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君帝王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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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儿愕然,巫主好像会读心术一样,一眼将她看穿,只是真的要走吗?
湮儿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来到城门外,偌大的咸阳城三个字泛着冷光,终于还是要离开。
“等等,湮儿。”巫主喊道,“你有没有听到那边草丛里有声音?”
湮儿细细的听着,草丛簌簌的作响,还夹杂着一股吞咽的声音。
“死丫头,你湮儿姐姐已经死了,看谁敢来替你出头。就算她出来了,我也不怕,我是皇子,我怕谁?这是她欠我的,谁让她惹我不开心了,她欠我的没还上,就由你代劳了。”一个嬉笑的声音将湮儿从头到尾冰冻住。
那种奸笑是胡亥的,一个□□裸的小人。
巫主跑得比湮儿快,一看草丛里一个男子□□着身体,穿着单衣,那种合欢之后的气味让湮儿想吐,胃里泛着苦水,无论怎样搅个地覆天翻,可是还是吐不出来。
巫主一脚将那少年推翻,芽儿满身伤痕的映入湮儿的眼睛里,眼睛游离,空洞绝望,衣衫全部被撕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宛如一具死尸。
“鬼啊!”胡亥一声惊呼,却被巫主一脚将头踩进泥土里,嘴里吃了好几口泥。
湮儿抱起芽儿,哑然失声,扶苏,你就那么恨我吗?
芽儿缓缓抬起手,将湮儿的眼泪擦干,莞尔一笑:“湮儿姐姐,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报仇去。”
湮儿心一荒:“好啊,一会儿芽儿帮我打巫少爷好不好,他老是说芽儿比湮儿漂亮。”
芽儿笑笑,“好啊,湮儿姐姐是最漂亮的,少爷说谎话。我累了,先睡一会,见到少爷再叫我。”
湮儿的眼泪簌簌的落下,蝶翼般的睫毛上沾染着晶莹的泪珠,“不要睡,巫少爷就在这里。”湮儿扭头喊着巫主:“少爷,快来。”
巫少爷没有盯着胡亥,湮儿将芽儿交给巫主之后,咬着牙,胡亥的衣物还没穿好,就一鞭子打过去,洁白的单衣上出现一道触目惊魂的鞭伤。
湮儿不顾一切的抽在胡亥的身上,仿佛抽在棉花上一样,越是抽得重,棉花就会被抽得弹出些许花絮飘在空中,那种快感无法言喻,所以胡亥身上的伤口越是触目惊心,她心里的快感就越是加快。
“我杀了你!”胡亥也不甘示弱,那刻骨的疼痛感让他明白湮儿并不是鬼,一向都是他欺负别人,如今还有谁可以骑在他的头上撒野,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无论他怎样躲,湮儿却是一鞭不落的抽在他的身上,渐渐的连进攻都有些力不从心。
湮儿发狠地笑着,就因为她的无礼,所以才害了芽儿,只是不是说冤有头,债有主吗?遭到报应的为什么不是她?
一把剑缠住湮儿的鞭子,宛若一支玉笛一样迎风而立,那样的弧度那么的优美,就像杀人时刽子手刀划过的幅度,湮儿一怔,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希望他注意到她,可是如今这样冰冷的眼神,是那么得让人害怕。仿佛在滴水成冰的大冬天里从头到脚一盆冷水将全身浇得透湿。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物
扶苏看着湮儿,没有一丝涟漪,当初的地牢那么的湿,火怎么可能烧得那样旺呢?只不过想放她一马,可是如今却偏偏不知悔改,为什么要这么的执拗?
湮儿久久无言,有太多的话,却不知如何启齿,就这样对持,时间停滞,那摇曳的枯草却在时间的缝隙里流走,招摇的发出沙沙的声音嘲笑着。
湮儿看着扶苏右手拿着剑,凌风而立,宛若一尊玉像,剑指天涯,锋光微闪的剑锋让她不寒而栗,不是说为了她右手拿不起剑了吗?如今那凌厉身姿,是不是再一次要杀了她呢?
人变得悠远,那剑锋让她瞬间将心跳冻结,情越错,是那一夜妖冶的烛火,弥漫了人的眼睛,再回首,万事成灰。
“交出那一批珠宝,我放你们离开?”扶苏冷的结成冰的声音,连自己都有点害怕,别说湮儿了。
湮儿哑然,本来生死两茫茫,如今难得相见,他记挂着却是那一批珠宝,字里行间全都是冰冷的画面:“不可能,就算杀了我,也是不可能的。”
巫主抱起芽儿,幽幽的道:“你但凡有点良心的话,是不是应该先救芽儿?”
芽儿苍白的手臂上伤痕触目惊心,撩惹了本该冰冷的心,当放?还是当杀?放了她,那他如何向秦朝的子民交代,那批珠宝本来要交还于民的,可是如今却被拿来当作战争的利器,将来必定是尸横遍野,枯骨成堆!没有选择的时候不得不选择。
“交出珠宝,放你们离开,绝不追杀?”扶苏依旧淡淡的一句,剑锋将细风斩成两截,一截让时光停滞,就这样对峙,天荒地老。一截让时光无情,斩断所有。
巫主笑得很无奈,低声对湮儿说:“这就是那个伪君子,不是说心怀仁心吗?如今,就算芽儿贱如蝼蚁,可是那么久的朝夕相对,他也该救她一命,可是你看呢?他不但无动于衷,还要对你刀剑相向,所以……”
“别说了!”湮儿打断了巫主的话,湮儿听不下去,她宁愿欺骗自己扶苏对她有情,可是一切尽是徒然:“不可能,我不可能将珠宝交给你,你杀了我吧!不过,至少放过芽儿,她是无辜的。”
扶苏冷冷的看了湮儿一眼,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侩子手,不喜欢杀戮却偏偏不得不杀戮,活着很简单,可是不简单的是怎样活着?
“杀你?”扶苏冷冷的一句:“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湮儿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不会杀她,连做梦的在想,“没有,从来就没有?”
“交出珠宝。你们离开!”扶苏感觉自己是在恳求湮儿,可是听出来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虚伪。
湮儿可笑,离开?他不是那么得想杀她吗?会放她走吗?走了之后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吗?
“已经不可能了,给你机会,你不杀我,那就别怪我。”湮儿用力抽出细鞭,在锋利的刀锋上刮出细细的弦絮,只是抽的回来,打不出去。
扶苏纵身一跃,挥剑凌空,剑直直的刺向湮儿的心头,明明可以躲开,可是湮儿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凄迷的看着他。
最终离她只有一寸的时候,于心不忍,想收手,却又来不及,所以刺偏了,那把剑贯肩而入,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扩散。
巫主喊着湮儿,却不得不顾芽儿,明明知道扶苏是多么的无情,还要试探他的温柔是否会为你而驻,太傻了?
扶苏愣到了,这难道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吗?
风淅淅的刮,完全与世俗隔开,血溅到泥土里,让那些杂草用力的吮吸。
扶苏不知道手该放哪儿,紧紧的握着剑柄,手心里都捏出冷汗。
太子丹连夜赶来,却撞到这一幕,提起弓弩,在疾驰的骏马上射中了扶苏的右臂。
瞬时,扶苏手臂剧痛,所以连全身都在抽搐,手一抖,抽出了那把剑,剑尾带出一串血珠,洋洋洒洒,溅在衣服上,晕染成冬季里开败的红梅。
“哥,你没事吧?”胡亥见扶苏受伤了,惊呼。
扶苏摇摇头,用力一拔,那枚弩箭扯着骨头黏着血肉被他□□,脸上的汗珠被晚风风干,神态淡若,仿佛那血流不止的手臂不是他的,冷冷的迎风而立,月色悠扬,将人的背影拉得老长。
湮儿绿萝衣此刻变得无比的凄美,发丝缭乱,却美得让人害怕,她疼,幸好扶苏刺入的剑并不是很深,可是看到那连着血肉被□□的弩箭,心里莫名的抽搐着,爱一个人太难,恨一个人也是这般的无奈。
“扶苏,你的死期已到。恐怕谁也想不到秦朝两个皇子葬身于此?”姬丹艰险一笑,这真是人生少有的快意。
“哥,怎么办?”胡亥战战兢兢的躲在扶苏的后面。
扶苏依旧面如冷冰,生生死死无凭据,那睥睨天下的姿势在他苍白的面颊下变得更加苍白:“你有能力,又何苦在这里装腔作势,直接取我性命不就很好吗?”
一句话让姬丹哑然,他真是小看了扶苏,一个人死到临头还能让敌人敬畏,那该是怎样的可怕,难怪湮儿会飞蛾扑火一样爱着他。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能力杀你吗?别忘记了,你受伤了。”姬丹剑指天涯,打趣道。
“受伤不代表我会死。”扶苏淡淡的一句,没有悲伤,或许是痛过了,面对死亡就没有什么害怕了。
姬丹打趣的一笑,“真是好笑?”
“没什么好笑的。”扶苏剑指姬丹,凌绝天下的姿态让人不寒而栗。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随着血液的流失,他也变得越来越虚脱,怕到时候不战而败了。
扶苏左手握紧剑,用右手长长的衣袖将手臂紧紧的缠着,仿佛对着木偶一般,没有疼痛感,用力一扎,剧烈的疼痛让他略有迟缓,可是他是那种对自己下得了重手的人,所以无论怎样痛得死去活来,他都轻轻的一眼,将疼痛放到脑后。
姬丹看出扶苏的所思所想,所以无论扶苏怎样对他攻击,他只是左闪右躲,不正面迎接,可是越来越发现抵不过扶苏的剑风,扶苏人与剑一条线,刺向他,他迟钝的接了一剑,虽逃过去了,却被扶苏的剑风伤了身体,最角渗出血来,却执拗的笑笑:“不过如此。”
要知道扶苏此刻已经渐渐的虚脱,如果没有受伤,那速度绝对不是他可以迎接的。
扶苏此刻特别想结束这里的战争,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姬丹,面带寒光,苍白而泛出一丝冰霜。
湮儿一看不对劲,直接横在姬丹的面前,“不要,不要杀他!”
扶苏看着湮儿,怎么也挪不动,再走上去,那把剑又会不自主的刺向湮儿,到如今,还是下不了手。
身体慢慢的虚脱,没忍住,一口血吐在湮儿脚边,将湮儿的绣鞋染的粘稠的一片红,湮儿想去好好看看他,可是那样的苍白与冰冷将她冻结,有心而无力。
姬丹看准时机,扬起剑,湮儿此刻吓得腿脚发软,那锋利的剑光耀了她的眼,说时迟那时快,她将扶苏推出去,姬丹的剑直直的在她的后背贯穿,那一片红红的太凄美。
“湮儿。”姬丹丢了手中的剑,将湮儿扶起来,慌张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做一个好哥哥,我又做错了吗?”
扶苏撑着剑站起来,愣愣的看着湮儿,特别害怕,如果不是湮儿,他还依旧是孤独的人,如今特别害怕孤独,就像害怕眼前的人闭上眼睛一样。
“哥,你没有……做错。错的……是我。”一句话用了生平所有的话说出来的,两只眼皮打架,身体已经痛得麻木了,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血流如注,身体里到底有多少血是流不完的,湮儿气若游丝,连说一句话都困难,她说过万劫不复也好,扬灰挫骨也罢,她认了,可是受不了扶苏的无动于衷,就算她一厢情愿也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样的无情。爱你是你的事,为什么你不明白?
姬丹此刻想要把扶苏杀死的欲望,可是又怕湮儿情绪波动。
巫主想不通湮儿为什么这么傻,所以将芽儿交给姬丹带来的侍从,他一向看扶苏都不怎么的顺眼,一个可以将爱自己至深的女孩毁容抛尸,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托付终生,无论是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与他也有脱不掉的干系。
巫主冷剑一指,“要么你放我们走,要么你葬生于此。”他不是正人君子,乘人之危没有什么不好,就算不是正人君子,也比一个伪君子强。
扶苏此刻唇泛着冷白,早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对于巫主的挑衅,是有心无力。
眼看着要向前栽下去,被匆匆赶来的冷给扶住,冷瞟了芽儿一眼,眼睛没有太多的停留,他有自己的选择,:“公子,这些人该怎么办?”
“放了。”扶苏淡淡的一句,不会夹杂着太多的情绪,他无情,可是冷虽说是木头人可是冷不无情,湮儿恨他不要紧,可是他不能让冷后悔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卫琉月再现
他只不过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放湮儿走罢了,这一次找到理由了,那下一次呢?拿什么作为理由呢?
“哥,不能放他们走,他们是乱党。”胡亥冻的哆哆嗦嗦的说着,然后扭头对冷说,“快,将他们就地正法。”
冷风雨不动,对胡亥的命令无动于衷。
胡亥气急败坏,“狗奴才,我的命令听到没有。”
冷依旧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迎风而立。
“胡闹。”扶苏恨铁不成钢,他教育过胡亥多少次,帝王就该有帝王的风范,可是如今胡亥却如此小肚鸡肠:“他们是乱党,有罪,可你身为皇子,恃强凌弱,强抢民女,罪加一等。目无兄长,那这罪该怎样算呢?”
气急败坏的扶苏淡淡的一句,让胡亥立在原地,不敢有半点言语。
扶苏冷淡的向前走去,冷紧紧的跟在后面。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向都是铁面无私的,如今护了短,这一次毫无缘由的放了她,他可以骗自己是为了冷与芽儿,那下一次呢?又该怎样的骗自己呢?
这样的风又让他想起,当初不是说许诺湮儿一个安稳的家吗?如今她活的像惊弓之鸟一样到处去逃亡,曾许诺,那都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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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儿回到瀛洲,一直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