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裹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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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展岩听她一提,仔细思索下,抬手——“就叫小灰,怎么样?”
这个人……果然是脑子木得不行啊。
慕勉哭笑不得,但小灰猫的名字也就因此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谢谢尘埃亲的霸王票哇!明天就是情人节啦,祝大家跟自己的男神甜甜蜜蜜的噢!!!
、身份
六角小亭周围悬着柔软的雪色纱幔,凉风习习,涟漪生波,掩着亭内一抹朦胧的紫影,有空灵的笛音伴随徐风轻轻地飘入耳中。
哥哥……
听着笛声,慕勉一时站在原地,盯着纱幔中那条人影,眼神恍恍惚惚,宛如不敢置信。
笛声陡然止住,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绝色华魅的容颜来:“在外面傻站着做什么?”
他走至跟前,剪裁适度的绣袍,衬出好一段高挑的身姿,而眼前的她,就似一朵娇羸的花朵,被呵护在他的气息范围中。
慕勉近乎凝固的眼波一破,转瞬恢复清醒,在风中站得久了,一抹淡色嫣红从雪白的肌底下晕染漫开。
他拉起她的手:“跟我进来。”
慕勉不遑反应,已经被他拉着步入亭中,亭内搁置着一盏暖炉,紫雾袅袅,旋梁绕柱,在纱幔间徘徊不散。
“我不喝酒。”慕勉下意识张口。
“这不是酒。”他从桌前转过身,将一杯酸橘茶递到她跟前。
慕勉迟疑下,还是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中伴着酸甜的味道,回想方才,愈发觉得怅然若失。
他两手环胸,斜倚着亭柱,慢悠悠地吐字:“你刚才把我想成了谁?”
慕勉惶然:“什么?”
那一刻走近时,分明看清她眼底的失望与落寞,他歪着脑袋笑:“送你口脂盒的人?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慕勉只觉身体暖和多了,搁下茶水,也不理他,径自往外走。
他叹了口气:“就别去枫林打扫了,天气越来越冷,你手上的冻疮会越来越厉害。”
慕勉止步,瞧着他慢慢靠近:“来,把手伸出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银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团色泽白润的膏子,香气芬芳淡雅。
慕勉诧异:“这是什么?”
“白玲膏,听说治疗冻疮最管用了,女子的手啊,就应该滑滑嫩嫩,握在手里跟要化了似的,最需好好保养。”他执起她的手,挑了一点膏子,轻轻揉涂在指节上泛红的地方,虽是油嘴滑舌,但那表情与动作,却是认真到了极致。
慕勉省神后,往回抽了抽手,然而被对方紧握不放,他蹙着眉,不满地开口:“别乱动。”
算了,就由他吧。
慕勉如此一想,松下绷紧的神经,忍不住问:“这白玲膏你怎么得来的?”
“偷的。”他答得大言不惭,还一脸邪坏地朝她眨眨眼。
其实慕勉明白,此人说话半真半假,大多信不得,可不知为何,她就是笃定,对方不会伤害她。当这个想法晃过,她自己都觉可笑。
他将白玲膏交到她手中,仔细叮嘱:“你留在身上,平时记得用。”
慕勉不在意地“哦”了声。
见她态度应付,他又重复一遍:“一定要用啊,我会检查的。”
慕勉嫌弃地瞥来一眼:“大男人的,怎么这样婆婆妈妈。”
他笑得没个正经:“因为我会心疼嘛。”
慕勉冷不丁打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恶心!”
他只是笑,不以为忤。
转眼,纪展岩的伤势经过细心休养,基本上已经痊愈,日子入冬后,到山上采药的机会逐渐变少,慕勉每天除了练剑阅书识药,闲下的时间反而多起来,对方给的白玲膏果然效果极佳,涂抹在手上,会泛起一层水润润的光,还有幽淡的香气,哪怕用冷水洗衣服,也不会担心起过冻疮的地方又痒又痛。
至于后来,某人不再让她打扫枫林,而是总拣些无关紧要的事让她做,或者缠着慕勉问东问西,慕勉虽受不了他的装傻扮痴,但在每一次说闹中,发觉拌嘴也是件挺能打发时间的事,而且渐渐相处下来,才发现他精通音律,能诗擅绘,对于慕勉所知所遇的罕见奇事尤为感兴趣。
“真没想到,金莲蛇的毒性如此猛烈,最喜食物却是生长在阴僻之地的阴赤菌。”
慕勉答道:“那是因为阴赤菌摄取地阴之气,金莲蛇又为地阴所生,所以才会被阴赤菌吸引,我还听师父说过,如果将阴赤菌与金莲蛇的蛇胆经过提炼,混合一起,可以制成一种对人产生特殊效果的香料。”
“哦……”他讶然地拖长了尾音,脸上有一瞬的阴晴不定,随即眯眼含笑,衬得一张隽美如斯的面容,宛若古书神话上最易迷惑人的妖狐。
窗外红梅摇曳,映上楼阁内的锦屏幽帘,好似有无数迷影颤动,彼此无话间,让慕勉觉得眼前的人与景,有那么片刻的不真实。
庭院一泓清池,因地热的缘故,并未结冰,小灰守在池畔终于抓到一条小鱼,叼在嘴中,宛如献花一样,深情款款地叼到卧在树下的“美人”跟前。
“美人”低头嗅了嗅,然后小口吃起来,小灰兴奋得在旁边喵喵直叫,自鸣得意。
慕勉从窗内望来,不禁啼笑皆非:“你家的‘美人’,似乎对我们小灰有点动心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斜着晙来一眼,“动物如此,更何况人呢。”突然长吁短叹,“唉,可惜有人看不到我的好啊。”
这人三句话便没个正经,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慕勉心中深有体会,一笑而过。
就在下刻,庭院里蹿出一只硕健深黑的大公猫,长得肥不溜秋,圆滚滚的肚子几乎要蹭上地面,看起来就像一团大毛球,它眼冒绿光,凶神恶煞地盯着小灰,再瞅向一旁的“美人”,却是柔情地叫了几声,可惜声音沙哑,堪比粗砂破锣一般难听。
“美人”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但大公猫丝毫不惧,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模样,接着一条灰影从它们中间飞过,尖尖的利爪挠上大公猫的鼻梁,大公猫哀嚎一声,而小灰身形灵敏地着地,迅速调过头,面冲大公猫,弓腰竖尾,蓄势待发。
大公猫显得气急败坏,磨了磨爪子,抖动下浑身松弹的肥肉,随即“嗖”地一下朝小灰扑去,两只猫缠在一起,滚成了一团。
慕勉想那公猫又肥又大,小灰还不足它的一半,这么下去必定吃亏,正要下去,却被旁人横袖拦住。
他眼睛发亮,兴致盎然地讲:“这可是男人的斗争,不要插手。”
这人真是有闲心,连猫的热闹也要瞧!
慕勉气结,却还是依言坐下来。
一地灰尘溅起,伴随嘶闹的猫叫,小灰从雾蒙蒙的尘土中跳出来,逃命似的朝前方一棵大树跑去,大公猫则在后面紧追不舍,硕大的身体眼瞅就要扑上来,怎料临近树前的小灰纵地一跃,四爪牢牢抱住上方光秃秃的枝干,而大公猫反应不及,闷头一响撞到了树干上。
干得漂亮!
慕勉暗自称好,就瞧大公猫软塌塌地伏在地上,哀声惨叫,小灰从树上一跃,凭空划出一条完美的弧度,“美人”跑过来舔了舔它的脸,小灰昂首挺胸,发出胜利的喵叫,那模样简直帅极了!
慕勉稍后疑惑:“奇怪,这是从哪里来的黑猫呢?”
紫衣男子冷冷一笑,目光从窗外收回,又绕到慕勉身上:“喂……”
慕勉听他叫自己,下意识转过头,却见他整个人都凑近过来,绝魅的脸庞,温热的气息,以及那抿成优美弧度的唇瓣,近得就快贴上……慕勉顿时屏住呼吸,只觉周围空气变得蒸笼一样发热,而他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紧张,微微一笑,却是附于她耳畔,轻慢吐出两个字:“没事。”
慕勉吊起的心刹时放松,却仍止不住砰砰乱跳,当省回神,不禁凶狠狠瞪向他,正准备发作——
“咳。”
站在庭内树下的锦袍男子,用手抵下唇,颇为尴尬。
他吃了一惊:“二哥,你怎么来了?”
锦袍男子笑道:“三弟啊,老不见面,今日我特地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倒是好兴致。”
慕勉只觉锦袍男子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那种探究,显得意味深长。
他含笑倚窗,单手支颐:“二哥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嘛,最是闲不下心。”
锦袍男子道:“当初你摔下马背,非要搬到这里休养,结果一呆就是将近三年,如今父亲身体不好,又颇为挂念你,不如就听哥哥的话,跟我一道回去吧。”
他颦着眉,不以为然:“我最受不得那些繁文缛节,烦都烦死了,哪里比得上在这儿,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逍遥自在,况且父亲不过是口头上念叨几句而已,有大哥跟二哥陪在身边,已经足够了。”
锦袍男子无奈一叹:“三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自小到大,父亲在咱们几个孩儿中,最疼的就是你了,况且你一个人住在宫外这么久,二哥心里实在担心得很。”
他却嬉皮笑脸道:“二哥瞧我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二哥偶尔到山上探望我,我心里便十分欢喜了。”
锦袍男子问:“三弟,你真的不肯随我回宫吗?”
他耷拉下脸:“不去不去,我好不容易才求得父亲松口,让我搬到行宫养病,何苦再回去过那牢笼一样的日子。”
他显得不耐烦,锦袍男子见状连忙道:“好、好,既然如此,二哥就不再逼你了。”
慕勉留意到对方虽表现得一脸关切,但那眼神中,分明含着鄙夷与满意。
他问:“二哥可要上来略饮几杯?”
锦袍男子瞧他仍旧只顾寻欢作乐,完全没有打算回去的意思,嘴角暗一扯笑,旋即又恢复如常:“不了,你快继续陪你的美人,这次是二哥唐突了,等下回有机会,一定好好陪你喝几杯。”扭头正欲吩咐背后的随从,却看到树下的大公猫,表情一诧,“‘琥珀’,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
“琥珀”一瘸一拐地走到跟前,毛发蓬乱,精神打蔫,嘴里发出阵阵哀嚎,不远处的小灰猫却是神气十足,锦衣男子才明白到自己的爱宠是吃了败仗,不禁又气又怒,目光恶毒地瞪向小灰猫,恨不得剥下它一层皮来,怎奈此刻不好发作,只得冷然丢下一个字:“走!”
随从赶紧抱起“琥珀”,尾随而去。
直至对方彻底离开,他才开口:“适才……实在对不住。”
慕勉淡淡道:“反正也是做戏给对方看的,算了。”
他有些失望:“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慕勉随口道:“问什么?”
他深深看了一眼满脸平静的她,随后无奈地长吁一口气:“比如我的身份,姓名,对方又是何许人?”
慕勉沉吟下,嫣唇轻启:“你称他二哥,自然是你的亲人,至于身份……你不是说你是看门的吗?”
她故意装傻,害得他哭笑不已。
其实慕勉心底何尝不知,他的身份非同一般,从到这里开始,不是没有察觉。在他的周围,始终有人在暗中守护,况且,如果仅仅是一名游手好闲的侍从,又岂会拥有一双看似风轻云淡,却足可把什么都看透的眼眸?那样的举止气度,纵使极易迷惑在他慵懒的笑意里,但那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与华贵,却不是想掩盖就能掩盖得了的。
慕勉想过,也许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然而他不说,她亦从不过问。这个人,总有一种能让人放下警惕的能力,每次交谈,会叫她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有时候慕勉自己也搞不懂,就连对纪展岩也不愿说出的事,在他面前,却能不由自主地说出口,与他,既像朋友,又不是。
“或许,正如你心中所想,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我的父亲,乃是幽州燕王。”他半笑半无奈地讲,眼睛却一直盯着她,有细微的紧张。
一句话,委实石破天惊,听入慕勉耳中,说不震动那是假的,但许是心里早有预兆,脸上并没有出现该有的惊惶失措。
他坦然道:“我的大哥与二哥,分别是两名侧妃所出,而我的母亲,尽管颇受父王宠爱,却因身份卑微,不过是一名虞滕。”
当年燕王妃一连诞下两女,最后难产致命,面对三名庶子,燕王始终不提立世子之事,但在几个儿子中,最为偏爱的便是么儿。
自古以来,皇室都免不了夺嫡之争,同样,燕王作为一州之主,日后谁被封为世子,就意味着谁将是未来王位的继承者。
慕勉想到方才,燕二公子明面看似是对弟弟的担忧,实际却是居心叵测的试探,至于眼前人,他的懒散轻狂,玩世不恭,究竟是真是假,还只是逢场作戏?
“喂……”许久的沉默,终于换来对方的不满意,他撅着嘴巴道,“你不会知道我的身份后,就不理我了吧?”说着,一对狭长绝色的双眸泪汪汪的,简直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想我一个病人啊,孤孤单单地住在这里,没人理,没人疼,真是好可怜啊。”
也不知道是谁,不久前还说这种日子最是逍遥自在呢。况且,真没看出他哪里有病来……
对方又开始一味扮痴,慕勉受不了地蹙蹙眉:“我什么时候说不理你了?”
他正欲挤出眼泪,闻言立马转笑:“真的?”
慕勉想了想:“你的身份本就不比寻常人,而且,我也……”相处期间,就算他再怎样追问,她也从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