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香-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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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出去了,柳款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将手里的茶杯几乎攥碎,又是斗药!斗药!这个女人!
“死性不改!”他愤愤吐出四个字。
一个时辰过后,顾十八娘走出来,手里捧着已经成片的雪上一枝蒿,而在她出来那一刻,肖白也出来。
这年轻人果然不错…。。众人点头带着几分赞许,速度够快,可见基本功扎实。
“那请哪位评鉴一下…”有人喊道。
“不用。”顾十八娘一笑,伸手捏起一块,扔进嘴里。
众人都愣住了,待反应过来,顿时轰然。
雪上一支蒿,大毒如砒,炮制极为严苛,常用炮制法便是加酒拆断,在碗底碾磨三转半,多碾少碾哪怕半转,皆大毒依旧,故称 “三转半”,饶是炮制后,也没人敢吃这么大块…。。
众人面色惨白,看着顾十八娘都冒出一身冷汗。
“快,取甘草绿豆煎水…。。”回过神的人纷纷大喊。
顾十八娘却是哈哈一笑,冲已经呆滞的肖白举了举托盘。
“年轻人,请。。”她指了指他手里的药片,笑道。
肖白哪里敢吃,颓然垂下头。
“我输了…”他说道。
一招而已……
“年轻人,炮制不只是快好看而已。。药不是用来看的…。”顾十八娘缓缓说道,将手里的药随手一抛,大笑向内而去。
自从她拜了刘公为师侯,顾十八娘就早已知道这种状况将会不断出现。
对于这种事,她要做的便是震慑。
既是清除那些源源不断浪费时间的麻烦,亦是向所有人证明,她不负刘公之威名。
她,绝不会让刘公失望,一次也不会。
看着顾十八娘带着几分张狂又几分嘲讽的笑而去,并没有再和这个年轻人说一句话,那是高高在上的不是一个地位的不屑。
肖白脸色灰败的站在原地一刻,忽的转身掩面跑了出去。
没有人同情他,也没有人指责顾十八娘对后辈没有包容鼓励。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每个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行为负责,敢挑战,就得敢承受失败,除了你自己,没人会为你负责。
周日休息一天……
是的,这其实就是正文,就如我在大结局说的,要跳过袁素芳的故事,因为不想再絮絮叨叨千篇一律的写争斗的戏码了,大家看的也都累了,该告一段落了,但为了文的全局性,必须截开了。
这样写来也很随意,很好,也不会太久,不会绵绵无期哈哈哈哈。
生气
顾十八娘在禹州的宅子依旧是几年前买下的那个商铺,前店后住,她也不收徒,身旁跟着的只有三四个旧仆,不大不小,正好够他们住。
带着赶夜路微微倦意的信朝阳走进后院,见院子里一片静谧,只有一个丫鬟在屋檐下浇花。
“大娘子在炮制房?”信朝阳问道。
小丫头忙施礼,然后指了指屋内,低声道:“还在睡…。”
顾十八娘这六年来,作息就跟铁打的一般不动,就连新婚那一日,也是提前起身切了一锅白芷,才去给公婆敬茶,这种严苛已经到了非人的地步。
信朝阳面色微变。
“可是病了…。”他低声问道。
丫鬟歪头想,不确定的道:“没有吧…。夫人跟往常一样…就是这几日吃的少了些…。。”
不待她说完,信朝阳已经跨入室内。
顾十八娘的卧房只有一间大小,用一架屏风隔成内外两间,此时的天已经暖和多了,日光透过窗格照在床上的锦被上,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绺乌发。
信朝阳看着那锦被下玲珑的身躯,心里一暖,他走过去隔着被子将她拥住。
顾十八娘在他和丫鬟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不过懒懒的不想动。
“从家来的?”她微微转头睁眼看他面上的风尘色,“不是说过别赶夜路…。”
“不是,正好来附近谈事,就趁兴过来了…。。”信朝阳答道,一面仔细看她脸色,一手探她额头,“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就不能睡个懒觉?”顾十八娘笑道,一面推他要起身。
“那就陪为夫再睡会儿…”信朝阳笑道,抱着不放手。
顾十八娘略一迟疑,便没有在动,而是嗯了声。
这倒让信朝阳有些意外,撑起身子看她。
“看什么看?”顾十八娘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问道。
信朝阳抚了抚唇边的短须,“说吧,要跟我说什么事?”
顾十八娘一愣,旋即笑了。
这是个聪明人啊…。
“我正打算今日回建康给你说…。。”她笑道,“是这样…。我打算去蕲州…。”
她已经在禹州待了快要三年了,这里要学的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这一次大药会,跟几个来自蕲州的药师相谈甚欢,尤其是刘公书中曾提到过的白花蛇便是出自这里,便动了去哪里的念头。
信朝阳面色微微一变,哦了声,慢慢的坐起身来。
室内气氛有些僵。
顾十八娘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在说话,自己慢慢的起身穿衣梳洗,叫过丫鬟取早饭来。
期间信朝阳歪在床上似是闭目养神。
“你可吃过了?”顾十八娘在外边桌边坐定,才抬头问道。
信朝阳在内只是嗯了声。
顾十八娘便不再言语,示意丫鬟撤下一副碗筷。
室内又陷入一片安静,只偶尔有碗筷轻碰的声音回荡。
这一天,夫妻二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怪异,丫鬟们都察觉了,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走路。
一直到夜深,室内烛光摇曳,顾十八娘铺好床,回头见洗漱过后的信朝阳散着发坐在桌边看书,神情很是专注。
顾十八娘迟疑一刻,取过白手巾过去,站在他身后为他擦拭带着几分湿气的长发。
信朝阳身形微微一僵,任她动作,并没有说话。
“早些睡吧…”顾十八娘说道,“赶了一夜路…。”
信朝阳依旧嗯了声,“看完这章…”停顿一下,“你先睡吧…。。”
顾十八娘手停下,越过他的头顶,看着他拿在手里的书。
“好。。”她答道,转身进内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信朝阳在身后躺下。
“十八娘…”他低声唤了声。
顾十八娘面向里,并没有应声,也没有动,信朝阳也没有再出声,翻个身吹灭烛火,夜色浓浓,万物静籁。
顾十八娘不知道迷迷糊糊什么时候睡去的,等醒来,又是天光大亮,身边早已没了信朝阳的身影。
“少爷去铺子里了……”丫鬟小心的说道,一面端上简单的菜肴。
顾十八娘嗯了声,端起面前的稀粥。
“那…东西还收拾吗?”丫鬟又低声问道。
原本昨日他们就该启程回建康,只是如今信朝阳来了。
“收拾…”顾十八娘答道。
丫鬟应声举步退出去。
“还有…。”顾十八娘唤住她,“既然少爷来了,咱们就不用回建康,跟车队说,直接去蕲州…”
丫鬟应声出去了,顾十八娘怔怔一刻,再次将视线落在饭碗上,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撤了吧…”她推开碗筷,起身也走了出去。
一直到了晚上,信朝阳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直接倒在床上。
“去洗洗再睡…”坐在床边的顾十八娘皱眉,这酒气一阵阵传来,让她的恶心感觉更浓。
信朝阳没有理会。
“我明日就走。。”顾十八娘干脆站起身来说道,要走开几步缓解这熏人的酒气。
刚走一步,信朝阳忽的起身,将她一把拽住,挤在床架上。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顾十八娘猝不及防,后背被撞得一疼。
“干什么?”她的火气也上来,竖眉沉脸喝道,抬手要推开他。
信朝阳将她的手紧紧攥住,贴近她的脸。
“十八娘…你有没有心…。”他的声音低沉。
顾十八娘淡淡一笑,皱眉对上他的视线。
“信朝阳…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淡淡说道,“想要小心温存,低声呵护,殷勤伺候…。。你找错人了…。。”
信朝阳看着她的眼,亦是一笑,吐出一口气。
酒气扑在顾十八娘的脸上,她的胃里一阵翻腾,皱起眉,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你是什么人我知道…只是…我是什么人…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沉声说道,“十八娘…。。你到底在防备什么?十八娘,夫妻夫妻…不是该这样过的…。”
顾十八娘的面色微微一僵。
“你不用拿话挤兑我…”她淡淡说道,“终归就是因为我不像别的妇人一般安于家室,以夫为天…。。如果你后悔了…也没什么…和离就是了…。”
有孕
“住口!”信朝阳陡然喝道,面色浮现浓浓的怒意。
顾十八娘被他喝的一愣,自认识以来,信朝阳一直是温文尔雅和气待人,从来没见过他有过冷脸,更不用提生气了。
“被说中了吧?”顾十八娘楞过之后,立刻竖眉冷笑,“跟我结婚,该有的利益没有预想那么大…后悔了吧…。。”
顾十八娘嫁给他,做出的药,却是半点再无大有生的份,情景还不如二人未结婚以前。
“顾湘!”信朝阳喝断她的话,面色已然铁青,待要说话,面前的顾十八娘忽的剧烈挣扎,从他手里脱身,疾步向一旁摆着的青瓷痰盂冲去,弯身呕吐起来。
“气的该吐的是我…”信朝阳气的咬牙说道,脚下却是未停,站在她身后轻轻拍抚她的背。
顾十八娘有心甩开他的手,却是一点力气也没。
“这是怎么了?”信朝阳皱眉,见她似乎要将肝肺胆汁都吐出来,也顾不得生气,转身忙唤丫鬟,“去找大夫来…。”
这条街上最不缺的就是大夫,不多时就赶过来一位,顾十八娘已经吐完了,正自己拿着手帕擦泪,不接信朝阳递来的水,挣扎着去自己倒,信朝阳沉着脸跟着。
“最近大娘子不爱吃饭。。睡得也不好…。”小丫鬟在一旁啰啰嗦嗦的介绍病情。
大夫点着头,仔细的诊脉,眉头慢慢的皱起。
“怎么样?”信朝阳见他皱眉只觉得心沉下下去。
顾十八娘体内残毒未消,虽然说避开炼膏就好,但毕竟是一块心病。
“恭喜大娘子了…。。”大夫收回手,含笑说道,“已经一个月了…。。”
屋子里的听众都愣了下。
“什么一个月了?”顾十八娘问道。
“大娘子是有喜了…。”大夫笑道。
此话一出,屋内三人都怔住了。
这种反应大夫已经见多了,也不急也不恼,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药箱。
果然一刻之后,被信朝阳一把抓住胳膊。
“你是说…你是说…有孩子了?”他的手有些颤抖,结结巴巴的问道。
“是啊,恭喜二位了…。”大夫淡定的笑道。
信朝阳面色变幻,松开大夫的胳膊,转身将顾十八娘往怀中一抱。
顾十八娘亦是震惊中,被他一抱回过神,看大夫与小丫鬟低头笑,忙用力推他。
“好,好,你别乱动,我松开…”信朝阳忙松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只觉得忍不住的想要笑。
他已经三十岁了,同龄人这个年纪当爷爷的也有,以前没成亲到也罢,对孩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如今有了最爱的人,而且这个人就要给他生一个孩子,融合了他们两人的孩子…。。
这种感觉在心里就跟开个滚的水一般,咕嘟嘟的冒泡,让他有些想哭又想不住的笑。
“不过…”大夫咳了一声,说道。
“怎么?”信朝阳被这一声不过兴奋全消,神经绷紧。
“大娘子身子有些不妥…。”大夫捻须说道,一面皱眉,“只怕…。。”
大夫们口中说不过,但是,只怕意味着什么,眼前算是半个内行人的二人心知肚明。
信朝阳觉得自己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要晕过去。
顾十八娘也看过来,面上闪过一丝黯然焦虑。
她的身子可不只是那次大药会上中毒那么简单,再后来还有为文郡王尝药,虽然经过调养已经痊愈,但因为次次是拿命相搏的重创,只怕伤了根本。
“大娘子的身子虚弱…。”大夫肃容说道,“十月怀胎本就是极为磨人的事,大娘子又是初怀,只怕是极为辛苦……”
“那…”顾十八娘待要开口。
“那对大人伤损如何?”信朝阳已经截过话头问道,他的神情也带着几分肃重。
顾十八娘一怔,看了他一眼。
“那倒是无碍,只是辛苦些…。”大夫忽的又笑了,捻须道,“吃不好睡不好…比其他孕妇要辛苦些…。。”
听他如此说,二人暂时松了口气。
“吃些什么补药?”信朝阳只觉得手心都是汗,忙问道。
“不用刻意的补…虽然辛苦,但大娘子能吃还要多吃。。吐了再吃也得吃…。。”大夫笑道,“还有静养最要紧。。不要太操劳…不要生病…。”
他迟疑一刻,目光在二人面上扫过,满含深意的说道,“…保持好心情…。。”
小夫妻拌嘴都是掩不住,信朝阳面上一丝懊悔,顾十八娘则低下头。
送走大夫,家里人都惊醒了,听闻喜事都前来恭喜。
“大娘子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丫鬟想到什么,忙忙说道。
“没吃?”信朝阳看了顾十八娘一眼,见她倚在床头垂着视线慢慢的吃茶,便走过去,放低声音道,“想吃什么?”
“我是会饿着自己的人吗?”顾十八娘不咸不淡的道,“想吃我会不吃吗?”
信朝阳被她噎了下。
“去煮些粥来吧,再要几样清淡的小菜。”顾十八娘抬眼对恨不得把头埋进脖子里的丫鬟说道。
丫鬟如蒙大赦,忙应声是出去了,室内又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