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姑驯夫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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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大胡子竟然也没拒绝,道,“那你也做一件才行。”香姐想了想,道,“要是钱多就做,要是钱少我就等下回再说。”
等到了钟叔家香姐才知道大胡子为何答应的这么痛快,原来这半个多月采的药材,竟然一共卖了五十多两!五十多两,这可是孙家原先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天文数字啊,孙王氏拿着十多两银子念了半天“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二姐却推着她道,“娘,你谢佛祖还不如去谢钟叔。”
孙王氏给她这样一说顿时反应过来,把钱往袖子里一揣忙谢起钟叔,钟叔忙拦下她,道,“嫂子何须客气,如果不是大哥我早就死了,若不是大嫂和家人帮忙,我在杏林村也没法落足,说来还是我要感谢您呢!”
孙王氏拿人家的手软,早就不复当初的厉害样子,笑呵呵的说了一箩筐好话,把香姐、大胡子和二姐笑的不行。
第二天是好天气,孙王氏经不住香姐和二姐的软磨硬泡,终於狠了狠心揣下二两银子和他们一起进城了,钟叔说要采买一些晾晒、切割药材的器具,也一起去,大胡子在赵家借了一辆木板车,给枣红马用麻绳套上,就赶着马车,带着孙家母女三人和钟叔慢悠悠的一起去镇上,钟叔见多识广,一路上跟他们几个说自己在外面见到的事情,大胡子在前面赶着马车,不时也凑上一句,一路上欢声笑语,日头刚爬到半山腰就到了镇上。
这人有了钱心里有底气就是不一样,往日里孙王氏都不许香姐两个看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现在虽说看到什么都说“咱家不缺这个”或是“这是有钱人吃的东西,我们穷人吃来做什么。”但是总得来说也不拦着看了。
大胡子和香姐两个要买布匹,二姐也要跟着,可钟叔要买农具却不认识店面,孙王氏见三个孩子难得开心,无奈之下只好跟着钟叔走了。
春日的布匹就是跟冬天不一样,有各式各样的鲜亮颜色,大胡子看见一块绯色的布料非让香姐买下来,香姐说什么也不肯,说是颜色太豔,她一个妇人穿着不好,大胡子道,“我们刚刚新婚,穿这颜色多好看。”
店小二也在一旁帮腔道,“先生说的是,这样的颜色在东京是时下最时兴的,客官明日再来恐怕就卖光了。”香姐其实也很喜欢,见大胡子这样坚持就不再推辞。她给大胡子挑了一块皂色的、浆洗挺直的棉布,琢磨着也照那个猪头衣服的样子做一件,大胡子穿上肯定好看。此外两个人又做主给二姐买了一块鹅黄色的软和布料,这个颜色八九岁的小丫头穿着再好不过。又给孙王氏买了一块墨绿色的好料子,孙王氏年轻的时候也是数一数二的村花,只可惜日日下地操劳也没时间照顾自己,这些日子吃的好喝的好,脸上丰腴一些,人也白了,穿着墨绿色既沈稳又好看。
买过衣裳以后香姐想起了上次吃饭的饭馆,想着大胡子还没去吃过,拉着他和二姐往那走,还没走几步就见孙王氏一溜风似的的走了过来,钟叔抱着一堆东西在后面追,把香姐倒给唬了一跳,往钟叔后面看了半天也没见半个人影,忙问道,“钟叔,谁追你们了吗?”
钟叔小心翼翼的看了孙王氏一眼,憋了半天没有说话。
53、林家求诊
孙王氏忙道,“哪有人追,是我担心你们着急,匆匆的回来了。”钟叔连忙称是。
香姐挨得孙王氏近,看她身上的衣服沾了一大片土,肯定是在哪摔了一跤,可孙王氏哪里给他们再问的机会,忙拉着她们说要赶紧回家,大胡子道,“香姐还想带您去饭馆里吃饭呢。”
孙王氏道,“那么贵的地方岂是我们乡下人去的地方?我看没事就赶紧回去吧!”香姐正要说话,只听见一声马嘶,大胡子皱了一下眉,忙拉着枣红马让到一边,片刻之后听见一阵!!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眉头紧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西往东去了,路边来不及躲的人纷纷人仰马翻,孙王氏见他走远了,忍不住啐道,“又是这个杀千刀的东西!”
香姐和大胡子相视一眼,恍然大悟,钟叔这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马车上,道,“刚才也是他从东边过来,不知有什么事情那么急,路上的行人很多都被撞倒,嫂子也是……”
孙王氏见钟叔这样说,终於肯捂着自己的后腰道,“若不是钟大兄弟拉我一把,恐怕我就要落到马蹄之下了。”
钟叔忙道,“嫂子别客气,只是刚才多有冒犯,要请嫂子原谅才是。”
这下各人心里就有些来龙去脉了,只有二姐年纪小,想不到那处,一心只惦记着带孙王氏尝尝那饭馆里的美味,孙王氏见事情说开了,也松快下来,只点了点二姐的额头,道,“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馋嘴丫头,看你以后就嫁给开饭馆的好了。”
众人听了都笑的不行,只有二姐跺脚说道,“娘说哪里话来,我看您是想以后天天吃好的才让我嫁开饭馆吧。”把孙王氏气的只点她脑门,香姐拉了半天才拉开。
众人自然是去了饭馆,香姐和二姐除了小肉包之外什么都不知道,饭菜自然是大胡子和钟叔点的,只是孙王氏见他们一会儿要炒菜一会儿要梅子酒心肝都疼了,一边阿弥陀佛道,“这么个花法银子就像水一样流走了。”香姐忙劝她只是偶尔吃一次,待到下次卖药钱再也不吃了。
正在说着大胡子却暗暗的踢了钟叔一脚,钟叔看了他一眼,听见身后有人说,“听说是御前行走的侍卫,这次专程来找林家提亲的。”
另外一个人道,“那林小姐已经一十八岁,这个年龄再不成亲就太晚了。”
那个人道,“可不是,镇子里的李员外还曾经给他的大儿子提亲,谁知却吃了排头,我听我那在林家大院做打扫的侄女说,那林老爷子很宠林小姐的,说一不二,还说……”
他放低声音道,“林小姐心中已有一人,只是当年阴差阳错,那人远走他方,林小姐积郁成疾、久病不愈,林老爷这才带她来了我们青山镇上,因这里风景好、人也不认识她,说是来将养一段时间再回去。”
对面那个人忙道,“这可不是胡说的,都说林老爷在京上可是有个做大官的兄长呢!”
他说,“哎,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也不知这侍卫郎提成亲了没,不说了,吃菜吃菜……”
大胡子听完之后和钟叔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主意。只说这一顿饭吃完以后,却是钟叔抢着付了帐,他说自己无牵无挂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大胡子见他这样说也没推辞,只是暗地跟孙王氏说,以后家里收了新鲜蔬菜送他一些聊表心意就是。
烟花三月,十万大山花草见茂,处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一派绿意盎然的景象。老母鸡孵下的小鸡里面已经有三只日日下蛋了,新买的五只黄绒绒的小鸭子也已经认识了池塘的路,每日不等香姐赶去,吃过食以后就一溜烟的跑到池塘里吃食。
不过对於香姐家来说最开心的事情,莫过於房后山坡上那一大片野杏子熟了。大胡子和香姐这几天没有去采草药,而是在张家大嫂那里买了一只特别大的柳条笸箩,一起去后山坡摘杏子了。
这片野杏林最高的地方也就一丈来高,矮的地方抬手就能摘到,香姐头戴了一放帕子摘下面的,大胡子则摘上面的,两个人一树一树摘过去,到了中午不仅竹笸箩摘满了,连家里的一个柳条筐、一个小挎篮也都是,黄澄澄的杏子带着清香的味道,可惜吃起来太酸了,大胡子禁不住香姐软磨硬泡,咬了一口就赶紧吐掉,香姐笑的不行,自己吃了一个也“呸呸”的吐出来,倒是已经长到大胡子膝盖高的小黑英勇的吃了下去,把香姐看得直流酸水。
两个人正商量着要把杏子放在哪好,忽然听见有人远远的喊“胡大哥在吗”,香姐和大胡子出去以后,发现竟然是钱栋梁。钱栋梁前些日子已经成了亲,娶了那个他娘定下的女孩,他见到大胡子和香姐脸上都带着笑容相携出来,又见大胡子刮了胡子以后竟然又是这样一个英俊伟岸的美男子,自觉的不如,又一阵难受,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期期艾艾,若不是大胡子咳嗽一声还回不过神来。
香姐问道,“钱大哥,你找我还是找相公?”
钱栋梁忙道,“是找胡大哥,我今日早上去镇里,看到了那林家的总管,他不知从哪打听到胡大哥有起死回生的医术,想请胡大哥去林家一趟,给那林小姐诊病。”
大胡子闻言眉头一皱,道,“不去,我不给小姐治病。”
香姐眨巴着眼睛问道,“那林小姐病的重吗?”
钱栋梁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总管很是急切,打听到我是杏林村的人让我捎个话,他本想自己来的,可是林府上好像接待一位贵客,所以才没过来。”
香姐拉了拉大胡子的袖子,道,“相公,你若是能治的话就去看看吧。”
钱栋梁犹豫了一下,也道,“那官家说,若是能治好林小姐,银子是不成问题的,这是二十两银子,权当做胡大哥出诊的诊费。”
香姐看钱栋梁手里拿出的那两个银元宝不由咋舌,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银元宝呢,只是看大胡子似乎并不感兴趣,对钱栋梁道,“这银子还请钱老弟送回去吧,我真没法给那小姐医治。”
“相公……”香姐拉了拉大胡子的袖子,大胡子理也没理她,只看着钱栋梁,钱栋梁半晌没说出话,看着气鼓鼓的香姐,道,“是我太唐突了,替你应下,我这就把银子给孙家送回去,还请胡大哥不要跟香姐生气,香姐、香姐她心是好的。”说完抬手一拱便犹豫着转身离开了。
54、香姐气哭了
钱栋梁走了半晌,大胡子才回过神来,轻轻的叹了口气,四处一找,原来在杏子林里呢。
知道自己刚才对她太凶了,尤其是在钱栋梁面前,大胡子心里也不好受,伸手拉了拉她,香姐甩开他继续摘。
大胡子硬是把她扳过来,本想要好好哄哄,谁知道看到香姐脸上都是眼泪,原来是给他气哭了。
大胡子这才慌了神,忙伸出袖子给他擦眼泪,香姐一把推开他的胳膊要走,给大胡子一把拉住,揉进了怀里,“好了好了,好香姐,是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快别哭了……”
香姐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委屈,只管哭也不说话,大胡子心里难受的很,成亲这么久,小两口还没有闹过一回红脸,刚刚他实在是反应太激烈了,说起来香姐并不知道那件事情,劝他去给人看病也是一片好心。
大胡子叹了一口气,说,“香姐你想,那个林府老爷有权有势,连县太爷都要让他三分,朝上还有一个当高官的哥哥,林小姐是他的掌上明珠,病了这么久,太医什么的肯定都看过,更别提东京的好郎中多如牛毛,他们都看不好,我一个乡野郎中给人看病,要是看坏了怎么办?”
香姐听他这样一说也觉得在理,只是抽搭着说,“你不是乡野郎中,你把赵奶奶和老族长都治好了,还有我娘。”
大胡子听她这样一说,知道她气消了些,便道,“咱们村的人自然跟外面的不一样,林小姐那样的人,还没有成婚,若是一个治不好,我的罪过就大了,以后林家要是想要追究我的罪名,没准还会连累家人。”
香姐这下可就真明白了,擦了擦眼泪,道,“是我想的太少了。”
“哪有啊,”大胡子大手擦了擦她湿湿的脸蛋,语重心长道,“我家香姐心地善良,不知道他们那些弯弯绕绕。我就想跟你过简单的日子,不想跟他们那些人有什么瓜葛。”
“嗯,那我知道了。以后他们来找,我也说你治不好,不去给他们治。”香姐靠在大胡子怀里,手摸着他衣服上一个新打上的补丁,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却这样气大胡子,有些不讲道理。
她却没见到,大胡子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的忧虑却加深了。
三四月间的杏子一波一波的下来,大胡子跟香姐商量着,用这些杏子肉做些青杏酒,再把杏仁晒干了当做药材卖给药铺。
大胡子做的青杏酒清甜宜人,冬日喝了还有暖身温补的药用功效,不仅男人可以喝,像香姐跟孙王氏、二姐都喜欢,所以他们商量着多做一些,花了2两银子买了5个大陶缸,又买了一些酿酒用的材料,诸如酒曲、蔗糖等,挖药材的银子差不多花了个精光。
好在春天的第一茬的蔬菜已经下来了一些,鸡蛋、腌肉、玉米面又够两个人吃的,所以也就不太担心吃饭的问题。
这些日子大胡子在院子里井东边搭了个小屋,每日白天摘杏子,到了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就喜杏子、剥杏肉,大胡子在外面将一缸缸的杏肉里加入酒曲等辅料,再用厚厚的木头盖子和麻绳封号盖,等到做足了五大缸就抬到院子后面阴凉的地方发酵,等到五日之后发酵出了清凉的酒液,再把杏子肉渣滤除,把那酒液埋进土里封存起来,待到冬日就是清甜可口的青杏酒了。
这十来天把香姐和大胡子累得够呛,几乎是沾到枕头就能睡着,两个人忙起来也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