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里乾坤-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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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几旁的别扭样子。
那苹果似乎还是温温的,带着属于他的几丝暖意。就如同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他对初七的保护与袒护。像是开春的第一场雪,凉凉的,又夹杂着即将到来的,铺天盖地的暖意,令初七整颗心似乎都要暖和了起来。
小七,那个……我想要个香袋!
初七嘴角不由自主的浮出一丝暖暖的笑意,好吧,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别扭少爷!你要香袋,我就细细的缝一个最好的给你!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危机(一)
官闻景离开没多久,翠蕊便拎着食盒过来了。大抵是今日夫人不在府里的原因,拎过来的饭菜竟还颇为丰盛。正好此时阳阳出去玩得乏了,也蔫头蔫脑的走了回来。
初七忌讳着阳阳在身边,有些话也没讲出口。翠蕊倒也是颇有眼力的,顺着初七什么都没讲。只挑了些子趣事来说,就这样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吃了晚饭。
想是这一天玩得累了,阳阳吃罢了饭,连身子也没洗,倒在床上闭了眼就自顾睡去了。初七心忖着,大夏天的阳阳必定是出了一身子的汗,不洗洗怕是要粘腻不舒服得要命的。便同翠蕊一起,两人帮着阳阳脱衣擦了身子。
这样一回忙碌,两人都是出了一身的薄汗。初七天色已有些晚了,却仍是不见绣娘回来,自也睡不下的。翠蕊便陪着她,两人在小院子里纳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初七原本就猜到翠蕊难免会问清自己这一日的始末,但她并不想叫翠蕊知晓自己的那一番子经历,便只说是同她走散后自己碰上了书院先生。因那时先生有事,没法子当下就送自己回来,所以自己陪着先生东跑西跑的办了事,才会到了傍晚才回来。
她原本在心里就想好了,所以一路说下来也没什么让翠蕊起疑心的地方。再者她素来乖巧懂事,翠蕊听她这么说自是百分百信了的。因听初七这么说,只当是没出什么事的,便也就应了初七不会将今日之事说与绣娘听。只特特问了先生的名讳,说日后见着了必是要亲自去道谢的。
初七也没在意,撇开那书院里先生何其多不说,再者翠蕊不过是个足不出户的丫环,哪里真那么巧被她碰到了去?故而初七便随意说了个名讳,此事也就此略过不再提了。
然而一直等到第二日她醒来也未见到绣娘的身影,一旁桌上放着的两个正冒着热气的馍馍提示着她绣娘才离开没多久。
许是太忙了吧!初七在心底叹了口气,前些时日忙着为府里添夏衣的时,绣娘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经常整日整日的关着绣楼里,一绣便是一整夜。故而初七也未做多想,起身洗了把脸,抓起桌上的馍便朝外走去。过了昨日的旬休,今日便是要赶早去书院的。先生临休前布置下来的作业,自己还得去熟悉一下,免得出了漏子被罚。
临出院门时,她习惯性的顿脚朝东头的绣楼方向望去。抿着嘴,也不知道娘亲现下在忙些什么。
悠长缱绻的夏日午后,官府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窗外茂密的槐树在院子里的甬道上铺下大片大片的阴影,零星的有几只雀儿落在树荫下寻食,细长的尖嘴在地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啄着。
偶有清风拂过,引得枝叶沙沙作响,那鸟雀也便如受惊一般扑翅而去。夏蝉隐在繁密的枝叶里,似是永不知晓疲倦的孩童一般,一声高过一声的鸣叫着,将原本悠长的夏日叫得愈发没了尽头。
柳月清倚在软垫上皱眉看着手中的绣像,大抵是午睡刚醒,她只觉浑身奄奄的提不起兴致来。绵白的底色,上面一朵大开的莲花底座,佛祖拈花一笑。绣娘的针法素来精巧,此佛像怕也是颇用了心的。
只见那绣像上所用颜色虽不下几十种,却是层层密密的铺排开来,未见一丝凌乱。而各处所用的针法亦是不同,初看上去至少是不下十数种的,然则却皆是衔接恰当,行云流水宛如浑然天成一般。
却是少了些什么……此次是老太太八十大寿,家里各户均是看得颇重的。他们这一支可是嫡亲,虽不是当家老大,但也不知有多少家盯着,若是送出的东西寒碜了,怕是徒惹来一堆看笑话的人。
然则老太太富贵了一辈子,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加之老太太一心向佛,故而她才动了心思,命绣娘好生绣一副佛像出来。绣娘的手艺就是放在整个金晋朝里,她也敢说是数一数二的。
怕就怕若是各处都打着老太太向佛的心思,到时怕是家家拿出手的都是这些佛祖菩萨……
思来想去,柳月清最终无力的摆了摆手,似是有些疲乏:“行了,你下去吧!”
说着将手中的绣像随手扔在了绣娘身前,也没再说其他什么。
虽然早先已看出柳月清的不满,但当那绣像被“啪”的一声扔到自己身前时,绣娘心底仍是一瞬间涌出了万般的担忧、委屈以及害怕。是的,是害怕……
不是怕自己手艺不精会受罚,而是怕再这样被嫌弃下去,被赶出官府是迟早的事。这不是第一次不满意了,自夫人吩咐下来准备老太太的生辰寿礼,绣娘打开始到现在一共绣了三幅样品。
尤其是这一福,她日日挑灯半刻不敢耽搁的赶制了出来,却仍是不得到喜欢。夫人前些时日也因为这样的事,赶出府了不少绣娘。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被赶出府怕也是迟早的事。
只是到那时,总不能叫初七和阳阳跟自己过着早不保夕的日子吧?想到这里,绣娘不禁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绣像。一双手里满满皆是汗意,贴在细滑的锦缎上,叫人心里莫名得燥得慌。
她脸色煞白的起了身,想要开口说些子告罪的话。但张了张嘴,话语涌到了喉头,她最终还是无力的闭上嘴。伸手捡起绣品,低头应了声“是”,便垂手默然的走了出去。
出门时正好碰到翠萍带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看上去应是与绣娘年纪相仿的。一声淡蓝色布质的夏衣,从其谨慎却又不失从容的举止来看,想来该是哪个大户人家府上的下人。然而从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些自矜的气度上看,却又绝非普通下人那么简单。
那妇人是半低着头走进来的,所以首先是一眼便见到绣娘手中捏着的绣品。那人看着绣娘手里的绣品缎子先是一愣,随即飞快的抬起头扫了绣娘一眼。
绣娘虽也见着了她,但她素来是只顾着埋头做好自己的本分,对府里其他的事一向没什么兴致。便也没太上心,孰知她方往前走了一步,便听得身后问道:“这可就是府上的绣娘?”
那声音压得极低,怕是在问翠萍的,却又是不大不小正好叫绣娘全听了去。绣娘闻言一愣,也没回头,只推门走了出去。
但那人的语气她却听得分明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肯定里带着一丝不屑、一丝自矜……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危机(二)
因为行之书院里都是些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自是得样样都要精通的。而书院只负责书和画那一块,至于琴棋自是要各位千金小姐自行回家修炼的,故而书院是只上半日即可。
初七是在吃午饭的时候知道府里进了新绣娘的,府里的下人除非是在主子身边伺候着走不开,其余的都是要等主子们用罢饭后,再一起挤在烧火房里吃饭的。
新绣娘是被翠萍带进来的,当时翠蕊正坐在她旁边,一见他们进来,便凑到初七耳边嘀咕道:“这是夫人刚招进来的绣娘……”
初七原本也没太在意,府里前些时日被赶出去了不少绣娘,故而新招些进来是肯定的。谁知翠蕊接着又加了句:“说是在宫里犯了点小事被赶出来的,手艺精着呢!”
“哦?”初七这才有些诧异的抬眼朝那人看去,果然那气度不像是一般下人出身,怕是进过宫,眼角眉梢都隐隐有几分高一人等的意味。
因为今日是翠萍轮值,便简单的介绍了几句就走了。初七听着此人像是姓辛,也没说清具体是叫什么。不过府里的绣娘一般都是带着姓的喊的,故而一众人也都叫她辛绣娘。
原本初七以为这辛绣娘怕是不太好接触的,谁知翠萍离开没多久,她倒是与在场的下人相处得颇好。也没说自己在宫里的事,反倒是问人一些在府里的趣事,又说了些子她自己遇到的趣事,这样一来二去的,众人倒是也不认生了,与她越发热络起来。
初七抿着嘴角看了她一眼,哪知辛绣娘此时正好转眼看向她,两人恰恰的对视着。初七一愣,忙弯了嘴角冲她一笑。
那辛绣娘也冲她点了点头,笑着开口道:“这是哪家的丫头,长得怪俊的!”
本不过是些子客套的场面话,初七也不好搭理,只笑了笑埋头吃饭。倒是张婶素来嘴快,接着话头便笑眯眯的指着绣娘道:“可不就是绣娘家的丫头吗,看她好福气的……”
“哦,”辛绣娘闻言转头向绣娘看去,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都说丫头像娘,难怪这丫头长得俊!”
绣娘一向寡言寡语,只平日与翠蕊在一起才会破性子的调笑几句。此刻闻言,便也客套的含笑着回了句“哪里的话”。
“姐姐,我要喝汤!”坐在绣娘身旁的阳阳见没人理他,嘟着嘴便不满的嚷道。
初七闻言忙要起身去帮他盛汤,一旁的绣娘对她摆了摆手,自己起身拿着阳阳的碗自行去了。因为下人是挤在烧火房里吃饭,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一锅汤烧了就放锅里,谁要喝就自己去盛。
见绣娘去了,翠蕊也说想喝汤,初七便起身拿着自己和翠蕊的碗跑过去盛汤。正好听到身后不知是谁向辛绣娘问说夫人有没派下什么活计来。初七抬眼见绣娘却是僵在原地,拿着勺子的手竟连汤也忘了盛。
“娘亲?”她略有些疑惑的张口唤了一声。
“啊?”绣娘这才回过神来,略略歉意的一笑低声道:“瞧我这记性,一下子想事想入神了!”
言罢,她接过初七手中的饭碗一一盛了满满三碗汤,转身递给初七一碗,而她自己则端着另外两个饭碗。哪知辛绣娘此时也正好来盛汤,她伸手过来拿勺子,手肘微微一弯正好撞上绣娘的手腕。
绣娘因两手皆端着汤躲闪不及,在另一边的初七还没反应过来,绣娘手中的一碗汤却已尽数都扣在了辛绣娘脚上。
那热汤才从汤锅里盛起来,又加之先下是大热天里,被这热汤一汤,只怕是要汤脱了皮去。辛绣娘“啊”的尖叫了一声,满屋子的人这才都发现是怎么回事。绣娘也是慌了神,忙蹲下捏住自己的袖头就去帮她擦绣鞋。
初七也忙跑去搬了凳子过来,见辛绣娘脱了绣鞋,那脚背已是烫得红肿的厉害。怕是必须得要找大夫来瞧了!
“翠蕊,快去找个大夫来瞧瞧!”绣娘发现了严重性,头也不会的对翠蕊吩咐着。又站起身对辛绣娘说道:“我那离这烧火房近,先把你扶我那去等大夫来给上药,你说可好?”
“这哪使得!”辛绣娘忙摆了摆手,紧皱着眉头,瞧着便知是疼得火烧火燎的:“还是别请大夫了,打点冷水来泡泡就好了。闹得大了,惹了夫人来就不好了!”
“妹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绣娘见她也是颇通情理之人,内心自也就更是万般的愧疚了,虎着脸说道:“什么也别说了,就按我说的来,先去我那了再说!”
初七也觉得娘亲说得在理,眼瞧着人脚都烫成这样了,哪里是用冷水泡泡就好得了的?记得以前上学时老师曾说过,放在冷水里,是降低了血液循环,所以感觉不痛了。那时候老师好像还提过用什么来着可以止痛且解火毒的……
对了,就是那个!
她忙朝不远处的案台上跑去,拿起酱油罐子就朝人里挤了进去道:“娘,用这个敷……”
见众人都奇怪的看向自己,她动了动脸皮忙笑着补了句:“我看书里说敷酱油可以止痛解火毒。”
“既是书上说的,那应该是有用的!”辛绣娘勉强忍痛对初七笑了笑,又对绣娘说道:“绣娘真是好福气的啊,生了个这么机灵的丫头。”
“看你说的!”绣娘笑着嗔了她一眼,就此一来二去的,绣娘觉着辛绣娘倒是颇好相处的人。也许下午在夫人房里见到她时,是自己多心了吧!
也不知有没有效,但至少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绣娘略略犹豫了一下,便接过初七手中的酱油罐子,替辛绣娘敷在了脚上。临了,还抽出自己怀里的绣帕细细的帮她包扎。
还别说,这酱油一抹上去过了没一会,辛绣娘便觉着自己的脚不像方才那样烧得灼心了。疼痛减缓了不少,忍不住又夸了初七几句乖巧懂事。她这才由张婶和绣娘扶着向外走去,初七也忙拉着阳阳跟了上去……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设计
最后果然还是被夫人知道了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两厢不小心出的错。但是在有心人的话语里,却变成了另外的一番意味。
翠蕊来的时候大约是将近酉时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