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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扫明-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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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魔头在中原是说刘宗敏,江南却扣在了王争的脑袋上,还有什么无耻淫贼,这些荒唐的说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编不出来的。

    可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最有意思的是,这些士子说什么,江南就传什么,简直就是控制了整个江南的舆论大势,这么一想,那种“遥执朝政”的说法也就不奇怪了。

    要是在山东的其它地方,这些商贩遇到盐帮的人,那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哪有这种理直气壮寸步不让的,这不是找死吗。

    “咱们江南之所以如此繁华,那就是因为大家自在的做生意,像你们这样管,才会越来越贫困。”

    “说的在理,这可是鲁王府的地界,哪里你们这种低级巡检爪牙说话地份,趁早滚回地方去吧!”

    两方你一言我一语的,本来这种情况亮个刀子也就好了,可盐帮来人毕竟少,要是真闹出人命,对方借着由头挑事,搞不好连船都下不去。

    一些商贩船队的伙计,看着雇主被挡在这里,船一时开不走,当下也是跟着打骂起哄,形势愈发的乱起来。

    盐帮那位首领手里拿着刀,但却在步步后退,他也从没料到事情居然会乱到这种地步,怎么说这也算是在山东军王大帅的镇守地区,对方究竟哪里来的勇气鼓噪?

    说起来倒有些运气的因素,一个盐帮的人趁着双方大打口水仗之际,一个出其不意的用力,将几个正在堆麻袋的伙计撞倒,紧跟着毫不迟疑的用刀在麻袋上划开一道口子。

    流出来的竟然是白花花的大米,可他不相信,挑了个更靠里的袋子扎进去

    嘿,运气不错,这次便是细砂砂的宁海精盐了!

    一下子,原本哄乱如菜市场的码头瞬间安静下来不少,周围的人都在怔怔看着从麻袋中流淌而下的宁海盐。

    王争再怎么放松滋阳一带的查缉力度,贩私盐那也是重罪,一旦查出来那可是要身败名裂的。

    “再喊啊,再叫啊,怎么都哑巴了?”

    既然是查出了官办的宁海盐,盐帮的人气势一下子就涨了上去,立刻占了上风,

    船上有不少人其实还不知情,本以为是趟普通的漕运,没成想却是这种掉脑袋的差事,这时候方才那种鼓噪劲都已经消失不见,又惊又惧的开始后退。

    那些亡命之徒则是不然,尽管都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本来他们出来就是提脑袋卖命,身上自然都带着短刃,眼见势头不对,当下是没有任何征兆的骤然暴起。

    盐帮的人比对方少,再加上没什么防备,直接就被这些亡命之徒冲散,甚至还被砍翻了几个。

    血一下子喷溅出来,这些南直隶来的伙计和商贩根本没怎么见过血,顿时慌乱的到处乱跑,盐帮的不少人才起来就又被撞倒,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早已经跳上几条小船跑远。

    这等逃命的手段根本就是毫不含糊,盐帮的人一时目瞪口呆,再想追也根本就追不上了。

    说起来也是有些可笑,山东盐帮这次接连做出那些贻笑大方,让自己人脸面无光的事情。

    首先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倒卖宁海盐,这次气势汹汹的出去缉盐,查是查到了,可竟然让对方一个不落的都上船跑了,比上次的事情还要丢脸。

第四百零八章:眉目() 
    不过丢人归丢人,追还是要追的,想当初忠烈伯不就是靠这个起家,到了这种地步,这些不知从南直隶的盐贩子才想来分一杯羹,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滋阳的盐帮头领尽管觉得十分丢脸,但回去之后依然如实的告诉范若海,听到这个消息后,起初范若海是怎么都不敢相信,后来连续问了几遍才犹犹豫豫的确定真实性。

    现在一想起这个事,范若海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自家地盘上让人家倒卖宁海盐还不算,又让这些人跑的一个不剩,自己还被砍死了好几个!?”

    范若海说了没几句,越想越生气,越生气便越是害怕,当下就连训斥的心思都没了,留了句狠话就匆匆回去收拾行李。

    能让范若海这位盐帮首领害怕的也就是左都督王争,这消息要是传回历城,他沦为一时笑柄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王争那边说不过去。

    不过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早晚都要传到王争的军案前,这么一想,倒不如自己先回去负荆请罪,有可能少受些处罚。

    毕竟跟王争这么久了,范若海尽管还是看不懂他的行事作风,但却有一点能确定,王争从来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很少会有不公的待遇出现。

    事不宜迟,范若海下定决心,收到消息的那天就是连夜赶回历城“负荆请罪”。

    几天后的夜里,正在审阅各地文书邸报的王争听到眼前支支吾吾的范若海说完,当时也是吃了一惊。

    王争能有这个反应也不奇怪,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自己攥住山东盐货买卖都多少年了,各路货运早已经定型,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后来听范若海说完,王争这才是恍然大悟,原来是钻了漕运的空子,为了不让鲁王起疑心,嵫阳一带山东军向来是管的宽松了些。

    不过在当地也有缉盐的分署,盐帮还有据点,为什么不配合商量好了再行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搞的这么灰头土脸。

    王争接连发问,范若海却一句都回答不上来,果不其然,第二天传出来消息,忠烈伯为嵫阳发生的事情大发雷霆,训了范若海一晚上。

    可怜山东盐帮的首领范若海,回到历城连家门都没进就唯唯诺诺的替手下背锅,点头哈腰就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在大堂站了一夜。

    忠烈伯的军令紧跟着传了出来,没什么意外,滋阳一带山东盐帮的首领被直接撤职,副首领顶上,其余一干盐帮的人要么是戴罪立功,要么就是直接撤职。

    不过有个事情让人蹊跷,这种事情明显缉盐署也有责任,可不知为什么,王争居然连提都没提。

    盐帮的总首领范若海这次也算是戴罪立功,王争把这批宁海盐的查缉工作全都交到他手上,算是下了最后通牒,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批私盐贩子,活的死的都要。

    事已至此,丢人归丢人,可也要认认真真的去做,范若海被王争训了一夜,在那边一个字不敢多说,可回到地方上自然要把这口气撒出去。

    那个顶上来的嵫阳地方副首领自然遭了池鱼之殃,一脸不解的被范若海大骂一顿,可范若海气是出了,新的问题却又摆在眼前。

    嵫阳一带可是鲁王府的势力范围,皇室宗亲,在大明世世代代都享有特权,说起来比孔府更为棘手,不比寻常地界,查的时候也无法太过明目张胆。

    上次曲阜地界的孔府是王争亲自出马才摆平,这次嵫阳发生的事无论于情于理还是为私为公,范若海都要首当其冲上去的负责摆平。

    这已经是近期范若海心里的一根刺,不拔掉怎么都不舒服。

    为此他甚至去了一趟济宁,动用了盐行、商行这两层关系,而且由于谍报司的人提醒,他也跳过了滋阳地方的缉盐署,直接去找翁州府的嫡系盐丁统领来滋阳。

    不止如此,盐道上的各家盐贩子也都被范若海动员起来,暗地里风起云涌的在找那批宁海盐的去向。

    可就算是这样,最开始那几天这伙盐贩子依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盐帮动用多少关系,就算把嵫阳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

    不得已,其实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范若海这才一个个的去询问当天同去的那批盐帮手下,让他们细细的想,一点消息都不愿意放过,最后才知道对方竟然是跳上船消失的。

    范若海顿时急的跳脚,心道自己为什么不早问,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气,最后人家是上船跑的。

    到了这种地步,这件事情显得更加破朔迷离,愈发不可收拾。

    谁都知道,漕运那江河可是宽敞的很,山东军对漕运的查缉素来都有些放松,对方要是稍微伪装一下,直接顺着河飘回北直隶,现在估摸着早跑回老家去了,那可就是完全没办法了。

    不过就在范若海一筹莫展,即将放弃寻找的时候,莱州府那边的缉盐署盐丁大头目派人来找他,说是有人在胶州湾里看到过一批神色可疑的南直隶人。

    据说这些人不久前乘着小船靠岸,看来的方向,正是翁州府那边,没准就是从漕运江河枝脉飘过去的,眼下他们正在胶州城内卸货要返回南直隶。

    范若海当即就是喜出望外,可紧跟着没多久便迟疑下来,这帮人胆子怎么会肥到这种地步,居然直接跑到胶州湾去了。

    可这已经是唯一的线索,别的方面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再加上前段时间那自称谍报司的暗探所说过的话,范若海走之前决定去嵫阳本地的缉盐署看一看。

    按理来说,这保安司缉盐署和盐帮都是山东军下辖的机构,目的都是查办私盐。

    只不过保安司缉盐署是在明着查盐,顺带维持地方治安,盐帮则是登州巡检司的替代品,只管盐货的事情。

    缉盐署处在明面上的正义位置,盐帮则不同,做的事情往往都是在暗中进行,像是在暗中聚拢和收买各地的盐贩子这种脏活全都是让他们去做。

    有的时候你明着来对一些人根本不受用,这些人自己本身就是盐贩子,官面上却属于地方巡检司的下辖,替王争到处捞钱,是宁海盐得以迅速流传的关键,也是山东军盐货进账的大头。

第四百零九章:门户之变() 
    两方都是忠烈伯手下的人,要是在其它地方碰见了都是如同亲兄弟一般相敬相帮,可在这嵫阳的分署一见面,却仇如同人一样争吵的面红耳赤。

    那盐丁头目甚至不让盐帮的人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轰人。

    范若海尽管是跟着王争从登州府文登一地走出来的老人,也是山东盐帮的总首领,可毕竟是个商人出身,就算眼下他亲自来了,对这些盐丁的威慑力也并不高。

    范若海见到对方这个样子,一来其实在心中已经相信了上次自称谍报司的人所言,二来也是有些怒意。

    被忠烈伯训斥那是应该的,可你一个小小的地方缉盐署头目,居然敢这样对老子说话?

    上次盐帮的人去少了,所以才让对方逃跑,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范若海特意多带了几倍的人数。

    当他发觉对方有问题后,带着盐帮的人直接浩浩荡荡的把缉盐署围了起来。

    两方都是山东军的人,竟然在自家分署闹将起来,这倒是个新鲜事,不少路过的百姓都觉得新奇,停下来指指点点的看戏。

    “候老七,你他娘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的可是咱们盐帮的范东家,他老人家跟着忠烈伯打拼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

    那刚刚提正的嵫阳地区盐帮首领由于前车之鉴,心中害怕重蹈覆辙,再加上昨天刚被范若海臭骂一顿,所以办起事来格外的用力,说话也是丝毫不讲情面。

    不过缉盐署的盐丁头目却显得更加蛮横无理,收到风声的时候就带着盐丁堵在门口,任盐帮的人怎么掰扯都不让他们进门一步。

    “怎么着狗子,上头被撤了,让你捡了个头领回来,牛气起来了?”

    那被称为候老七的盐丁头目冷笑不止,面上其实看不出什么,可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本来在忠烈伯手底下偷点荤腥出来就相当于无时无刻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因为大家谁都知道,那位可不光在战场上勇悍,回到地方杀起人来一样是丝毫不含糊。

    要是被查出来,自己全家一个都跑不了。

    这漕运一事原本就是个金差事,守着这颗摇钱树,日年月久的下来,就是傻子也该有点想法,再加上鲁王府二世子信誓旦旦的担保,候老七这才铤而走险。

    说是铤而走险,在王争眼皮子底下委实也干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个侯老七一早就清楚,只是想赚点外快去赌钱,这么好的位置不利用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其实候老七也是让鲁王府的人给当枪使了,所谓的二世子听到王争的消息竟然怕的比自己还快,直接撂挑子说是不干了。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候老七既然趟了这浑水,再想下来也就难了。

    那些南直隶的亡命之徒不怕王争怪罪,也不清楚山东的情况,都从这活计上尝到甜头,根本就不想收手。

    这些亡命之徒捏住侯老七的软肋,反正他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拉上侯老七甚至不惜把消息告诉嫡系盐丁和山东军人马,大不了跑回南直隶就是。

    可候老七不同,一旦被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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