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浅顾,青乔微簌-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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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中不无酸意。
司空肃阳无奈道:“龙种不龙种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你要是能怀个孩子,那才算是我的龙子。”
司空肃阳踏进雨霖殿的时候,四下安安静静的,御医亦是沉默的把脉,见着他之后赶紧行礼。他点了点头,看了看受了惊吓的季美人,向御医问道:“季美人的情况如何?”
御医拱手道:“上天庇佑,季美人身子无碍,只是受了惊吓,开些安神的药身子便能康复。”
司空肃阳皱眉:“不是说季美人差点小产么?怎是受了惊吓?”
御医忙回道:“季美人只服食了一小口参汤,就被宫人给打翻了,后一时惊吓,下腹有坠血的迹象,故而以为是小产。臣方才仔细把脉,季美人身子并无碍。”
司空肃阳不明既然不是人参的缘故,为何季美人宫中的宫人会急急忙忙去挽曦宫找他,而且一开口就说是沈美人的人参的问题。
“你是否验过人参?”
“回皇上的话,方才臣已经吩咐宫人去将剩余的人参拿过来,稍后就能知晓人参究竟有没有毒。”
片刻后,御医拿到人参,闻了闻气味,又以银针去试,本来平静的面孔突然变色。
“皇上,有人意欲加害季美人!”
“这人参上面被人撒了可令人小产的麝香,一般人是难以分辨出来的。若是长时间吸收这种香气,恐怕季美人肚子的胎儿不保。”
季美人脸一白,浑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泪眼汪汪的看着司空肃阳。
“接着说!”
“这人参若是熬了汤,有孕之人喝了,定会出现滑胎之像,然……”
“如何?”
御医小心忖度用词,回道:“方才季美人说服食了一小口,只是臣方才把脉,并未验出有药物使季美人下腹坠血,臣着实不解。”
司空肃阳瞥了瞥躺在床上的季美人。
“臣妾,臣妾确实准备喝,只是才放置唇边,一个宫人就冲了过来,打翻了碗,臣妾还未喝进去。”季美人不安的回答。
御医松了一口气,回道:“幸好季美人未喝,否则,只怕……”
“皇上。”季美人双眼盈着泪,哭诉道:“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司空肃阳坐在雨霖殿的大堂,看着沈悠缓慢的走了进来,忽然觉得有些滑稽。堂堂的一国皇上,竟然要处理后宫政务,着实可笑。这后宫真的需要一位皇后了,所幸,以后皇后也不用处理这些事了。
沈悠款款而来,柔顺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司空肃阳点了点头。
雨霖殿的气氛有些凝重,皇上坐在上首脸部也有些锐意,沈悠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忙问道:“不知皇上召臣妾来季妹妹这儿来做什么?”
司空肃阳撑着额,扫了扫小全子,小全子立刻上前将人参盒子扔在了地上。
沈悠一惊,抬头不解道:“这不是臣妾送给季妹妹补身子的人参么?”
“你也知道是送给季美人的人参,那你定是知道这人参中含有可致人滑胎的麝香了。”司空肃阳淡淡道。
沈悠一脸惊恐,嘴微张,不知该说些什么。
司空肃阳勾了勾唇角,“沈美人,你意欲加害皇嗣,该当何罪?”
沈悠这时才算知道,皇上不是说笑,赶紧磕头道:“皇上,臣妾冤枉。”
司空肃阳哼道:“这人参是你送的,有何冤枉可言。若不是季美人并未喝下这人参熬的汤,恐怕皇嗣也已经不在了,你还有何话可说?来人!”
“皇上,皇上……”,沈悠总算知道了帝王的威仪,手脚并用的爬到司空肃阳的脚边,哭喊道:“皇上,臣妾冤枉,这人参不是臣妾的。”
“哦。”司空肃阳冷眼望着哭诉的沈悠,明明是个姿容不错的女子,如今这般哭诉的模样,全无平日里的优雅可人,看着着实让人心烦。
“这人参是臣妾的姐姐送给臣妾的,臣妾不过是借花献佛,转赠给季美人。”
竟然是沈妃,司空肃阳抚着下巴思索着。
司空肃阳觉得索然无味,后宫中一个个妃子互相倾轧,表面上姐妹情深,实际上却是勾心斗角,他如何能让青乔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若不是自己保护的好,恐怕青乔也会被她们算计。
沈妃仪容端庄,面目柔和,待看到跪着的沈悠时,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不过瞬间便恢复了常色,不愧是在宫中浸淫多年的人,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此时并不适合多话。
她微微屈膝,向司空肃阳行礼。
“沈妃,可识得此物?”司空肃阳指了指地上的人参。
沈妃笑道:“这不是寻常的人参么?臣妾经常服食,怎会不认得?”
司空肃阳勾唇一笑:“朕也觉得很是寻常了,可是有人在这寻常的人参中加了一些东西,那就不寻常了。”
沈妃掩着唇,一脸茫然道:“加了东西,不知加了什么东西?”
“沈美人,你来说说。”司空肃阳将矛头一指。
沈悠咬着唇,冷眼看着沈妃,一字一字回道:“麝、香。”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粉黛渐无后宫肃
“麝香是什么东西?”沈悠疑道:“臣妾不通药理,不知道麝香是何物。”
沈悠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急道:“姐姐,不管你知不知晓麝香是何物,但你总归知晓这只千年人参是自己送给我的罢?”
沈妃皱了皱眉头,轻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参瞧着都一样,我怎知这根是不是我送的那只,妹妹莫要弄糊涂了。”又转首对司空肃阳说道:“陛下定要明察秋毫。”
司空肃阳半眯着凤眼,不置可否,唯有将目光转向沈悠。
沈悠不知为何姐姐不承认这只人参是她送的,但她却知道自己已经辨无可辨,心灰意冷的向司空肃阳求道:“陛下,臣妾并未说谎,这根人参是姐姐送的。臣妾也并未在人参中加麝香,这一切定是有人嫁祸……”
沈妃本欲打断沈悠的话语,可司空肃阳却静静的听着,面色丝毫不变。她担心沈悠会越说越不着边,遂唤道:“陛下……”
司空肃阳这时冷着脸吩咐道:“来人,将沈美人囚禁至悠然宫,在真相未查明之前不准离开悠然宫半步!”
沈妃看着沈悠渐渐消失的身影,眼神幽幽,似有叹息。
司空肃阳以食指敲击椅臂,笑着对沈妃道:“爱妃可知发生了何事?”
沈妃转醒,敛目道:“臣妾不知。”
“沈美人送给季美人的人参中含有麝香,这麝香对常人倒是无事,但对有孕之人却会造成滑胎的危害。爱妃,你说说看,对这下药之人,朕该如何处置?”
沈妃双手交叠,拜了一拜,回道:“季美人身怀龙种,如今有人下药意欲加害皇嗣,其罪甚重,若查出是何人,定不能轻饶。”
司空肃阳点了点头,对沈妃道:“爱妃乃四妃之一,如今朕就将此事交与你,望你能早日查出始作俑者,还你妹妹清白。”
“臣妾领命。”沈妃再次叩首。
司空肃阳回到挽曦殿的时候,青乔已经起了,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闭着眼睛倒是好生惬意。
他慢慢的走近,正欲逗逗她,没想到他才走至她的身前,她的眼睛就睁开了。
司空肃阳拿起椅子一侧的披风,披在青乔的肩上,笑斥:“虽然冬日里太阳暖和,但总归有些寒意,还是将披风披着的好。”
青乔任他为自己系上披风,抬头问道:“季美人如何了?”
“无恙。”司空肃阳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怎这般关心她?”
青乔龇着牙,恶狠狠的道:“季美人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长子,我怎不关心,若是不小心怠慢了她,指不定哪一日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空肃阳皱眉,揪着披风的系带,怒道:“胡闹!有我在,你怎会死!以后切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青乔吓了一跳,僵硬的点了点头,叹道:“我只是说笑……”
司空肃阳勾着她的下巴,迫她直视他的眼眸,一字一句强调道:“笑话也不能说!”
青乔抿着唇,心绪不宁,她以为他释然了,没想到他还是对三年前她的死耿耿于怀,对三年的离别念念不忘,那么若是真的她如师父所言,只能活三五年,那他会如何,她不能想象。
青乔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声音和缓道:“是,我以后定不会这样说了。”
司空肃阳抱紧了她,叹息道:“青乔,你必须永远陪着我,不能比我先死……”
青乔有些恼,捶了他一下,道:“方才你不准我说,现在你又说。”
司空肃阳呵呵笑了起来,抚着她的长发道:“好,好,我二人都不说。”
只是青乔,我真的不能忍受你离开的痛,帝王之位太过寒冷,一个人若是从未享受过温暖,那么那刻骨的寒意也就无所谓了。最可悲的是,明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相互依偎,共同御寒,骤然间失了那个人,那才叫刻骨之痛。
青乔被他越抱越紧,有些透不过气来,推了推他,他才醒悟般的松了一些。青乔问道:“季美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怎老记挂着旁人?”司空肃阳不满。
青乔无奈的敲了敲头,坏笑道:“其实我是关心沈美人,她那日惹恼了我,我还生气来着,想看你这次是如何罚她。”
司空肃阳知道她故意这么说,懒得和她计较,简单说道:“季美人无恙,但查出沈美人送给季美人的人参中含有麝香,但听沈美人说人参又是沈妃送的。”
青乔想了想,总算明白了,好奇道:“那下麝香之人究竟是谁?”
“很快就会知道的。”司空肃阳捧着她好奇的脑袋,吻了吻。
几日之后,容妃差人找司空肃阳,说是发现了有关那只含有麝香的人参的消息,需要皇上定夺。
他笑了笑,只对请他的宫人说此事已经交给了沈妃处理,让容妃有任何事直接告诉沈妃便可,奈何容妃传话说此事与沈妃有关,怕若是直接交给沈妃,恐有失公允,恳请他前往。
司空肃阳才随着宫人赶到了容妃的宫殿。
大殿中已经坐着有关麝香案的所有人,沉稳的沈妃,高傲的容妃,温婉的季美人,憔悴的沈美人。一众女子,各有各的风情,若不是气氛凝重,恐怕也算是一景了。
众人见司空肃阳进了殿,立马站了起来,一个个依次行了礼。
司空肃阳坐在上首,靠着椅背凝着眸,道:“开始罢!”
容妃利落的上前,道:“近日季美人差点小产之事,让整个后宫不得安生。臣妾得知陛下将处理此事的权利交给了沈妃。然臣妾昨日发现了一个人,她定知晓此事的经过。”
容妃吩咐宫人将那人领了进来。沈妃看到此人赫然一惊。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日日在沈妃身边伺候的宫人翠微。
翠微见到了上首坐着的是皇上,赶紧跪了下来,道:“奴婢参见皇上。”
容妃瞥了瞥沈妃的神色,勾唇笑了笑,对翠微说道:“你将人参之事一五一十说出来,相信皇上会从轻发落的。”
沈妃看向容妃,笑道:“本宫倒是不知道为何本宫身边的翠微会出现在你身边,本宫倒要看看翠微能说出什么来。翠微,你要如实说,若是被本宫知道你瞎编胡造,本宫可不会偏私,定不会轻饶你。”
翠微小心的抬头看了看沈妃,被她眼睛里面的冷意吓得哆嗦了一下。又转眸看向司空肃阳,却见他凤眸半敛,毫无表情,可无端的寒意却吓得她抖了一抖。
她死命的掐着掌心,才使声音不至于颤抖:“回皇上,人参是沈妃娘娘送给沈美人的,里面的麝香也是娘娘吩咐奴婢加上去的。本是想若是沈美人有孕,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沈美人滑胎……”
“闭嘴!”沈妃一把站起来,怒声道:“你这个搬弄是非的奴才,来人,将她拖下去!”
四周寂寂的,没人上前,司空肃阳以食指敲击着额头,声音清冷道:“继续说。”
“皇上……”,沈妃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
“娘娘说,沈美人一向高傲,目中无人,以前在府中已经受了她的气,如今在宫中,若是沈美人因子嗣之事升了品级,指不定以后会骑在她的头上,因此定不能让她有子嗣……”
“没想到沈美人未怀上皇嗣,倒是季美人怀上了,而沈妃娘娘也未料到沈美人会讲人参送给季美人,及至后面这些……”
翠微说完,惴惴不安的以额覆地。
沈妃向司空肃阳的方向走去,一把跪下,含泪道:“皇上莫要听信这贱人的满口胡言,沈美人是臣妾的亲妹妹,臣妾怎会想加害她……”
“不,我并不是你的亲妹妹。”一直沉默的沈美人凉凉的开口,“你只是庶出的女儿,和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娘亲。”
沈妃大睁着眼睛,看了沈悠一眼,眼中有恨意一闪而逝。“皇上明察啊!”
坐在上首的司空肃阳以旁观者的眼神看着这一出闹剧,觉得滑稽极了。他缓缓的站起来,嘴角勾着一抹不屑的笑:“朕自然会明察秋毫。”
季美人歪着脑袋躺在卧榻上,突然觉得心里凉凉的,找不着依靠的地方。
谁能想到,皇上可以冷静到如此地步,一个陪了他三年的枕边人,他只轻轻的一挥手,就扫去了和她所有的痕迹。
甚至都未调查,只听信了那个宫人的一面之词。
沈妃,四妃之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