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锦然倾城(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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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苏照，以后没人在，你都叫我苏照，行吗？”苏照此刻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又透着些让人无法忽视的忧伤，李锦然哪里舍得去拒绝他。
“苏照，你听我说，李府表面上风平浪静、富贵荣华，实际上盛极必衰，更何况我父亲位在高官，有太多人想拉他下马。你若这时候走，我去替你求黄金万两，拿回去给你大哥好生安葬。李府这个是非之地，就永远不要再来了。”李锦然看着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地说道：“而且，你也需要这笔钱，不是吗？”
苏照闭上眼，努力不去看她满眼的关怀，虽然已经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仍旧透着股淡淡的苍凉：“锦然，我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李锦然温凉的指尖抚上他的眉，轻声道：“来日方长，若是想见面，自然是有机会的，你这般模样，让我有种今生再也不能相见的错觉。”
苏照听见此话，原先清澈的眸子顿时暗了下去，道：“锦然，其实我……”
“什么？”李锦然仰起头，眸子里的光美丽的就像璀璨的星辰，他不由多看了好几眼。
他不能再看下去，担心自己过不了李锦然这一关，收了飘渺的思绪，正声道：“虽然你足够聪明，但你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够果断。我这次回去不同于以往，而你身边总得有那么一个能够任你差遣，听你命令的。”他说完这句话，走到案桌边，拿起毛笔沾了墨，在宣纸上写着什么。李锦然转过头不去看他，眸子却红了。他要走，其实她最舍不得。只是她知道，他从来都不属于李府。
苏照将写好的信折好，递给她：“出了长阳城左拐三里处，找一个叫沈信的人，把这封信给他。你可以放心的用，他是我的人。”
李锦然接过信，有些哽咽：“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苏照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里面有太多叫李锦然看不清的东西。他打开门，临走前道：“好好对待自己，若是还能再见，我带你跟锦绣出了这李府，替你寻一个简单温暖的地方安定下来。倘若不能再见……倘若不能……”他呢喃着这几句话，走出了梅苑。
李锦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伸手摸了摸脸上，有些凉凉的东西烫了她的手。
待兰芝回来时，李锦然已经所有的情绪都处理好，正坐在屋子看着诗书。兰芝见她认真专注的样子，没有去打扰，将门轻轻带上。
李锦然盯着诗书再看，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满脑子想到的都是苏照这些年教锦绣跟承欢两人念书的场景。她撇了一眼诗书，看上面写：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像极了他啊。
她不能想，苏照对她来说，像极了黑暗生活里的一道光，可这道光要走了，她怕以后难过的时候没有人陪着她。都以为她勇敢不怕疼，可只有他会看见自己带笑的眼睛眼底的痛。
“大姐！”门外有人喊她，她站起来将诗书归放回原位，深吸了几口气，站起来身去开门。看见李承欢手里提着盒什么东西，扭扭捏捏地看向她。
李锦然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李承欢偷偷向后看了眼兰芝，说出口的话也语无伦次：“我在门口等了快半个时辰了，你昨天说答应我让二殿下对我刮目相看，我一上午都紧张的要死……兰芝不让我进，说你在看书。”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声音比方才更小：“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啊？”
李锦然还没开口，兰芝抢先说道：“三小姐，大小姐对你的事儿很上心，今早才去看了周小姐，一回来就再看书给你想点子。所以我才不让你进去的呀。”
李承欢听这话两眼都在放光，将手上的盒子送到李锦然跟前，讨好的说道：“承欢说你喜欢吃这个，我悄悄从厨房偷得，你尝尝？”
李锦然也没有做作，大方将盒子收下，心里却对兰芝的表现十分满意，倘若承欢在自己出神时闯了进来，定然会发现她的异样，到时候反而对苏照极为不利。她带着感谢的目光看向兰芝，兰芝只是抿嘴笑笑，转身去做别的事了。
李承欢踏进李锦绣的屋子，迫不及待拉着李锦然坐下，两个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她。
李锦然也不拐弯，对她说道：“现在让二殿下最头疼的莫过于江曲瘟疫之事，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李承欢点点头，傻傻的笑着。
李锦然又道：“若你在江曲之事为他献计，你说他会不会看你眼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呢？”
李承欢扒拉了下乌黑的头发，懊恼不已：“我哪有那本事，要是有，早就出谋划策了呀。”
李锦然看了她一眼，笑道：“之前你不懂，不代表现在你不懂。”
李承欢顿时明白了什么，当下像学子拜见先生那样，对她行礼，道：“还请先生不惜赐教。”
李锦然凑在她耳边，不疾不徐道：“如今瘟疫已开始扩散，二殿下想要封城，实际上治标不治本。他们最多只能保证江曲的人出不来，却不能保证外面的人进不去。只要看一眼地图就知道，江曲身处交通要到，来来往往的船只每日不下五百条，在这样活动人口大、贸易往来频繁的城市，封城只会让谣言四起。让心怀不轨的人造势说朝廷不管百姓死活。”
李承欢一脸崇拜的看着李锦然，叹道：“大姐，你真的太厉害了。”
李锦然敲了敲她的头，继续道：“如今尚有一计，我说给你听，你且仔细记住。”李锦然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打开，将江曲的位置与九龄的位置指给她看，又在地图上面勾勾画画，细细地说给她听，李承欢连连点头。
等李锦然将江曲瘟疫一事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说给李承欢之后，李承欢早已哈欠连连，李锦然看了眼窗外，这才发现已是到了深夜，难怪她对这样困乏。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李锦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语气温柔道。
李承欢看了眼地图，小声问道：“大姐，我能把它带走吗？”
李锦然点了点头，她高兴的将地图像个宝贝一样揣在怀里。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李锦然，走到门口终于止不住道：“大姐，你对我怎么这么好？”
“大姐对你好，是因为你对锦绣好。”李锦然对这点也不隐瞒，倘若哪一天承欢对锦绣不好，她必然不会再帮她。
李承欢好像明白了什么，语气坚定的答道：“我会一辈子都对锦绣好的。”她转身向门外走去，李锦然眸子里变得十分复杂，承欢对锦绣好，是因为她们没有矛盾，如果承欢知道锦绣喜欢的跟她是同一个人，又会对她如何呢？提到锦绣，李锦然好看的眉微微皱了皱，看来要做一些什么事情，让锦绣对赵无极的心彻底死掉才可以。
“小姐，三小姐走远了。”兰芝将纱布解开，将药膏细心给她涂抹，将方才看到的跟她一一道明：“只是才走出梅苑不多久，碰见了周小姐便一道回了。”
李锦然像是事不关己一般，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兰芝故意拔高了嗓门：“瞧着就不像偶遇的。”
李锦然淡淡看了眼兰芝，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啊？”
兰芝鼓着腮帮，气呼呼地道：“周小姐下午去看过四夫人，这会儿又跟承欢偶遇，可香榭苑跟梅苑明明不顺路，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来看看你。”
李锦然没想到兰芝观察细微到如此境界，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小姐，说来也奇怪，周小姐来了之后，府上好像就不议论四夫人了。大家都在赞叹周小姐国色天姿，举止端庄！”兰芝不满的撇撇嘴，又盯着李锦然看了一会儿，道：“小姐，你明明比她美啊。她们眼瞎了？”
李锦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叫兰芝都没有办法好好给她上药。兰芝涂了好几遍，才将药膏放下，表情甚为严肃道：“小姐，二夫人最近好像有动作了，下午我特意去了趟琉璃阁，见张妈妈有些鬼鬼祟祟的。当然，也许她是故意做给我看也说不定，毕竟在她们眼里，我只是一个棋子罢了。也许她们就是想让我传递给你错误的信息……”
李锦然不喜欢她将自己形容成一颗棋子，那会让她想到紫鹃的情形，她迅速打断兰芝的话：“别再说什么棋子不棋子了，无论她们那边是想传达给我什么信息，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兰芝见她这样果断，脸上表情一滞：“小姐，我是不是在你跟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李锦然心里暗暗一叹，怎么身边的人心思都这么细腻，从前有个紫鹃，现在来了个兰芝：“周小姐这个时间来，又恰巧将四夫人之死翻过去，说明父亲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些眉目。既然她们想要混肴视听，那我们就掀风作浪。”李锦然知道兰芝绝不像紫鹃那般，做任何事都要细无巨细的说给她听，她早就看出来兰芝这个人极其聪明，反应也很灵敏，从现在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是有心想跟着自己的。既然如此，不如就先让她去做一件事，至于以后会怎样，目前来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果然，兰芝眼里闪着鬼精的光芒，笑容满面的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光无限
在四夫人赵氏死后的第五日，她的尸身才被装进棺木中，被四个披麻戴孝的强壮男子抬进了禅房。其实这是不合情理的，但赵氏膝下无儿无女，再加上最近关于厉鬼索命的流言蜚语广为散步，去禅房看她的就寥寥无几了。
禅房有主持整日念诵经文为她做法超度，一时间禅院里香烟弥漫，诵经声不绝如缕。
按常理来说赵氏尸身已安置禅房，只要在禅院停滞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在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辰好生安葬，这件事就算已经揭过去了。可赵氏尸身才放置禅院一天，替主持诵经的小和尚起身关窗时，看见外面有白衣女子飘过。吓得魂飞四散，生了一场大病。刚刚被翻过的这一页，又被人当做茶余饭后不可不谈的话题。都说赵氏是含冤而死，魂魄连经文也听不进去，变成厉鬼要来报仇了。
此番言论自然也传到了二夫人与张妈妈的耳朵里，张妈妈沉不住气，想要将那些在背后闲言碎语的人揪出来好好教训一番，被二夫人拦下。
又过了几日，二夫人身穿麻衣，身后跟着张妈妈与周荷二人，手里提着些纸钱来到了禅院。只是静静的烧着纸，什么也不说，每次出了禅房，周荷都只是红着眼睛，拿着帕子小心擦着泪。一时间李府上下又将周荷夸上了天，直叹周小姐有菩萨心肠。
当李锦然再一次进禅房替主持念诵经文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她们这一行人。周荷正低着头，李锦然含着笑瞧着她。张妈妈见不得李锦然这样的笑，好像她发现了什么似的。正要开口，周荷忧伤的开了口，道：“姐姐，四夫人才去世去没多久，你怎这般高兴？”这话分明带着些责备的意味，但叫美人说出口，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李锦然眯着眼，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真正是让人我见尤怜。
“你怎知姐姐高兴是因为四夫人之事呢？我高兴是因为瞧见了你们啊，这些天都没见了，心里真的是很想你们呢。”李锦然看了眼一直站自己背后的兰芝，兰芝心领神会，从篮子里拿出红木盒子，双手呈给了二夫人。
二夫人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当下变得铁青。那篮子里装的本就是供奉死人的元宝蜡烛、哪有人将东西装在这篮子里再送出去的。更何况中间还隔着四夫人，一想到四夫人，她额上沁出了些汗，那些关于冤魂讨债的留言，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到她。
周荷见二夫人迟迟不接那盒子，看了一眼张妈妈，张妈妈哪里敢去接，生怕再跟四夫人有什么联系。周荷抿了抿嘴，接了过来。
李锦然笑了笑：“妹妹看看喜欢不喜欢？”
周荷将木盒子打开，见里面放了一块丝质的手帕，帕子上绣着美丽的木槿花，灰绿色的花萼，淡黄色的花瓣，做工实在是太精妙了。她有些转不过弯，这样好看的手帕，李锦然竟然舍得送给她们。
二夫人跟张妈妈却吓得一生冷汗，这帕子跟丢掉的那块简直一模一样。她想起那晚去四夫人房间，就是用绣着木槿花的帕子捂住了四夫人的口鼻，紧接着让人悄无声息的扛到了后湖。原本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问题就出在了这帕子上。本来一块帕子丢了不是什么大事，可她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会被谁捡到。她面上淡定的扫了一眼脸上挂着微笑的李锦然，心里却像老虎被拔了胡须一般躁动不安。
片刻后，二夫人淡淡道：“正好丢了这样式的帕子，赶巧你又送了个相像的，真是个好孩子，不像承欢，就只会给我添麻烦。”二夫人脸上挂着极为不自然的笑，但说出口的话却像是真心实意的。
“二娘喜欢才好，我还要给四夫人念经文，就不打扰了二娘了。二娘慢走。”李锦然微微一笑，往禅院走去，兰芝紧跟其后。
待李锦然走进禅院后，张妈妈再她们背后唾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