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请自重-第1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血羽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纹来,他略略拢了拢眉峰,眸底的神情复杂而幽深,就好似沼泽泥潭一般,看似平静,却暗藏着无数难以预测的危机。
管默言自从遇见血羽以来,还从未见他流露过这种怪异的神情来注视自己,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沉重,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述说,却又怎么都开不了口,再带着点弱弱的委屈,甚至还有些深重的愧疚。
当血羽用这样讳莫如深的眼神望着管默言时,她只觉得全身都仿佛僵硬了一般,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再次来临,让她甚至觉得心都要缩成一团了,会一抽抽的疼。
管默言素手抓紧前襟,脸色煞白的倒退了两步,她想逃,逃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不接近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为什么要逃,她却怎么都想不到。
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管默言气息不稳的紧盯着血羽,花瓣般的樱唇微微张开,泛起浅浅的白色。
没想到管默言会突然露出如此复杂的神情,血羽立时拧紧眉毛上前几步,先前的冷漠早以不复存在,他一把握住管默言的手腕,急切的询问道:
“你怎么了?胸口还疼吗?”
管默言胸口被邬离一剑贯穿的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当时的场景血羽根本不敢回忆,每次想起管默言全无生命气息的躺在血泊中时,他都会突觉一阵窒息般的钝痛。
“没事。”
管默言虽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尽力摆出笑容来,她虽想不明白自己的恐惧是缘何而来,但她却知道血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根本没有怕他的理由。
血羽自然不信她说自己没事的鬼话,他紧紧的盯着管默言毫无血色的脸,只见她低垂着的睫毛仍在不安的颤抖着,一口竹编般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因为太过紧张,甚至咬到几乎破烂而仍不自知。
见她竟如此的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血羽不免暗暗蹙紧眉峰,一双冬日寒星般璀璨的墨瞳不动声色的眯了眯,似是不悦到了极点。
血羽没想到管默言竟然会这么怕自己,当抓住她手腕的一刻,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抗拒,虽然她察觉后立刻若无其事的放弃了挣扎,可就是这第一本能的反应才更伤人。
之前她醒来时便记起了所有的前尘往事,可却独独忘记了自己,这已经够让他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痛不欲生了,可如今她明明已经忘记了他,竟然还是会怕他到这种地步?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他知道自己欠管默言太多太多,所以他才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她要他拖住天帝的请求,他原本只希望自己可以默默的守护她就好,却没想到,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心。
原来看见她漠然的脸时,他会心痛,原来知道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时,他还会心痛,原来当感觉到她对自己那种隐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时,他才是真的痛上加痛。
忍不住弯起唇角,血羽自嘲的苦笑起来,他颓然的松开管默言的手腕,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神情悲寂而落寞,那种晦涩的气息透过他的身体,四散蔓延开来。
管默言始终都在注视着他脸上的神情,见他表情瞬间变幻莫测,却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的情绪,只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怔怔的呆望着他的脸。
两人相对无言,静默得连呼吸声都显得特别的浓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管默言才聂聂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自己何时与妖王有过这么深的交情。”
其实这句话管默言想问很久了,只是她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要问这个问题,不然她总觉得如鲠在喉,若是不问个清楚,她始终无法安心。
血羽微微歪着头,望着管默言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嘲讽,他似是想笑,可惜表情实在太苦,终究只是抽了抽嘴角,并没有露出半点笑容。
“本王看上你了。”
“啥?”
管默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得不又追问了一声,她知道自己确实容貌出众,但血羽绝非贪恋美色之人,这点从他寝宫内从未留宿过女人可以看出。
继任妖王之位几千年,血羽沾过的女人屈指可数,聊聊的几个侍妾,他也根本视而不见弃若敝履,别说是子嗣了,八百年都不碰一次,何来子嗣一说。
再问出这个问题以前,管默言曾预想过很多答案,但其中绝对没有血羽说的这一条,他怎么可能喜欢她?再说她一直以为他喜欢男人呢!
“本王看上你了,想娶你为王妃。”
看着管默言一脸惊诧莫名的神情,血羽突然裂开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来,明知道第一次管默言就已经听清楚了,他还是极具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管默言咽了咽口水,在脑海中搜肠刮肚般的寻找着合适的借口,她已经为魔王妃,怎么可能还另嫁他人,虽然那是前世的事,不过既然他们俩都还存着前世的记忆,那么前世的婚配自然也是要算数的。
第三章爱别离(五十九)没有如果
“本王看上你了,欲立你为妃。”
看着管默言一脸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神情,血羽突然心情大好的咧开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来,原来不管什么人,都是意外犯傻的时候比较可爱。
管默言膛目结舌的完全愣在了当场,血羽居然看上她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虽然曾经她垂涎于他的美貌,不过那只是纯欣赏而已,她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再说她已经身为魔王妃,怎么可能再另嫁他人?
可是现在他们还有求于血羽,若是她一口便回绝了他,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的干脆投奔了天帝,到时候魔界腹背受敌,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努力压制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管默言稳了稳心神,垂首浅笑道:
“陛下说笑了,默言不过是庸脂俗粉蒲柳之姿而已,怎么能入得了殿下的眼,殿下芝兰玉树贵不可言,默言怎堪与之匹配?这莫不是要折煞了默言吗?”
乍闻管默言一反常态的自我贬低,甚至于充满讨好意味的说辞,血羽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他简直无法相信,当年那个狂妄得不可一世的凤泯,转世轮回了一朝之后,竟然可以如此卑微的低下高贵的头。
果然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改变的,即使那些我们自以为永远不会更变的事情,也会在岁月的磨砺中,悄悄变幻了它的模样。
管默言故作娇羞的伏低了身子,可是半天仍等不到血羽的回应,疑惑之余,不禁抬首望去,见他竟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脸,神魂显然已经遨游于九天之外了。
血羽这样隐忍着伤痛的复杂眼神,管默言并不陌生。之前他就不止一次的用这样复杂难辨的眼神凝视过自己。
只是他看似在聚精会神的望着自己,其实只是再透过自己的脸看着另一个人罢了,而每当升起这样的感觉时,管默言都会恍惚的疑惑,血羽是不是曾经认识前世的自己?
“呃!”管默言小声的清了清嗓子,终于唤回了血羽的意识,见他似乎也有些尴尬,管默言赶忙体贴的转移了话题。
“若是你这厢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此刻就商议一下合作的事宜如何?”
“好。”
血羽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走神,只是有些埋藏于记忆深处的画面。断断续续的浮现在自己眼前,让他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管默言自然不会问他刚刚为什么突然失神,她就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从容淡定的继续谈论着合作的诸多细节。
她脸上的笑容谦恭有礼不卑不亢,举止之间气定神闲进退得宜,低垂下的浓密眼睫中,锋芒尽敛,曾经那个张扬跋扈的凤族储君——凤泯。早就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尘世间,而如今亭亭玉立在他面前的却是心思若海,不浮不躁的千年狐妖——管默言
血羽努力收敛起自己纷乱的思绪,凝神听着管默言近在咫尺的低语,然而他的意念却总是背叛他的理智,望着管默言挂着浅浅淡淡笑靥的脸。他的思绪再次不受控制的飞到了九天之外。
管默言的声音软糯清甜,话尾处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幽幽余韵,仿佛悄无声息潜入别人心底的一只小手。在你最不经意间,勾动你心底的那一根弦。
眼前的女子仍在絮絮低语,而在血羽的眼中,却又幻化成另一番的景象。
三千年一届的錵阡会是仙界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这是先帝遗留下来的优良传统。择优选贤以实力取胜,因为其公正公平。所以无数年少有为的英才皆会聚集于此一览盛世。
当日他技压群雄,几乎一战成名,台下虽然人声鼎沸,却无人再敢上台应战,他手持重剑,俯首睥睨着脚下的众生,冷漠的眼眸中隐着淡淡的讥讽。
突然一抹嫣红似血的光影如闪电般劈到了台上,不等他做出反应,她已经仿佛炸开的烟花一般,迸射出万道金光,刺得他根本睁不开眼,好半响,他才缓缓睁开眼眸,略有些不悦的冷睇着眼前张扬至极的女子。
火红色的流仙裙,衣袂飞扬似百花齐放,薄如蝉翼的披帛,飘荡摇曳如水中浮萍,华贵至极,精美绝伦。
头顶墨发如云,仅以一只血玉雕凤钗束起,留下的碎发在劲风中四散飘舞,巴掌大的小脸,肤白胜雪,凝如脂,嫩若膏。
当终于看清她的面容时,他不禁暗自感叹,纵使她身上配有最奢侈的美饰华服,在她冰肌玉容的映衬下,也会瞬间失色,化为烟尘。
行走于仙界神界万年之久,重华从未见过这般仙姿玉容风华绝代的女子,她飞扬的眉梢,她不驯的唇角,她明明弱不胜衣纤腰若束,却全身上下都裹着掩不住的霸气。
她是谁?这样的奇女子,只要一出现就会毫无疑问的成为万众瞩目之人,怎么可能会寂寂无名?
“凤族公主凤泯,特来请教。”
明明是霓裳羽衣的美娇娘,凤泯却偏偏很像模像样的抱了一下拳,这种别人做起来不伦不类的动作,也只有她能做得挥洒自如美不胜收。
那一战是他们的初次交锋,他凭着丰富的实战经验险胜于她,她万般不甘心,拧着秀眉约定下次的錵阡会再一决胜负。
其实那一战他们理该打成平局,她只是从未真正的实战过而已,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定想要赢,或许他只是想要她记住他吧,毕竟她那么骄傲的女子,怎么可以允许自己输!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身后她张牙舞爪的愤愤不平,他知道她身边跟着的那两名俊朗非凡的男子皆是高手,他亦从他们亲密的动作中猜到他们定然关系匪浅,可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为何他竟然会想这些莫名其妙的闲事?
或许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平生仅有的一次意气之争,竟然就将他们几个人的命运彻底改写,如果他早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局,他还会不会再故意引起她的注意?
答案究竟是什么,他现在还是无法确定,或许即使真的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吧!毕竟那是向来严谨自律到几近苛刻的他,平生唯一一次的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相较于他从出身卑微到一鸣惊人,她的身份却尊贵无比,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骄傲到近于狂妄的女子,却死皮赖脸的缠上了他。
那些无情的拒绝和冷漠,都是他最坚不可摧的面具,然而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的心早在初见她时,便已经沦陷得彻底。
只有曾经尝试过一无所有的人,才更懂得珍惜和感恩,在他的心中,爱情再令人动容也不过是私情而已,只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情才是大义。
他秉持着心中的大义,却将自己置于水火之间,直到最后无可挽回之时,他才终于明白,原来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这样一个人,为了她,他甘愿万死不辞。
她是他的劫,无论他怎么推拒也注定在劫难逃。
他亦是她的劫,为了他,她不惜付出了一切,然而当尘埃落定时,她是否能真的不悔?
血羽没想到,曾经他魂魄游荡到前世仍没有恢复的记忆,竟会突然之间便冲开了那道记忆的闸门,奔腾不息的淹没着他的意志。
他陷在那些破碎如瓷器的记忆中无法自拔,即使被记忆的碎片割得伤痕累累亦舍不得放手。
为什么总是到了失去才开始后悔?为什么总是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才想要留住那些曾经普通到他甚至都不屑一顾的琐碎?
此生,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惜,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他可以重回过去,却永远都无法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事,他曾经失去过她,便是永远的失去了。
…………………………………………………
“血羽!?”
强压住心头的不悦情绪,管默言耐心的第五次唤起血羽的名字。
若不是肯定自己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呆愣愣的男人就是那个以冷峻无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