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浅顾,青乔微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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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抬着头想,今晚怕也是一场不能松懈的较量。
“小姐。”珠云奔到殿外,见忆昔仍是愁眉不展的模样,疑道:“如今你已封为曦妃,为何还是这般不开心?”
“珠云。”忆昔瞧着珠云天真的眉眼,突然感到既庆幸又悲哀,庆幸的是她在相府这么多年都未被那些世俗所污染,悲哀的是自己将她带到这后宫究竟是对还是错。她将珠云耳鬓的发拨到耳后,“你还太小,不懂的东西太多。”
珠云眉眼间尽是恼意,“珠云不小了,都十七了,寻常女子早就嫁人了。再说,小姐也不大,还教训珠云。”
忆昔瞅着珠云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怎知我不大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年岁。”
“小姐!”珠云以为忆昔又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忙打断她,“小姐一看就知道年纪不大,而且今日小姐夸沈妃娘娘,容妃娘娘的时候,我觉得夸的不对!”
“嗯?”忆昔奇道,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珠云眼睛瞪得大大的,握着忆昔的手,正色道:“在我心里,小姐才是最漂亮的,比那些个娘娘都要漂亮。自从爹爹将昏迷不醒的小姐给珠云照顾的时候,珠云就觉得,小姐长的比画里的人都要好看。”
忆昔被她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弄笑了,拍了拍她的手,珠云父亲是相府的管家,也算是救了自己的人吧,若不是他们,她怕是已经死了,虽然当初迫不得已进宫,不过……总算有意义了。
忆昔携着珠云的手走进殿内,提醒她说:“以后这些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和别人说,知道吗?”
“珠云知道了。”
淡淡的落日余晖倾洒了一室,只留两抹纤细的剪影在暮色中。
“陛下今晚可要去曦妃娘娘寝殿就寝?”用罢晚膳,司空肃阳身侧的小全子恭谨问道。
今晚么?司空肃阳接过小全子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嘴,方相的义女,确实是个有趣的人,不过可惜她是方相的人。然而,今日终究是封妃的日子,不去也于理不合。想罢便吩咐小全子,道:“今晚便去挽曦宫,你这便去曦妃那儿传旨罢。”
小全子应声称是。既已得旨,小全子忙吩咐下边的人去传旨,叫曦妃做好准备。
司空肃阳用罢晚膳便继续批改未曾批阅过的奏折,最近的事务越发的多了起来,西北大旱,百姓颗粒无收,西南地区盗匪猖獗,已成一害……司空肃阳揉揉眉心,打起精神继续批阅,东陌国将派遣使者出访西济。
东陌国,东陌,她的故国。
“你是何人?”他自树下俯视她。
“顾……女儿家的闺名怎能轻易告诉男子?”树下的少女托着腮反问。
他嗤笑,西济虽然也注重男女大防,不过并没有东陌那么讲究,“莫非你便是冠绝京华的东陌第一才女——顾卿乔?”
她被他话语中的嘲笑惹怒了,反驳道:“不是,我才不是什么东陌第一才女,我只是我,东陌顾青乔。”
东陌顾青乔,司空肃阳微阖了双眼,一直以为是她冒名顶替了顾卿乔的位置,又或是后来她写名字的时候写错了字,却不想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坦白了。
她不是东陌第一才女,她只是东陌——顾青乔。
不期然脑中出现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姿态卑微,眼中却毫无惧色。
他眼神一凛,思忖着时辰,低声唤道:“小全子。”
“奴才在。”小全子急急奔过来,微躬着身子回答皇上的问话。
“什么时辰了?”
“亥时一刻。”小全子快速反应过来。
司空肃阳听罢小全子的回答,也不再说话,只以两指敲击着堆满奏折的桌面,沉思片刻后,终于下达命令,“摆架挽曦宫。”
第4章 第四章 燕燕于飞谁人梦
挽曦宫里面一片灯火通明,随着小全子公公的一声呼喊:“皇上驾到!”整座宫殿的人都纷纷赶到宫殿大门跪迎皇上的驾临。
忆昔匆匆挽了发,偕同珠云一起去迎驾,惊见圣颜时强自镇定了些,扯开嘴角,双手交叠置于身侧,端庄的行礼,“臣妾恭迎陛下圣驾。”
司空肃阳静默了一会儿,只一双漆黑的眸子环视了一下四周,整个宫殿的人皆因初见天颜而敛了气息,四周一片沉闷。
他莫名的觉得烦躁,将眼光掠向了前方的那个女人,她应是刚刚沐浴完,只披了件薄薄的粉色纱衣,内着白底蓝边的木兰刺绣裹胸裙,满头乌发只用一根碧绿簪子松松挽着,看着别有一番风情。
他虽目露惊叹,可心中却是丝丝嘲讽,不愧是方相选中的女人,非一般庸脂俗粉所能比的,即使不言不语,也能吸引男人的目光,更何况她还和他心中的她容貌这般相似。
忆昔行礼行了半晌也不见西济帝作出任何反应,以为他没听见,只好谦卑的再次说了一次:“臣妾恭迎陛下圣驾。”
司空肃阳这时才像是清醒过来,道了句:“免礼。”便径直入了殿。
忆昔怔怔地立在那儿,待明白陛下已先入了殿,忙站起身吩咐珠云准备茶水和糕点,自己也跟在陛下身后入了殿。
将陛下迎上座时,糕点也准备好了。这时节天热的很,虽然已入夜,有点凉意,不过仍是有些燥热,幸好殿里四角都摆了冰盆,驱散了剩余的热气,否则即使西济帝不怕热,忆昔也是受不了的。
忆昔将冰镇过的葡萄和一些时令瓜果端了上来,拈起一颗葡萄,正待剥了皮奉给陛下,没成想司空肃阳自己朝果盘里面拈了一颗,就着葡萄皮就将它咽了下去。
忆昔看得嗔目结舌,面上还故作镇定的道,“原来陛下喜欢这般吃葡萄。”遂弃了剥皮的念头,自己也尝了一颗,葡萄果肉倒是酸甜可口,然而果皮带着各种果类自身特有的酸涩,并不算美味。
司空肃阳见忆昔皱着眉头,冷然道:“若不喜,便不必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忆昔又自个吃了些。
忆昔讪笑道:“臣妾不是不喜,只是这吃法甚是奇特,一般只有孩童才这般吃……”,一时惊觉失言,忆昔忙住了嘴。
司空肃阳反倒没注意她的失言,嘴角反而浮出点点笑意,“是啊,孩童才这般吃,她可不就是一个孩子么?”
“不知陛下说的是何人?”忆昔奇道。
“不就是……”你字幸好没说出口,司空肃阳墨黑的眼眸扫到她的脸颊时,才明白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并不是记忆中那个爱吃葡萄皮的人,随即敛了笑意,扔了手中的葡萄。
“小全子,沐浴更衣!”司空肃阳站了起来,向内室走去。
内室的浴池汩汩地冒着泉水,虽然夏日炎热,不过从殿外引进的泉水倒是透着些许凉意,然而泉水的水温又不是那种低于常温的冰寒,手触下去,觉得微凉的水温甚是舒适,大概较体温低些,洗得人身心舒畅。
司空肃阳大张着手臂,许久也不见身后的人有反应,眉头一皱,转向身后的人,见她窘迫的站在那里,些微觉得好笑:“莫非爱妃是让朕亲自更衣?”
“啊?”忆昔羞窘的捏紧了衣袖,饶是大胆镇静的女子,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喃喃道:“臣妾……臣妾帮陛下叫下人服侍陛下沐浴。”说完便想匆匆离开。
“站住!”司空肃阳转过身,冷然道:“爱妃连为朕沐浴更衣都不愿么?”缓步向忆昔逼近,盯着她的双眸,见她眼神躲闪,一怒之下便准备甩袖而去,“如此,便罢了!”
迈开步子的时候,觉得袖子一紧,他拧眉,脸上仍是怒意满满,正欲问她想还想做什么?耳边竟然听见她浅浅的声音。
“臣妾……臣妾愿服侍陛下沐浴更衣。”忆昔楚楚可怜的望着他,那双水眸润润的,禁不起一丝涟漪。
“臣妾原是怕伺候不好陛下,惹陛下责怪。如今,陛下以为是臣妾不愿而心生怒意,已是臣妾的不是了。若还扭捏,怎对得起陛下对臣妾的宠爱。陛下!”忆昔盈盈的一拜,“臣妾向陛下请罪了。”
她原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跪在那儿,柔柔弱弱的,倒教人不忍责怪。司空肃阳叹了口气,将她从地面扶起来,“爱妃也是一片好心,若朕还为此责怪爱妃,岂不是朕的不是了,请罪的事便罢了罢。”
忆昔立在西济帝的身后,端详起西济帝的背影,他的背脊甚是宽阔,莫怪他这坚实的臂膀能撑起整个西济。忆昔缓缓褪下西济帝的龙袍,纤细的手因紧张而有些颤抖。当最后一层衣物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忆昔颤抖着紧闭起双眼。
眼睛看不到,听觉就愈发的敏锐。有细细的水声在耳边响起,最后一下的响声大了些,应是重物进入浴池的声音。
忆昔迟迟的不敢睁开眼,突然觉得有浅浅的鼻息声在自己的耳畔回响,到后来脸上都是扑鼻的热气。霍地,她睁开了眼,撞进眼底的就是一张放大了的脸,那张脸受万人敬仰,世人莫不敬畏,如今却近在咫尺。
她吓得花容失色,后退了几步。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曲膝就跪了下来,惊声道:“陛下恕罪!”
司空肃阳板着的脸登时就垮了,淡淡的笑着:“莫不是朕是洪水猛兽,竟让爱妃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现在还离朕三尺之遥?”
忆昔原只是被眼前突然而来的面孔吓着,现在倒是被这位年轻帝王的笑容给吓着了。虽只与西济帝见过几面,不过也能看出西济帝是个不苟言笑的主,今朝也不知西济帝为何心情会这般好,如此看来,今日若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这位帝王也不会太过计较。
想到这些,忆昔才放下心来,扯动嘴角微笑:“陛下说笑了,陛下可是真龙天子,怎么会是洪水猛兽,方才臣妾只是吓着了,现在好些了。臣妾伺候陛下沐浴罢。”
司空肃阳颔首同意,背过身,靠在浴池的白玉石枕上,闭着眼浸泡在浴池中。
内室里面静静的,宫人都已退下,一时之间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忆昔柔顺的跪在司空肃阳身后,双手力度适中地按捏着他的背脊。手掌下的小麦色肌肤紧绷着,皮肤肌理分明,触感陌生,然她却没有任何不适。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脑中突然有种奇异的幻象,仿佛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她是妻,他是夫,妻子服侍丈夫,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妻,皇上的妻是皇后。她被脑中的突然而来的想法震惊了,莫说这样的荣宠自己不可能有,即便有,也万万不是自己。况且皇上还是太子时便有正妃,只是登基之日,正妃早逝,于是后位便一直悬空了。
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大大的不敬了,现在还联想到太子正妃。忆昔的心不禁慌乱了,连按捏的手法都乱了。
司空肃阳本是闭着眼睛,然肩上的感觉越发的不舒服,他只好张开眼睛,抓住那双用力过度的小手,沉着声问道:“爱妃可是不满朕自己一个人沐浴?这么大的手劲,是想惩治朕么?”
“臣妾……臣妾……”,忆昔的双手被制住,心又无比慌乱,一时之间讷讷不能言。
“如此……”,司空肃阳沉默了一会儿,“朕便让爱妃如愿罢!”手上动作随着话语的落下也行动了起来,原本抓住忆昔的手用力一拽,便将忆昔拖进了水中。
“扑通”一声,忆昔被突如其来的跌落吓得一连喝了几口水,浴池本不深,然而她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掉下来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沉在水中,呼吸越来越弱,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她觉得累极了,只想闭上眼睛,再也不醒来。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游过来,过后便是有些凉意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唇上,有气息从唇上渡过来,她不自觉的抱紧了前面的东西,嘴唇也自然的张开,接受那些气息。
有一双手扶住她的腰,慢慢的将她拖出水面。“呼……”,忆昔长出了一口气,发簪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原本微微挽起的长发此刻也是被水浸湿,搭在肩头。
忆昔总算看清楚自己抱紧的那个东西,原来竟是西济帝。
忆昔瞪大了圆润的水眸,此时,她的双手还搭在西济帝的肩上,而西济帝也搂着她的腰,她一时之间愣愣的没了言语,欲松开放在西济帝肩上的手,可不料自己的腰被他紧紧地扣着,她只好怯怯地喊了声:“陛下……”。
司空肃阳望着面前的她,应是在水中待的时间久了,脸颊一片粉润润的,双眸大张,倒是少了方才的谨慎,红唇微张,水泽一片。她原就穿的单薄,此时衣衫尽湿,薄纱衣裙掩在肌肤上,平添了丝丝魅惑。
她怯怯地唤陛下,声音绵软而甜腻。他突然觉得心一动,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将她如绸缎般的黑发拨到耳后,凑到她的耳后,丝丝热气扑到了她的面上,压抑而低哑的声音传来:“爱妃便在这儿侍寝罢!”
第5章 第五章 寝梦难圆谁人怨
“爱妃便在这儿侍寝罢!”压抑而低哑的声音传来。
忆昔听得一怔,莫说她自入宫起便未曾经历过侍寝这遭,即便经历过,她还是觉得这闺阁中的狎昵之事应当在内殿中无人之时才能进行。现如今,虽然这内室的白玉池中没人,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