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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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自是不会有什么殃及。”幼蓉听到这里,神情也是渐渐冷淡下来:“只要姐姐的婚事您有了主意,李家女孩儿的名声又算什么呢?横竖我x后如何,您都不在意的。既是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这话,她抬头看了也是站起身来的幼兰,淡淡着道:“二姐也不必气恼,今日不过是误中副车罢了。要我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怕你想的婚事可要更容易了呢。”
说完这话,幼蓉也没再理会贾氏越发难看的脸色,只强自压抑住汹涌的情绪,转身便要离开。幼兰先是一愣,再看着自己妹妹就这么潇洒地转身而去,不知道的怎么的,她心底一跳,忙开口道:“妹妹,你糊涂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过几句话,你就这么和母亲赌气不成?”
幼蓉身形一顿,正是要说些什么,贾氏已然开口,声音冷淡:“我可没这样顶撞的女儿从我的肚肠里头爬出来,又是这么些年的教养,只说了这么两句,竟就是如此不孝,公然犟嘴”
虽是如此,但幼蓉是贾氏的女儿,平日里虽然相处得比幼兰少些,可也是多年的母女情,一时间,便有硬不下心肠,踟蹰不能去。见着如此,贾氏心底略略松了三分,可嘴上却还是不饶人:“今日便让你出了这个门,以后再也不是我的女儿”
幼蓉心底一颤,忽而记起先前贾氏安抚幼兰的种种。姐姐做下这般不成体统的事,母亲仍旧安抚宽慰,而自己,不过说出两句话,竟就是被这么逼着。究竟自己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想到这里,幼蓉反倒咬了咬牙,强自抬起步子往外头走去。
“阿蓉”幼兰心地一惊,忍不住喊出旧日幼蓉的小名儿来。然而幼蓉只是稍稍一顿足,就又是往前走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帘帐外,贾氏都不曾唤一声。幼兰又是惊,又是痛,又是恼,忙是伸出手拉住贾氏,连声劝道:“母亲,您快唤住阿蓉啊”
“让她去她满以为旁人都是个好的,只我们是害她的连着亲疏远近都不知道的,她不是我的女儿”贾氏也是大受刺激,自己省下小女儿幼蓉的时候,竟是难产,七死八活地好不容易生下来了,身子都垮了。也是仔细将养了七八年,才是慢慢的好起来。又有大女儿幼兰在身边教养,这小女儿多半是老爷教导,一个月也不曾说过两回话。
也是如此,这小女儿幼蓉便不如大女儿贴心,反倒是随了老爷,竟是个名声为重,规矩为先,凡事儿都是想着家族的,也少有偏心自己的时候。越是大了,越是与自己无甚话说。如今更好,为着那么一个小贱种,竟是敢顶撞自己了若非她与那小贱种交好,这一桩事如何会闹到这地步不思自己的错处,反倒是指责自己母亲姐姐,着实可恨
幼兰听得这话,唇角动了动,终极还是没能说出话来。而另外一边,幼蓉挺直着背从屋子里走出来,眼圈儿就是红了起来。边上的文鸳早就是在那里站着了,见着自家女郎出来了,忙就上前来搀扶。她自小儿起就是服侍幼蓉的,自然看出几分异样来,忙忙低声劝道:“女郎这是怎么了?事到如今,可不是闹性子的时候。”
“只是心惊罢了。”幼蓉垂着脸低声道,她双目含泪,可是神色却偏偏强撑着一片漠然,只站在那里半日,才是道:“你不必理会旁的,只先去去下面打点,我与大姐姐先回府里去。那些小厮长随,抽出一半儿来。”
“女郎。”文鸳听得这一句话,脸色由不得一变,正是要劝说两句,幼蓉已然是摆了摆手,强自压着心头烦乱的思绪,硬绑着道:“行了,你赶紧下去吩咐妥当。如今尚且算不得深夜,也不曾宵禁,便是寺院里我们出去了,也是无妨的。旁人若是问起来,只说是家里出了事,须得回去处置便是。我那房里也收拾一下,我在大姐姐那里等着你。”
文鸳动了动唇,只看着幼蓉的神色,梭巡半日,竟也不敢再劝什么。毕竟,母女哪里有什么隔夜仇的,日后也就好了。由此,她低声应了,福了福身就是下去做事儿。幼蓉便摇摇摆摆地往馨予的屋子走去:她如今也就只得馨予这个大姐能说上几句话了。
馨予也不曾早睡,今日的事,她虽然是布下了个局面,但是终究如何还是要看贾氏并那两位妹妹怎么做的。是一个闹剧,还是一个悲剧,抑或是了无痕迹,都是有可能的。当然,以先前的状况来看,悲剧的可能性更大些。她胡乱想着,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心底也有些疲倦。
却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丫鬟通报道:“幼蓉小娘子来了。”
“快请进来。”馨予打起精神,将旁的思绪都是抛开,忙站起身来相迎,等着她走到门边,幼蓉也是垂着头慢慢地走入屋子里。
“三妹妹。”馨予看着幼蓉双眉愁锁,强自镇定,偏生眼圈儿却都是红了,心底一跳,忙伸出手搀扶住她,将她按在榻上做好了,又亲自起身倒了一盏茶递与幼蓉,道:“旁的且不必说,先吃一盏茶,不管怎么样,先压压神才好。”
“多谢大姐关心。”幼蓉勉强笑了笑,看着馨予温和之中略有些客气的模样,心底叹息一声。这位长姐,虽然不是真心疼爱自己,但是规矩礼数却是半分不差的,也是个好性子的,虽然自己与她无甚情分,又有前面的事儿,但她却也是做了她该做的。若是她不曾走失,这十数年,她们未尝不能成为好姐妹。
如此,再想一想母亲贾氏的所作所为,十来年竟无甚母女情分,幼蓉心底更是酸软,半晌才是低声道:“我知道,姐姐只怕有许多话要说。只是,我想着你与我一道回府去,在父亲面前,我会尽数说出来的。”
“这是怎么了?”馨予听得这话,也有几分弄不清心里的滋味。但看着幼蓉只是垂着眼没有再说话,她沉默半晌,才是道:“罢了。三妹妹你素来规矩礼数半分不差,只怕母亲并二妹妹那里也是紧要,不好打搅的。可我们两人坐车回去,也是要打点的。这夜也深了,一时半刻也是不能好,不若我们明日再走?”
“我已是使人打点了,不出两盏茶的时间,也就好了。”幼蓉抬起头看向馨予,神情毅然:“大姐,你就听我一回。这里,着实不能再呆下去了。”馨予闻言,思量半晌后,便是让丫鬟婆子打点行装,又劝幼蓉:“不论如何,总要留下几个能说话的,免得母亲问话,竟无人答应。”
幼蓉低低应了一声。
在半个时辰之后,她们一行人就是回到了李府。对此,幼蓉的脸色更是苍白,馨予虽是沉默,心底却诧异不已:贾氏就这么任凭幼蓉与自己离去。要知道,幼蓉可是她亲生女儿
也是因此,幼蓉拉着她到了李元茂的书房,垂泪说出今日之事时,馨予面上的神色却是没有太多的破绽。而李元茂,听得这一桩桩的事,双手是紧紧攥成拳头,又是松开,又是紧紧攥起,真真是青经暴起,早已是惊怒交加。听到最后,他忍不住用拳头狠狠捶了案板一下:“无知蠢妇”
手打txt 第四十四章 良言劝父 恶言相问
第四十四章 良言劝父 恶言相问
幼蓉心底一颤,又思量着自己母亲贾氏与姐姐幼兰的种种,忍不住落下泪来。
馨予见着如此,略作考量,才是轻声劝道:“父亲,事已到此,顶顶紧要的还是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再为此闹腾起来,也不是我们这样人家的道理。再者,夫人并二妹也必定是后悔的,只是性子倔强了些,嘴里不肯认输罢了。我们都是亲人,自是要体贴一二的。”
“你……”元茂听得这话,再看着幼蓉双目红肿,馨予面容含愁,一时之间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毕竟,贾氏怎么说也是长辈,又是幼蓉四兄妹的母亲,他若是严词责骂,不说幼蓉伤心,就是馨予只怕也要避让的。可要他相信贾氏会后悔自己的狠辣布局,他是绝对不信的,便真的后悔,也就是后悔自己不够谨慎,使得阴差阳错,损了幼兰的名声这般蛇蝎心肠的妇人,偏生与自己生下子嗣,幼兰素来跋扈刁钻,又是自取其辱,也就罢了。可致远致安并幼蓉三人,素来是好的,却是无辜受累。真要是休妻或是厌弃了贾氏,这李家的内宅并三个儿女的体面,又该如何维持?
另外一面,馨娘是秀芝的女儿,遭遇坎坷,又极温柔可人疼的,今日还受后母算计。这次不计较,日后贾氏没了顾忌,越发的肆无忌惮,她总有不小心的时候,要是不慎落入圈套里头,她的名声与前程,岂不是尽数要毁了?百年之后,自己又有何脸面再见秀芝?
想到这里,元茂虽是怨愤之心不改,但无可奈何的颓废之感也是涌上心头。他沉默半日,才深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馨予并幼蓉一人一手搂住,拍了拍她们的背,黯然道:“是父亲无能,既是不能管束住贾氏,又不能护住你们,让你们平白受这些委屈。”
“父亲,平日里说话,牙齿舌头还要有磕碰呢。何况我们呢?纵是至亲,总也有些误会的。”馨予低下头去,低声慢慢着道:“您也不要伤心了。日后我孝敬夫人并您,小心处事,自然也就渐渐好了。”
“大姐姐。”幼蓉原是双眼红肿,默默流泪,但听得馨予这么一番话,她的心底更是酸楚,只伸出手拉住馨予的手腕,低声道:“我代母亲向你赔罪。她、她虽是不好,却仍旧是我的母亲。既是养了我一场,我就得待她孝顺周全。旁的,我x后也不见着能代她做什么了,只能在这些上面为她赎罪一二。”
“好妹妹,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不过几句话的误会,又是这般事态了,若我再为这个生恼,那就不是自家人的样儿了。”馨予忙是相劝,又看着元茂注视着自己并幼蓉,面有叹息沉郁之色,便伸出手搀扶住有些伤心失态的幼蓉,低声与元茂道:“父亲,今日之事,至大者不外乎二妹妹并李家的名声。若是能将这一桩事儿化解去,旁的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委屈你了。”元茂听到这里,却是越发得心疼馨予,嘴里也是一片苦涩,道:“我原以为能够让你以后安稳祥乐,再不受委屈磋磨。却……”
“父亲,您放心,我不委屈。”馨予微微一笑,看着幼蓉面有惭愧之色,连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也渐渐松了劲,便与幼蓉道:“三妹妹快别伤心了,放心,这些事有父亲处置,必定不会有什么旁的差池。”说完这话,馨予又抬头与元茂道:“父亲,眼见着夜也深了,我们先回去了。”
元茂点了点头,到底快慰了几分,但等着馨予与幼蓉离去后,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此后,元茂坐在那里思量了半日,才是唤了几个心腹并管家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又令人第二日便去接贾氏与幼兰回来。
翌日,贾氏见着元茂打发来的管事,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但想着昨日的种种并此间为大慈寺,并非李家,当下也少不得暂且按捺住心头的气恼,携幼兰一路坐车而回。路上,婆子仆妇并丫鬟长随多多少少知道了昨日的一点事,一发得不敢多言,连着脚步声也是放轻了。可如此一来,这气氛就越发的低沉。
贾氏见着如此,不想着旁的,只觉得是夫婿元茂有意为之,想要先教训自己一二,心底的的羞恼更甚,等着到了家中,见着了李元茂,她便冷笑起来,道:“再想不得,老爷竟也在这里等着我。我思量着,莫非这李家的天便是要塌了不成”
“夫人慎言。”元茂经过昨日反复思量,也是平复了激怒,只看着贾氏的目光更冷了三分:“便不与自己体面,也要想一想儿女的脸面”
“什么体面,什么脸面?我竟是不知道,我还有这些东西了自打那小贱人回来……”贾氏唇角带笑,双目似冰,正是说到咬牙切齿的时候,元茂脸色猛然一沉,喝道:“我看夫人是当真疯癫了连着半分体统也没有这就是你贾家的家教?怪道幼兰会做出这般寡廉鲜耻的事,生生拖累我李家的名声好在幼蓉并致远致安,俱是我教养的,若儿女都是落在你手里,日后只怕在世间再无立足之地。我李家,也要生受其累”
“你”贾氏听到这些话,当真是一颗心被狠狠用烧红的针刺了一下,脸色都是变了,一时半刻间说不得什么,只死死瞪着李元茂,浑身发颤。
元茂正待再说些什么,那边忽而就是林嬷嬷走近了些,在外头通报道:“老爷,夫人,外头来了个媒人,说是要为幼兰小娘子做媒。”
这话一说,元茂并贾氏都是一愣,但瞬息之间他们就猜出个人。元茂冷哼一声,看着贾氏的脸色更阴沉晦暗下去,便道:“这就是你与幼兰择的好夫婿?着实是个好的”
贾氏用丹蔻涂抹的指甲狠狠地掐入掌心中,脸色忽而发白忽而铁青,眼瞅着李元茂半个字也不吐,她目光一闪,咬了咬牙转过头,唤了林嬷嬷进来,问了是为何人提亲。
林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