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成长手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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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候门外忽然跨进来一个人,楚颜还以为是太医,急忙回头去看,却没料到大步迈进门的并非江太医,而是——
秦远山。
此刻的楚颜泪眼婆娑,素来从容温婉的面庞之上再无半点冷静,惊慌失措得像个孩子。
秦远山也是一愣,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子妃的母亲病了,太子本来也没有必要屈尊就驾亲自来探望,更何况眼下太子又打算与沐家联姻,怎么也不可能亲自来赵府。
可楚颜毕竟这么这么多日没有回宫了,太子也不能不闻不问,于是便派他这个御史大夫代表太子亲自来慰问赵家。
而事实就是,连秦远山自己也不知道太子派他前来究竟是为了敷衍赵家,还是真的担忧太子妃。
只是临走之际,太子亲自嘱咐了他,“如果她情绪不好,你回来之后立马亲自来……”
犹豫再三,他还是叹口气,“罢了,慰问之后,自己回府吧,无须回来向我汇报了。”
知道又如何?
他正要打压赵家,此番难道还能亲自去府上接她、安慰她不成?
那沐青卓知道了又会怎么想?朝中众人又会怎么看?
再说了,太子妃的母亲就算是逝世了,古往今来也没见那个太子会亲自临府,都不过是在灵堂之上上两柱香罢了,难道他要违背祖制不成?
而秦远山怎么也没有料到在他代表太子殿下来慰问之际,竟然会这么凑巧,刚好撞见了卢氏呕血的这一幕。
跟在秦远山身后的是赵钰风和赵平阳,赵青云此时仍然被软禁在屋子里,楚颜没有发落,做错事的人自然也没有得到宽恕。
赵武因为瞒着赵容华自己暗中相助太子的事,未被楚颜谅解,因此这几日也是能不出面就不出面,只是吩咐府里的人全部善待卢氏,尽最大的努力让她走好这一程。
看见卢氏这般模样,赵钰风忙道,“太医呢?快去请太医!”
赵平阳有些不忍心地收回目光,没有看床上的人,心下也是一片叹息。
然后才有丫鬟嗫嚅道,“含芝姐姐已经去请太医了。”
秦远山没有看卢氏,只是怔怔地看着楚颜遍布泪痕的面庞,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走上前对云溪说,“还不替你主子把夫人扶起来?”
云溪这才回过神来,边哭边上前去扶起卢氏,看着她口中还在倾涌而出的鲜血,又惊又怕,险些昏过去。
秦远山又回头让门口的两个丫鬟进来照料着,自己犹豫片刻,才从袖子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地递给楚颜,“殿下。”
楚颜没有伸手去接,也顾不上胸口浸染的鲜血,只是蹲□去死死握着卢氏的手,咬着下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生离死别的场景她不曾见过,而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骨肉至亲分离时的惶恐。
哪怕她与眼前这个女子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卢氏毕竟是她的生母,她只能感到心头缓缓流淌的无奈与恐惧。
终于……要走了么。
江太医匆匆赶来,一见卢氏这模样,已然知道她不行了,当下打开药箱取出了药丸和银针,一面让人把卢氏平躺在床上,一面要楚颜先把地方让出来。
楚颜心下慌乱,还蹲在那儿没动。
秦远山便低声吩咐含芝,“去把殿下扶过来。”
楚颜这才在含芝的搀扶下站到了秦远山身侧。
生离死别,终究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够独自面对的。
楚颜怕极反笑,她还以为经历了一次穿越、目睹了自己重生,她已经强大到可以冷眼旁观一切悲欢离合了,因为这是别人的人生,是真正的赵楚颜的人生,而她不过是借用这个身体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事到临头,原来她早就和赵楚颜是同一个人了。
哪怕不能透彻地感悟到失去母亲的悲伤,她也注定没法好过。
秦远山看着她有些失控的表现,终于还是把那方帕子再一次送入她手里,“殿下,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夫人熬不住了,您必须要熬下去,否则谁来送夫人最后一程?”
楚颜身躯一震,随即缓缓回过头来看着他。
那张面庞一如既往的清隽温和,冷静的表情下似乎有一颗坚定又怜悯的心,他的眼里是同情与无奈,却也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宛若春日平和的湖面,宛若冬日温暖的朝阳。
她接过那方帕子,擦了擦眼泪,闭了闭眼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多谢。”
她把手帕还给他,再一次转过头去看着在太医的针灸下停止呕血的卢氏,那双眼睛里最后一点亮光似乎也在渐渐失去,她虚弱地伸出手来朝楚颜比了比,而太医也回过身来望着她。
“夫人……还有最后的话要和殿下说。”
楚颜点了点头,来到卢氏身边,蹲□去握住她的手,喊了声母亲。
眼眶还是湿的,但她没有哭,她知道卢氏也不愿意看见她哭。
卢氏艰难地笑着,好像是在为楚颜的坚强而欣慰,最终用细微的嗓音对她说,“母亲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便是生下了你。母亲无能,软弱,这样悲惨地……过了一生,可是你不一样……你的一生可以霞光万丈……”
楚颜死死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当一个临终的妇人拉着你的手,留下这辈子最后的遗言时,也全是在为你着想,楚颜知道这份爱是来自一个深爱女儿的母亲。
卢氏的声音越来越弱,视线也终于没了焦距,楚颜听见她犹如呢喃自语一般留下最后一句没有说完的话,“千万,千万不要相信……男……男人……”
握住她的手蓦地一松,卢氏的瞳孔彻底涣散。
与此同时,屋里的丫鬟纷纷哭起来,嘴里呼喊着夫人。
楚颜呆呆地站起身来,心下竟觉得好笑。
昔日无人视她为赵家的夫人,因为她懦弱又无能,被侧室斗下去之后只能丧失斗志地待在这冷清的小院里,过着悲惨又贫瘠的生活。
可是今日她死了,这声夫人终于从这些丫鬟口中喊了出来,原来所谓的正妻要到死的这一日才真正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她伸出手去帮卢氏闭上了眼,嘴里喃喃地说了句,“母亲,女儿会帮你好好走完最后一程的,你放心好了。”
她转过身去,眼眶尚且泛红,眼底却再也没有一丝悲伤惶然,只剩下安安静静的从容与平和。
这世上如果没有公道可言,那就让她来替天行道。
卢氏身死之后,身为女儿的太子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去屋里柴房里分别把赵青云和魏氏带上来。
楚颜站在大厅前面,看着不再如往常一样衣衫华贵整洁的赵青云,以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魏氏,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母亲已经走了,接下来的帐,由我这个当女儿的替她算。”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有人呼唤男配,于是说男配男配到。
下章虐渣男,灭炮灰,男配光芒乍现,太子也会……会渣还是会小言男主光芒笼罩呢?
今天我结交一个好基友,当当当,盛世清歌~
这家伙猥琐不足,重口有余,简直和我一拍即合一见如故一生一世一丘之貉。
给大家推荐一下歌爷的《进击的宠妃》(我知道肯定有么么的读者在追这文滴哈哈),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爽文宫斗,比我重口(必须的我是小清新来着╮(╯▽)╭)
今后咱俩会常常拼文,提高码字速度,所以说作者广交基友是读者的福利来着嘿嘿嘿。
、第067章 。守灵
第六十七章
楚颜面无表情地缓缓伸出手来;指着魏氏,“毒妇魏氏;心肠歹毒;谋害夫人;罪该万死。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娘家除老弱病残者,悉数赶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此言一出;大厅中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
魏氏第一个爆发出悲怆的哭泣声,重重地磕起头来,“殿下饶命!求殿下饶我一命!我是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可我家中的亲人是无辜的啊!我还有综儿;综儿虽不是殿下母亲所出,但好歹是您的弟弟啊!求殿下看在他的份上饶我一命,没了我综儿要如何活下去?”
楚颜怒极反笑,一字一句地问她,“你有儿女,别人就没有了?没了你这个当母亲的,综儿活不下去,那没了我的母亲,我就活得下去了?”
魏氏面色惨白如纸,泪珠不停涌出来,只顾着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赵青云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当着一大家子的面,他的二夫人要被拖出去杖毙,而他也是戴罪之身,等着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处置。
他试着缓和气氛,开口叫了声,“楚颜,不要这样——”
话还没说完,只见楚颜冷冷地转过头来看着他,“父亲不要着急,现在轮到你了。”
赵青云面上一僵。
只听楚颜继续说,“身为赵家长子,沉迷女色,成日流连于花街柳巷,败坏了赵家的名声不说,还给家中的三个女人带来一生的不幸。你已年过而立,膝下亦有子女,但仍旧未能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样为自己、为家族负起责任,此等男儿,有何资格承担起家族兴亡的重担?”
她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冷若冰霜地直视着赵青云,目光犹如毫无温度的利剑,直逼人心。
赵青云竟被她说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嗓子里如同被棉花堵住一般,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楚颜转过身去,从赵钰风、赵平阳的面庞上一个一个扫过去,沉声道,“偌大的定国公府,长子沉迷女色,二叔流连赌坊,四叔更离谱,竟然在外养娈童,全然不顾赵家的颜面。赵家三代在朝为官,才有了今日的定国公府,你们倒好,坐享其成,败坏家风,是嫌今日的荣华富贵来得太过容易,够你们败一辈子,是不是?”
赵家三子被她一阵迎头痛击,个个都又惊又怒。
可是哪怕她不过是以一介小辈的身份来指责他们,他们也没有胆子反击,因为面前这个不仅是赵家的儿女,更是当今太子之妻。
楚颜终于把视线转回赵青云身上,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向太子殿下请旨,即日起,除去你在京城的官职,迁至蜀地任职。远离京城,父亲就不会是今日这个被赵家光环笼罩的赵家长子了,从最低的官职做起,从无人阿谀奉承做起,我倒要看看父亲还能否和今日一样被花红柳绿簇拥着!”
赵青云简直要气死了,浑身颤抖地指着楚颜,“你,你这个不孝女!我白生了你,白养了你!”
“养我?”楚颜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生我的是母亲,养我的是姑姑,父亲何曾生我养我?你已年过三十,身为人父,却还不知何为责任何为担当,女儿是为了你好,才为你做了这样的决定,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也会为我的决定拍手称快的。”
她不再多言,当即转向魏氏,“你作恶多端,今日不过是自食苦果,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来人,拖下去!”
杖毙一个人,这是楚颜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未曾做过的狠绝之事。
可是魏氏太过歹毒,不除不快。
魏氏很快惨叫着被人拉了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她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直刺人心。
赵青云的脸色白了又白,气得肺都快炸了,却还不能做什么。
秦远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这是赵家的家务事,他不便插手,可是他轻轻侧过头去看楚颜,只看见她紧咬下唇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是她的睫毛却在微微颤动着,泄露了她心底的彷徨与挣扎。
她要蜕变,要成长,始终要过这一关。
因为在将来,当她陪同太子踏上那个宝座之后,金銮殿上会有更多不怀好意的人,她必须拿出更强硬的手段与更多人斗。
秦远山忽然不知心底是怎样一种滋味。
在他记忆里仍然残留着童年的种种,这个女子虽然早慧又聪颖,却从始至终不曾伤害过任何人。
她应该是那个踏着一地日光微笑着让他称她楚颜的姑娘,应该是那个笼着朦胧月色毫不留恋地转身从他眼前离开的姑娘,应该是不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轻快笑意的姑娘。
而不是今日这个,面上带着冷漠面具,心底却泛出泪渍的女子。
楚颜身姿笔直地站在原地,宛若神圣不可侵的神明。
然后她一步一步走出了门槛,似是要逼自己去面对魏氏最惨烈的一面。
院子里,那个女人被按在木凳之上,木杖一下一下重重击打在她的背上,她面如菜色,泪水与汗珠一同滚滚而落。
起初还能听见她惨烈的求饶声,到后来,只剩下木杖与身体相撞的沉闷声音,她已然奄奄一息到说不出话的地步。
而就在这时候,后院里忽然抛出一个小孩子,大老远就边哭边喊地往这边跑来,“你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赵青云脸色一白,忙叫了声,“综儿!”
来的人正是他与魏氏的儿子,赵综。
年仅七岁的孩子很快跑到了母亲身边,看着母亲被打成这样,背上薄薄的衣衫完全没法遮住破裂的皮肤之下渗出的血渍。
他哭喊着,“娘!娘你怎么了?”
然后便是要扑过去抢那两个行刑之人手中的木杖。
楚颜面色微微变了,却仍旧冷冷地说,“来人,把他拉开。”
赵综被小厮拉了开来,再也没法接近魏氏,而听了楚颜的话,他这才猛然把视线转向了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姐姐,明白了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