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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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失望之极,道:“你或者想要邀功,难免过于自信,可我要的却是不出纰漏,妙手回春,治病救人,如果你不能,我不会强求。”
老大夫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一定会竭尽所能……”
素言简直气的说不出话来,再一次强调:“竭尽所能固然重要,可我要的是结果。”
老大夫为难的道:“不若,多请几位同仁一起来给费大人会诊……”
所谓疑人不用,素言一旦对他产生了怀疑,自然也就没有用他之心,命蕙儿将他送出去,自去见柳夫人。
柳夫人听说了素言的来意,道:“我倒是知道一位褚大夫,最擅针灸,至于擅长薰艾的,是西城的一位孙大夫。你若是有意,我即刻叫人去请。”
素言道:“有劳柳夫人。”
柳夫人见素言坚决,心想她这是病急乱投医了,也只好一试,因此即刻叫人备车、马去请褚、孙两位大夫。
术精专攻,这两位大夫或许不擅于诊脉,却于针炙和薰艾上很是精通,什么脉络主治什么,说的头头是道。
素言按捺住性子听他二人讲了片刻,便让他二人准备。
蕙儿见她实在疲惫的厉害,便过来道:“且让两位先生辛苦着,夫人您去后堂歇歇。”
素言虽然不放心,也知道自己在这实在碍事,便嘱咐蕙儿:“你在这盯着,有事即刻叫我。”果然去了后堂,裹了棉被,在暖炕上睡下。
她现在有点害怕睡着了,就怕一睡着又会做梦。可是身不由己,一闭眼,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眼前一大片一大片似是棉絮,渐渐的风吹过来把满天的棉絮吹散,又看见了费耀谦。
梦里的素言总是更脆弱些,更任性些,更冲动些,甚至更容易情绪化,更容易主动,更容易说话不加考虑。
她一看见费耀谦,便冲上去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费耀谦不需她解释就明白她的意思,神态中不复昨日的沉重疲累,轻松的笑笑道:“我在你的世界里多逗留几日,也好熟悉熟悉你的世界。”
“你疯了,再熟悉这里也不属于你,还不快点回去。”
素言着急,费耀谦却意态悠闲,把握住素言的手臂,道:“虽然时间不长,可是我学会了很多东西。这里没有我昨天说的那样不好。也许人都一样,从熟悉的环境中转到陌生的环境,第一个反映便是抵触,第二个便是逃避。”
触动素言心事,她便盯着费耀谦瞧了半晌,道:“你这话,是在为我辩解吗?”不跳字。
“是,也不是。只是,我懂得了你的辛苦。不过素言,你要知道,不管你如何抵触,如何逃避,都不能改变环境的一丝一毫。要想让你自己过的舒适自在,必须让你自己尽快适应环境。”
“那你呢?”素言颇不服气。她是逃避了,那也是人之常情,他又做的好到了哪里?
费耀谦吁一口气,笑笑却岔开了话题:“素言,你说过的,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们都是新生……”
素言追问:“新生又怎么样?”
费耀谦答道:“不计较,不追究。”
素言呵笑:“你这六字箴言实在是有道理的很,不过似乎对我没什么意义。”
费耀谦也不争辩,只是含笑道:“你该回去了。”
素言莫名的恼怒,道:“我回什么回,该回去的是你才对,你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看着她饱受煎熬他就很得意是么?她可是瞒着费家上下呢,若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罪过可就大了。
费耀谦毫不在意,只道:“心结,等你打开心结,我自然就回去了。”说完挥挥衣袖,翩然离去。
素言气的跺脚:心你个头,结你个头,所有的心结还不都是在他身上。他倒说的轻松……要是他肯正常一点,就什么心结都没有了。
这就是个变态的社会,他就是那典型的变态典范,她遇上变态之极的他,再怎么扭曲了自己去适应,还是没办法让自己活的舒适自在些。
素言懊恼不已,却偏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谁在推着素言,在她耳边轻声叫:“夫人,您醒醒……是不是魇着了?”
素言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就对上蕙儿焦急的脸,一时有些迷惑,将眼睛闭上重新睁开,才挣扎着半坐起身,问:“怎么了?”
蕙儿道:“奴婢在外间听着您叫着大爷的名讳,所以进来看看您是不是魇着了。”
素言晃了晃头,道:“没事。”才要问费耀谦的状况,就听见外间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咦?”
237、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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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咦里惊讶的成份太浓,素言闻声而出。就见褚大夫手指搭在费耀谦的腕上,眉毛似乎要拧成一个结了,偏这结下的眼睛里透着惊和喜,让人分辩不出这惊讶里是坏的方面多,还是好的方面多。
素言立即看向费耀谦。她想第一时间内凭借自己的观察来断定他是吉还是凶。费耀谦的脸色红润了许多,额头上还有些微的汗。
说明血液畅通,针炙和薰艾都起到了一定的效用。
素言最讨厌身为医者故弄玄虚。
求医问药的人因为不懂,因为无知,所以把他们当成了上帝一样神圣的角色,可他们就凭仗着这点信赖、恭敬而做秀拿乔,有时候连个准确的论断都没有。
褚大夫彼时已经放下手,朝着素言点点头,似是而非的对孙大夫道:“孙兄,你可替费大人诊过脉了?”
“尚未,可有不妥?”孙大夫已经净了手,正放下挽着的袖口。
褚大夫摇头叹息,道:“这可就奇了……不妥倒是没有不妥,我瞧着费大人脉搏有力,身康体健,只是……”
褚大夫没再说下去。
他这些话已经勾起了素言强烈的好奇之心,就是了大夫也诧异的看过来,问:“怎么?”
褚大夫看一眼素言,心存顾虑,只化成了一抹笑,道:“这个……在下怕有妖言惑众之嫌。”
孙大夫也知道这位躺着的费大人是京城里的大官,不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能惹得起的,见褚大夫这般,也就识时务的闭住了嘴。
素言又是气,又是恼。这算什么?说话只说半截,又死也不肯说,这不是成心捣乱吗?有心压他一压,又觉得不妥,当下也不追问,只叫蕙儿送他们出去。
蕙儿得了素言的嘱咐,便送他二人往外走,连走边问:“两位先生,我家大爷的伤势要不要紧?”
褚大夫还是心存戒备,答的很是圆滑:“药石之力已尽,能不能回天,还要看费大人的命数。不过费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想也是无碍的。”
蕙儿瞪圆了眼睛,问:“命,命数?先生这话是何意?莫非我家大爷已经……”
褚大夫忙否认:“姑娘莫要胡思乱想,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费大人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蕙儿见他吞吞吐吐,岔开了话题,便作深思状,忧心的道:“可是大爷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不若……请个人来看看?”
褚大夫眼中有光亮了一下,又沉寂下去,道:“这个,只怕知府大人要怪罪下来了。如今以巫为生的人少之又少,大都是些骗钱谋生的狂徒,只怕投机取巧,不仅帮不上费大人,反倒是个祸害……”
蕙儿叹了一口气:“大爷一直不醒,夫人也寝食不安,我只怕再耗上几日,就连夫人也要倒下了。”
孙大夫这会也听出些门道来,转了转眼睛,道:“我倒是想起个人来,这人几世行医,在民间颇有盛名,先祖又曾是前朝太宗皇帝的宫廷巫祝,设坛求雨,十分灵验……”
蕙儿打听清楚了,送走两位大夫不提,回来报与素言:“这人就是五十里城外的陈乾,世代行医,祖上出过宫廷巫祝……”
素言不甚热心,道:“禇大夫可说过什么?”
蕙儿道:“他倒是个乖滑的人,字里行间都不肯透出心思来,不过后来他二人出门,我听见他对孙大夫说,大爷似乎神魂离位……”
“胡说八道。”素言的反应忽然激烈起来。心里却突突的跳个不停。这话不只是斥责那个擅于无风兴浪的褚大夫,也是在斥责自己。好歹她也是学过科学的人,怎么能相信这些怪力论神。
费耀谦不醒,明明是大脑受伤。
可是……素言还是犹豫起来。她不确定那梦究竟只是梦,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费耀谦是不是真的和她交换,去了现代世界?
这念头很荒谬。但说回来,她既然能取代死去的米素言,他为什么不能换生到另一个世界?
虽说梦是心头想,可是费耀谦的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清楚,他竟然似乎真的学到了很多新鲜的东西和知识,说起现代名词也是朗朗上口。
就算是个梦吧,她也不可能代替他把这些词语说的这般流畅。
如果他真的去了那边再不回来,这里的费耀谦,是不是就永远这样像个植物人般没有知觉没有意识,永远也不会清醒的了?
蕙儿低眉顺眼,道:“夫人您累了,还是去歇歇,这里有奴婢呢。”
素言摇头,固执的守着费耀谦,头也不抬的道:“我不累。”
蕙儿也就不说什么,转身退下。出了门,隔着窗子看一眼屋里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咬了咬嘴唇,直到那疼变的麻木了,才转身往外走。
柳夫人送来的两个丫环正在一块说话,见蕙儿过来,忙起来行礼。蕙儿笑着回礼,道:“两位妹妹忙着呢?”
两个丫头脸一红,其中一个略长些的站起来回话:“我们两个怕打扰了费夫人,故此就在这等着听候吩咐。”
蕙儿怕她俩多心,忙道:“我有事想求两位妹妹……”
素言这回是再不敢睡了,夜半三更,还睁大着眼睛,陪在费耀谦床边。她不相信他会这样一直躺下去,便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话:“你从来都是闲不住的人,怎么这会倒偷起懒来了?”
总觉得这样说话十分的傻气,他们夫妻两个很少有这样絮语的时候。
可是素言怕自己沉默的只听着自己的心跳,会忽略了他轻而缓的呼吸,又怕自己会再次睡着,又回到那些诡异的梦里,便打起精神和他说话:“明秀把梅氏送回去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反正她是挺失望的。倒不是真的怕了明秀,而是路途难行,她在半途阻住了。又缺衣少食,她禁不住……”
“你总是胸怀天下,要建功立业,为民谋福,怎么倒歇的这么心安理得?灾民们都还没安置,柳知府一个人忙的团团转,听说他调谴粮食、棉衣受到了重重阻碍……”
素言说一会,歇一会,一夜不曾合眼。
天大亮了,蕙儿端进来早饭,见素言虽然憔悴,眼睛却是明亮的,不像是疲惫不支的样子。心里担忧,却不敢深劝。
素言也不等她劝,自己先走过来端了一碗粥,又加了一勺糖,端过来坐到费耀谦床边,对蕙儿道:“帮我把大爷扶起来。”
蕙儿将费耀谦扶起来,身后靠上隐枕,立在一旁,看素言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的喂着费耀谦吃粥。
她喂的很慢,喂的很仔细,喂的很少,每次都抿那么一小点点送到费耀谦的嘴里。
喂了将近一个时辰,粥都换了好几回了,费耀谦也才不过喝了小半碗。
蕙儿面露喜色,对素言道:“大爷能吃下饭,醒的就会快些,还是夫人聪明,奴婢怎么就没想到呢。”
素言放下碗,两条胳膊因为总这么悬空举着,酸疼的脱了力,勉强笑笑,道:“中午炖些汤来,清淡些。”他就算人不醒,也得吃些东西,不然怎么受得了?
她现在也只能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保他周全罢了。
午后的时候,柳夫人过来坐了坐,问了问费耀谦的情况,又说了说柳大人那边的事,少不得安慰素言开怀,自己多保重。
到临了,话锋一转道:“你莫嫌我多事,我觉得左右费大人也不见好转,不如各样方法都请人来试试。我昨天和我家老爷商量过了,连夜把陈乾请了来。来也来了,你不如叫他试试……”
这个时代请人作法是常事,素言深思半晌,不好拂了柳夫人的意,道:“有劳柳夫人,且把陈先生请进来吧。”
这陈乾三十岁左右,普通的竹布白衫,眉清目秀,自有一种隐逸世外的出尘风雅。如果不知他的身份是巫医,还真让人有种错觉,以为他是文弱书生呢。
两下相见,不及素言问话,陈乾先越礼的上下打量了素言多时,面露惊疑之色,当先道:“可否容在下替夫人请脉?”
素言犹豫了一下,道:“病人不是我。”
“我知道。”陈乾坚持:“我瞧着夫人,似乎与当世不融。”
他倒不是危言耸听,可是神情认真,想来说话之前已经有所顾虑,说出来的话也遮掩了几分。
柳夫人便借故告辞,素言要送,柳夫人道:“病人要紧,费夫人何必客气。”
素言只得叫蕙儿送柳夫人,这边陈乾已经看过了费耀谦。
屋里人都退下,素言和陈乾坐下,素言便伸出腕子。陈乾诊了片刻,收回手,面上惊疑之色越加浓重,看的素言没来由的心虚加心慌。
她不信当世真有这样的高人。莫非他能分辩出这具身体里不是真正的本尊?
陈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