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君帝王业-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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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就像错的就是错的,没有什么好挽回的,有些错注定是要一错再错!血溅残风,长歌当哭,人世如果真能糊涂一辈子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崖山一劫
湮儿最终明白天道的用意,“放心吧,你的事,我不会干预,只不过我要做的,你也明白,我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要不起,只不过扶苏的那条命是留给我的,我只想看看他是怎样揉进尘埃里的?”
她一直都不相信扶苏依旧能尘埃不然如斯,了不然他也是个人,情薄如纸,谁又能抛却情字棉长,这样的天罗地网到底为谁设的呢?
天道笑了,“随意,如今我想要的不是皇位,天下归谁,于我而言,全都是烟云,我只想证明一下,我可以做天下的霸主,因为只有霸主才能配得上她……”
是啊,万事不都要一个证明吗?而如今湮儿需要证明的是再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有低如尘埃的时候,而扶苏却是最好的例子。可是天道的话湮儿不敢苟同,爱一个人不需要什么证明,仅仅一个爱就够了,证明只能说天道自己心虚,在他的心底一直卑微如尘,就像湮儿自己,卑微到尘埃里,所以她也想将扶苏揉进尘埃里,陪着她一起沉沦!
湮儿本来不知道天道要干什么,后来才明白原来他想要刺杀始皇帝,而他正打算一纸圣旨赐死扶苏,蒙恬!夺走蒙恬手里的兵权,就这么简单的事,却被他办的极其的纠结,难怪说没有野心难以成大事呢?天道的野心不大,却逼着自己将心脏里被野心塞满,仅仅为了一个证明。
没过几天,就传来了一条振动朝野的大事,始皇帝在仓央到遇刺身亡了。湮儿用鼻子想也知道是巫主干的,也只有他才一心想要始皇帝死!
只不过始皇帝死的也太冤了,被自己最亲信的宦臣给害死,或许他造的孽太多了吧!所以才这么死不瞑目吧!
在长城脚下,扶苏正在与蒙恬修建长城呢?湮儿自己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怎样的狂风暴雨,或许天道故意让她与扶苏正面交锋的吧!这样才能看她的笑话……或许她与天道两人互相看着看着笑话,这样才能找一点心里安慰。
可是才来不久,就听说扶苏也死了,湮儿不知道自己留下的是泪还是血,错过一生,最终还是错过了。
身后马蹄声不断,有人影走到湮儿的背后,湮儿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是颗棋子,天道利用她的名义号令燕国的旧部刺杀始皇帝,最后所有的罪责全部落到她一个人的肩上了。塞外风光无限好,风若刀兮月如霜!
“你不是说他的命是留给我的吗?可是你的一道圣旨害死了他,你明明知道他是那么的固执,也知道他的脾性,可是你却下了那么一道圣旨?”湮儿无力对天道说任何话,只是她与其是质问天道,倒不如说是质问自己。
“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他早就被巫主下了蛊,连他自己都不知有多少时日了,所以他才急着将所有的事交给胡亥,所以他才急着铲除我们这些逆党……”天道哑然:“我是答应你不杀他,可是是他自己自杀的,与我无关……他们这群伪君子真好笑,平日里怎么想取其性命,都除不掉,没想到一张没用的纸居然可以让他自裁,哈哈……”
争得一生狼狈回,都是算计,一直都是一颗棋子,巫主没有利用过她,却死的那样怨,还好自己有利用价值,要不然还不知道在哪一个臭水沟化作一堆白骨……
“真没想到你答应过我的,居然什么都做不到,我一直以为你不会骗我……”楚王后冷凝的声音让天道的笑僵硬在脸上难看至极。
“你怎么来了?”天道温和了,却也变得更加的可怕。秋月明,或许是太在意,也变得太可怕,“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来,是为了给我儿子敛尸的,我这个为人母却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活在他父亲的罪孽里,让他活在我们两个人的罪孽里……”楚王后笑得很美,揭开面纱,露出了倾国倾城的脸,那样的韵如同清晨傲立枝头的山茶花。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过要杀他,也没有想过要害死他,他是你的儿子,他死了,你会难过的……我怎么会杀他呢?”天道像哄着小孩子一样,越是温和,脸上的疤痕越是狰狞。
“确实,你怎么可能杀我呢?”清冷的声音如同霜天断月:“以后下圣旨,不要再借着我父王的名讳了?”扶苏凌厉岚岚,风撩起衣摆,暮色四血!
这里被大军包围,水泄不通,始皇帝面色苍白,咳嗽不停,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了,“你会装死,你以为朕就不会吗?”一句话牵动五脏六腑,一直在咳嗽。
湮儿心想,这皇帝真是厉害,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出来杀人。真是死不悔改……
“你没事?那我刺杀的是谁?”天道微怒,也没有什么好怒的,反正看始皇帝的样子,他也时日无多了。
“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至于你们这样兴师动众吗?”扶苏铮声,真是一个天生的戏子,一言一行都让人分不出真假:“母后,我就知道您不会轻易登仙而去的?我现在来接你回家?我就知道当初在瀛洲是你救我的,我当初明明掉入死潭内,可是醒来却在一片山茶花地……”
天道将楚王后紧紧裹在身后,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喃喃笑着:“你别怕,有我在!他们骗你的,你如果与他们回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湮儿立即心里都泛起苦水,什么狗屁,当初扶苏也是这样与她说的,有他在,不要怕!可是就因为有她在,才有那么多酸楚。
“王后?你为什么要与叛逆一起反我?”始皇帝已经分不出来说什么,只是咳嗽个不停,可是楚王后听见了。
“你当真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介意你身边有多少女人?你当真以为母仪天下就该去承受与别人共侍一夫?我日日夜夜活在你的罪孽中,我时时刻刻梦见你杀的人来像我索命?所以,我累了……”楚王后一如既往的很美。可是始皇帝却在那一刻闭上了眼睛,彻彻底底的死不瞑目了,因为他不知道楚王后这么做是为了给他赎罪,他或许以为楚王后只是单纯的不爱他了……
两军交战,血骨堆积,山木同哭,猿鸟苍冥!
“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扶苏对着天道穷追不舍,却微微对着楚王后一笑:“母后,您先回宫,儿子一会儿再给你请安……”
“是的,刀剑无眼,你先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管这些事……”天道温和的细细的嘱托。只是还不等楚王后说话,扶苏与冷就已经与天道交上手了,三人分不清招数,速度太快,连湮儿自己都看花眼了,冷的身手她是知道的,可是扶苏却是有形无力,如果不是冷在,他或许早就被天道斩下马了!
楚王后看见天道与扶苏的交战,心力憔悴,跳下山崖,自杀了,而天道一声长呼,也尾随着楚王后而去,这或许就是天道所期盼的结局,不论对错,他都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资格爱楚王后而活着,当这个目标没有了,那么活着于他而言就是已经死了。
扶苏也已经没有往日的悲恸,可是跪在崖边,好久没有声响,与他而言,无论什么对错,他都是一个人在承担的,不愿意分给别人,无论是不是自己的担子,他都要往自己的身上背。
可是他的父王才刚刚死,而自己的母后也因为他紧紧的相逼,才被自己逼死的,真是不忠不孝啊!可是扶苏微微颤栗,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说不定这个月圆之夜就是他的死期,如果现在不趁着自己活着的时候,将这些反叛之人全部除掉,以胡亥的懦弱胆小怕事,这天下交到他的手里,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湮儿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失去,缓缓道出:“你半个时辰之内失去了双亲,那么我不会趁人之危,不过,你欠我的,也该是时候还了,等过些时日,我再来找你……”
良久,扶苏回过神来,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料理湮儿。他不知道自己的仁慈将会带来多少灾难,只是手心攒出汗了,心头也凉了,只是为何不想下手了。
“现在轮到我了吗?”湮儿笑笑,这一幕早就该来了,只不过比预期的晚了好多而已。“你不是说我们一个也跑不了吗?如今我也不想跑了?因为跑得累了……”
“你是想让我杀了你?”扶苏冰冷的眸子里看不起真假,是不忍,还是残忍?刀剑削为日月光,剑光满心弦,“还是你是来弃暗投明的?”
“你还依旧这么自信呢?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我来,不是为了弃暗投明,也不是为了送死,而是,报仇!”湮儿仰天大笑,都说过让他不得好死,事到临头,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执念
其实扶苏多希望湮儿会说一句她是来弃暗投明的,可是没想到却是找他报仇的。可是现在才说弃暗投明有用吗?湮儿之所以会找他报仇,不都是被自己给逼得吗?早知今日兵戎相见,当初就不该刀剑相向的。
弃暗投明有用吗?人活着不就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负责吗?她以前无论怎样认错,无论怎样祈求,还是得不到一丝的怜悯,这世间,他唯独容不下自己与她,如今说什么弃暗投明,简直就是说梦话。湮儿握紧长鞭,你教给我的,我还给你,连带着伤痕还给你。
“冷!”扶苏微微的命令道,“你不准插手,这是我的事……”
冷开始一晃忽,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还是点下了头,这一开始就被扶苏当做他的事,外人干涉不得,“诺!”
也许冷一开始就明白,扶苏这么做,只不过不想自己与湮儿的悲剧在他与芽儿之间上演。而他也只能服从命令。
扶苏出手确实很快,湮儿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样的速度,她更加佩服的是一个人可以冰冷到自己的肉体已经没有感觉了的时候,扶苏像是真的要了她的命,可是却是那么的有形无力,所以湮儿每次都占了上风,那样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仿佛抽在自己心上一样,可是下不了手,却偏偏下了狠手。
如果不是扶苏,巫主也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他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庆匡磊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了,如果不是他对自己足够的了解,姬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死掉,李羽婷也不会疯掉,就连韩意也死的那样冤,他一生只谈责任两个字,可是这么多的孽,又该是谁的责任?
那样的红触目惊心,湮儿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也可以下那样的狠手,只是黄昏渐至,而扶苏越来越力不从心,今夜,月圆人不圆!
扶苏的身子颤栗的可怕,前所未有的疼痛席卷到心头,冷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握住湮儿手里的鞭子,“你没看到公子有异样吗?”
湮儿才恍然,冷哼:“我大哥,巫少爷,庆匡磊,甚至我燕国仅存的余族,全部死于你手,你说我该不该讨回来……”
扶苏颤栗着冷笑,这里面所有的人,他没有杀任何人,甚至还下令放了姬丹,不是说自己不重情分,可是姬丹明明还活着,怎么可能死了呢?这些人是不是他杀的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手里已经沾染到血腥!多一层少一层又有什么区别呢?
湮儿收了手,可是在收手的一瞬间,手里莫名就多了一把剑,而刺入的正是扶苏的身体,湮儿慌神的回头,看见姬丹握着自己的手,将手里的剑交到湮儿手里,紧紧刺入扶苏的体内,了不却自己一直都是一颗棋子。
“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姬丹哈哈大笑,疯狂了一般,这一辈子争了那么久,却在这一刻人完全崩溃了。“我可以回家了,我是王……”
湮儿立在那里,血珠熏染自己的面颊,将自己熏染得妖冶的红,青丝成雪天地荒芜。灏海沙场月如冰,就像自己的内脏被掏空了一般,什么都没有,这一生,她就是为了他而活的,或相守,或折磨,只要他们之间还有一点联系,她就能活下去,可是如今那样的一个人躺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到该怎么办呢?
李羽婷款款的走来,迈着沉稳的步伐,笑了,“一开始他让我装疯骗你,让你为他报仇,他一辈子致力于复国,可是如今最大的对手死了,现在他自己却疯了,这样不是很好吗?……那么就让我们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他,去哪儿都可以……”
“为什么?”湮儿还是问出来了,“为什么要骗我……”咆哮声让姬丹后退三四步,还是立在那里痴痴地笑。
“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棋子,包括你我!如今这样挺好的,再也不会有什么王权之争了,就算姬丹没有骗你,你与扶苏之间还是只能活一个,或者两个都死了!他这么做只不过想在你的伤口上撒了盐,逼你杀了扶苏,他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活下去了,因为他希望你能活下去……一切都那么简单……”李羽婷带着姬丹离开了,日照邪影斜,看不到山头月。拉着姬丹的手,笑笑:“走,我带你回家?”
冷紧紧偎着扶苏,冷淡的已经没有了表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