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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好个贼师姐(师出同门之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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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收转,艳无敌已无心恋战,退了一步,眸光瞥到一户商家檐下栓著一匹骏马,再酌量司徒墨濯的位置,心里已做好打算,转身准备飞身抢马。 

饶是艳无敌熟知中原江湖之事,但怎么也敌不过“人心险恶”四字。 

在她以为黑老鬼已无暗器可使之际,最后一支银针竟在艳无敌无所防备之时,朝她背后飞去。 

司徒墨濯一震,似没料到这黑老鬼还留有一手,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不加思索地扑上前去护住她。 

惊觉身后的异样,艳无敌回身接触到的是司徒墨濯一心护她的强烈眼神。 

她蹙眉,尚未来得及反应,银针“嗤”的一声刺进司徒墨濯后背,转瞬间便没人体内,那椎心刺骨的剧痛迫得他应声倒地。 

震惊的泪光瞬间盈满眸底,艳无敌千防万防,却怎么也想不到司徒墨濯会突然冲出来为她挡了那一针。 

见司徒墨濯倒地难受的样子,她神魂俱裂,手中长剑激出,直取咽喉,一剑了结那狡猾老鬼的命。 

“夫君……”饶是她再飒爽,这时也不禁要落下泪来。 

被银针射中的左肩灼痛难耐,司徒墨濯用尽浑身的力气勉强爬起,厉声大喊,“艳儿,走!” 

“夫君!”艳无敌见他俊雅脸色已如纸般苍白,嘴唇泛紫,俨然是中毒之状。 

心猛地一凛,遂回头在黑老鬼的尸身上搜寻解药。 

她从黑老鬼怀中搜出了个黑布包,急忙打开后,却没想到黑布包里只有一本毒经,而非解药。 

“该死!”她轻咒了声,脑中悬念著司徒墨濯的伤势,便急忙飞身往系著骏马的商家而去。 

迅即解开缰绳,她身形俐落地落在马上,借劲将司徒墨濯损上马背后,将一袋碎银掷进商家。 

“夫君,你还好吗?”艳无敌分神瞥了他一眼,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唯有强忍著心中的痛楚问起他的伤势。 

司徒墨濯暗自调神凝气,神情痛苦地颔了颔首。“我撑得住,走吧!” 

艳无敌为防他因毒性发作而由马上坠下,只有拉著他的手,往前圈住她的腰,单手策马扬长而去。 

第八章 

催马快奔之际,风在耳旁呼啸掠过,艳无敌的心因为司徒墨濯的伤势,绞著、拧著、痛著。 

脑中盘旋的全是司徒墨濯对她说过的话── 

其实女巫还有另一个预言,她说,我一旦离开圣朝便会应了死劫…… 

会遇上什么事我不知道,或者这只是主长为了不让我离开圣朝,诓编出来的理由,总之,它就是我心中的顾忌…… 

艳儿,这一切都是命,为夫真的不怪你……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艳无敌悲从中来,不争气的眼泪一颗一颗滑下哭得皱巴巴的脸,随风扑向司徒墨濯脸上。 

感觉到打在脸上的湿意,司徒墨濯声音沙哑地微微睁开眼。“艳儿,别哭!” 

他奋力的挤出一笑,没想到头一回见到妻子掉泪,竟然是在这种状况下。 

“对不起、对不起……”艳无敌哽咽地忍著悲楚,扬手不停抹泪。 

为了止住她的泪,司徒墨濯勉强言笑。“为夫真的很舍不得让你这么早为我守寡。” 

没想到他会在这节骨眼上说笑,她先是一怔,随即气得眼泪落得更急。“你到底在胡扯些什么!” 

“停……停下来。”这毒非比寻常,不过几个时辰,他的意识竟渐趋混沌。 

艳无敌闻言缓了马速,放眼打量起四周,只见眼前一片密林,她当下便决定驱马进林。 

马蹄踩著树林中满地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 

那一瞬,竟让艳无敌想起她们在圣朝的时光……若没离开圣朝,司徒墨濯就不会为了救她而中毒。 

她在林中急忙寻著了处平地,定下神,打量著周遭,只见树林中有乱石堆叠如屏,形成了天然隐蔽之处。 

艳无敌翻身下马,将马系在树边后,搀扶著司徒墨濯下马,靠在石上休息。 

“夫君你还好吗?” 

司徒墨濯闷哼一声,只觉身体开始泛麻,酸软得让他感到全身无力。 

好半晌,他目光飘忽地幽幽开口。“艳儿……你把从那恶人身上搜出的东西给我瞧瞧。” 

她颔了颔首,连忙取出由黑老鬼身上搜出的毒经,像思及什么般,紧张地问:“你有办法自个儿解毒?” 

司徒墨濯沉默不语,望著她娇美的容颜好半晌,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他真的怕,怕他没办法熬过这一关…… 

思绪起伏间,他怔愣出了神。 

迎向他过分沉寂的琉璃蓝眸,艳无敌压下惶然不安的情绪,嚷道:“你不要用这么绝望的眼神看著我,我不许你死,不许你让我成为寡妇,你听见了吗?” 

心口蓦地一紧,司徒墨濯蹙起眉,悲哀地据实以告。“艳儿,我不知道。” 

圣朝用药、研药多以治病为主,所以对毒的了解向来不深,就算有毒经在手,他也没把握可以为自己解毒。 

蓦地,一阵恐惧紧捉住她,艳无敌失控地抱住他的颈,思绪一片空白地咽声嚷著。“不、不!你不能有事!我不要你出事!我不要你死!” 

心痛的泪珠因为恐惧,沿著她的香腮拚了命的坠下,她从没有一刻觉得自个儿是这般脆弱且懦弱。 

见著她的眼泪,司徒墨濯心如刀割地深吸了口气。“傻瓜……为夫还没死,别哭……” 

艳无敌闻言,倔强地咬唇,赶忙抹去泪水,吸了吸鼻子,急声说道:“夫君,我不哭,你先瞧瞧这毒经上是不是有可以解毒的方子?” 

司徒墨濯直瞅著妻子强收起泪水的坚定模样,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可惜,他无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夫君,你净瞧著我做啥儿?”见他恍惚地看著她发呆,艳无敌按捺下心头的酸涩,抬起手抚去他眉心的皱折,不解地问。 

“艳儿,你是上天赐与我的珍宝。”他忧伤地握住她的柔荑,语气悲凉的似在与她诀别。 

他的话让艳无敌眼中蓄满泪水,怕是一个眨眼,泪水就要滚出眼眶了。 

“你别再浪费时间惹我掉眼泪!”她粉唇微颤,哀怨地瞅著他,幽幽指责。 

司徒墨濯苦笑,微声低吟著。“对不起。” 

他努力强撑起精神,翻开一页页佐以图文的毒经,没多久,修长的指落在“追魂银针”的图文之上── 

追魂银针:乃“阎底门”最变幻莫测之毒,中针者不出七十二个时辰,会因银针攻心,毒聚印堂而死。 

解药:无。 

当眼底映入那一行无情的字,艳无敌只觉心口紧缩抽疼,她咬著下唇,不让泪水狂肆地掉下来。 

于此同时,司徒墨濯紧蹙著眉,只觉方才的酸麻感觉已然褪去,紧接而至的是银针随著血液四处碰撞……他受不住地吃痛痉挛著。 

耳底落入他粗重紊乱的吐息,艳无敌难过地咽了声。“夫君!” 

“我……没事。”司徒墨濯脸色死白地任深绝的痛楚折磨他的意志。 

忽然间,一阵寒颤窜上背脊,艳无敌抢过毒经,激动地翻著书页反覆喃道:“不!不可能!这世上没有不能解之毒,不可能!” 

冰冷的大手抚上她惊恐的脸庞,司徒墨濯低声道:“艳儿,命中注定如此……想必,我是逃不过此劫了。” 

他的话,像一把利刀出其不意地插入心头,让她脸上血色尽失。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不许、不许!”她浑身僵直,喉头一哽,愤怒的以哑嗓尖叫出声。 

“对不起。”他勉强挤出一句话,张臂想紧紧将她拥进怀里,却因为承受不了全身疼痛欲裂的感觉,而晕厥了过去。 

艳无敌紧揪著他苍白的脸、黑紫的唇,心痛得无法呼吸。 

老天爷啊!让他熬过去吧,千万别让他死! 

若他就这么离开她,她宁可代他死去! 

“我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死……”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将脸贴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听著他微乱的心跳撞入耳底,语音破碎地反覆颤声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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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无敌没让自个儿沉浸在脆弱的情绪当中太久,很快的,她抹干了脸上纵横的泪水,开始盘算著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还有七十个时辰,只要七十个时辰内到“阎底门”求得解药,司徒墨濯便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藏在心底的隐忧是,她曾听闻,“阎底门”里人称“老毒妖”的毒姥姥,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冷情人物。 

听说毒姥姥擅用毒物,性格孤僻、冷情凶残,江湖上许多正派人士对她是又恨又惧,皆不敢与她有所往来。 

这一回,带著司徒墨濯至“阎底门”求药,她知道自个儿讨不到半点好处,甚至有可能赔了她与司徒墨濯的命! 

思及此,艳无敌已做了极坏的打算。 

就算要她死,她也会极力争取让司徒墨濯活下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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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经上记载,中了银针之人初期的症状除了全身酸软外,必得承受银针随血液四处窜行的剧痛。 

每每针动,剧痛难熬难当,诸多体弱之人,往往熬不过七十二个时辰。 

唯一让艳无敌稍感安心的是,司徒墨濯每每发作虽痛得死去活来,但盘踞于印堂的紫气却未有加深的趋势。 

这些天来,司徒墨濯唯一可以掌控的是调息,以减缓毒气在体内游窜的速度。 

他耗尽所有的气力,靠意识强撑著,直到他们来到位于荆山的“阎底门”。 

在进“阎底门”前,司徒墨濯固执而坚定地开口对她说道:“若毒姥姥真的没解药,或是不愿救我,那就顺了天意吧!” 

这段期间,他由妻子口中知道了“阎底门”及关于毒姥姥的一切,早已有了顺应天命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妻子偏偏不从,坚持不放弃救他的希望。 

艳无敌顿了顿,硬是将眼泪逼回眼眶,冷凛的艳眸闪烁著诡异的光彩。“她不给,我就偷,凭她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的‘毒妖’封号,我不信她没有解药!” 

他闻言,俊雅的脸庞瞬间蒙上一股阴郁。“难道你还不懂吗?我不要你为我涉险!” 

“你是圣朝宗主,若你真的死了,我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我的生命是要用你的命来换,我宁可不要。”内心翻腾著怒气,司徒墨濯酸楚地说:“艳儿,天意若真如此,你又何必……” 

“我不会让你死!”无视司徒墨濯凌厉无比的目光,她坚定地微扬唇角,凄怆地笑了,那抹笑,让他看得心碎也心醉。 

看著她打定主意的坚决态度,他叹了口气。“你怎么会如此固执?” 

他恨自己,恨自己对她永远无法狠下心肠,说出一句重话。 

艳无敌瞅著他,哑声轻语说道:“傻气也好、固执也罢,我的决定从无人能左右,我更不要顺应天命!” 

司徒墨濯错愕地怔了怔,只觉有说不出的感动与惊诧,冲击著他的思维。 

这一刻他才深刻明了,他们对彼此的牵绊已太深。 

静默了半晌,在立著「阎底门”的石路前,艳无敌从怀里取出联络同门信烟,朝天空燃放而去。 

“你做什么?” 

“同门信烟,用来联系师兄弟。” 

头一回听她提及同门师兄姐弟,司徒墨濯不解地问:“为何?” 

“毒姥姥不是好人,若真有个万一,至少有人替咱们收尸。” 

她苦涩地扯动嘴角,似乎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意味。 

听出她语气里沉然的情绪,司徒墨濯心蓦地一紧,情难自禁地张臂环住了她,声音艰涩喑哑。“傻瓜!” 

事情走到如斯田地,再也没有可以抉择的机会。 

艳无敌靠著他的胸膛,紧抓著他的胸襟,嘲讽地笑著。“我只是为了不想当寡妇而努力。” 

夜色悄悄掩上,阴暗的林谷吹来一阵徐徐晚风,扬得两人衣袂翻飞。 

听著那声音,艳无敌真怕他下一刻便会随著山风,离她远去…… 

蓦地,一阵气血翻腾,司徒墨濯沉然合上眼,他一手压住胸口,一手则撑住地面。额际冒出冷汗。脸色益发苍白。 

“夫君!”艳无敌喊著,被他脸上死白的神色吓得心惊胆颤。 

“我……没事。”算一算时辰,该是银针作怪的时刻。 

就在此时,一抹娇嗓介入两人之中。“如果二位不想死在这里,请快离开。” 

循著声音来源,艳无敌抬起眸问:“敢问姑娘是?” 

眼前的女子身穿霞红色罗衣,颈间挂著一串珊瑚,脸色白嫩无比,秀眉纤长,是个出色的美人胚子。 

短暂的眼神交会让红衣姑娘暗自一惊──是她? 

收下心中的诧异,红衣姑娘无视她的打量,冷冷地道:“从此地开始,隐著毒气的风、草、石、树已透入两位的肌肤,沁入四肢百骸,若再多待一时半刻,‘阎底门’的无名冢上又要多添两抹亡魂了。” 

她才不管自个儿是不是中了毒,试探地扬声问道:“你是毒姥姥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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