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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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点头,道:“可是我还是很难受,我和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是这样的饱受煎熬,是这样的心怀恐惧……”
费耀谦没说话,只是搂紧了素言。
素言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衣衫下温暖而坚定的肌理,莫名的觉得不再孤单,不再难安。
吃饭的时候说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费耀谦一直没吭声,听了素言最后的决定,也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素言问:“你不同意么?”
费耀谦放下碗,道:“我不在乎瑾瑜能不能承袭爵位,我的儿子,就算没有父辈的荫护,我也坚信他有本事靠他自己活的舒适自在,只是,我不想就这么轻易的遂顺他人。”
素言按住他的手背,诚恳的道:“那不一样,耀谦,这他人不是旁人,是你的弟弟和弟媳。再怎么样,他们是你的家人。”
费耀谦叹口气,道:“好了,都听你的。”
番外十、春情
费耀谦并不想和素言多辩。
他想的比素言想的要更长远一些。不管是费耀宗,还是费耀宗将来的孩子,都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家人”而纵容。
那样就相当于父母对待孩子,太过溺爱,太过顺从,不是爱,而是害。他得了一时的甜头,就会想着一辈子理所应当,坐享其成。但凡遇到点挫折,便会一厥不振。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就是损人不利己。
他不能看着费耀宗再这样下去。不管他现在如何,他早晚都会有他的儿子,如果他便这样什么事都不成,那么他拿什么来给孩子做榜样,拿什么来教育孩子?
两人吃过晚饭,老夫人派人叫费耀谦过去说话。
素言知道定是关于爵位的事,也不多废话,只道:“你去吧,我照看着瑜哥呢。”
费耀谦亲亲瑾瑜,皱着眉头道:“若是还不退,就找太医吧,他毕竟还小,这么硬撑着不是事。”
素言点头:“明天早上我就叫人请太医。”
费耀谦又抱了抱素言,吩咐着:“早生歇了,别等我。”
费耀谦回来时,素言还没睡,正在用巾子蘸了热水替瑾瑜擦拭身子。虽然冬末,天气还冷,素言的额头上却已经是一层薄薄的汗。
看着她弯着身子,举止轻柔,小心翼翼的模样,费耀谦心一软。上前接过素言手里的巾子,道:“怎么还不睡?不是叫你早些睡的吗?”
素言抬手抹了下汗,道:“我不累。”瑾瑜发着烧,她根本睡不着。不时的总要摸摸他的额头,觉得又比刚才热了,她才起来叫人送了热水。
费耀谦将巾子掷到铜盆里,水滴溅出来,烫的他眉头一皱。这么开的水,素言怎么忍下去的?
返身将素言的手执起来,一看果然已经红通通的了。不由的嗔怪道:“这些活,你不拘叫谁来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
素言只是微微一笑:“我的手是手,别人的手就不是了?再者是为了我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可抱怨的?”
费耀谦叹口气,道:“好了,我来吧。”
素言只得放手,在一旁帮他打下手,看着他的大手泡在热水里眉头都不动一下,转过身来又无比轻柔的替瑾瑜擦拭着身子,忍不住抿嘴一笑。
这样的慈父形象,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她一直认为,三岁以前,母亲是孩子完全的依赖,在孩子的生命中占着至关重要的绝对位置。可是孩子三岁以后就要多跟父亲在一起,学习父亲的男性特质。
父亲在孩子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角色,不能只扮演着一个严厉的执行规则的评判者,而是要从小就渗透到孩子的生命中,以春风润物的方式,影响着孩子,教导着孩子。
就像现在,他照顾生病的瑾瑜,才能更促进父子感情,同时也能让他体谅做母亲的辛苦和不易。
瑾瑜身体壮实,一大早起来睁开眼就活蹦乱跳的。蓦然看见不是在自己的小床上,而是睡在父母的大床上,不禁开心不已,手舞足蹈的爬到费耀谦的身上,含糊不清的叫着:“起,起——”
费耀谦抱他起来,道:“瑾瑜,叫爹。”
瑾瑜从善如流的叫着:“别——”
费耀谦重复着:“不是别,是爹——”
素言含笑伸手过来抱起瑾瑜道:“来,娘抱着去哗哗。”手很自然的抚上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又是微凉微凉的嫩滑。
严寒终于褪去,春风洒下希望的颜色,院子里的草都绿,花也红了,水也清亮亮的化开了冰封。
素言带着瑾瑜在院子里玩,认着花草的名字。
瑾瑜已经能走路了,只是还不太稳,手里牵着素言的手,迫不及待的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玩的累了,奶娘抱进去喂奶,素言才坐下来稍事歇息。蕙儿递过巾子,素言接过来抹了抹汗,这才伸手拿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
蕙儿道:“真快,小少爷都这么高了,走路也稳当,说话也清晰,奴婢瞧着倒是比盈姐儿和琳姐儿都要早些。”
素言道:“是啊,男孩子说话走路都要晚,他倒是不算太迟。”
蕙儿道:“就是一个人太孤独了些,少夫人什么时候再给小少爷添一个兄弟或是妹妹就好了。”
素言和蕙儿越发胜过往昔,说话时总是没什么忌讳,听她这么一说,便斜了她一眼道:“是呢,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说出你的意中人是谁?”
蕙儿红了脸道:“奴婢哪有,一切都听凭少夫人做主。”
素言点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做主了。”
“别——”蕙儿慌忙阻拦,见素言似笑非笑的样子,便又生了些懊恼,道:“小少爷还小,奴婢不愿意离开少夫人,还是等小少爷再长大些……”
素言一笑道:“知道的说你忠心,不知道的还只当你是怕我乱点了鸳鸯谱所以才拦的。”
蕙儿满面通红,强忍了羞意道:“少夫人只管拿奴婢玩笑……”
素言便叹息一声:“要说也是我失职,这么长时间,竟没找出一个和你年纪相当可以匹配的。若是平常的家人,我又怕委屈了你……若是稍微条件好点的,又只能靠着你家大爷。可他一个大男人家,哪有闲心有精力管这等小事?不过我倒是听说明秀似乎要说亲了?”
蕙儿头垂的很低,手紧紧的绞着衣襟,唇咬的死紧,就是不吭声。
素言见她点不破,便接着道:“我想着你也不小了,不如提早嫁了,也好方便在外院走动,也更能帮着我做事。”
蕙儿终于抬头:“少夫人,奴婢真的,不愿意嫁,请您别撵了奴婢出去。”
素言双是惊讶又是感叹:“你竟是连明秀也看不上?”
蕙儿怔愣的看着素言,回过神来脸涨的要滴出血,期期艾艾的道:“怎么,不是他,要说亲了么?”
“是啊,他跟大爷求了,点名要娶你为妻,我怕你不答应,谁知你竟然还真的不同意,那就——”
“少夫人——”蕙儿打断了素言的话,咬着唇扭扭捏捏的道:“奴婢,听少夫人和大爷的。”
素言很想不厚道的笑两声,可是考虑到蕙儿的自尊脆弱程度和心理承受度,终是忍住了。
一等费耀谦回来素言便跟他商量:“蕙儿年纪不小了,我看就把她和明秀的事办了吧。”
明秀也老大不小的了,既然两厢情愿,费耀谦自是不拦,况且他本来就不耐烦管这些事,便道:“你做主,我明儿告诉明秀一声,定了日子早做准备。”
素言有些不舍:“蕙儿也要嫁人了,按理说不该在我身边,可是我想着瑾瑜还小,身边离不得人,她又是最得我心的,想让她再帮两年。”
费耀谦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素言却为难道:“可她成了亲,很快就会怀孕生子,再者我还想替她除了奴籍呢。”
费耀谦一怔,继而大手一挥:“那就过两年再成亲。”让他爱妻纠结的人和事,统统都是必须要解决的事,可不能让素言烦心,整天在他耳旁唠叨这些。
素言倒给气笑了,捶他道:“哪有你这样出尔反尔的,说结就结,说不结就不结,你让明秀还怎么替你办事?”
费耀谦攥住了素言的拳头。
初春的天气,彼此衣衫都是又薄又透,看着素言笑靥如花,凭添了几分娇媚,和着这屋里暖春的花香,费耀谦觉得这大好*宵就这么浪费了实在可惜。
他目光炯炯,灼热燎人,看的素言心下怦然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道:“算了,我再重新挑两个丫头上来就是,晚了,睡吧。”
的确是晚了,她想躺回去,已经是不能,费耀谦将她压在身下,撩着她的头发,道:“瑾瑜也怪寂寞的,素言,不如我们再生一个……”
都是春天惹的祸,一个一个都是耐不得寂寞的,不约而同的说出这样的话。
素言拒绝:“不要。再生一个,势必要分得我们对瑾瑜的爱,他会觉得失落的。”
费耀谦的大手轻漫过素言的前胸,引的素言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去拨他的手,却被费耀谦牢牢按住,劝道:“失落是难免的,可你有没有想过,等瑾瑜大些,没有兄弟姐妹在一起玩,他不是更失落?”
“那,以后再说。”素言含混的答着,渐渐的就再也没心思答话了。
费耀谦挑落了她的薄衫,挥手将小衣扔出了帐子外,大手顺着素言的纤腰往下摩挲,唇就落在了素言的饱满之上。嫣红的樱桃被他吞进去,灵巧的舌头在顶端碾磨,甜蜜的滋味在舌蕾四周散发出来,这磨人又舒服的享受,让两个人的喘息都变的粗重起来。
素言僵直的绷紧了身子,弓起修长的腿,似是推拒似是挣扎间就触碰到了费耀谦最硬挺的部位。
费耀谦极低极轻的哼了一声,加大力度,手也就不安分的滑向了桃源洞口。
素言的身子像是拉紧了的弓,头使劲往后仰,咬着唇,眼神迷糊,却竭力的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番外十一、对错
素心的喜脉终于还是在十几天后被确诊了。
老夫人很高兴,对费耀谦道:“看来还是老天垂怜,耀宗膝下单薄,终于这次也要多儿多女了呢。”
费耀宗却只是懒懒的:“还不一定是儿子还是姑娘呢。娘也别高兴的太早,免得失望。”
老夫人啐他:“多大的人了,还胡说,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我都喜欢。”
“是,是,您都会一碗水端平,孙子孙女您都会喜欢。”说着话,费耀宗就懒散的打了个酒嗝。宿醉未醒,神情倦怠,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就差直接打呵欠了。
老夫人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耀宗,你这是怎么了?天天如此醉生梦死,将来可怎么着呢?你还年轻,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个年轻人……”
父母在,不言老,可是费耀宗的鬓边都长出零星的白发了。老夫人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费耀宗就变成了这样。
费耀宗毫不避讳的打了个呵欠,道:“娘,没什么事我回去了,今天沐休,我又闲着没事。”
老夫人无比的痛心。他就是这样,要么就在外边喝酒,不到半夜三更是不回家的,要不然就整天醉生梦死,躺在家里睡大觉。
若说他在于没有儿子,可是眼看着素心也有孕了,不管结果如何,现在总是个希望,怎么他并不显得多开心多欢喜,倒更是显得麻木冷漠兼疲惫了呢。
老夫人拦着他:“你站住,等等——这大好的春天,闲在家里做什么?要发霉么?你出去转转,带上殊静和素心……”
费耀宗皱起了眉道:“行了行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带上她们俩,我还能指望着有好日子么?就让我轻松待一天吧。”
也不再接老夫人的话,转身就走。
才出门,正与素言打了个照面。
也不过是步子稍微顿了一下,就又是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只漫不经心的给素言揖了一揖,就转向素言身边的瑾瑜,绽出一个大而明媚的笑,道:“瑾瑜,叔叔抱抱。”
瑾瑜也就笑着伸出手去,叔侄俩抱在一起。才说了两句话,瑾瑜就开心的笑起来。费耀宗把他举的高高的,也放声笑出来。
素言在一旁看着,不由的也觉得有点心酸。也许费耀宗的确太需要一个儿子?可是她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他明明是对婚姻对感情,对生活对未来都没了希望。
这是最可怕的状态,他才多大?
而这一切,并不只是一个儿子就能挽救的。
费耀宗将瑾瑜放到地上,和素言告辞,瑾瑜却伸手扯住了费耀宗的衣服,满眼的留恋,一脸的期待,竟是不舍得他走。
瑾瑜一犹豫,道:“瑾瑜,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
瑾瑜便听懂了似的,抓着费耀宗的手就走。
素言看的哭笑不得。叔侄俩自然有一种天然血缘的亲近,可是费耀宗一个大男人,何尝会摆弄这么才一周多大的孩子?身后跟着一群丫头婆子也不像话。更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带到他自己的院子里去,莫殊静心里肯定有气,素心也未必有什么好脸色。
素言想到这便对费耀宗道:“不如你带着瑾瑜去歌华院吧。那里一应俱全,瑾瑜饿了渴了也好伺弄。”
费耀宗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