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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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也是如此,李幼兰听得张绮玉这么说,当下却是冷哼一声,道:“他的事,很用不着你管束。横竖,他也不是为着你们两个过来的。”她本是在心底有许多斥骂的话,可是想着江文瀚还在一侧站着的,便也强自忍了下来,可面上神色不愉,眼底也满是轻蔑之色,看得张绮玉心底一阵气恼,手指也是哆嗦起来了。
江文瀚看着李幼兰毫不客气的模样儿,又瞧着李馨予站在那里神色淡淡的,并无半分情绪波动,而张绮玉则是气得脸颊通红,浑身发颤,心底一面是得意自己为人钦慕,一面又有几分遗憾与尴尬,忙是开口苦道:“何必如此。幼兰,表姐与馨娘倒也不是旁的意思,只是一时误会罢了。我是先来的,她们后头过来,也是想着玩赏景致,再无旁的念头的。竟不要与她们计较了。”
这话说得和气,却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馨予与绮玉两人身上来。
“我竟不知道,这是什么误会了。”馨予冷笑一声,却是没有顺坡下驴,她可没那么蠢,在这个时候还要被人拿捏着的。立时就是回话道:“不如,我也请诸位夫人并各家女郎过来瞧一瞧,看看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你”李幼兰不是对此没有忌惮,但是她也没想到李馨予会这么利落干脆地将事情说开来,原本冰冷的神色微微一变,咬着牙迸出这么一个字来。江文瀚见着,忙是上前来想要拉着李馨予,口中还是道:“馨娘,你何必如此?我的……”
“什么我的你的,什么馨娘不馨娘?”李馨予反唇相讥,面色冷淡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错愕地站住的江文瀚,神色肃然:“文契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日后再无半分瓜葛。你们江家与我何干?还是你们江家看着那一万两银钱还不够,想着敲骨吸髓?若是不然,还请江公子回去说个明白,日后见了我,莫要唤什么杏娘还是馨娘的,公子女郎,郎君小娘子的,我瞧着就极好。自然,若是从今往后再不见面,那就更好若是还想着从我身上捞什么好处,也是免了这份心,那边有更好的呢何必在我身上寻去”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又是极清楚明白。
江文瀚再也没想到李馨予对他非但没有半分留恋,对于江家也是满含厌弃之心,连着一丝半毫的畏惧挂念之心也是没有。他对于自家,对于自己,充满了自豪,此时被一气儿打落,心里的愕然怎么也是遮掩不住,只能呆呆愣愣站在那里,许久说不的话来。
张绮玉虽然也有几分惊诧,没想到李馨予说得这么直白干脆,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自若地放下一切,爱憎俱无,从今往后只是陌路。但是到底,她明白馨予对江文瀚的感官与舍弃,反倒更容易回过神来,瞧着江文瀚神色愕然,仿佛还带着几分困惑恐惧的脸色,绮玉心底略有几分满足。但是转过头看着李幼兰那幽深晦暗的眸光,她心里转了几个念头,立时开口道:“馨娘,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忘了,先前你是那么地……”她顿了顿,凝视了江文瀚半晌,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才是又道:“你的心思,我们俱是明白的。你何必说出这样的话,平白伤我们的心,也是伤了自个的心?”
馨予先是一怔,看着张绮玉一脸的明媚的忧伤,心里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鸡皮疙瘩,但是她自从到了这古代,真的是比办公室斗争还要投入百倍,又是被压迫惯了的,心细想得多,这呼吸之间,就隐隐察觉到了三分不妙。再看着江文瀚忽然又是闪亮起来的目光,以及李幼兰那颇有几分阴狠不善的眸光,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于张绮玉来说,现在只要是能帮她报仇的,什么大小事儿,什么大小人物,她都是能够算计一二的。何况馨予这么一个她原本瞅着就是低人一等的小人物?这两句话下来,非但馨予所说的从此再无瓜葛的话全然没了作用,还将她更往坑里拖进去了。
毕竟,李馨予前头十来年给人的印象是不可磨灭的,江文瀚又是极为自傲自得的,听得这话,如何能不脑补出些馨予这是含着泪的倔强,虽然不舍却还是忍痛拒绝之类的念头?而李幼兰,先前张绮玉与她的一通倾诉陷害的事儿还没过去多久呢。馨予可是亲口承认了她对江文瀚曾经是如何的眷恋不舍的,又是拿着这个眷恋来劝绮玉的……
“馨娘……”就在馨予脑中转了几圈,发现自己被绮玉三两句话拖下水的时候,江文瀚已经忍不住开口了,他又是往前几步,真是满腔激情,一腔情意,觉得自己有几分对不住这个一直默默关注自己的女子时,边上的李幼兰已经是往前几步,直接就是将馨予推开来。
猝不及防之间,李馨勉强闪避开了这一推,却也没顾忌脚下这个有些不大平整的竹林地,而扭到了脚,登时一阵钻心的痛楚就是在脑中炸开,让她忍不住叫喊出声。
李幼兰却趁这个机会,瞟了江文瀚一眼,看着他略有几分关注馨娘,心底一发得咬牙,口中却是忙忙着道:“不好,只怕这里还有旁人,士荣,你还是赶紧先离开。若是再被旁人看见了,也是一桩麻烦事儿。”
“这……”江文瀚有些犹豫,看着李幼兰面上带着几分焦急,又是连连催促,却也值得开口应了话,又是吩咐张绮玉:“小心照料馨娘。”
张绮玉心底讽刺的一笑,却也满口应下,就是低下头轻声询问馨娘:“可是扭着了哪里?我还是赶紧叫人过来瞧一瞧吧。”边上的李幼兰看着江文瀚渐渐远去,却是转过头漫不经心地走进馨予,抬腿就是要往她受伤的地方踢去。
这一下,可真是把张绮玉看呆了,她怔怔看着李幼兰的举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上窜了上来,暗暗吃惊:这个李家的小贱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若是旁的女子,这回疼出了一头的汗,瞧着这样的举动,因为受伤而害怕,多半也是不能避开了。可是馨予却是不然,她因为李幼兰扭了脚,却是没有半分惧怕,反倒更为警惕与厌憎。瞧着李幼兰又是瞅准了地方踢过来,她眼底冷光一闪,却是故意伸出手来挡,又是顺着力道打向自己的发髻,登时那钗环发髻俱是散落
馨予唇角微微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心里筹算一二,就是大声呼救,又是攀着张绮玉的裙子,小心顾着受伤的脚,将自己往一侧挪腾,一面还不忘在自己身上多沾些泥土。
这说得多,可事儿却都是发生在须臾之间的。不但张绮玉一时被馨予闹得有些左右不支,又是因为张绮玉的狠辣而心惊肉跳,连连退后了几步。就是李幼兰,登时也有些发冷,等着她被馨予的喊声叫得回过神来,身后已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人俱是抬头看去,却不是旁人,正是石秋芳并沈绮两人。她们一个是登山归来,一个是原地盘桓,离着也不远,李馨予高声呼救,她们自然也隐隐听到,忙是赶过来了。
手打txt 第九章 忌惮于心 疑虑丛生
第九章 忌惮于心 疑虑丛生
石秋芳与沈绮移步前来,江文瀚已然避开,她们只看着李馨予半躺半坐在那里,脸颊煞白,额间一层细汗,双唇也是略略发青,心底不由得一个咯噔,忙加快了脚步,赶上前来查看。
边上的李幼兰看着她们如此着紧,一双大眼里闪过些恼怒,掂量了一下轻重,到底还没开口说些什么话来,只死死盯着馨予,眼底满是警告之色。馨予却是浑然不觉般,只是连声呼痛,又是红着眼圈儿,低低着道:“原是我的不好,竟败了你们的兴致。也是越发的不中用了,没什么事儿,也扭着脚。”
张绮玉原是站在一侧,略有几分惊恐,又对李幼兰生了三分忌惮之心,听得馨予这么说,也是一时想不明白,之前的震撼也颇大,且也不怕得罪了幼兰,竟开口道:“馨娘你说什么呢?这明明是她……”
“我怎么了?”李幼兰这时才是开口,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子,又是伸出手抿了抿发鬓,一双秀眸在张绮玉身上转了一圈,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道浅淡的弧度,目光却是透着一股冰冷:“我倒是要听一听了。好好的站在这里,竟也能被人栽赃嫁祸的?”
说完这话,她有意顿了顿,看着馨予神色淡淡的,似乎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又是觉得有几分恼怒与不甘,眯了眯眼,就是淡淡着道:“不过,这也是难怪,什么样的人家,自然养的出什么样的人。”说完这话,她也不理会石秋芳或是沈绮皱眉,继而有些愤怒与鄙夷的目光,转过身挥袖而去。
石秋芳到底是与馨予更是近一层的亲戚,又是极喜欢她的,当下忍不住开口,却被馨予眼疾手快拦了下来,只道:“芳娘,我没事儿的。只是不小心罢了。她素来便是如此,你很不必理会了去。”
“纵然如此,你若一味的软弱,日后哪里能过日子的?”沈绮听到这话,轻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怅惘怜惜之色来,又是搀扶着李馨半坐起来,一面抬头看着站在那里说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张绮玉,和声道:“玉娘若是无事,可是能去下面的溪泉边将这事儿与芸娘说一声儿?馨娘只怕扭了脚,竟不能起身的。少不得要与这里的贾夫人说一声儿的。再者,唤婆子仆妇抬个春凳过来,也好让馨娘莫要再伤着了。”
这话说得虽然客气,却是透着些冷淡。
绮玉也是明白,自己这半会子什么事也没能做,这两人多半也是不乐意让她留下来的,且还想询问馨娘方才的细故,便也胡乱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暗地里却是一同盘算,又是思量着江文瀚可是离去了?若是没能离开,那就好了……
然而,她能想到的事,馨娘如何想不到,等着绮玉离开,她却也没说半个字,只是伸出手在石秋芳、沈绮手心写了此地有旁人这五个字,让她们脸色微微一变,也没再开口了。自然,她们心底是怎么想的,馨予也是无法得知,但是看着她们神情变化不定,这里头的意思,自然也是分分明明了。
多半还是想着自己的受伤,必定与李幼兰有关,或许还有贾氏应该使人监视自己等等的想法。对于这些,馨予自然不会辩驳,又不是自己的亲近人,不论是被误会还是被看穿,名声再差,自己也只得好处的。何况,石秋芳与沈绮也不是什么糊涂人,竟还是能明白什么事不能胡乱说出来的。
这般,她们后头便说起旁的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馨予觉得扭伤了脚都有些痛得发麻了的时候,终于有婆子仆妇过来了,又是扶着馨予坐上了春凳,一路将她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这才背着她将她小心安放在床榻之上。
馨予深深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唤了青鹤抓了些铜钱打赏了几个婆子,方与一侧坐着的石秋芳、沈绮笑着道:“今儿当真是让你们跟着受惊了。”
“原是意外之事,谁又能想得到呢。”冯芸端着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只觉得轻浮细润,心底也略略有几分舒爽,打量了馨予半晌,见着她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可是精神还好,想了想后,便问道:“可是好些了?”
“没妨碍的,先前还疼得很,现在只觉得而有些发麻了。”李馨予扯了扯唇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边上的青鹤便有些忧心忡忡着道:“这还没妨碍呢,我的小娘子,您的脚都快肿成馒头似的了。”
“我……”馨予才是开口要说些什么,外头便有人通报,道老爷来了。众人听得一惊,沈绮等人也是站起身来,避到一侧的屏风后头坐了。而青鹤也不再多言,忙是将被褥摊开来,轻轻放在馨予的身上。
“馨儿”李元茂大步跨进屋子里,看着馨予靠在床头看向自己,双颊苍白,连着胭脂也是遮掩不住,唇色亦是发白,他心底一痛,忙上前来,一面打量着这个才回家没多久的大女儿,一面止不住的心疼,又是怜惜,又是焦急,末了,也就化为这么一句话:“放心,有阿爹在呢,你必定会好好的。”说完,就是小心拍了拍馨予的背,又是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馨予听得心底也是有些发热,被一个人这么如宝似珠地疼爱着,哪怕不是亲爹,心里也多少有些酸软的,她又是穿越过来,没有父母,没了所熟悉的那个时代的一切,而这个人,李元茂,也算的是这个时代自己名正言顺最为亲近的亲人了。由此,她心里一阵柔软,忍不住开口道:“爹爹,我没事儿的。先前还有一点儿疼,现在只觉得有些发麻,竟也不大疼了。您莫要担心,不过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的。”
李元茂听得这话,又是欢喜,又是痛惜,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般乖巧?这是可人疼的,但是想到这后头代表着这么些年也没人在意过她,方使得她如此懂事乖巧,他不免又有些心酸。若是这个女儿不曾远离,在他身边长大的,哪里会这般?
说话间,外头又有婆子传话,道大夫来了。李元茂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