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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云板几更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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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 。。。

?”

“照顾好家里。”

“我知道……”

他打断道,“答应我。”

他模糊了那个特指的对象,她听懂了,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冲他点点头,“我答应你。”

她为他穿衣,银白坎肩精白袍,靛蓝如意纹镶滚,他很高大,她像是在绕一个大青花瓶子。“这几天谁给你穿衣服呢?他们又不准派下人来伺候。”

他嗔怪道,“我自己又不是废人。只是这一字襟的坎肩太费事,你几时见我穿过?就这么一件压箱底,也难为你还能翻出来。”

“我又不是伺候你穿衣的,怎么知道。”她狡辩着,一路来想好的温存倾诉,都来错了场合,不提也罢了。

“走吧。”他说道。她胡乱团起他的补服,把朝珠草草往中间一塞,听他无奈地唉了一声,知道自己又不讨好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来的时候,她反而想笑,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夫妻之道么?照章办事,情话尽免,倒是和理政一样务实。但她一样满足,爱情到底只是慰藉自己的梦幻,一个女人自给自足地爱着一个男人,却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这真是荒唐。自己今夜为什么要去探他呢,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于他的重要,是做给他看的,还是给自己看的?她来不及想通,只是手指伸进包袱里,抚摸着补服光滑的纹路,摸到那串冰凉的珊瑚珠子,于是一个个扣起来,想念着他在乾清宫太和殿垂首侍立的样子,一颗心像是秋海棠般绽开了。后半夜又发起烧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化作一颗颗珠玉,像门帘一样被线穿到一起,而这线慢慢枯朽了,断了,她化成了碎片,却每一片都不是自己。她自己的魂是那样轻,如一片海棠花瓣,飘起来,羽化成仙。她清唱起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竟是吴侬软语,把捻儿吓坏了,以为是撞邪,摸到她滚烫的额,惊叫起来。

第二日她端着小瓷碗吹着药汤,胤禟来了,跟她隔着宫纱屏风说话。胤禟对她从没什么避讳,只是还跟着胤禵。她把胤禩的话转给他们,问他们怎么办。胤禟道,“若是皇阿玛为了张明德的事,自然是冤枉了他,我反倒脱不了干系。但是我就想不通,他那日只在你们这里停留了片刻,也根本没对八哥说什么,皇阿玛反倒知道得比他还清楚,到底是谁泄密呢?”

宝琪道,“兴许是那个相士嘴不严实自己说出去的吧,这个就别说了,我只问你们有没有辄帮帮他。”

“这个……”胤禟沉吟着,“还有一件事,皇阿玛把内务府给八哥主持,八哥没下狠手查办凌普,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宝琪见胤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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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顾左右而言他,急了,摔了下汤匙道,“若不是他顾及你们干下的好事,替你们隐瞒遮掩,他会办砸了差事?细数来这两桩事都逃不了你,如今他陷了事,你反倒往后潲,岂有这样做兄弟的道理?大不了都豁出去,一桩桩抖出来,让皇上看看到底谁才是主使!我是不怕什么。”

胤禟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想辙呢吗,他是我亲哥哥,我能见死不救吗?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倒还比你跟他更亲些,轮也轮不着你挑我的疵儿。再说我还是你的娘家人,有你这么讲话的么,怪不得人说,女生外向。”

胤禟最图实际,却也害怕别人讲他不义气,就翻来覆去扯了一通,意思是,他站在胤禩后面,宝琪却应该站在他的后面。

胤禵沉默半晌,此时忽然发话,“大格格你放心,今日皇阿玛召集我们去临训,必是讲八哥的事,我跟九哥一起去皇阿玛面前作保,拼死也保八哥全身而退。”

宝琪道,“当真?”

“既然答应了你……大丈夫一诺千金,必尽全力,死而后已。”

胤禟道,“哎?咱俩都后已了,八哥还能退得出来么?”他这一句就像丑角的插科打诨,毫无作用。宝琪隔着纱幔看胤禵脸型的轮廓,仿佛那上面有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在熠熠闪光。她感到一阵寒意,想起当日张明德来时,来府中做客的正是燕燕。难道会是他?她自此对燕燕存了戒心。

胤禵的眼睛只顾紧紧盯住屏风,仿佛要将那桢山水印到虹膜中去,圈椅的靠围已被他的指甲抠出了印记,他恨不得直接去抠出自己的心,好撇清这大逆不道的心思去。他从不肯叫她八嫂,相信她亦有所体察,以他现在的脾气,这本是瞒不住谁的事。胤禟、燕燕,然后是胤禩,皆是些佯作糊涂的通透之人,不会戳破窗户纸,却暗自阻挠下绊无所不用其极,这是贵胄王孙们特有的虚伪。他感到压抑多年的感情郁结于胸,犹如一口变质的脏血,化作毒水要腐蚀他的心胸,但他只能任死亦不能倾吐,他也如他们一样,需要维系那在内心中早已形同虚设的礼义廉耻。

他听皇上说,“你们知道朕为什么囚禁了八阿哥?朕知道近来有人暗自里唱李贤的那首摘瓜歌,什么‘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由自可,摘绝抱蔓归。’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历史,懂得比附。真是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他重重拍了下几案,“今儿个朕就告诉你们,朕为何锁拿了胤禩!你们自当胤礽被废,心思便个个活分起来,都以为自己有了当太子的希望,是不是?要么就是忙着结党邀心,好在某人得势之前押上一个宝去,朕看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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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明白告诉你们,统统都是白费!那个相士张明德,说胤禩有龙凤之相,他是什么意思?朕有这么多儿子,胤禩倒是最贱格的一个,若是给朕相面,他又该说什么好?何况胤礽未废之前,他自蓄谋刺胤礽之心,在你们这群王孙府上招摇撞骗,竟无一人报与朕听!就凭他这样搞政治投机的毛贼,也敢妄称代天立言?这样的人即使凌迟处死也不解恨。”他长舒了口气,“这第二件,是胤禩查办凌普一案,他畏首畏尾,藏黑露白,他倒是好人做尽,坏人让朕来做。朕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为自己拉拢邀心,好让你们保举他为皇太子。倒是真有废太子的遗风,可惜朕已经不觉得新鲜了。这就是朕把他羁押革爵的缘故,你们谁还不服,尽可以提出来。”

胤禟看了一眼胤禵,不见动静,只得自己深吸口气,出列道,“皇阿玛,儿臣有一言,是关于相士张明德,他是儿子领到八哥家的,八哥也没让他相面,包括他后来说八哥是大贵人的话,也都没当着八哥的面说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跟八哥没关系。这是实话,请皇阿玛见察。”

皇上半晌没言语,胤禟吓得额头冒汗,直到他不置可否地说了句,“知道了。”他才退下。

胤禵还全然沉浸在对自己的懊恼之中,皇上的话他听得明白,即便胤禩没有大的过错,皇上也决定要整他一整了,或许圣眷对废太子已有悔意,他拿不准。但是他知道这个太子之位已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谁去碰它,便未免有当初胤眩南鲁 O衷诒O仑范T希望微茫,反而有牵累自身的危险,但是他已经答应了她,便不会食言。他对她的心思就像身上的一块坏疽,他想拿刀剜出来,哪怕痛死,亦是一种解脱。

他抹擦下马蹄袖跪下说道,“儿臣与九阿哥愿意拿性命为八阿哥作保,他绝无谋逆之心。”。  。。

皇上道,“很好,十四,你倒是有一身义气,土匪义气!”那双龙靴在丹墀上走来走去,有些气急败坏了,“朕知道你跟胤禩好,将来等他登基做皇帝,好封你一个亲王。朕还没死,朕的江山,已经被你们几个孺子瓜分了!你的性命亦是朕给的,你还没这个权力押给胤禩!”

胤禵是个倔强的人,皇上的话反倒更激得他舍得一身剐,去触犯龙颜了。“皇阿玛说得对,儿子的命是皇阿玛给的,皇阿玛想杀就杀好了,免得留下儿子,还要承担背信弃义的不忠之名。”

“你说你对胤禩不忠?你……”皇帝被气得头脑发胀,只觉得这个逆子着实欺君罔上,欲杀之而后快,“你想死还不容易!”旋即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向胤禵砍过去。“皇阿玛!”胤禛似乎早已拿捏好了,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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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住皇上,“十四年少气盛欺君犯上,自然该重罚,岂用得着皇阿玛亲自动手。皇阿玛不要大动肝火,气坏了身子!”一面斜睨着胤禵,见已被胤祥拖住了,才放下了心。此时诸皇子也反应过来将身挡上去,皇帝神色稍缓,已从瞬间震怒中清醒了些,把佩刀扔到地上说道,“这个逆子,给我重责二十,轰了出去!”

过后,胤禵独自气急败坏地走出来,仿佛杀红眼的强盗一般,神武门外的车把式见主子出来了,却衣衫不整鬓发散乱,不知何故,忙迎上去道,“十四爷!”没想到挨了胤禵一脚窝心,踹翻在地,“混蛋!给我滚,滚!”车把式一骨碌爬起来,不敢近前也不敢远去,只得不近不远地跟着,见胤禵解了栓马石上的缰绳,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直奔胤禩的府邸。一路进来,顾不上别人惊诧的脸色,他只顾往里闯,谁阻拦便要吃马鞭,最后将她的丫头一把挡在门外,仍旧是那扇宫纱屏风,那是她和她丈夫的地方,他心下震慑,却也横心径直闯进去。宝琪只着了一身豆绿长衬,头发也没有挽,坐在床边吃白果茶,已听见些许动静,却绝想不到是他,见他如此模样地硬闯进来,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你干什么?” 胤禵紧攥着马鞭,拳头因用力过度而颤抖着,直盯着她,半晌无话,仿佛要费尽了力气把满腹言语压下去,心绪像个盛满蛊虫的罐子,不知道会有哪条露头钻出来,半晌方咬牙狠狠道出一句,“像他那样只顾自己的人,不配有你这样的福晋!”

为谁辛苦为谁忙,宝琪刹那间明白了,她只觉得羞愤难耐,想起胤禩那样精明的人,若知道此事,日后一定藉此攥住她的把柄,更加气恼,抡起胳膊全力扇了他一巴掌,“说得什么昏话!你给我滚出去。”她小指的指甲就此折断了,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他却捂着脸笑了,只觉得这巴掌扇得好,自从他的念头生出来,便只有这么一个结果,她终于让他见识了,他便死心了。

她暗想道,胤禩刚一失事,便杀出这个乱人伦的孽障来,是当她好欺负不成么?由是想到失去胤禩的可怕,但她自以为不是乃桢和静姝,即便胤禩不在了,她也能把这个家撑起来。于是强打精神,召集府中管事,将病中几日的家务好好整理安排了一番。忽而想起扇儿,便带着捻儿她们过西偏院来了。扇儿母女见她来了,忙跪下行礼,她没管扇儿,却让下人搬了把椅子给扇儿的额娘坐,唤她邱婶,说道,“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也没过来瞧瞧您,住得可习惯?”

邱婶笑道,“亏得大格格还惦记着,我却不敢生受。”

宝琪道,“您就这么来了,撂下府上一摊子事儿,不知道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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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人又得怎么抓瞎呢,邱叔可好?府上也还好?”

邱婶回道,“我倒是个无事的闲人,自打老亲王殁了,您也嫁了这些许年,老人死的死、散的散,这安亲王府也算渐渐改换了门庭,早已不是从前光景,倒也好,我和老邱也都老了,总得给后进腾地儿。”

宝琪听出话里的悲秋之意,兀自叹了口气。邱婶继续道,“承格格不忘旧情,还肯叫我们老两口一声邱叔邱婶,我们死也心甜,况且扇儿这些年多亏您的照顾,扇儿这孩子不懂事,却还实心,她从十岁上就一门心思地跟着格格,格格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归宿,还望格格念在我们老两口是王府的老人,多担待些。”

宝琪心道,她倒是会顺着杆往上爬,我却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便顶了一句,“您老不用操心,闺女多有出息,这院子家什下人们都是阿哥爷亲自打典的,如今恐怕连我都轮不着替她做主呢。”邱婶没了话,宝琪起身绕着屋子打量起来,“听说你昨儿摔着了?”

扇儿忙答道,“不碍事。”

“谁在跟前呢?”

“没谁……”扇儿吞吐道,“春晓姐姐在陪着我。”

“你可要当心啊,”宝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别有什么闪失,”她冷冷瞧着扇儿的肚子,“你指望着它,阿哥爷也指望着它呢。”

“奴婢知道。”她本能地往后缩。

“这屋什么味儿?”宝琪提起鼻子。扇儿母女皆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寻找着,终于看到罗帐中挂着一个宝葫芦香囊,绀青色,有种深不可测的味道。她摘下来嗅了嗅,心下吃了一惊,皱起眉来。“这玩意儿?”

“是春晓姐姐送给我的,提神醒脑,福晋不喜欢我这就收了它。”

“不用,”宝琪笑了下,“挺好的,挂着吧。”

宝琪从扇儿房中出来,心想春晓倒是会釜底抽薪,送了个管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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