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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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衣服,是真的吗?
他不敢去怀疑,不是怕得知真相,而是害怕去探究自己心里一向不为人知的秘密。
气氛冷下来,两人剑拔弩张,忽然反目。
吴世庭轻叹一声,道:“这其中的恩怨,不只是你和谁。可是米大小姐,终其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今天,不是我造成的。世庭,你有博大的胸怀,我很佩服,你公子多情,我也只当佳话,如果你对她还有情意,我愿意拱手相送。”多日积怨,忽然喷薄而出,费耀谦终于明白了问题出在哪。
吴世庭怒火中烧,一伸手揪住了费耀谦的衣领,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混蛋。她是个人,不是个礼物,你说送就送,当她是什么了?千错万错,就错在她不该爱上你。”
“爱?”费耀谦只是冷冷的笑,道:“她那也配叫爱吗?在她看来,爱就是不择手段的争取,爱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毁灭,爱就是无所顾忌的利用和背叛。为了这所谓的爱,她不吝啬于每一次摧毁的机会,如今又差一点连她自己的命都搭进去。这算什么爱?如果这就是爱,对不起,我受不住,谁有福谁去消受,我不要。”
吴世庭忽然松开费耀谦,无力的苦笑加嘲笑,道:“我终于明白,她当日的话是什么意思……”
费耀谦眼睛凌厉的瞪视过去,问:“什么话?”
“当日她说,如果不爱,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是错,就连活着存在着呼吸着也是错。”吴世庭沉痛的神情中又带着一丝了误,自嘲的道:“我负人,人负我,原来这世间的种种因果,是如此的公平。”
酸意上涌,费耀谦口不择言:“你既对她如此恋恋,何必装大度装大方亲自送她上花轿?”这女人,居然背着自己和吴世庭有来往?还说得出这样楚楚可怜的话来讨巧?
吴世庭惨淡一笑,并不辩解什么,转身就走。
说什么都是多余。费耀谦并不明白,当日素言说这话,并不是说的她自己,而是指责的他。他七尺男儿,为了心中所爱,极尽谦卑,劝她不要一意孤行,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她只是杏眼圆睁,骂他多事。
言犹在耳,仿佛昔日心口的伤再次被利刃搅得血肉模糊。
费耀谦只觉得异常气闷。
一会恨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伤害多年的兄弟,一时又恨吴世庭何以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做对,到最后全恨到素言身上。
吴世庭走了,他反倒来了酒劲,一壶接一壶,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想把自己灌醉,天明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一向自制,可是发泄的借口一旦找到,放纵便没了边际。
费耀谦一身酒气,很晚才回到家。丫头们上前服侍,三两下被他推出去。现在看着每一个女人都是妖魔鬼怪的化身。如果没有女人,多好。
可是想到媚娘,怀着自己的孩子,不知为什么一颗热烫的心忽然凉了下去。怕扰到媚娘,沐浴之后索性就睡在外间。一大早醒来,头还疼的厉害,不及等媚娘,先去了老夫人那里。
心情再不好,也要去娘那里打个卯,免得老夫人担心。
老夫人看他脸色微黄,忙叫穆妈妈沏了参茶,道:“我听说你昨晚上回来的晚,怕是又喝酒了不少字酒大伤身,记着回来喝些醒酒汤。媚娘身子重,照顾不到,要不,我再派两个丫头给你?”
费耀谦勉强笑道:“娘,媚娘那里的丫头够多的了,还是您留着自己用吧。我也没喝多少酒,只是没睡好。倒是娘你自己,最近身体有没有好点?”
老夫人见他不要,只得作罢,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费耀谦坐坐就走,只说胃里不舒服,不想吃饭。老夫人见他神情怏怏,也就没多劝。叫人替他端了醒酒汤,陪他说话。
费耀谦抬起眸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道:“娘,媚娘的事……还是趁早办了吧。”
老夫人心中惊讶,问道:“你的意思……”
费耀谦烦躁的甩了甩头,道:“儿子知道,如今是国丧期间,可是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们只在家里简单办办就是了。”
老夫人不言语,沉吟了一下,说:“耀谦,娘从来没怀疑过你的决定,可是这次,你真的想好了?”
费耀谦道:“左右不过是这么一回事,儿子现在只想让家里早点安生下来,让那个女人消失在我眼前就好。”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道:“我倒觉得,现在府里挺安生的。”
费耀谦一挑眉,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一笑,眼睛悠然的看向远处,道:“耀谦,这家里边,就是一个小朝堂,一个睿智的主子是不会被谁牵制,包括自己的情感……”
021、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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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素言终于看到了成效。一个月前还穿着紧绷的衣服现在已经瘦了一半。嫣儿高兴的拍手:“夫人,瘦下来了,瘦下来了,真的瘦下来了。”
素言一笑,道:“你把新做的衣服拿来我试试。”
嫣儿口中说着:“哪有那么快的效果,能一下子瘦一半?您还是别急,慢慢来,再过一个月那衣服就穿得了。”
可还是麻利儿的把衣服取了来,服侍素言穿上。
嫣儿不禁瞪大了眼。素言竟然瘦的这么厉害,这衣服穿在身上,不胖不瘦,刚刚好。
两人高兴的抱在一起,像两个孩子,又跳又闹,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份高兴了。
嫣儿道:“小姐,你以前的衣服都肥了,嫣儿从今天开始给您重新做衣服。”
“傻丫头。”素言指着她的头:“反正是瘦下来了,就把以前的衣服改瘦些就是了,做什么新衣服。”
素言最近算是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紫荆院里用的东西一减再减,吃的饭菜也越来越差劲。嫣儿几次要和人理论,都被素言拦了。
寄人篱下,有的吃就不错了,何必跟这些丫头们较短长。如果不是主子们的默许,她们也不敢私下克扣?
天越来越冷,冬天的第一场雪下了一夜。
一早起来,素言在院子里跑了一圈,忽然惊喜的叫着嫣儿:“嫣儿,嫣儿,你快来。”
嫣儿慌忙跪出去,问:“小姐,什么事?”
素言指着那一院的梅花,欣喜的道:“你看,梅花,梅花都开了。”
嫣儿不以为意的道:“我看见了,前两天就开始冒骨朵,今年开的倒早。小姐,你不是不喜欢梅花的么?你以前总说最讨厌冬天,连带着冬天里的花呀,雪啊都不喜欢。”
素言却没听见,早就跑到梅花树上,仰头看花去了。
雪一停,阳光晴郎,照得满院子都是琉璃殩白的一个水晶世界,再衬上越开越烈的梅花,美的素言哪都不去,就坐在梅花树下,闻着花香,欣赏着美景。
贪恋美景的恶劣后果就是素言受了风寒。
早晨起来就喷嚏不断,头发热,四脚怪酸,挣扎着起来,想跑两圈,却是怎么也跑不动。头昏眼花,素言终于体力不支,躺倒了。
嫣这着起急来,说是要去请大夫。素言昏沉着睡在床上,也没拦。不一会嫣儿回来,却没进屋,只在外面小声的哭了许久,这才红肿着眼睛进来,道:“小姐,奴婢替你熬点姜糖水吧。”
素言自持身体强壮,心想过几天就会好。谁知这一病,却来势汹汹,越发沉重,竟然连地都下不来了。
这一个月她一直减肥,营养不够,再加上初到这里,事事不顺,积郁在心,一直挺着、撑着,不敢哭不敢抱怨不敢委屈,生怕一旦落下泪来便失去了自制和勇气。
如今病了,所有的软弱都回来了,素言发着高烧,不停的叫着“妈妈”。
她真想回去,不想生活在这里。这里没有疼爱她的妈妈,也没有说的来的同事,更没有可以分享秘密的朋友。这里没有先进的生活设施,更没有鲜活美丽的世界,终日只能守在这个压抑的笼子里,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嫣儿求助无门,想到了当初媚娘给的那张银票,拿了出来,看一眼昏睡的素言,一咬牙,一横心,哭着出了紫荆院。
今天无论如何要到外面找一个大夫来,不然,自家小姐怕是要挺不过去了。
嫣儿出府倒是容易,守门的并未多加盘查。到了街上,四处打听,才算是找到了一家医馆。跟大夫说明来意,想请大夫出诊。
大夫一听说是费家,又是给女子看病,俱是摇头。光只一个小丫环,又没有什么出入费府的凭据,谁敢私闯?
见嫣儿真的着急,只让她说了下病人的症状,开了两副药,叫先吃着看看。
嫣儿无法,只好抓了药,自行回府。
出来时天亮着,回来时天却黑了。嫣儿不敢走正门,在偏门叫人。谁知那守门的自以为天黑了就没人进出,早早的锁了门,跟人去喝酒赌牌,任嫣儿在这里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嫣儿只好硬着头皮绕到正门,守门的却不许她进。因为她没有出府的腰牌。嫣儿只好求他:“我是大少夫人身边的丫头,因为大少夫人病了,所以来替她抓两副药。”
守门人不信:“胡说。大少夫人病了,自有管事妈妈去请太医,哪有让自己身边丫环胡乱到外面请医抓药的道理。你是哪来的?想混进费府做什么?从实招来,再不说实话,我叫人把你抓了送衙门去。”
嫣儿急的都要哭了,求道:“大叔,我真的是大少夫人房里的丫头,我叫嫣儿。大少夫人病势沉重,正等着药呢,求求你,让我进府吧。”
偏巧任妈妈有事,从府外回来,见门口又吵又闹的,不由沉了脸,上前问:“这是怎么回事?在府门口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门房怕责怪,忙指着嫣儿道:“妈妈您做主,小人哪敢在门前和人争执。是这丫头,不知道从哪来的,非要往府里闯,还说是大少夫人身边的丫头,替大少夫人去抓药的。您听听,这不是笑话吗?大少夫人若是病了,老夫人和大爷自会着人去请太医……小人直撵她走,她偏在这赖着。”
嫣儿认得任妈妈,上前抓着任妈妈衣襟道:“任妈妈,我是嫣儿啊,真是的我家小姐病了,烧的厉害,一直在说胡话,我是没有办法才私自离开费府去抓药的,求求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小姐的病再不治,只怕要熬不过去了。”
任妈妈见嫣儿哭的凄切,心里也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情知是原来的大少夫人病了。
她病自病她的,这府里都是势利的主儿,谁肯替她往老夫人面前回禀?也难得这丫头忠心,拼死去给她抓药。
任妈妈蓦然就想起到了那枝金钗,在心里轻叹一声。此时说一句话,也抵得了当日之情了。虽然并没真心想要她的钗。
022、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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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妈妈轻斥嫣儿道:“你这丫头行事太莽撞了,大少夫人有病,怎么能随便抓两副药?知道的说你护主心切,不知道的,还只当老夫人、大爷亏待了大少夫人。你跟我去回老夫人来。”
守门人这才不敢说话,放嫣儿进去。
嫣儿不敢再哭,拭了泪一直道谢:“多亏任妈妈,不然奴婢受罚事小,大少夫人的病可就耽误了。”
任妈妈一边走,一边问素言的病,越听越是惊心,忍不住道:“你真是大胆了,大少夫人病成这样,你怎么不早回禀?”
素言不敢抱委屈,只是低头抹泪不说话。
任妈妈又道:“我知道你这丫头心里有委屈,可是你怎么就只知道愚忠呢?受些委屈,听些难听的话,你就打了退堂鼓,这不是反害了大少夫人吗?”不跳字。
嫣儿点头,连连称是,道:“任妈妈,奴婢知道错了。”
老夫人见任妈妈领了一个丫头进来,正要问怎么回事,却听任妈妈回禀说是素言病了。
任妈妈只字未提嫣儿擅自出府抓药的事。
嫣儿感激不已。
老夫人也是一怔,忙叫人去请大夫,还要亲自去看。
任妈妈拦了道:“老夫人,您且别急,等太医看了,奴婢叫他过来给您回话就是。这里离紫荆院好长一段路,天又冷,小心您再冻着,倒坏了大少夫人的一番好心了。”
丫头去找管事的请太医,老夫人问任妈妈:“你这话我听着奇怪,怎么就坏了大媳妇的一番好心了?”
任妈妈陪着笑,解释道:“大少夫人刚病的时候,只说躺两天就好,怕冒冒然回禀了老夫人,会让您跟着担心,故此一直没让丫头来回。谁想这病竟越发重了,她又怕把病气过给老夫人,更是不肯让丫头来回。虽说年纪小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但终究是一片孝心。”
老夫人也跟着连连点头,跟一边的穆妈妈道:“瞧瞧这孩子,病了还惦记着我,倒显得我这做娘的不如她呢。”
越这么说,越要起来去看,还打发人去叫耀谦。毕竟是他的媳妇病了,太医诊病,总要有个男人在跟前才像话。
任妈妈苦劝无效,只好叫人备了软轿,抬了老夫人去紫荆院。等到她到时,太医也堪堪到了门外。只有费耀谦,人影也不见。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