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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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火”的药筒底部和鸦身内的火药用药线相连,作战时,用“起火”的推力推射飞鸦,足可射至百丈开外,飞鸦落地时内部装的火药将会直接爆炸,杀伤巨大。
江大喊出的同时也没闲着,疾冲几步到河边,纵身一跃。
随着“噗通”一声,江大如同一条灵活的黑鱼窜进五文河,水寨中几道爆炸声猛然响起,剩余的几个小头目来不及反应,都被当场炸死。
“杀水匪!”
黑子见到暗号,大喝一声,一脚将眼前的一个水匪踹飞,紧跟着纵身扑过去,手中的腰刀毫不犹豫的穿刺下去。
第29章 神机妙算取空寨()
五文河水寨,外围是一些低矮的房屋沿着河岸而建,由水门往上顺着一条大路往上通行,经过几处防备松懈的关门后,可以直达一处较为华丽的房子。
当然了,这里的华丽只是相对于外面那些低矮破旧的木房而言,这处房子便是“河王堂”。
河王堂外,两名身材粗壮的水匪立在堂外,这里是河龙王平日召集众匪大小头目商议的场所。
这时候的水匪有个规矩,无论是大小头目,在议事时都可以一起进入河王堂,只不过要层次分明。
议事、喝酒时小头目多是陪衬的作用,站在两侧,坐着的都是一些大头目,即便是大头目中也按威望分成里外。
一些在水匪中威望颇高的大头目就能坐在最前面,其余的便排到了门前,所以这里修建的比较宽大。
从河王堂内传来阵阵大笑声,原来是二把手浪里蛟正带着十几个水匪头目在堂中花天酒地。
这宽敞的大堂内以往甚至可以让百多人同时聚齐于此喝酒议事也不会觉得拥挤,此刻却只有这十几人在此,显得有些冷清。
浪里蛟是这五文河水寨的二把手,与河龙王是堂兄弟,两人自十几年前成为水匪后就在这一片越干越大,那个时候这五文河还没有成型的水寨,仅有的一些水匪也只是单打独斗,没有个统一的头目。
两兄弟凭着一身的狠气与过人的水性,很快就招揽了一批与他们一样活不下去的纤夫,慢慢的,在两兄弟手下聚齐的水匪与流民越来越多,河龙王与浪里蛟便在这五文河沿岸声名鹊起。
不少五文河沿岸的纤夫与百姓都知道,这里有一个河龙王,河龙王有个弟弟叫做浪里蛟,整日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河龙王与浪里蛟并没有浪里白条那样的野心,一心只在五文河做个土霸王,直到前些时日浪里白条亲自来此游说,这才让河龙王对打下宁海州城后的好处动心。
不过对于浪里蛟来说,虽然面上赞成大哥河龙王的决定,但心中却对浪里白条心生不满,自告奋勇的提议留守水寨。
此刻在这水寨中,除了十几个个大头目以外,其余的青壮水匪只有一百来个,其余还要有几百个老弱病残,这些人对于文登营六哨的新兵们来说自然不值一提。
说是留守,其实浪里蛟心知肚明,现在官军自顾不暇,数万水匪军正浩浩荡荡的前往宁海州城,哪会有多余的明军到这里来。
浪里蛟只是不想出去再卖命,这几年好日子早就将他原本的狠色消磨殆尽,现在的浪里蛟有些贪生怕死起来,一心只想享受大酒大肉的日子。
此刻,浪里蛟怀里就抱着一个身着紫色衣袄的女子,这女子委身与一介水匪也是逼不得已,她本是周围一处村镇中的大户小姐。
一年前官军一千余人围剿五文河,被河龙王与浪里蛟大败,趁着大胜的势头,两兄弟头一次带着水匪走出了五文河湾。
沿岸早已经没了官军的身影,两兄弟带着数千水匪来了个大扫除。
在一处村镇中遇见这个女子,一直是最底层的浪里蛟哪里见过如此姿色的女子,更何况还是平日根本接触不到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当时色心渐起。
没过几日水匪果真卷土重来,河龙王这次带了几十号凶恶的水匪去那个村镇为自己堂弟撑场子。
水匪们杀了村里百户全家,将百户的头颅挂在刀尖游街,百户一家人的鲜血染红了村里的土地,河龙王当着全村人的面把正颤抖的女子抢过来给浪里蛟做了压寨夫人。
起初这女子还在寻死觅活,浪里蛟苦劝无果,终于失去所有耐心,一夜里趁着酒性将女子强行占为己有。
明代的女子贞洁观念很强,这女子却是个另类,被浪里蛟侮辱后三番两次想要撞墙自杀,但就是怕疼不敢去撞。
没过多久,浪里蛟惊喜的发现,这女子居然变得对自己服服帖帖起来,心甘情愿留在水寨做他的压寨夫人。
温柔乡,英雄冢,浪里蛟自此迷失在酒色的日子里无法自拔。
浪里蛟抱着女子上下其手,惹得娇喘连连,自己也是不亦乐乎,拿起一杯酒放到这女子面前,努嘴示意她喝下去。
这女子哎呀一声,推搡着不肯喝,浪里蛟大眼一瞪。
“小娘皮,你敢不喝?”
见到浪里蛟的样子,这女子害怕起来,接过碗小口小口的喝着酒,没喝几口却呛的微喘不已,浪里蛟与几个大头目见了都是哈哈大笑。
这时,从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二当家,寨子着火了,官兵打进来了!”
浪里蛟手里的水碗咔嚓一声摔到地上,起身瞪着前来报信的水匪,看他的面相不似说假,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什么?官兵不是都去增援宁海州城了吗,怎么会来水寨,官兵来了多少人?”
那来报信的水匪小头目想了一会,却是摇头道:“不知道,四面都有官兵的声音,怕是要有千人以上,二当家,快跑吧!”
听见这话,其余的几个大头目再也顾不上喝酒,纷纷起身。
“二当家,走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王争偷袭出其不意的夺下码头与水门后,一刻不停的往内进军。
到达水寨前,王争除却让主力在正门进攻外,也让高亮等三个什长带着各自的部下绕道四周。
高亮他们在正门进攻的同一时间发射神火飞鸦,摇旗呐喊,做出大军围攻的假象。
起初王争只是想吓吓水匪,让水匪惊慌失措,也好趁乱夺取寨门,意外的是那浪里蛟连抵抗都没抵抗。
听闻官兵打过来后,没犹豫多久便慌慌张张带着十几个大小头目往宁海州方向窜逃,轻易将水寨拱手相送。
其余的水匪失去了头目后大多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王争乘胜追击,攻入水寨后分成三路追杀窜逃的水匪,天亮时共计斩杀一百余名水匪,救出关押在此地的男女百姓三百多人,俘虏各处窜逃的水匪五十几人。
几乎没遭遇任何抵抗就轻易夺取了河龙王辛苦经营十几年的五文河水寨,这里多年囤积的金银与粮草等物资悉数落入王争手中。
这一战六哨没有一个阵亡,不过在追杀的途中遭遇水匪临死反扑,六哨也有十几人带了轻伤。
五文河水湾内残余的水匪听到官兵来的居然如此迅速,就连浪里蛟都不见了踪影,都没了任何抵抗的心思,望风而逃。
第二天晌午,文登营顺利夺取五文河水寨
第30章 河湾长谈鱼水情()
其实打下码头的时候王争心中就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些水匪跟官兵打的交道多了,对官兵已经有很深刻了解,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偷袭他们老巢,现在恐怕正在数十里之外的宁海州忙的不可开交。
当王争轻易夺取水门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听闻官军曾数败于此,被其余人说成一道天堑的水门,这次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被自己夺取。
水匪惊慌失措的逃跑,除了一些无处可逃狗急跳墙的水匪以外,竟然没有一个所谓的头目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这几日王争与董有银、黄阳、黑子几个人里里外外将水寨搜了几遍,那遍地的腰刀,白花花的银子与珠宝成箱装在一起,晃的王争等人眼花缭乱。
即便是王争也感觉心头有些震撼,忽然想起什么,王争将手探进皮甲的内袄,从中取出一副发簪与耳环。
自从逃出宁海州城候,王争将这两样忘记的彻彻底底,如今突然想起来,还是等回去后再送给玉儿与张萍吧。
正在这时,什长高亮满脸兴奋的大步跑过来,远远的就嚷道:“哨官,好消息!好消息啊,弟兄们在水寨后头发现了不少圈养的肥猪与骡马!”
王争回身将两样东西塞进内袄,起身道:“圈养的猪马?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快将弟兄们叫回来,今夜咱们开荤!”
“好嘞!”
听见王争的话,高亮嘿嘿一笑,迫不及待的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猪马对于王争与六哨的新兵们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吃肉食了。
无论是以往在义井庄的时候,还是在文登城,这些连过日子都要省吃俭用的新兵们除了极少数曾出去提着脑袋贩私盐的能得到些银子改善伙食,其余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年也沾不上几次油腥。
听见将要吃肉食的时候,新兵们都显得跟高兴,甚至有人哈哈大笑着抱在了一起,比起前几日发现几大箱子金银财宝时还要兴奋。
当天夜里,六哨的新兵们除了很少一部分在放哨以外,其余人都高高兴兴的从后院抬出几头大肥猪,连带着一些瘦弱的骡马也被一块牵出来。
这些骡马瘦弱不堪,没有长时间的调养根本拉不了任何屋子,也对王争起不到任何作用。
既然没用,那就没必要再留着了,留着也是浪费马料,为了能让大伙这一次吃的舒坦,王争一声令下,今晚这些瘦弱骡马也将被一块宰杀了吃肉。
听见这个消息后新兵们更是欢声雷动,这些肉食不仅足够两百余名新兵敞开了肚皮吃,就连一百多名被救下的百姓也能吃不少。
这些百姓虽然都饿的够呛,但身体非常虚弱,王争可不敢让他们敞开了肚皮去吃,这样会吃出人命的。
当百姓们听到王争苦口婆心的讲解后都感觉有些可惜,好不容易赶上这么一次吃肉的机会却不能多吃,心里都有些发闷。
“有的吃就不错了,若是没有哨官相救,你们就连性命都快丢在这些水匪手里了,还要什么肉汤。”
听见董有银暗含讽刺的冷哼声,百姓们细细回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他们被水匪关在暗无天日的老巢里,整日受那非人的虐待,几乎是绝无生存下来的可能,若不是天降神兵,王争带着文登营新兵前来相救,他们都要死在这里,哪里还能喝到手中热乎乎的肉汤。
当下,这些百姓在几个老人的带领下放下手里的肉汤,对着王争等人是又跪又拜,直称王争为活菩萨。
王争怎么见过这等场面,也顾不得将嘴里的马肉啃完,放下碗走上前挨个扶起几个老人,抱拳道。
“众位父老相亲折煞王某了,我等本来也是穷苦百姓,深受兵匪祸乱之害,如今身为官兵,吃着大伙的粮饷,保民除贼,义不容辞!”
新兵们都是朴实的庄稼汉,见到这个场景早已是热泪盈眶,忽然感觉自己肩上沉甸甸的,数月以来的刻苦操训,连夜奔行数十里后出其不意的攻下水寨,等等所有的这一切都有了存在的意义。
董有银也笑不出来,眼珠子乱晃。
他也是个面硬心软的主,木讷的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起自己方才话中饱含的嗤笑之意,董有银忽然走上几步。
“众位父老相亲,俺董有银在这里给大伙陪不是了,方才的话,大伙只当没听见便好!”
最前方的一个老者听到董有银的话,嗨了一声,摇头叹息道
“军爷们,相比咱以往遇见的那些官兵,几声嗤笑都算不得什么了。”
一个中年男子愤愤道:“是啊,那些人可真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人!”
“水匪做的勾当多是暗地里的,但是那些官兵却是明抢豪夺,我们是真没办法啊。”
闻言,王争哦了一声,说道:“听老乡口音,是这牟平本地人,我们是文登营的,对着牟平的事倒有些好奇。”
百姓们一边与新兵们热火朝天的一起喝酒吃肉,一边抹恨恨的讲起了牟平地界发生的各种官兵作乱之事,听得文登营的新兵们都有些骇然。
做出这等行径,与披着官衣的贼匪有何不同,还真的是明抢豪夺!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他们围坐在一起时,河岸边黑暗的角落处忽然响起“哗啦”声。
这哗啦声被场内热火朝天的群聊所掩盖,正在寨子上来往巡视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