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浅顾,青乔微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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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大碍。
“后来,你身子愈发的不好,几乎到了……我夜里曾去看过你,你处在昏迷状态,定是不知的。那时候你的小脸煞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无力的病态。连我那么小的年纪都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爹和娘亲日日焦心,一筹莫展,幸得上天垂怜,你师父突然出现,救了当时气息微弱的你,更是当场收你为徒,带你远离尘嚣,只说治愈好了,自会让你归家。”
“总算,十年之后,你回来了,身子更是好了许多,能蹦能跳,我真的很开心。你该知道爹娘生性内敛,虽然他们嘴上不说,心内指不定开心成什么模样了。”
“阿乔,我们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好。”卿乔深深地凝视着她,带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眷恋,这大概就是一母同胞之间的某种特殊感情。
青乔不知道泪是何时掉出来的,扑倒在阿姊的怀里,呜呜地哽咽,“阿姊坏,少时就常常把阿乔弄哭,现在更甚,还是把阿乔弄哭了。”
卿乔拍着妹妹的背,为她顺气,果然小孩子总是那么容易哭。她想笑,可是嘴角老是勾不起来,眼睛也有些湿润,大概是风沙迷了眼,要不,她怎么也会想哭呢?
阿乔,你不知道,临行前一夜,你拉着阿姊的手,喃喃地说,想成为娘亲心中期许的好女儿,学好娘亲喜欢的琴棋书画。阿姊答应过你,你不能学的,阿姊全帮你一一学会。
现在,你看到了么?阿姊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成为了娘亲眼中的好女儿,也帮你学齐了你幼时想学的东西。
那你呢?十年期间,身体可还好,日子可还过得开心?
过了不知多久,当两人互相对视的时候,惊喜的发现,两人成功的成为了兔子,红红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哭过,几乎能和兔子媲美。
青乔总是这样,感情来得快也去得快,当那些煽情伤感的一面过去之后,她又想起了在阿姊房间看见的诗句,于是将那张信笺拿出来。好奇地问道:“阿姊,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她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虚心地求教。
当卿乔在妹妹拿出那张信笺的时候,脸颊浮现淡淡的粉色,然而她向来稳重,眼神无波,镇定地向青乔解释,“阿乔可是有哪儿不明白?”
青乔摆出一脸纯良的样子,说道:“哪里都不明白。”
卿乔一度以为是妹妹好玩的天性出来了,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面色,见她确实一脸懵懂,不像装出来的,只好将信笺上的诗一句一句地解释开来。
待卿乔解释完,青乔双眸发亮,然而声音却是怯怯的,她小声地说道:“那这首诗是说恋人失约后,写诗之人的痛苦心境么?”
卿乔沉吟一番,虽说恋人之说有些太过通俗,而且写诗之人与她并无此等关系,不过只论诗词,这首诗的本意就是如此。况且阿乔说得也没错,遂点了头。
“阿姊觉得这首诗写得好么?”青乔盯着阿姊的双眸,继续循循善诱。
“意境不错,感情也不错,此诗甚佳。”卿乔全不设防。
“阿姊似乎对写诗之人甚是欣赏?”
“若只是说才华,确实如此。”卿乔想也未想。
“那是何人写给阿姊的呢?”终于到了问名字的时候,继续无辜的设圈套。
“自然是……”,卿乔差点脱口而出,脑中什么东西一闪,赶紧刹住脚,一脸狐疑地望着笑得纯真的妹妹。
青乔见反正瞒不过阿姊的眼神,也不好意思再绕东绕西,只得拽着卿乔的衣袖,撒娇道:“阿姊,说嘛,是谁写给你的?”
卿乔见她一脸好奇的模样,原本这事也不打算瞒着家人,既然青乔问起,那便说罢。遂漫不经心地说道:“是秦烨秦公子送给我的。”
“秦公子?”作为一个十载不在京都的人来说,不认识人是很正常的,青乔如是想,只等阿姊亲自揭开答案。
“秦公子是今年金榜题名的状元。”卿乔见妹妹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一一解释道。
金科状元?在茶肆间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也不算假了,可是明明只是皇上举办的群芳宴,众人斗诗罢了,怎么就成了恋人。莫非是状元爷自此之后对阿姊倾慕不已,于是……脑中的所有的想法一一闪现。
青乔满脸的不可置信,惊道:“阿姊方才说过,这诗是恋人失约之后写成……那金科状元莫非是?”
敲敲妹妹的小脑袋瓜,卿乔只觉得额角突突作响,平心静气道:“不是恋人,是状元爷曾约我赏景,奈何那日我有事在身,遂推了与状元爷之间的相约,怎想他纠缠不休,还写了一首恼人的诗来,教人无可奈何。”
“如此。”青乔眯着眼睛,京都如此繁华,生活也不至于乏味。既然不是阿姊的恋人,而那秦公子又自诩是恋人,当真是以为有才华便可以胡来么?这可不能怪自己拿他开刀了,日子乏善可陈,总要找些乐子。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逗趣无穷意萧然
青乔端起茶,以袖半遮面,透过广袖的上沿偷偷去看对面的男子。青衣长袍,面目俊朗,不失为一个模样周正的男儿,可是为何心性是这般的……不让人喜欢。
“顾小姐,今日相邀,秦烨受宠若惊,不知顾小姐有何事相商?”对面的男子眼眸晶亮,似乎是莫大的荣宠。
青乔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一脸的温婉贤良,“秦公子不必如此见外,前几日原是我的不是,推了秦公子的相邀,今日算是赔罪罢。”青乔柔柔一笑,竟像极了同胞姐姐以往的模样。
没错,就是要像顾卿乔,今日青乔的装扮也是模仿了阿姊平日的装扮,左右是无事,逗逗这位才高八斗的状元爷也是不错的。
秦烨见素日对自己不理不睬的顾家小姐,今日特意相邀本就难以置信,现如今顾小姐的态度也是异常的温婉,莫非是自己素日的动作终于打动了这位顾小姐,心中如是想,连神色也不由的明快起来。
“莫说什么赔罪,顾小姐当日确是有事,否则定不会推拒秦烨的相邀,不是么?”秦烨一脸坦然。
青乔脑中的一根线登时抽搐了一下,定不会推拒?这状元爷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馍馍,是个人都应该顺着他罢。算了,她忍!
青乔含笑举起茶壶,为秦烨倒上一杯,衣袖渐动,有什么东西未看清似乎就落入了杯中。青乔笑道:“总之是我的不好,那就请秦公子喝完这杯请罪茶罢!”
秦烨被她的这般顺从的举动弄的更是开心不已,忙接过那杯茶一口喝了下去。喝完之后,更是大谈对顾小姐的欣赏,说她什么是名门淑女却毫无其他女子的绞绞作态,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只识女红,不通文墨……
青乔烦不胜烦,莫怪阿姊推了状元爷的相邀,若不是扮作阿姊,她早就跳脚了,谁肯跟一个话痨坐上一天,也不怕被他念叨到揍他一顿。
青乔只在心中默念,一、二、三,停!
秦烨顿时噤了声,心中琢磨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不出话,遂开口哼哼了几句,还是发不出声音,而且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痒得他直想去挠挠,可对面坐着个温婉的姑娘,这种举动也太失礼了。
实在忍不住了,他偷头看了看顾小姐的神色,见她望向窗外,忙将手伸进衣内,挠了两下。谁知不挠倒好,一挠起来越发的痒了。而最让人不知所措的是,顾小姐在这个时候转过来看他。
于是,诡异的一面出现了。一位仪态端庄的姑娘貌似深情地看着对面的男子,而男子长得倒是不错,可是此时他衣衫的前襟已开,能看见里面白色的单衣。在茶馆喝茶的众人也盯着这样奇怪的场景。
霎时,对面的男子脸轰地一下红了,想向顾小姐解释,奈何口不能言,此时又无纸笔在手,只得一脸讪讪地看着顾小姐,希望她能理解。
而顾小姐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待明白过后,只听见顾小姐声含羞窘地道:“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的人,我,我看错你了。”说罢,提步离开。
白色裙裾自秦烨眼前划过,他千般悔恨不知从何说起。四周一片寂静,茶馆的人皆是目朝这边,想他堂堂金科状元,怎能有这般狼狈的时候,他忙裹紧前襟,以袖掩面,匆匆逃离。
青乔躲在角落,见秦烨总算被自己戏弄到了,心下开怀,遂优哉游哉地在街道中散步,她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整人的感觉就是好啊,以后若是那状元爷再来打扰阿姊,那她可不会这般的手下留情了。
正四下走着,竟听见身后有嘈杂声,她摇摇头,已经决定了不管闲事,那就懒得回头了。
“恩公……”
青乔的眼睛在抽搐,莫非又碰倒在路途中相识的某人。说来也奇怪,那日进了京都,也不知他何时离开的,她当时骑着马只管向前冲,再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本来觉得没道别挺可惜的,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希望再次见到那个人。
青乔当做没听见有人在喊,继续加快速度往前走。
“恩公!”有只手搭在青乔的肩上,青乔转身一缩,眼中立时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果然是恩公。”严承逸笑道,眼中有一闪而逝地惊讶,“恩公今日打扮好生独特!”
青乔眼珠一转,声音软软道:“公子可是认错人了?”
严承逸一时摸不准是不是认错人了,虽知人有相似,可这般相像也挺奇怪,面前这女子的柔婉和煦的风情确实不像那个有些俏皮的恩公。
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虽然气质有些不像,不过眉眼间的灵动倒是和恩公如出一辙。想到恩公的某些癖好,他决定认准此人就是恩公了。
“恩公是恼了承逸的不告而别么?这般试探承逸,既然如此,承逸向恩公赔不是了。”严承逸拱手作揖。
青乔想不明白怎么就没骗过他,某非还未学到阿姊的神韵,以后一定要好好学,看向作揖的某人遂恼道:“不准叫我恩公!恩公恩公,听起来像个老头。”
严承逸心下一喜,还真蒙对了,可不叫恩公,叫什么,于是喃喃道:“不叫恩公,那叫你什么呢?”
青乔怒瞪他一眼,“我姓顾!”
“嗯!顾姑娘,这厢有礼了。”
青乔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突作响,这下好了,弄跑一个,又来一个,果然是流年不利。
严承逸跟在青乔身后,见一路两人皆是无话,遂决定开口讲些有趣的事情,想起今日在茶馆见到了一起趣事,遂讲给了青乔听。
“你说那女子怎会和这样猥亵的男子坐在一起并与之相交,也太没眼光了,莫怪她最后气急跑掉。”严承逸哈哈大笑道。
青乔一脸木然,阴深深地说:“很不巧的是,我就是那个没眼光的女子!而我也很没脸的跑开!”
好吧!干笑几声,严承逸低着头,暗叹道,这趣事真说错了。莫非真是没天赋哄女孩子开心,又想到那男子的举动,遂好奇地问道:“也不知那男子得了什么病症,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的不注意举止。”
“你真的想知道么?”青乔恶狠狠地说道。
严承逸喉结动了动,终是不敢说话,只点了点头。
“那你想试试那是种什么感觉么?”
严承逸后退几步,又不怕死地问:“莫非是你……”他想斟酌出一个词,奈何半晌也没想到。
“痒痒药加上哑药,似乎还不够呢?”青乔看着严承逸哀怨地说道。
“够了够了,那男子肯定得到教训了。”严承逸附和道。
青乔勾唇一笑,弯弯食指,见他的脸凑近了,呵气如兰道:“我说的是你!”
这句话成功地让严承逸一路噤声。果然,人善被人欺,做人就是要恶毒点,这样耳根子才能清静。
走到半路,青乔想,其实有个跟在身后的人也不错,至少拿东西不用自己拿,给银子也不用自己给,只要自己吓他一下,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一个免费的荷包,一个免费的仆人,这日子还不错。
差不多到将军府的时候,青乔眼睛一瞥,就看见了日日见着的阿姊,正和一个男子相携而来。低头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像阿姊这般聪明的人,定会想到为何自己和她是相同的打扮,不行,青乔赶紧拉着身后的严承逸躲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青乔集中精神望向阿姊身边的男子,莫非又是一些狂蜂浪蝶,可是阿姊和那男子的举止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之感,回家之后定要问问。若真是如秦烨之流的人,可别怪自己出手不顾情面了。
严承逸不知她为何要躲起来,见她老是向前瞄着,于是自己也偷偷地望向那处,一看之下霎时没了言语。
世界上果然有这般相似之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个女子有种不同于青乔的特质,虽不知是什么,可看着倒是让人特别舒爽。
严承逸推了推青乔,小声问道:“前面是何人?”
“顾将军之女,顾小姐!”青乔随意说了一下,继续观察那二人。
“顾将军之女?”严承逸疑惑道,京都之人皆知,顾老将军老来得女,甚是喜爱,而且只有一女,琴棋书画皆为上品,更是在群芳宴上拔得头筹,引京都之人交口称赞,莫非就是这位顾小姐。
然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