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雪落悠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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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湛空一阵心疼,道:“我怎么可能不愿意。”说着将青绸拥入怀里。
青绸仰头看着凌湛空,道:“我自幼失去父母,换做别人家的女孩,恐怕早早嫁了,可我不愿,我一定要等到我中意的那个人,要不然宁可白头一人,孤老终身。我娘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和我讲:女孩的终身大事万万马虎不得,一定要找个情投意合的郎君,像我和你爹,虽说生活并不富足,勉强度日罢了,但是我觉得这十年是无比幸福的,比嫁一个我不中意的富家子弟强的多了,虽说我病了数年,眼看就要去了,但有你和你爹在身边陪伴,我已知足。所以,绸儿,婚姻大事,莫要委屈了自己。”
青绸低头伏在凌湛空怀里,道:“如今,我已经找到你了。”
凌湛空又是怜惜,又是喜悦,道:“我会好好对你。”
青绸道:“后来我才知道,我母亲娘家姓云,她本是长安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次城外踏青,和我爹偶遇,我爹叫青柏风,当时是个游侠,江湖人称“依风刀”,风姿自然与我娘平日所见的纨绔子弟不同,两人一见钟情。我爹之后夜夜潜入云府与我娘相会,后来终被发现。我的外公大怒,立马将我娘许给他一个朋友的儿子,三日后成亲,并且雇佣了很多武林高手在府里,以防我爹再来找我娘,生出什么是非。我爹得知消息,拼死将我娘劫了出来,我爹被围追受了重伤,我娘以死相逼,外公终于同意他们远走高飞,但是从此不认这个女儿。我爹从那之后身体不好,两人相依为命,虽然艰难但是苦中有乐。后来两人定居在一个小市镇,我爹开了一个武馆,但是哪有不透风的墙,我爹之前行走江湖,得罪了一些人,那些人知道我爹功夫不如以前,前来报复,无奈之下我爹只能关了武馆,带着我娘千里避仇,过起居无定所的生活。后来我娘生我时落下了病根,又得不到休养,我八岁那年撒手人寰。我娘去世之后没多久,我爹也随她去了,幸好我爹年轻时行侠仗义,曾救了一对扬州的夫妇,临终前就将我交与他们,也就是李伯和李婶了,他们没有儿女,待我极好,所以说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受什么苦,我自幼喜欢音律,待我长到十六岁,琴技也有小成,就到处给别人当西席,半年前搬到洛阳。”
青绸嘴角显现一丝浅笑,道:“我一直很好奇,我爹娘当年的一见钟情到底是什么滋味,遇到了你,我就知道,这感觉就是了。”
凌湛空心道,自己出生便没有父母,被师傅如亲生儿子一般抚养,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吃穿不愁,一直无忧无虑;而青绸,一个女子,自幼遭受丧父丧母之痛,颠沛流离,却是教人心生怜悯。自己虽然想与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隐居,但是如今自己还在追查叠翠宫,实在不知道这一心愿何时才能实现,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我如今有事在身,过几天还要到长安去,李伯李婶走了以后,该找个地方安置你才好,我回头和侯爷说一声,看看他有什么法子。”
青绸秀眉微蹙,道:“我要和你一起,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定不会打扰你办公事,你也不必安置我,我虽是女子,却还能自保,说不定一些事情上还可以帮助你。”
凌湛空在青绸光滑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道:“好,只要侯爷同意,我便带着你,我毕竟承诺听命与他,不可做出违背诺言的事。”
青绸点点头,细密的黑睫毛颤抖着,道:“好,一言为定。”
两只手紧紧相握,两个人漫步在黑夜中的狭长小巷里,温馨而感动。凌湛空感到青绸的两只手上都有细细的茧子,推测她可能使得是双手刀。
走到侯府路,夜已渐浓。
凌湛空一路上想着怎么和寒雪微说青绸的事。正想着,路边一棵树上跳下一个人影,凌湛空回过神来,忙拔剑当胸。
那人却扯下面巾,朝凌湛空一笑道:“凌公子你等的我好苦”。
凌湛空大惊:“喜鹊!”来人正是花醉荫家的丫鬟喜鹊。
喜鹊嫣然一笑:“对啊,想不到吧?”
凌湛空:“你竟然也会武功?这身行头是要做什么?”
喜鹊:“给你送信啊。”
凌湛空:“信?”他心道:想必是师弟给我回信了。
喜鹊道:“嗯,有两封。”说着掏出两封封信。
凌湛空接过来一看,一封是花醉荫给他的,另一封的信封上面没有写字,并没有方流水的,道:“这一封是怎么回事?”
喜鹊道:“这是我们分舵主给侯爷的信。”
凌湛空更是糊涂:“分舵主?”
喜鹊道:“醉君姑娘啊,我也是锦绣阁的人。”
凌湛空大惊:“花醉荫知道吗?”
喜鹊道:“当然啦,这不,其中一封信就是他叫我捎给你的,还叫你拿到手就打开看。”
凌湛空心里闪过一丝疑虑,连忙拆开,信上道:“今日忽有家书急到,金陵家中有事,我与茗溪明日一早便起身前往金陵,山庄关闭。”
喜鹊道:“凌公子还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家主人吗?我现在回去告诉他,他必然连夜帮你办好。”
凌湛空想了想,道:“没有。”
喜鹊道:“那我回去了,我明天就搬到山庄正东方向两里的竹林的小屋里,有事去那里找我,就我一个人在那。”
凌湛空点点头,看着喜鹊的背影消失,才进了侯府。
寒雪微拆开那封没有署名的信,阅毕,将信放在桌上,道:“醉君姑娘送来消息说,青绸半年前和一对老夫妇来到洛阳,之前她好像住在扬州。”
凌湛空点点头,道:“青绸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寒雪微道:“你刚才说给你送信的是一个叫喜鹊的姑娘?她是花醉荫山庄里的人?”
凌湛空道:“不错。”
寒雪微:“你确定是她?”
凌湛空:“嗯,我和她认识,就是我在花醉荫家里养伤的时候照顾我的那个女孩。”
寒雪微:“居然是她,我怎么当时没看出来她有武功,不过锦绣阁的暗线都很擅长隐藏自己的实力。”
凌湛空:“我还是觉得此事蹊跷。”
第二十四章 阴谋诡计
寒雪微:“不错,醉君一般都会派人将信直接给我或者是给我信任的人,来者一般不以真面目示人,喜鹊却让你看见她的脸。”
凌湛空:“或许因为她认识我,而且她还要给我花醉荫的信。”
寒雪微:“可是……”他看向凌湛空,烛光勾勒出他有棱角的轮廓,目光也在烛光下显得更有神。
凌湛空:“可是她完全可以大方地将信给我,谁都知道我和花醉荫是朋友,他的丫鬟给我送信没有什么不妥,谁也不会怀疑她的另一个身份:锦绣阁的暗线。她这样未免有些欲盖弥彰,弄巧成拙。而且她丝毫没有提到我师弟是否回信给我,按理说这是我请她帮忙的事情,她送其他的信件的时候应该想到才对,若是我师弟没有回信,她会告诉我,并且她问我是否有事,我说没有,她也没有提到我是否要到她那里取信,或者她以后是否还来送信,这些都说明,刚才的那个喜鹊对这一事并不知情,她并不是真的喜鹊。”他脸上出现一丝讶异,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他刚才明明看见的就是那个纯洁善良、温柔体贴的喜鹊,居然是别人伪装的。
寒雪微道:“江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异士,易容术以假乱真的也不是没有,十年前,唐门的主母唐怀萍身份被人揭穿,竟是别人从她丧夫之日起易容假装的,五年了,她的儿女们都没有发现。唐门主母的远方好友王夫人梦到唐怀萍向她哭诉自己被杀害,无面娘子冒充成她,王夫人将此事告诉唐门的几位长老,几位长老采取措施才揭穿了这一阴谋。若不是如此,还不知道那无面娘子要装到几时。”
凌湛空:“那么这封醉君给我们的信又是怎么到她手上?”
寒雪微:“信是真的,也没有被拆开的痕迹,说明她并不关心我们想从醉君哪里获得了什么信息,她有这封信完全是想取得你的信任。你想,她一个丫鬟,主人出去,山庄闭不接客,但是山庄这么大,还是需要人打理的,花醉荫家下人本来就不多,她完全可以住在山庄里帮忙打理,若不需要她可以暂时回家,为什么偏偏她一个人要出去住到竹林里去?这当然是因为,她是锦绣阁的暗线,身怀武功,花醉荫走了以后,她没有什么什么可以打探的,住到外面才方便接手新的任务。”
凌湛空:“不错,我想起来了,喜鹊之前告诉我说她一般就住在山庄里,哪怕花醉荫不在,为什么这次突然要搬到外面去。”
寒雪微:“而且,锦绣阁做事何等谨慎,按理说让花醉荫知道他们在他山庄里面安插了暗线。”
凌湛空:“那么是谁冒充了喜鹊,目的又是什么?”
寒雪微脸微微抬起看着窗棂外摇曳的枝影,沉思了一会儿,道:“她的目的是不希望你到醉茗山庄去,应该是想隐瞒什么秘密。至于是谁,还不能确定,不过叠翠宫有最大的嫌疑。”
凌湛空:“那我还偏要去看看。”
寒雪微:“不急,她既然说有事都可以去竹林找她,说明她在那里很长时间,只要在我们下个月到长安去之前就可以,具体采取什么行动,你自己看着办。”
凌湛空点头答应,又将今天碰到秋朝暮和叶千彤的事情告诉了寒雪微。
寒雪微道:“他们果然是从西域来的,而且提到了二位师傅,就更有可能是天山双怪了,我会派飞星再去查仔细一些。而且依照他们的脾气,叶千彤或许好办一些,秋朝暮可不是省油的灯。”
凌湛空点点头,看着寒雪微。
寒雪微道:“还有什么事?”
凌湛空:“我,希望,青绸可以被安置在侯府里。”
寒雪微笑道:“哦?这么快就放不下她了。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府里屋子多的是,你若真的放不下她,我们去长安你也带着她吧,毕竟这一去可不是十天半个月就回来的。”
凌湛空大喜:“多谢。”
凌湛空走了以后,寒雪微房里的书架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是夜澜。屋里柔和的光线让他英俊的脸少了几分冷峻苍白,多了几分血色。
夜澜对寒雪微道:“你明知对方故意留下破绽引他上钩,为何还让他去?”
寒雪微不语。
夜澜走到他面前坐下,道:“你那么爽快答应他和那个女孩的事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吧?”
寒雪微转头看着烛光,依旧不语。
夜澜道:“到底为什么?你收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让他当你的帮手,对不对?”
寒雪微的目光变得沉寂。
夜澜一丝不放松,道:“因为你知道叠翠宫不会伤他性命的对不对?因为他身份特殊,和叠翠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不对?只要他向着你,你就可以事半功倍。”
寒雪微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良久,寒雪微缓缓张口道:“我只希望他知道真相以后能原谅我,我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以他的性格,明天必然先去找醉君,等他发现不对,接下来自然会步步谨慎,不会出什么事。只希望醉君那边不要出什么问题。”
夜澜道:“应该不会的,醉君是锦绣阁洛阳分舵主,自有高手保护。”
寒雪微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凌湛空赶去群芳馆,这次开门的不是迎春,是另一个叫秋燕的小丫头。
凌湛空说明来意,秋燕带他去见醉君。
醉君正倚在一把楠木雕花太妃椅上看书,见凌湛空来访,放下书起身相迎,笑道:“凌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又来找奴家是为了什么事?奴家可记得侯爷吩咐打探的消息昨天奴家都派喜鹊给你了。”
凌湛空诧异道:“喜鹊真是你们的暗线?”
醉君笑道:“难不成还有假?”
凌湛空:“就是在花醉荫山庄做事的喜鹊?”
醉君:“你既然已经知道,奴家也不必瞒你,不错,她就是奴家安插在醉茗山庄的暗线。”
凌湛空:“花醉荫知道?”
醉君:“当然,我们商量好的。”
凌湛空疑惑,醉君的这番回答完全把他和寒雪微的推理推翻了。
醉君看到他的样子,不禁一笑,道:“怎么,凌大人信不过奴家?”
凌湛空皱眉:“不是,只是……”
醉君优雅地一转身,拿来一杯茶,道:“凌大人可要用茶?”
凌湛空道:“不必了,多谢姑娘,在下先告辞。”
醉君一揖,道:“恕奴家不送。”她起身的瞬间表情有些焦急和企盼,但随即好像忌惮什么东西一样,又恢复了迷人的笑容。
可惜凌湛空心里一直困惑,没有注意她这一变化。
凌湛空走了以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一个美人,比醉君还要美,温柔地看着醉君,但醉君对这温柔的眼神竟是十分害怕,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美人从袖子里取出扔给醉君一个小瓷瓶扔给醉君,道:“这是解药,用温水服下”。
醉君接过,立刻倒水服下,道:“迎春的解药呢?”
美人道:“她已经不需要了。”
醉君惊道:“她怎么了?”
美人笑道:“她已经死了。”
醉君指着她的脸,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