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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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到此处,左右又不曾坏了规矩,幼蓉心中已有了那般心思,如何还能按捺住。斟酌一日后,她究竟还是下帖子写了邀约的事儿。而罗玉娴虽说不曾立时应了话,但言下之意,竟颇有几分意动,只消多劝两句,这事儿多半能成的。
因此,幼蓉才是颇为欢喜雀跃。
现下听得馨予这么说来,她心中的欢喜不免略略收了几分,沉吟半晌后,她才是点头道:“我听得她颇有几分意动,却仍旧未曾定下。必定是估量着安夫人那边儿,方才如此的。按理说,这却也没什么大的妨碍,一年也难得这一夜的光景呢。”
馨予听得这话,再看幼蓉颇有几分不安,却仍旧是一腔期盼,她沉默半晌,才是开口道:“想来,若是一道儿去的人多些,这事儿更能成的。再者,彼此说说笑笑,也更是和美呢。”这话一说,幼蓉倒是有几分迟疑,半晌后才是低声道:“只怕人多了,在那时候不大好相互照料。”
口中这么说着,幼蓉神情间却有几分犹疑。馨予听得一怔,看着幼蓉略有几分回避自己目光的模样,略作思量后,她就是明白过来,当即便微微一笑——这幼蓉,是怕来的人多了,反倒于自己不利呢。只是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馨予便道:“这却也是,不过邀两三个人,也就使得了。再多挑一些长随婆子一类的,定下略略在街面上走动一会儿,就去茶楼上面瞧,这般想来也就使得了。”
幼蓉听得忙是点头,看着馨予含笑相对,便道:“不若到时候我们姐妹三人,再请娴娘。这般也就使得了。自然,若二姐并大姐另有所定……”
“二妹妹那里不曾听到什么。想来也还没定下来。到底还有十数日呢。我倒是没什么定下来的。一道儿过去顽笑,也更热闹些。若这般说来,琴娘那里也能问一声。”馨予微微抿着唇,含笑回道。
幼蓉闻言倒是有几分沉吟,半晌过后,才是微微笑着道:“若是如此,倒也难说呢。大姐既然定了,我便先提一提你。至于琴娘等人,倒是不好多说。或许,娴娘那里也有相处极好的女孩儿呢。”
馨予听得这话,也是点了点头,笑着碰了碰手中捧着的茶盏,柔声笑着道:“却是我一时没想到,还是妹妹心思细密,这般也妥当。”
两人说到此处,便觉得这个话题不好再讲下去,便又是转了话题,略略讲了旁的几样事情,馨予便是起身告辞了。幼蓉特特将她送到外面,才在馨予的再三推辞下停住脚步,目送馨予离去。
而后这一日,竟也没有旁的事情出来。唯独后头馨予收到了沈绮的信笺,说着必定赴约等话。馨予瞧着这信笺,却是眉头一皱,稍稍添了几分担忧:先前白语嫣特特送了那样的信笺不说,如今沈绮的话又是这么一个模样。要说,这个时节虽说略略有几分迟了,但年关的时候,本就是走动多的时候,便自己邀请两句,也是寻常的小事儿。那沈家别说让沈绮管家理事,便是襄助一二也是没有的,有什么必定赴约,活像有什么为难一般。
看来,白语嫣所说的事情,多半是真切的。
馨予又是暗自在心底筹划一番,又皱眉思量半晌后,叹息后才是唤来青鹤,道:“明日里,绮娘便要过来说说话儿。她素来喜欢桂花糕,旁的糕点也略略添几样,至于汤羹,择个红枣莲子、银耳百合便成。”
青鹤笑着应了一声,自下去预备不提。
翌日,馨予又是特特择了一身家常的衣衫,又是问了厨下几句话,得了准话之后,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正是要唤人过来说一声儿,外面便有丫鬟通报,道沈绮来了。馨予听得这话,忙就是站起身来,略略理了理衣衫,便亲自出了屋子相迎。
在外面略等了半晌,沈绮便是扶着丫鬟款款下了轿,见着馨予满脸含笑相迎,她也十分欢喜,双唇微微翘起,露出浅浅的笑意来,道:“绮娘来了。”说完,便是上前来拉住她的手,一面打量几眼,瞧着她一如既往,心底便放松了几分。
沈绮亦是细细打量了馨予两眼,见着她唇角含笑,眉眼舒展,并不见有多少旁的神情,便有几分纳闷——瞧着馨娘并无旁的事情,怎么她特特使了那印章,唤自己过来?
心中固然是这么想着的,但既是来了,沈绮也明白馨予素来的心性,暗想便是无旁的事情,馨予多半还有些什么要嘱咐自己的,方才如此。因着如此,等着与馨予到了屋子里,略略说了几句场面话儿,再谈了谈旁的些许事情,沈绮见周围再无旁人,方才与馨予道:“你特特下了帖子,必定是有些缘故的,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到底这事儿前因后果有些麻烦,馨予思量半晌,才是慢慢着道:“绮娘可还记得当初你与我送的一封信儿,提及了白家的一位女郎白语嫣?”
听得馨予忽而提及白语嫣,沈绮登时一怔,半晌过后,她才是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神色间却透出几分厌恶来,当即便道:“如何提她?”
第四十八章 暗里幽情 明面发问
手打txt 第四十九章 剖析内情 八卦奸情
第四十九章 剖析内情 八卦奸情
听出沈绮这话里透出的冷淡,馨予的目光微微闪了闪,才是轻声道:“却也是有些缘故在的。”说罢,她便是将前些日子白语嫣与自己的接触粗略说了一通。自然,其中的交易以及细微处,也是有所不同的。
饶是如此,沈绮听得那荷包之事,以及白语嫣特意做的种种事,她的脸色也是有几分冰冷,又蹙眉与馨予道:“馨娘你莫要信了她!当初,她也是这般巧言令色,倒是将我哄了过去,也如你一般,生了些怜悯叹息之情来。方才有后来那一桩算计哥哥的事情出来!她明面上是一把火,暗地里,却是一把刀子呢!”
“这我也是想过的。”馨予瞧着沈绮神色间俱是愤愤,心中便也有数,当即便道:“只是,她哪怕是个父母双亡的小家碧玉,可事到如今,难道她还愿意做妾不成?由此,未必不能想着为自己日后打算,愿意透些信儿出来。二来,我们也是观其言,察其行,若不是真心实意,存了什么旁的心思,日久月深的,也能探查。三则,白夫人性子细密,又是滴水不露的,哪怕她未必能信十分,多些知道的事儿,权做个警惕,也是好的。”
听得馨予这般细细道来,沈绮犹豫半晌,也有几分动摇起来。是的,身在沈家后宅内院里面,他们兄妹两人是弱势,那白氏又是个轻易不动手,动手就要下死手的,若能听到一些小道信息,细细盘算,也总是好的。再者,那白语嫣好好的女孩儿,自己哥哥未曾订婚也就罢了,如今这个情状,她难道真心是愿意做妾的?自然是想着能外嫁才是。只是,继母白氏难道是不愿意她外嫁,方才让她生了外心?若是如此,这白语嫣也不是个能信的。谁知道,什么时候白氏又是愿意她侄女儿外嫁呢?
心中这么想了一通,沈绮也勉强应了一声,又道:“馨娘说得虽也有理,可那白语嫣前番做下那等事情,如今又是因着白氏行事不念及她而生了外心,可见也不是那等可信的。她的话,只怕十有六七,是不能听的呢。”
“我思量着,哪怕是假话,总也有几分真意在的。”馨予见着她如此,思量半晌后,终究是道:“我们只看日后罢了。倒是如今,她先前与我送了信,说是白夫人对你生了些心思。我原也有几分迟疑,但邀你过来说话儿,你却道有些为难——是否这其中也有几分蹊跷之处?”
沈绮听得这话,她眉头也由不得一皱,可口中的话却仍旧带着几分迟疑:“前几日,继母她特特唤我过去,说是我年岁渐大,也是该学着管家理事之类的。虽则她未必存了好心,可平日里这些上面倒也没为难我什么,因着如此,我也不曾多想,便是应了下来。馨娘,你也知道近来年节将近,家中不免事务繁忙些,因着如此,我先前才是那么说的。”
“是这么着?”馨予听得这话,却是眉梢微微一挑,又细问道:“那白夫人是让你管一处事务,或是让你看着学做事儿?”
“前两日原是看着的。昨日,她便是说只这般看着也学不着什么,便是将过了年要与仆役发衣衫、银钱的几件事儿交与我了。”沈绮看着馨予的神情变化,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安来,当即就将事情细细说了个分明。
而馨予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银钱账面上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的,又是涉及利益人群大的,又是新手初上场的,只是下马威倒还罢了,就怕还有什么旁的心思呢。想到这一处,馨予的话中不免带出几分冷意来:“那可真是稀奇了。”看着沈绮听到这话后,有些疑惑的眼神,她便细细道:“绮娘许是未曾经手过,我却是听说过的。这女孩儿管家理事是正经的,可在这等年关将近的时候头一回就做这些个银钱上面的事,倒是少见呢。这般也不是没有,可也少不得两条儿,一则少了管事儿的人便让女孩儿襄助一二,二则已是家常做惯的事儿的,能帮衬上来。可是如今瞧着……”
“你是说,这是她有心设计?只是,这又能落得什么算计不成?”沈绮听得心头一跳,原本她也有几分疑惑的,不过自己暗地里思量,一则推脱不过去,二则,她这么一个年岁,也该是学着家事儿的,只消仔细小心,又将事事请示,想来也就妥当了。如今听得馨予这般细细道来,她虽然知道自己近来所做并无差池,心中也有几分担忧起来。
馨予瞧着她的神色,微微抿了抿唇角,便开口又道:“这一时半会儿的,如何猜得出来?白夫人素来是心思细密的,未必就发作在眼前,偏生我们也没的日日提防的,平白损了心神。也是因此,我方才想着能让那白语嫣透露出什么来。二则,你行动总带着两三个人,不论什么大小事儿,总不离了一个婆子一个丫鬟陪着,这般方才是好的。”
说到这里,她忽而记起一件事,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道:“若是能有一个会水的,那就更妥当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沈绮的脸色一阵发白,旁的也就罢了,会水不会水的,馨娘许了自己哥哥沈维,不是大半就在这个上面么。若是少了这一样,有自己那个继母白氏在,这婚事未必能成呢。这原是好的,也就罢了,若是那白氏再使了什么手段,同样让自己落了水,安排个下流里的人救了自己。那自己……
如此想了一遭,沈绮哪怕对白语嫣多有些恼恨迁怒的,但也不得不对馨予的安排点了头,又道:“馨娘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只是那白语嫣原做下那等事来,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我总要防范一二的,还得与哥哥细细分说一二才是。”
馨予自是点头的,又道:“若非急事,她是不会登你的门的,常日里也如往日一般,想来如此,也没什么空隙可寻。你只管照着往日里一般相待便是,只在关键的时候,若是见了她,听得她说些什么话,心中多些思量,仔细小心便是了。”
听得这话,沈绮沉默半晌,也只得默默点头,又道:“馨娘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儿的。”这一桩事儿说定,两人都是半晌没个响动。许久之后,沈绮才是忽而记起一桩事来,当下微微蹙了蹙眉头,与馨予道:“说来,我倒是差点儿忘了一桩事呢。虽则与你无甚妨碍的,可与那幼兰,却多有些瓜葛,我也是偏巧看见,若是旁人,再也不敢说一个字。只是想着,这也算一件紧要事,却得与你说两句——那秦玉惜,果真不是个好的。”
“这话从何说来?”馨予微微一怔,脑中闪过秦玉惜那眉眼盈盈,娇怯不胜的脸庞,心中便隐隐有些猜测,口中却还是慢慢道来。
沈绮抿了抿唇角,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嫌弃,几分讽刺来,只凑到馨予耳边,细细说了一番事情,直将馨予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前些日子,沈家一家女眷出门礼佛,也是听得那佛寺里梅花极好的,便过去赏玩。沈绮游玩一番,也是倦了,才在一处大玲珑石边坐下,转过头就看到溪泉另一头,那江文翰与秦玉惜拉拉扯扯的,隐隐还听到几句什么有礼什么眷恋之类的词儿。
原来,沈绮便听过这秦玉惜几句闲话的,如今瞧着这般情况,还能有什么好的念想,又想着非礼勿听的古训,不欲自己也扯到这样的是非里头去,忙就是拉着丫鬟婆子离去。只是此时对着馨予,自然说得格外不客气:“怪道先前有那样的话儿出来,这原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瞧着面庞谁个不怜惜?没想到暗地里却是个污浊不堪的。那江家的更别说,我竟从没见过这般有福的下流胚子!”
馨予原是皱眉听得这些的,可见着沈绮将那江文翰说做是有福气的下流坯子,当即也由不得莞尔,便道:“旁的话也就罢了,那人旁的不说,我倒是没瞧见,他如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