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要饭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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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自那之后哭了好一阵子，海柔知道这丫头受了好大的惊吓，而且跟随姐姐多年感情很深，所以让她休息一阵之后做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涨了她的薪俸，还补贴了她家里一些财物。云儿原本不喜欢这个老跟大小姐作对的二小姐，但海柔做了这么多事，性子又变得温和，不再讨人厌，又是大小姐的亲妹妹，感激之余便真心侍奉这二小姐了，只是想起大小姐还时不时地落泪，恨不能把凶手千刀万剐。和二小姐去了丐帮几次，姑爷一直大醉不醒，凶手依然没有消息，云儿自然不知道海柔的心思，只是心急不能替大小姐报仇。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庭院里春意盎然，海柔早已经改了原来睡懒觉的习惯，每日天色刚亮就起来了，心情的郁闷只有在早晨吹吹清新的空气才有所缓解。这日一大早，海柔刚在院子里坐了不久，就见两个下人拿着扫帚，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两人见到海柔，忙弯腰施礼：“二小姐早！”
海柔点点头微笑道：“早！聊什么呢？”
由于海柔最近的改变，下人们已经不怕她了，也渐渐有说有笑，此时两人走上前来，笑着眨眨眼，“我们刚才开门洒扫，二小姐您猜，我们在门口看见谁了？”
海柔笑道：“好大的胆子，敢让我猜，快说！”同时心中感叹，以前下人们总是看见她就躲，背后也没有什么好话，自己也看不起他们，现在她只是态度做了一点改变，人人就变得友善起来，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如此简单。
“是姑爷！”两人呵呵一笑，急忙答道。
海柔心中一动，“你是说，我姐夫？”姐夫终日大醉，难道终于振作起来了？
两人点点头，“我们一开门，便看见他远远地走过来，我们向他打招呼，他好像看不见我们似的，理也不理就走了，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傻呆呆的。我们想，别是大小姐的事刺激太大，失心疯了吧？”
海柔急忙问道：“那他往哪边去了？”
“往西去了。”
闻言，海柔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她要去看看，别出什么事才好。云儿自身后追上来，叫道：“二小姐，这么早你去哪儿？”
海柔回身向她招手，“快点，跟我一起去！”
两人急急忙忙出门，海柔拉着云儿径直往西去，天色犹早，街上没什么行人，没走多远，便看见前面那个白衣身影，正是夏天凉。云儿也有些吃惊，“姑爷怎么在这儿？”
两人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直到来到城西的墓地，海柔明白了，原来他是来拜祭姐姐的。她知道姐姐根本没有死，所以很少来拜祭，云儿却初一十五的经常来供奉些瓜果点心，熟悉得很。见到他默默地坐在海蓝的墓前，两人都远远地站在一边，不去打扰，各自想着心思，默不作声。
、（二十七）
（二十七）
夏天凉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那是他亲手刻下的，当刻刀一刀刀地划出那个名字时，他的心也仿佛被一刀刀地割裂，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妻子虽然不是特注重容貌，但也是爱漂亮的，肯定不愿死后那么难看，所以他将她化成了灰，当冲天的火焰燃起，他的至爱在火中化为灰烬，他多希望自己也随了她灰飞烟灭，陪她去另一个世界，让她不要恐惧，孤独。
他本以为，自己幸运地找到了那个相伴一生的人，她不求奢华的生活，喜爱简单恬淡的日子，每日贤惠地为自己料理三餐，粗茶淡饭也香甜无比。即使面对自己背后的荣华富贵的诱惑，她也没有动过心，反而情愿陪自己浪迹江湖。他本想带她游遍名山大川，寂寞的旅程有了她的陪伴会变得多姿多彩，他们将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这美好的日子为何如此短暂，他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前一刻还在憧憬着未来，想象他们一起活到白发苍苍，转眼间她竟然香消玉殒？那血迹斑斑的尸体，就是不久前还对他言笑晏晏的妻子吗？他无法置信！可听到云儿的哭泣，叫着声声小姐时，他崩溃了，不！这不是真的！她说过要陪他到发秃齿摇，一生相随，他也说过要一生不离不弃，即使黄泉路也要一起走，绝不会让她孤单一人。而如今，她却一人独自上路，甚至是带着屈辱和恐惧，他怎能让她在痛苦中独自离开？等着他吧，他马上就来！
为什么要阻止他呢？留下他自己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思？报仇？对，不能让她就这么白白死去，那十恶不赦的凶徒，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血，就要用血来偿还！
眼见着仇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仿佛没有了一丝力气，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消失了，现在，他该可以去找她了吧？等了这么久，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生气呢？不会的，她从来不会对他生气，所以，当他再见到她时，一定会见到她温暖的笑容，空虚了许久的怀抱，将再次拥她入怀，他空荡荡的心，也会再次盈满。
他流着泪微笑着，“蓝儿，我为你报仇了，本来该拿凶手的头来祭奠你，可那家伙太难看了，我不想吓着你，更何况，我也不想那肮脏的血来玷污这美丽的地方。”他望着周围，这里都是他亲手栽下的花草，如今已是春意盎然，迎春花在晨间的微风中摇曳着，“所以，你安心吧，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有我在，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再伤害你了！等我……”
寒日暖与小奇早已跟了来，见到一旁的海柔和云儿，心中有些奇怪，这一大早她们怎么在这儿？见她们不做声，只微笑着轻轻福了福身，他们便也不多礼，点点头后也站在了一边，看着夏天凉流着泪喃喃自语，心中黯然。
周围一片寂静，鸟儿似乎都感染了悲伤而不再歌唱，语声虽轻，却清晰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当“等我……”二字传入寒日暖耳中那一刻，他心中一凛，当日师兄举掌自尽的模样又映入他的脑海，不，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他飞身上前，正好见到夏天凉袖中匕首直欲刺向自己心口，妈的，真的又来？心神大震之下急忙一掌挥去，将匕首打落在地。然后气急败坏地抓着他的肩头，使劲摇晃着大吼：“混蛋！别他妈的又来这一招！”
众人见他忽然上前，正纳闷着，忽见匕首落地，均大惊，小奇跑上前去，抱着他大哭：“夏大哥，不要死，你再死了我怎么办？”
海柔愣在原地，他，他要寻死？不，怎么可能？他与姐姐才认识几个月，感情竟深厚到生死相随的地步了吗？
夏天凉看看怀中大哭的小奇，又看看寒日暖，然后目光望向地上的匕首，寒日暖气急，破口大骂：“我不能老跟在你屁股后头救你的命，要死就死远一点！别让我看见！”忽然身子一僵，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点了穴道！夏天凉把小奇也推向一边，看小奇僵直的身子，显然也被点了穴道，小奇忘记了哭泣，呆呆地看着他。
夏天凉站起身来，慢慢走向一边，拿起地上的匕首，回头看向师弟，轻声道：“我不想死的太远，所以……”
所以？所以不让他看见就行了？混蛋！“不，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你想没想过你的亲人朋友，你死了我们有多伤心？你的父母，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有多可怜，你是大不孝！嫂子的事你瞒着家里，你自己要出事怎么瞒得住，他们来向我要人时，你让我怎么交代？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寒日暖遏止不住心头的恐惧，这个师兄一向死心眼，这番话多半是徒劳，可明知如此，他也只能声嘶力竭地叫着，期待着那一点点的可能。
果然，夏天凉沉默了一下，“我本就是个不孝子，仗着有大哥在家中尽责尽孝，任自己的性子逍遥在外，我也不是个好师兄，老是欺负你，硬把丐帮的担子交给你，却让你屡屡为我的事奔波，劳师动众。”
寒日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不在乎，师兄，你接着欺负我好了，虽然你不是个好师兄，但有师兄总比没有好啊！除了师父，你是我仅有的亲人了！呜……”
小奇也大哭起来：“夏大哥，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别丢下我！呜……”
夏天凉叹口气：“对不起，小奇，我不能让你蓝姐姐在下面一个人担惊受怕。你还有帮主哥哥，他会代我照顾你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寒日暖手中，歉然地道：“这封信转交给我父母，请他们原谅我这个不孝子。还有，劳烦你将我与蓝儿合葬在一起。师弟，对不起！” 他转身望着眼前的墓碑，声音似乎要飘散在风中，“我纵使勉强活下去，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原谅我的自私……”
“不要！”寒日暖止不住颤抖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夏天凉，你这混账王八蛋，你敢去死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不负责任的懦夫、胆小鬼、混蛋……”但这尖叫起不了丝毫作用，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合眼微笑，举起匕首……
“不要——”一声更凄厉的尖叫传来，伴随着一道身影猛扑过来，抓住了夏天凉的手臂，同时喊出一个令众人震惊不已的消息：“姐姐没有死——”
、（二十八）
（二十八）
是海柔，她被夏天凉的举动惊呆了，没想到他竟执意寻死，她不由得羡慕起姐姐来。本来她就对隐瞒真相内疚于心，如今若害得姐夫……那姐姐不更没救了？就算将来救了姐姐回来，没了姐夫，姐姐保不准也要寻死，事情就更无可挽回了，那她岂不是大罪人了吗？她已经错了，难道还要为了掩饰一错再错，害死更多的人？呆了半天的她终于回过神来，眼看着他又举起了匕首，她终于忍不住冲上前来，喊出了心中藏了许久的秘密：“姐姐没有死，死的这个不是姐姐，姐夫，不要……”她反复不停地说着，仿佛怕他不信，双手仍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盯着眼前闪着寒光的匕首，生怕他刺了下去。
夏天凉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是谁，又好像没有听懂她的话。海柔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地道：“海蓝，我姐姐，你妻子，她没有死，坟里这个，不是她，明白了吗？”
忽然，泪水夺眶而出，那闪耀着狂喜的眸子定定地瞅着她，口中挣扎出嘶哑的声音：“她没有死？”
海柔也忍不住泪水，连连点头，“嗯，嗯，她没有死！”
“这是怎么回事？”狂喜过后，眼中多了一抹担心，生怕她是骗他的。
海柔终于松开了双手，用力太大手指都有些僵硬了，手心也全是汗水，她抓着自己的衣摆，心中忐忑不安，双眼游离开去，夏天凉身子一僵，声音颤抖起来，“你在骗我？”
“不！”她急忙回过脸来，“我没有骗你！只不过……”她结结巴巴起来，“她、她真的没死，只不过……我……她现在也不好，虽、虽说我、我不是主谋，可怎么也算、也算帮凶，对不起，我、我已经很后悔了……”夏天凉不禁一头雾水。
紧跟过来的云儿惊闻大小姐没有死，也喜出望外，可心中疑惑不已，当日她可是亲身经历，怎么会……？此时见她语无伦次，急得抓住她袖子摇晃，“二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小姐明明……”
寒日暖和小奇也早惊呆了，魂儿刚被吓得差点飞到九霄云外，转眼又被这消息惊得连嘴都忘了合上，只能傻呆呆地看着她。
海柔被四周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是冉青荷，你表妹，是她的主意，她要报复你和姐姐，还有贺飞，是他找人做的，为了讨好冉青荷让她嫁给他。我本来不知情，只是被他们利用引姐姐出来，后来我阻止过，可是没办法，他们威胁我，如果我说出来，姐姐还有海家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不敢……所以……”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夏天凉紧握双拳，冉青荷——
“他们，他们找人冒充城里通缉的杀人犯，在云儿面前演了一场戏，又找了一具女尸冒充姐姐，让你以为姐姐死了，而姐姐被他们……被他们找人贩子卖掉了！还说是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是……是青楼里，让她永远也回不来！”她不禁大哭起来，“呜……对不起……我一直不敢说……”
“一个生离，一个死别吗？好狠毒的女人！”寒日暖喃喃地道，“前些日子听说贺家又办喜事，原来是……”
夏天凉的手已握得发白，指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