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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美男请自重-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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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只觉得自己刚刚散开的身体正急速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后全部停留在了一处,眼前的景物渐渐显现出朦胧的轮廓,然后慢慢变得清晰。

——呵呵,终于被我找到你了!

管默言哼哧一声冷笑,低垂的长睫缓缓扬起,随手抖落沾在衫裙上的枯枝败叶,残叶打着旋子飘落地面,而再抬眼望去时,哪里还有管默言的影子。

…………………………………………………

思无涯,壁仞千丈,下临寒潭深渊,中间常年烟霞缭绕,朦朦胧胧,雾霭重重。

云归岫,花无语,烟络横林,山沉远照,一条小路曲曲折折蜿蜒而上,这是通往思无涯唯一的路径。

远远的,管默言拾阶而上,伶仃独步,蓝衫飞舞,水袖轻扬,她挺秀的身姿如出林修竹,缓步悠然向崖顶行去,劲爽的山风肆意的撩起她乌黑的长发,她却浑不在意,只是负臂立于崖畔,一双墨色深瞳,盈盈望断。

崖畔有一歪脖老松,许是年代久远,旁逸斜出的枝干竟也粗壮得有了几分气势,翠绿色的松枝甚是浓密,枝繁叶茂得在树荫处投下了深深的暗影。

暗影中,一白衫男子依树而眠,他的五官很是清晰,飞眉入鬓,玉面如皎,只可惜面上的神色太过漠然,即便是此刻正在垂眸安睡,也隐隐透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四十九)以命相搏

暗影中,一白衫男子依树而眠,映衬着斑驳的树影,男子深邃的五官清晰可见,但见他飞眉入鬓,玉面如皎,只可惜面上的神色太过冷漠,即便此刻已然闭合了一双利眸,眉宇间亦隐隐透着淡淡的疏离。

管默言信步踱至他的面前,饶有兴致的垂下头来打量着他的睡颜,不期然的竟撞上了他漆黑如夜的深瞳,他的眸色清冷如皎皎的月色,嘴唇极薄,此时正微微弯成讽刺的弧度。

“你来了。”

临渊只是淡淡的瞟了管默言一眼,便漠然的调转了视线,仿佛她的贸然至此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若有差池也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我若是不来,岂不是让你很失望。”

管默言倒也毫不拘谨,只见她素手拎起繁复的裙裾,很是随意的坐在了临渊的身侧。

思无涯陡峭高耸,直入云端,崖顶山风如岚,吹得两人衣角纷飞,猎猎作响。

“你来的速度倒是比本王预想的要快一些。”

临渊声如其人,端端好似一把绝世名器,冷冽如刃,直刺人心,虽然管默言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不过想来也定是堆霜砌雪寒气逼人的。

“这算是夸奖吗?”

管默言很是不驯的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斜睨着身侧的临渊。

临渊眉头微蹙,似是有些诧异管默言这明显前恭后倨的态度,之前这丫头虽然一身锐气尽数收敛在眼睫之下,但对他的态度可是毕恭毕敬的很,怎得今日这般的肆意挑衅起来。

难不成是城府尚浅,只得这几日,便已忍将不下去了吗?思及此,临渊不禁目露失望之色。至于自己因何而失望,却并未深思。

“小丫头这就装不下去了吗?狐狸尾巴也露得太快了些吧?”

管默言向来是爽快之人,既然临渊问得不留情面,她自也是回得口无遮拦,索性两手一摊,颇有些赖皮的笑道:

“不是装不下去了,而是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

“哦?此话怎讲?”

临渊挑了挑眉,仿佛有些不解管默言所言何意,只是面上神色却已然缓和了不少,原来小丫头并非忍不下去。观其眸光闪烁如华,想必又生了什么鬼主意吧。

管默言似是颓然的长呼了一口气,随后便将两臂枕在脑后。四平八稳的仰躺在了松荫之下,似是觉得这般作为还不够惊世骇俗,竟又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晃荡了起来,薄如蝉翼的衫裙下,一双莲藕般的小腿已然是若隐若现。

“彼时我二人深陷海底迷城。便盼着你能带我们一同离开,后来我又身负重伤,打你不过,便只能卑躬屈膝以保性命,但今日却大可不必那么麻烦了,所以自然也不需要再装下去了。”

临渊终于舍得将视线瞥向了管默言。惊见其如此放浪形骸的模样,顿时便黑透了一张脸,虽强忍着没有开口怒斥。但已然是山雨欲来,说话的语气不免又冷上了几分。

“不知死活的黄毛丫头,你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杀了你吗?”

管默言听闻此,不禁冷冷哼笑出声,她的笑眼中虽隐含伤感。但更多的却是决然的冷漠。

“你既已寻得了我娘,却又答应了我娘的条件。任她一路来寻我,你不是想告诉我,此举只是因你心疼爱妻而为吧?”

虽然管九娘从未提及此事,但母女连心,她岂会不知自家老娘的脾气,若非临渊与她达成了某种协议,她怎么可能会乖乖的跟在他的身边,只怕早就拼个你死我活了。

言尽于此,管默言语气稍顿,竟是侧过头来笑睨着临渊无甚表情的俊脸,此时她眼中的讽刺意味极浓,且毫不掩饰,这般大胆的举动倒是让临渊很是意外,想他纵横天地间几十万年,还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这个丫头如此放肆,莫非是不想活了吗?

眼瞧着临渊面沉似水,眼中风暴乍起,已然现了杀机,管默言却毫不显惧色,依旧故我的摇晃着纤巧的小脚,唇畔含笑的自说自话道:

“想来你急于寻得我娘,绝与情意二字无甚关系,不过是觉得我这个女儿辱了您威武的称号,想一并寻来杀了了事,谁知临到头了却又改变了主意,许是突然发现我这个便宜女儿还有些用途,索性便不想杀了,偏巧我又诡计多端软硬不吃,你便蓄意留下我那傻娘亲制衡于我,我虽顽劣却也懂得孝道二字,这点从我宁死也不肯说出娘亲的下落便可见一斑,如今你将我娘这软肋握在手中,相信我必然会乖乖的俯首顺耳任你驱使,不知我这般猜得,是对也不对?”

仿佛在熊熊烈焰之中突然泼了一桶滚油,火势顿时冲天而上,其势如虹,无可抵挡,几乎欲燃尽了半边天。

临渊脸色清白交加变幻不定,深瞳之中暗涌如潮,似有狂风暴雨卷积而至,健硕的身体已然紧绷似拉满的强弓,堪比密林之中蓄势而发的捷豹,狂炙的杀气时隐时现,在两人之间无声的流转。

管默言翘着小脚闭眼假寐,全然不知生死早已悬于一线,许是山风实在凉爽无比,吹得她亦惬意非常,竟兴之所至的哼起小曲来。

临渊目光凌厉如寒光宝剑,一刀刀砍来,夹裹着雷霆万钧之势,偏巧引得他雷霆震怒的始作俑者竟全然无所觉,一副早已置生死于度外的洒脱模样,根本不将他的怒火放在眼中。

两人僵持不下,时间亦仿佛于这一刻静止凝固,远方暮色苍茫,已近黄昏,天边烟霞如染,好似红莲业火霎时便烧红了一片天。

临渊眼中似有火光忽明忽灭,向来不动如山,睥睨万物的王者,竟不止一次于这个修行不足千年的小妖精面前跌跟头,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开始只觉得这小丫头确有些好行小惠,虽年轻却不气盛,最多便是耐性比寻常好一点罢了,万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将他的心思猜了个通透不说,虽不全矣,却也相去不远。

再看她此刻神情淡然,颊畔一朵梨涡如同三月初绽,别说是惧怕,便是连一丁点的不安都没有,临渊不禁有些啧啧称奇,这般胆识过人又智勇双全的女子他倒从未见过,若是就此杀了,委实有些可惜。

而管默言此刻的心情却正应了那句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说得正是她这般不要命之徒。

反正自己已是朝不保夕,既然临渊有用她之处,她便豁出这条小命来搏上一搏,至死也算死得其所了。

“小丫头,敢与本王谈条件,你可想好了将要付出的代价?”

临渊微微侧目,面上神情淡如烟尘,令人一时看不出喜怒来,管默言悠悠睁开水漾双眸,撑着手臂顺势坐起身来,相较于临渊的面无表情,她倒是眉飞色舞,笑靥如花。

“我们打个赌好不好?”也不等临渊回答,管默言便兀自说了下去。

“若是我能猜出你的身份,你便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

临渊窄眸微眯,眼中戾色立现,眼前的小女子满脸不驯的勾着唇角,狡黠的笑容像极了一只正在算计的小狐狸。

明知道她此刻在打着什么主意,却偏偏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听听看,她到底能不能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他已经沉寂于世几十万年,曾经人人闻之变色的威名,如今只怕再无人可知,就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也敢同他打赌,若是他不敢应下来,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好,本王便应下了你这个赌约。”

见临渊果然应下赌约,管默言不禁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临渊心下竟是莫名的一紧,不得不说,这个丫头摆明了就是早已笃定他绝对会答应她,只是她此般自信,不知却是从何而来。

管默言一扫刚刚那慵懒随性的痞子样,足尖轻点,便如青鸾一飞冲天般跃起身来,只见她衣袂纷飞若云,行走蹁跹似舞,直至崖畔边缘才堪堪止住脚步。

思无涯,绝壁侧,山风凛冽,云雾飘渺,眼前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裹胸罗裙,更衬得她纤腰一束丽质天成,海藻一般的长发在山风中恣意飞扬,好似濯濯银河坠落九天。

乌发、罗裙、纤腰、素腕,出尘孤傲如崖畔之花,洒脱不羁似凌绝之鹄。

临渊凝神望着管默言萧萧玉立的背影,心中已是惊骇莫名,一只小小九尾狐,如何修炼出如此磅礴的气势,这般临风而立,挥斥方遒的孤傲凛然,竟与他年少时别无二致。

思无涯,绝壁顶,一白衣男子彼树而卧,虽看似随意不羁,却独有一股气势迫人,在他身前不远处,一蓝衫女子临渊而立,宽大的水袖被她随意负在身后,裙裾飞扬的仿佛随时欲羽化飞离。

或许连临渊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望向管默言的眼神中,除了惯常的冷漠,更有一份难得的欣赏,就仿佛善武者在欣赏着一把绝世名器,善乐者在膜拜一尾遗世古琴,那种几欲迸射而出的神采,犹如繁星陨落,璀璨无比。

第三章爱别离(一百五十)天上掉下个丈母娘

“你说什么?言儿竟然失踪了?”

管九娘骤然起身,慌乱中竟掀翻了面前正自我博弈的一方棋盘,玉制的白子黑子零星散落了满地,更有几粒乘势跳滚得不知所踪。

眼看着纠缠了她一下午的死局,此时却以这种诡异的方式不解自开,管九娘不免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却竟是豁然开朗,她终于想通这几日自己难以压制的慌乱来自于何处了,原因就在于管默言的太过乖巧顺从,想她早不知为这个不成材的女儿添了多少白发,怎么就没有想到,顽劣如她,何时这般安分守己过?

本以为她自从经历了这许多变故,俨然日趋成熟稳重,却原来她只是故作姿态的令她安心,私下里却早已另有打算。

抬眼望向眼前脸色青白交加,凤目含怒的俊秀男子,管九娘不由得暗暗叹息,她这个惯会惹是生非女儿啊!怎得就这般让人不省心呢。

“念儿,真是委屈你了,言儿如此乖张任性,多亏了念儿胸怀若谷,不予计较,且又一路悉心照顾维护至今,其情至真可感日月,偏生小女顽劣成性,今又不知所踪,我这为娘的亦深觉愧疚在心,还望念儿怜其身染恶疾,不要与之生了间隙才好。”

管九娘言罢,已是眼眶微红,泫然若泣,想她身为妖界四大长老之首,杀伐决断从不让须眉,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爱女成痴的母亲,如今女儿又不知去向,她如何不心焦似火!

花执念本欲先至管九娘这处来寻管默言,却不想管九娘竟也不知其所踪,顿时脸上乌云密布犹如暴雨临袭。

此时惊闻管九娘对自己的称呼,他顿时略显愕然的抬起头来,待得看清她隐含愧疚的慈爱目光后。心下倒是微微一动,凭生出了几许暖意来。

管九娘不拘他魔王身份尊贵,却以长辈之尊亲密的唤他作念儿,其心意已是不言而喻,想来必是间接的认了他这个女婿罢,

思及此,花执念立时退后半步,垂下头来毕恭毕敬的深施了一礼,言语恳切道:

“伯母严重了,念儿所作所为皆是心甘情愿。从无半点怨尤,我与言儿纠缠至深,如今已如骨肉相连。生死不离,念儿刚刚心忧言儿安危,言行举止如有冲撞,还望伯母莫要责怪。”

花执念说到动容处,亦是眉目染春。情意绵绵,即便此刻面对着管九娘,仍毫不掩饰眼底的深情,面色坦然如清风明月,灼灼光华溢满乾坤。

管九娘见此急忙上前一步,伸双手将他扶起身来。复又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石桌前双双坐定。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此刻管九娘紧握着花执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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