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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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其母只有这一个女儿,家中另外也就两个庶子,不论父亲秦岩还是母亲唐氏,因着她是独出的嫡女,又是自小儿起就是多病多灾的,竟一味的娇宠,凡是各色物品,或是丫鬟仆妇,真真是瞧着什么好便是给什么,瞧着什么人不顺眼就将那人踩在泥巴底下。
如此养了十三年,后来秦玉惜渐渐立住了,又是长成的女孩儿,与外头同辈的女子多是要接触一二的。偏生她性子已是生成那么一个模样,遇到的头几位女子,不是那等张扬跋扈的,便是敷衍冷淡的,一来二去的,她虽然后头渐渐地明白自己并非是世间最最珍贵的,可瞧着这样两类人,却也是怎么都不入眼。
偏生这会子,李幼兰撞到了头一条,馨予则是撞到了第二条。尤其是李幼兰,这敷衍冷冻的女子,形色容貌还多多少少有些不同之处,可那等张扬明艳一类的女子,却是多半肖似的。幼兰正好与先前冲撞了秦玉惜,可是家世极高,秦玉惜也无可奈何的一个女子范函瑛有五六成的肖似。
这么一来,秦玉惜如何不将那李幼兰挂在心底!
可是先前馨予那一条道儿,她也走不通,如今虽是在心中念叨着,可也无可奈何,只得闷闷在屋子里呆着。边上几个大丫鬟素来知道她的性子,心中瞧着也不免生出几分忧虑来:瞧着小娘子现在的模样,竟是心中不乐得很,若是这几日还没个什么事让她发泄出来,自己等人可得小心了。
由此,她们反倒是要求神拜佛似的念叨。却也是瞧了,这一日忽而便是有信笺递了过来,秦玉惜身边的大丫鬟轻云瞧着便似得了天大的喜事儿,忙就是将这信笺递到里面来,一面笑着道:“女郎,外面有人送了信笺过来,瞧着信笺上的意思,想来是夫人那边的亲眷呢。”
秦玉惜与其母唐氏素来十分亲近,听得这话后,她便是将旁的事情放下些,取来信笺一看,只见封皮儿上落款写得表姐,她想了一回,便知道是母亲唐氏庶妹之女寄来的——先前母亲也是提过两句,说着她那姨母嫁了个举人,后头得了个小官,姓氏似是文家。
既是想到了这里,她虽然对于庶出两字心中存了不乐,但到底无甚事情,便拆开来看了一回,原来却是那文家的表妹得了信,便邀请她过去赏玩的。言辞也是十分柔婉可亲,又是细细写来,秦玉惜思量着母亲唐氏不曾说这个姨母半句贬低的话,自己此时也是无甚旁的事情,思量再三,终究拿定了主意,便令人取来笔墨纸砚,亲自回了一封信笺,应了这一件事情。
如此做完,她才是又令人与自己早早备下衣衫,道:“后日便过去瞧瞧那文家的亲眷,你们早些准备妥当,省得到时候又是一阵忙乱。”轻云等人俱是知道,秦玉惜为人挑剔,若是到时候没择出喜欢的衣衫,自己等人只怕又要吃些棒槌的,因此也不敢怠慢,忙都是应下了话,竟分出三五个人过去准备了。
秦玉惜瞧着自己一言既出,便得了这么样的精心,心中也格外有几分满意。而后晚间,她便是与伯母池氏回了今日之事。池氏原是受了小叔子的嘱托,好生照料并寻一门亲事与侄女儿罢了,如今瞧着侄女儿言谈举动也算过得去,容貌又是好的,倒也不算难事,因此并不十分拘束,只笑着安排了几个小厮长随跟着,又道:“既是亲戚家,便过去赏玩一番也是好的,再者,你在京中也无甚认识的人,如此渐渐熟稔起来,也是一桩好事儿。只是一样,这头一回出门,可得多带几个丫鬟婆子,早去早回才好。”
秦玉惜自是满口应下。
等着两日后清晨,秦玉惜便是择了衣衫,又是妆容妥当,才是上了车马,一路慢慢行驶到了文家附近的街道上。因着周围巷子甚多,又是好些街道纵横,便是车夫十分知道各处的,一时也得慢慢搜寻,这车马便是更慢了些许。不想也就是因为这个一个缘故,在渐次寻到人家后,那车夫才是与里面的婆子回了一句,前面便是那户人家,边上忽而来了一辆马车,竟擦碰着过去,一时车轿摇晃,马声嘶啼,好半日闹腾腾的各色人等叫唤不休。
秦玉惜坐在车轿里头,一时也是被撞得倒在边上的丫鬟轻云身上,口中不免惊慌叫喊出来,边上的轻云等也俱是如此。外面的婆子小厮更是一团乱粥,或是上前厮打扯住对方的车马的,或是护着自家的车马,或是赶紧散开来生怕车轿倒了压在自己神伤的,不一而足。
好在乱了一阵子,到底只是略有些磕碰而已,车马摇晃一阵子后,便自个好生定了下来。众人见着都是松了一口气,秦玉惜一面散了发髻,一面又是为自己惊呼出声而羞愧,竟是脸颊通红一片,也不曾多想,就是怒声道:“究竟是个什么缘故,竟是要翻了车不成!”
她含怒出声,倒是让外面一静,半晌才是有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来:“小娘子,今日原是某家不对,竟冲撞了您,还请见谅。”这声音清朗高昂,虽是赔礼的话,却也说得十分镇定。那秦玉惜听在耳中,想着如此声音的男子,必定也有几分容貌,因此,她心中一软,倒是将声音也放和缓了些,又道:“罢了,不过一件小事,到底无人伤着了,还请公子日后路上仔细些。”
秦玉惜倒是生的一把好嗓子,柔婉娇媚,色色不缺的,此时放缓了声音,更是显得十分娇柔。外头听得的人,包括冲撞了的人江文瀚俱是心中一动,江文瀚更是少不得又行了一礼,道:“多谢小娘子见谅,某家姓江,名文翰,字士荣,家宅便在前面不远,若是贵家有什么人伤着了,还请过去略略敷上药,也是我一片致歉之心。”
听得这话,秦玉惜心中一动,却也婉言谢绝,道:“多谢公子好心,只是前面便是我表亲文家,倒也不必烦劳了。”江文瀚听得这话,心里也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欢喜,当即忙就是道:“文家?那原是某家隔壁街坊,如此倒也是巧合了。”
秦玉惜听得也觉得有几分缘分,但她是大家女子,自然不会在这么一个街道上面,当着众人的面,与一个外面的男子说这么多话,当即便拿话当了那江文瀚的意思,告辞而去,一面又是令车夫仔细小心。
只是,两人这么说了几句,到底是不曾见面,可是心中却都存了些许感应。等着秦玉惜到了文家,又是与姨母唐氏说了几句话,略略尽了一些亲戚的情分,她便是将话头转到隔壁的江家身上去。自然,这起头的便是先前的那一场磕碰,后头才是笑着问道:“听得那几句话,这江家的小郎君却有几分奇怪,倒似极乐意与人说话似的,就是在那街道上,也是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
唐氏与文珂兰听得这话,相互对视一眼,唐氏便咳嗽了一声,道:“这若是旁人,再也不知道的,我们家与这江家却是隔壁,多少听过几句的,那江家子可不是糊涂,而是有心人呢。若非如此,怎么能与那李大人家的小娘子攀上亲事去!”
“母亲!”文珂兰比之母亲唐氏更多了些心机,此时听得她这么说,忙是拦下话来,又道:“这话怎么好与表姐说。”不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玉惜不知道怎么的,忽而就是想起了李幼兰,心中微微一动,忙就是探问道:“李家的小娘子?可是那李幼兰?”
这两句话,登时就让唐氏母女为之一怔,文珂兰讶然之下,也没能拦住唐氏张口吐出的一句:“外甥女怎么晓得这个!正是那李家的李幼兰!”
手打txt 第十七章 情知缘由 各有嫉恨
第十七章 情知缘由 各有嫉恨
文珂兰不免大为皱眉,不等秦玉惜说话,她便是先咳嗽一声,又慢慢着道:“母亲,您与我们说这些做什么?表姐不过随意问两句,您就说这些个事情。”虽说现在这个世道,说及婚事,女孩儿有心躲开的占了一大半,另外也有直言说及婚事的,可毕竟,那是至亲至今的几个人,方才如此。
自己母女与这秦家的表姐还没说两句话,头一回见面的,贸贸然说及这些事情,却是有些造次了。因着如此,文珂兰忙就是拿话拦住母亲唐氏,又微微抿了抿唇角,与秦玉惜道:“没得说这些,倒是让表姐无趣了。”
这便是赔礼的意思了。唐氏此时也是回过神来,当下略有几分歉然,忙就是想寻了话头将这件事岔开来,只是她原也不是那等聪敏机变的人,一时半晌的,竟寻不出什么话来,便转过头端起茶盏吃了两口茶,心中思量不已。
若是往日里,秦玉惜也就放过去不再多说了,可如今听得是那李幼兰的事儿,心底便似被猫儿抓着般一阵发痒,自然不愿轻易放过这信息,她略略沉吟,便是将前些日子宴席上面的事儿慢慢说来:“也是我有心探问的。说来也是前番我才认得那李家的小娘子李幼兰,偏生一个不凑巧,便得罪了她,正想着如何能赔罪,想多打听打听呢。偏生先前问了那幼兰小娘子的姐姐馨娘,她也只说无碍,竟不必过去赔罪的。我心底却过不去,总得将这一件事情说清楚方好。”
听着秦玉惜这么说来,文珂兰虽说觉得略有几分贴服,可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之处,但她一时半刻,也寻不出来,兼着又是听到馨娘两字,一时也是沉默下来。倒是唐氏,见着本是有个缘故的,且那外甥女也未曾有羞恼不满,一则心中担忧的事情放下了些,二则也是觉得为外甥女多多解了烦扰,让她多亲近自家一些,也是好的。因此,她反倒是十分殷切,忙就是道:“原是如此,只是那位小娘子说得也是,这幼兰小娘子可不是那等温柔客气的,外甥女虽是有心,只怕她却是不会领会的。那人原是极放诞无礼的,说来,也不是我们说得难听,只因着到底是一墙之隔,多少听见了几声儿的,那李家先前可不预备与江家结亲的,可那李幼兰竟是自己私自过来,这才将这一门亲事攀扯上来了……”
“母亲……”文珂兰拦阻不及,她也没想到自己母亲竟是说出这件事来,但等着回头一看秦玉惜,她却又有几分疑惑:这秦家表姐,虽然一派娇柔温软,如同娇嫩的花朵儿似的人,可听的这些事情,竟也半点惊诧也没有,真真是奇怪了。且瞧着她的神色……
由此,文珂兰下面的话竟不能说出来了。唐氏听得女儿又是出言拦阻,她也忙讪讪地止住话题,这会子,便是不被女儿提醒,她也是明白过来,与外甥女这么一个未出闺阁的大家女郎说这些事情,着实有些过了。因此,她不等秦玉惜说话,就咳嗽了两声,又接着道:“是我糊涂了,倒是没得说了一大串儿。眼下我也乏了,且尽是说这些老生常谈,你们年轻的女孩儿听的也无趣。珂兰,你代我陪玉惜出去逛逛我们的园子,也是瞧个新鲜。”
这咋咋然断了的话题,让秦玉惜略有几分不满,可她在这上面也说不得旁的话延续下来。再者,她看一看文珂兰,暗想这一对母女,倒是女儿比母亲精明十倍,若是打通了她,得到的信息反倒更多更准些,因此,秦玉惜便将心思收起,又笑着道:“既是如此,姨母好生歇一会儿。我与表妹一道出去走动走动,说说话,也是好的。如今在这京里,我是不认识多少人的,正是闷得心慌呢。”
文珂兰自是笑着应下,又是觉得目前唐氏这事儿办的不错,只点头道:“母亲放心,女儿晓得怎么做的,您只管歇息去吧。我陪着表姐便好。”说完这话,她也是与秦玉惜道:“表姐,我们家的园子虽说不大,却也有几分新巧的地方,只盼能博得一笑,也是它们的好处了。”
这两句话说得都十分稳妥,唐氏固然是笑着点头,让两人告退下去。就是秦玉惜,听得文珂兰这般一说,心中也是满意,当下更是伸出手拉住文珂兰的手,一面笑着说话儿,一面相携出了门。说来,这文家的园子,的确有几分新巧的地方,也不是铺设如何精致,花木如何新奇名贵,不过布设的妥当,便是如今这个时节,也有一片地方满眼新绿,略远处还有几株红梅花临着溪泉,稍有些移步换景之感。
秦玉惜见着不免说了几句赞语,文珂兰见着她如此,也是着意引着她逛了小半个园子,才是在一处小山丘之上的亭子歇停下来,又是令人取来香茗茶点,随意说笑起来。秦玉惜见着几个丫鬟都是在略远的地方,不似先前一般贴近,便想将话题转到李家的身上,当下往周围看了一回,又在心中思量半晌,她便是道:“瞧着那边,却有几分萧瑟的模样,那是什么人家?怎么布置如此冷清?瞧着房舍也是过得去的,怎么园子的布置如此不经心?”
文珂兰往秦玉惜所看的地方看了两眼,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三分,她眼珠子转了转,便笑着道:“表姐不知道方位,方才如此说。那可不是旁的人家,正是那江家呢。那里素来是他家无人住的地方,自然也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