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朝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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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她还是之前那个任人拿捏不敢吱声的小女孩么？于昭心里暗笑，但是面对颜氏的‘好意’她又怎么能不感动呢！当下伸手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来走到中间，朝老夫人欠身不起，说道：“二夫人对阿昭之心，阿昭甚是感动，若能成二夫人之女，只怕是阿昭三生修来的福气。”
老夫人很满意于昭的表现，当下点头笑着看向颜氏。颜氏挑挑眉，虽然这件事情于昭没了退路，但是她总以为，应该没这么顺利才对！
“只是。”于昭突然抬起头来，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阿昭母亲才去世不久，尸骨未寒，阿昭曾在母亲面前发过誓言，要为母亲守孝三年，三年内阿昭不得有任何大小喜事。”
认亲这种事情算是大喜事，于昭这么说，是直接断了颜氏的后路。颜氏若还强要认于昭的话，那么这一生只怕少不了的指指点点。而且面对于昭对陈氏的孝心，老夫人是断不可能强迫于昭认颜氏做娘的。
只见刚刚还一脸笑意的老夫人，一瞬间脸色便铁青了下来，想发作，一来今天是初一不得随便发作，二来于昭这是孝顺尊重陈氏，若找她发作岂不是受人指点。
老夫人摇了摇手，说道：“罢了罢了，看来阿韵是没这个子女绕膝谈笑的福气，你且退一边去吧。”
于昭站直身，退到最末的位置旁站着。老夫人只叫她退一边去，可没让她坐！
她刚刚站定，门口便有说笑声传来，若是她猜得不错，应该是大姑姑跟小姑姑，还有张氏她们。
一晃眼，一群人进了正厅，果然是张是她们。几个人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开心得合不拢嘴，抱着大姑姑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逗着玩。
于梦在于昭旁边的椅子坐下，抬头看着站在一边对于昭，说：“啧啧啧，阿昭怎的不敢坐下。”
于昭低头看着于梦，只笑了笑说：“阿昭是懂规矩的，老夫人没让坐，阿昭可不敢做，不像阿梦你。”
于梦隐约觉得于昭这话有点问题，但是她心里只想到，她是嫡女，就算老夫人没让坐，她直接坐便是。
而坐在正位上逗孩子玩的老夫人耳朵尖，听见于昭说的话，微微蹙眉后看向她。“阿昭，你也别站着，瞧我怀里这小家伙，一瞧见你的身影吓哭了。”
大姑姑听罢，回头看向于昭，皱着眉说：“阿昭你坐吧，可别吓着我儿了。”
小姑姑走上前，拉着她的女儿说：“玉儿乖，去找你阿昭姐姐玩。”
第二十九章 小玉儿
玉儿看着是个很腼腆很怕生的小孩，双手死死揣着母亲的衣角不愿意放，小姑姑看了白她一眼，心里头一阵来气儿。
对玉儿的这份不耐兴许是因为玉儿是女儿，小姑姑到目前为止，生了三个都是女儿。这个时代的女人，只要有儿子便又盼头，若是没儿子，十个百个女儿也没用。
于昭见状，走了过去，伸手拉着玉儿的手说：“阿昭姐姐带你出去玩儿可好？”
玉儿低着头不愿意走，小姑姑见状，把玉儿的手从自己身上扒开，说：“你这丫头，阿昭姐姐带你玩儿你还不愿意啊，快跟阿昭姐姐去玩儿吧。”
小姑姑俨然把于昭跟玉儿归为一类，都是小孩子。但是这个时代九岁的姑娘许配人家的可是多了去，她于昭也不小了。
小姑姑哪里顾得了于昭的反应，一直盯着老夫人手里抱着的白嫩娃儿，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生个儿子就好了，不但保住主母的位置，连回娘家时腰杆儿都能挺直些。
于昭拉着玉儿的手出了厅，里头笑语晏晏均是大家跟老夫人一起讨论大姑姑儿子的趣事儿，唯有于昭拉着玉儿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与落寞。
特别是玉儿，不断回头看着母亲那笑得开怀的脸，那笑容对她来说是奢侈的。
于昭看出小玉儿的心事，她是幸运的，就算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女，但是母亲疼爱她胜过自己的命。而小玉儿呢，是小姑姑亲生的，也是嫡女，但是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待见她，更何况府中的其他人。
于昭带着小玉儿来到朝安院前头的亭子里，拉着她坐在铺了软垫子的石凳子上，笑着问：“玉儿可会唱曲儿？”
玉儿低着头抬眼瞅了于昭一下，轻轻摇头。
“那玉儿可会绣花？”于昭又问，像一般大户人家的嫡女，琴棋书画那是少不了的。
玉儿还是摇头。
这下于昭就纳闷了，这玉儿看着也有五六岁了，竟连绣花也不会。本来她还想找个话题跟她说话呢。眼看着她这么怕生，又这么腼腆，没话题的话两个人估计一沉默就是一整天。
“阿昭？”于绽的声音从亭子外头传来。
他本来在里面跟姑姑他们说着话的，但是大姑姑说着说着突然说道成亲的事情上，他便狼狈地跑出来了。长辈们还以为他是害羞呢，其实他是心虚，因为他已经有了心上人，但是家里的长辈却没一个知道的。他只想着，等时机成熟了，便让老夫人做主，找媒人去提亲。
于昭回头看是于绽，笑着问：“大兄怎么出来了？”
“我在里头闷得慌，你也知道这会子里头全是女眷，说的话题与我差距甚大，觉得无趣就出来了。”于绽边走边说，直到站在于昭身侧，这才回头一看，“小玉儿？”
玉儿抬头看着于绽，然后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说：“大表哥。”
“玉儿你怎么也在这儿呢？我看大姑姑家的两个表妹都跟阿梦在里头玩乐，你怎的跑出来了？”于绽坐到玉儿身侧，轻声问。
小玉儿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因为于绽靠得近了，都不敢抬头，只摇了摇头说：“母亲让我随阿昭表姐出来玩。”
于绽回头看着于昭，眼里尽是疑问。
于昭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大兄大兄……”于梦的声音从朝安院门口传来，那是响彻整个于府。
于绽皱着眉头，抿着嘴也没回头看她一眼，心里直嘀咕于梦不懂事儿。
于梦可管不了那么多，直冲到亭子里，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小屁孩，大姑姑的两个女儿，还有于焕。“大兄，你怎的不在里头，我适才可是听屋里的人说了，要给大兄议亲呢。”
要给于绽议亲？于昭抬头看了于梦一眼，又回头看向于绽，从他窘迫的表情中能看出来，于梦说的没错。
可是大兄不是有了心上人么？若是长辈们这么稀里糊涂地给他随便议门亲事，那可怎么得了？
于梦完全没注意到于绽跟于昭两个人的表情变化，又笑哈哈地说：“阿梦听老夫人说，城东那麦氏之女不错。”说完她又抬头想了想说：“前段时间府中设宴，她也有到我们府中来，说不定大兄与麦姑娘已郎情妾意了呢。”
于绽再也听不下去了，回头朝于梦喊道：“别胡说，我不要名誉，人家麦姑娘还要清誉呢，这样的话若是传了出去，你让麦姑娘以后如何找婆家。”
亭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于昭，她可从来没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兄发这么大火气。看来这次于梦在他心中，定又往下降一级去了。
“大兄……”于梦不明白这件原本很值得开心的事情，竟会令于绽突然发这么大火，要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管是谁随便不轻易发火的。
于绽吼完，回头冷静下来时觉得自己竟这般失去控制。阿梦只不过是重复里里面长辈们说过的话而已，他这个大兄便朝她发火！“阿梦。”舔了舔嘴唇，于绽哈了哈气说：“大兄不是故意发火，阿梦别放在心上。”
于梦扁了扁嘴，盯着于绽看，她想看看于绽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见于绽确实有愧疚之心，便扯动嘴角笑着说：“阿梦当知道大兄在说笑，不会放心上的。”
于昭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不禁想，于梦其实也不是个笨的，想来是平日里张氏教导有方。
“阿梦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于绽有些心虚地点着头，心里却想着，议亲这件事情，他回头要跟老夫人提一提了，要不然等到老夫人当真请来媒人去麦家提亲，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于梦笑着回头，看见小玉儿这会子正盯着于绽看，双眼一亮，跑过去蹲在她面前问：“哟哟，咱们小玉儿喜欢大表兄可是？”
小玉儿本就害羞怕生腼腆，这会儿哪里能受得住于梦的发难，当下低着头红着一张脸。
于梦见状，更加得意地说：“看来被阿梦表姐猜中了，小玉儿果然喜欢大表兄。”说着，她伸手在小玉儿脸上捏了几下，说：“只可惜大表兄很快就要给你娶个大表嫂回来喽。”
第三十章 受伤
小玉儿咬着下唇没说话，心里头却是难过的。她确实喜欢大表兄，而且是很喜欢。但是这种喜欢在她这个年纪里，仅仅是对对兄长的那种喜欢，纯粹是因为每次于绽见了她都对她很是关心，所以她才会特别喜欢于绽。
如今被于梦这么说，她小小年纪不懂事儿，但是却横着脸不开心地盯着于梦瞧。
于梦刚刚被于绽吼了一顿，嘴巴说不放在心上，可哪有真正不放在心上的道理。这会子小玉儿用那种对自己厌烦的眼神瞅着自己，她心里一窝气，撅着嘴喝道：“看啥子看，阿梦表姐难道脸上长东西了不成！”
小玉儿嘟着嘴没开口，实际上她是不敢开口，母亲总是教她，多做事少说话，特别是在对方生气的情况下，更加不要反驳。
可于梦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见小玉儿不开口，往死里觉得她这是不尊重自己这个表姐。当下用食指戳了小玉儿的额头一下。“叫你看！”
小玉儿身子还小，也没什么防备，被于梦这么突然一推，身子往边上倾到，直接摔下了石凳子，撞上亭子边缘的护栏。
亭子里的众人都没回过神来，于梦刁蛮任性大家都知道，却没想到她会突然伸手推小玉儿。而小玉儿则那么不经推，这一下便摔倒在地上。
于绽跟于昭回过神来，于昭忙起身上前扶起小玉儿，而于绽则回头皱着眉头一副气结的样子盯着于梦喝道：“阿梦你做什么！”
于梦抬着头，咬着牙不回话，十足十的不羁样，令人看了就想上前揍上几拳头。
“呀！”于昭扶着小玉儿，突然惊呼道：“流血了…”
流血了，这话一出，亭子里的众人齐齐看向于昭，再顺着她的手势看向小玉儿的额头，果然流血了。
大姑姑家的小女儿阿莲回过神来，惊呼道：“我去通知母亲请大夫。”说完，一溜烟转身进了朝安院。
于绽连忙起身走过去，抱起小玉儿放到石桌上，伸手拿出一块手帕捂着她的额头。“阿梦，你这次闯大祸了！”
于梦看着小玉儿流着血的额头，心里确实心虚了，但是她见小玉儿流血了都没有哭，想来根本就不疼。怒了努嘴低声说：“我就轻轻推了一下，谁让小玉儿这么不经推……”
她说到后面甚至声音都没了，后来干脆低下了头，心里想着一会儿大人来了要怎么回话。
于昭忙回头朝站在一边跟着忙乱的果儿说：“果儿，你快些去请大夫过来。”完了又回头看向站在另外一边的丫鬟说：“你且去药房取些止血的药或者纱布来。”
果儿跟那个丫鬟听命后，急匆匆跑了开去，一会儿就没见着人影了。
她们两个才离开，朝安院里头便出来好些人，不止大姑姑小姑姑，连老夫人都出来了。今天是初一，在于府出现血光之灾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发生什么事情？”老夫人一进亭子，有好几个还在慌乱中的下人忙退到亭子外，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刚刚他们正在里头说着笑，阿莲便进来说小玉儿受伤了，被于梦一推撞的头破血流。这话可着实吓了不少人，她这个年纪被这么一吓，血直冲脑门儿。
小姑姑越过老夫人众人，来到小玉儿面前，见玉儿头上血迹斑斑，伤口处还在不停往外渗血出来，当下敞开喉咙大哭：“天啊我的小玉儿，你这、这以后破了相，可如何是好！”
她一开口便说出了重点所在，小玉儿受伤事小，但是破了相，以后找不到好婆家，这可是大事。一个姑娘家，最重要的便是样貌，其次才是内涵，玉儿这次撞破了额头，破相是肯定的。
一开始于昭还没想到这点子上，这会儿小姑姑这么说，她立刻明白了过来，小玉儿是被于梦推到的，如此一来，张氏也欠了小姑姑一个情。
“阿梦，阿梦你给我出来！”老夫人当下大吼着找于梦。
于梦缩在张氏身后不敢出来，双手紧紧揣着张氏的衣服，如惊弓之鸟一般。
张氏一把拉过于梦，让她现于人前。她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教于梦做错事就得承认，而是想教于梦，自己惹出了什么事端子得想办法解决。
“老夫人消消气，阿梦这不，在这儿呢。”张氏走上前顺着老夫人的气儿，一脸半笑半无奈的样子，显得十分真切自责自己教女无方。
张氏做的戏在老夫人面前就像没穿衣服的孩子，她只瞪了张氏一眼，便指着阿梦说：“无缘无故，你为何要伤了小玉儿！”
于梦噗通跪在地上，一瞬间眼泪就出来了，被她推到在地，面临着破相的小玉儿都没哭，反倒是她哭得好不凄惨。“老夫人，阿梦知道错了，阿梦也是一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