人,离了她,他生不如死。
灵魂堕落至最深处。
他终于被她折磨到疯狂,翻过身,将她覆压在身下。
“勉……”他不安分的颤动,神智俱毁,只知道爱她。
慕勉搂住他的脖子,引导着方向,让他吻上自己。
鱼水相融,欲仙欲死。
他们相爱了,融合了,却也背负了一身罪责,罪孽深重。
“勉,我好爱你……”他终于说出来了,那句仿佛憋了一千年,一万年的话。
“我也是,好爱、好爱,最爱沚……”而她,说一千遍,一万遍,亦觉不够。
肌肤纠缠不清,他们恨不得都将自己嵌入对方的身体,慕沚扯掉眼纱,他多想看看她,她在他身下如花绽放,多么的美,多么的妩媚,想着,就已痴了。
然而,黑暗吞噬了一切,他伸手细细摸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每一下,就在他的心上多了一笔。但慕勉害怕时间不够,坐起身子,与他吻在一处,扭腰,催他,慕沚抵抗不了,温柔似水也渐渐成了狂,往她唇上摩挲撕啃,两个人相互拥着,爱得意乱情迷。
辗转到深处,他终于淋漓尽致地发泄。
蜡烛早已燃尽,帷幔里,柔肠千回百转。
慕勉用两腿缠住他的腰,不准他走,她一坚持,他就沉沦,竟又复发了一次。
黑发缠缠绕绕,像他们,结成情茧,密不可分。
夜半更漏,沙沙地响,陪同着她的娇吟。
慕勉弓起身,幸福到灵魂出窍。
“勉,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她像只小兔子,窝在他的怀里柔暖贴心,慕沚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撒不开手了。
她心头欣喜:“去哪儿?”
慕沚柔声,千依百顺:“听你的。”
慕勉闭上眼想象:“就像枫树林那样的,不远处还有瀑布,我们在瀑布旁边建个小屋,每逢秋天,就可以在枫树下许愿。”
慕沚用脸摩挲着她的脸,含笑答应:“好,我们就找一个那样的地方。”
慕勉沉浸于无限甜蜜中,直至心头的警钟敲响,冷不丁哆嗦下,变得满脸惊恐。
她的梦,她的梦要醒了。
慕沚发觉她在怀中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地搂紧:“怎么了?”
慕勉不说话,捧起他的脸庞,借着窗外若有若无的光亮,流连着他精致细腻的五官,即使他再心思敏感,也看不到她恋恋不舍,痛彻心扉的眼神。
慕勉吻下他的唇:“天该亮了。”
这回换做慕沚不说话,她起身穿好衣裳,又替他穿上袍子,如同一个新婚妻子,偎在他的肩头:“哥哥,今天我就该出发了。”
一场缱绻温存方过,她便说她要走,还要走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慕沚只觉身体像被生生割开似的痛。
“我等你回来。”他不愿,却只能这么说。
慕勉哄他,去亲他的唇,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慕沚软化了,遏制不住,把她拉近跟前,摸着那红如朱砂般的唇瓣,很深很深地吻了下去。
足有一个天长地久。
“勉儿……”慕沚欲要开口说什么,倏又转念,自己这般舍不得,倒好像她再也不回来似的,暗自一笑,这才放松了心,“一切多加小心,早点回来。”
“嗯。”慕勉走到门前,转过身,慕沚坐在床边,正面朝她的方向一动不动,或许没有听到推门声,想着她在回身看自己,慕沚露出一个微笑,让她放心。
慕勉傻傻地看了半晌,然后,也笑起来,明明知道他看不见的,但在他面前,她就想给他最好的笑:“我走啦。”
推门,跨步,合门,倚靠,那一刻,她维持的笑容终于支离破碎,隐忍多时的泪水再不得抑制,像一场倾盆大雨,稀里哗啦地往下流,委落地面,砸得粉碎。
她敲开谢苍霄的门,声音十分平静:“师父,我想求您一件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不要告诉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系统不做调整的话,本月30号,《奚梦帝殇》当天全文免费,因为这文V的比较多,价格贵了点,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在那天看看,早期作品,不足之处还请大家多多见谅,此文是我当初颇花了一番心思写的,想想如今都没有这个心气了,男主是我最喜爱的一位,双C,希望观看的大家能喜欢^_^
、第61章 怨骨
晨雾弥漫;清清冷冷;未到五鼓,街道两旁的早市店铺还没开张;慕勉左拐右绕来到一处巷口,那里停驻着一辆黑围四轮马车。
姜翯久候多时;上前行了行礼。
慕勉踌躇;欲言又止。
姜翯心中明白:“慕姑娘请放心,燕王殿下一言九鼎;既然慕姑娘如约而至;殿下答应的事自会履行;今日一早;便会有人将万年雪参送往慕府。”
慕勉这才点头。
姜翯催促:“此处不宜耽搁;慕姑娘还请尽快上马车吧。”
登上脚梯时;慕勉忍不住迟疑下,回首望了望,像在做着最后一丝留恋,接着毅然上了马车。
因事先安排妥当,是以一路行进得十分顺利,抵达王宫,慕勉被领入一座修建精美的寝宫,抬起头,三个明晃晃的金字映入眼帘,忆昔宫。
两名碧衣婢女在她面前盈盈下拜——
“奴婢月桩。”
“奴婢寄烟。”
“见过慕姑娘。”
慕勉一时不适应,姜翯解释:“燕王殿下知道姑娘喜静,但身边总得有人服侍,便遣了她们两个过来。”
慕勉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哪还轮得到她来计较,对方如何安排,她听着便是:“知道了。”
月桩恭敬道:“慕姑娘,请先随我们到暖花池沐浴更衣吧。”
热气氤氲,玫瑰花红,浮动着点点醉色,那花是香的,那水是香的,那人浸泡其中,连骨头都透出幽幽的馥香来。
月桩与寄烟年岁尚浅,被遣到忆昔宫,便认定慕勉为主,自是一番用心伺候,为慕勉洗着头发,不禁左一句右一句,连着讨好带夸赞——
“姑娘的头发又黑又亮,真是好看。”
“瞧这肌肤莹洁光滑,直跟水做的一般。”
“姑娘可知道这忆昔宫,是燕王当年命人大肆修建的,可惜建好之后却始终空置着,平日里除了燕王殿下自个儿,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呢。”
月桩说完与寄烟对视一眼,其意不言而喻,如今眼前人住下来,可见在燕王心中的分量非同一般。
慕勉听她们一讲,才意识到这忆昔宫似乎有不同寻常之处,沐浴完毕后,一个人开始在宫中闲逛,整座寝宫并未有过分奢华,但胜在精巧别致,尤其之大,配有东西两园,光是东边的园子就让她走得迷迷糊糊,沿着长廊直通中庭,忽闻潺潺流水之声,慕勉下意识加快脚步,便见高脊飞檐,崎岖青阶,小桥下细水淙淙,从两畔花树间穿流而去,四面皆是玉梁幽廊,环绕着中央一座粉雕楼阁,有风吹,那楼前的纱幔飘飘起起,仿佛里面有人欲掀帘而出,名为“念阁”。
慕勉心如平地惊雷,轰隆一下在胸口炸响……这念阁周围的布置,居然同她当年与燕丰璃邂逅时,那栋粉雕楼阁如出一撤。
忆昔宫,他在忆什么,念阁,他又在念什么……
慕勉一时像失去兴致,匆匆回到房间。
燕丰璃作为幽州之主,身边定有诸多政务需要处理,慕勉坐到下午,他也没有出现,或许,他本来就没想过出现,只是想把她困死,在这个清清冷冷的深宫里,她已经是个孤魂了。
慕勉伏在桌案上,痴痴地想着,只要有了万年雪参做成解药,那么慕沚的眼睛,很快就能复原了……昨夜温存,恍凝一场梦,让她如发了烧一般,娇靥微微泛起红晕,但不多时,两行清泪又自目中滚落,最后竟半迷半哭地寐着了。
“慕姑娘、慕姑娘。”不知过去多久,月桩将她摇醒。
慕勉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样沉,还是被人叫醒的。
一抬头,燕丰璃正盯着她。
慕勉吓得一惊,慌忙站起来,有些心中无数,讷讷站着,一侧脸,窗外的日头都下山了。
“一直没用膳?”他眼睛睨着旁边已经放凉的午膳。
慕勉摇头。
他问:“怎么不用?”
慕勉顺口答:“不想吃。”后觉得不妥,“我不饿……”
燕丰璃冷笑:“亏了孤还肯用万年雪参作为交换,你要是这么就饿死了,孤岂不得不偿失了?”
慕勉不说话。
月桩连忙下去,吩咐人重新备菜上桌,燕丰璃已经用过,也不理会她,手执书卷,临窗而坐,细细翻阅着。
菜肴琳琅满目地铺了一桌,慕勉是真的没有胃口,但还要一筷一筷地往嘴里硬塞,只如嚼蜡,食而无味。
她敷衍了事地吃完,燕丰璃依旧还在看书。
夜渐深了,他似乎没有走的意思,月桩与寄烟分别点了香,熏了被褥,拉下重重纱帘,便悄然无声的退下了。
燕丰璃突然发话:“过来。”
慕勉本是坐着不动,就像布台子里的戏偶,听得这句,手脚才被绳线扯起,有了反应。
她走到跟前,燕丰璃把书卷搁在桌上,伸手揉着眉心:“孤有些乏了,你吹首曲子听。”
慕勉闻言,左右看看,旁边的紫檀木架上摆着一支色泽圆润的湘妃竹笛,她取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抚过,纹路十分熟悉,是她曾经用过的那支。
连笛子,他都留着。
慕勉心内五味陈杂,有些犹豫,又怕他不耐,举笛凑在唇畔,开始悠悠吹着。
笛声清冷飘渺,从窗外悠远传去,宛如在叹——
叹着那些个罗愁绮恨。
叹着那些个长夜幽梦。
叹着春去秋来阑风伏雨。
柔肠百结,婉转呜咽,渐渐的,渐渐的,趋于平缓,终是,化为乌有。
慕勉阖上眼,灵台已是一片空净。
一双修长的手臂,忽然从后搂住她的腰。
燕丰璃的呼吸轻拂耳侧,带着某种灼烧感,慕勉陡然一醒,放开笛子下意识挣了挣,但被他勾住腰,用力往回一勒,令她更加紧密地贴近他怀中。
他变得像一只狼,咬住她的后颈,狠狠的,仿佛要咬下她的肉,不肯松口。
慕勉踮起脚,浑身剧烈痉挛着。
“痛吗?”燕丰璃继而吹着她的一绺小发,舌头在牙齿咬过的地方又缠绵地舔了舔,低低絮絮地问,“痛吗……”气息里有血的味道。
慕勉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开口:“我知道你恨我。”
燕丰璃动作一僵,沉下脸。
慕勉趁机转过身,他正怒目瞪着她,似有血海深仇一般:“不错,孤当初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
是的,他恨她,他恨她,慕勉,让他切齿缠绕的名字,这个始终折磨着他灵魂的女人:“当初我像狗一样被你丢弃了,现在,你还不是像条狗一样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