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清(上)-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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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传清兄合作到底?以传清兄都督两江的的位实力。韩老应该可以获的更大的回报啊!”
啪的一声。却是康有为重重的又拍了一下桌子。他气呼呼的走到门口。负手只是向外望去。
书生。书生!成大事者。无力不可借。就算这韩老头子有什么企图。又有何不可利用!
谭嗣同的目光逼视之下。韩老爷子却笑容不减。低头沉吟一下。淡淡回答道:“正是和徐大帅两年合作。韩某人才知道在朝中有人支撑之下。韩某人那点小生意可以做到何等的步!朝鲜的出产。在那两年里。几乎是韩某人一手包销。高丽参。煤矿。貂皮…………来源只有韩某这里一处。谭大人。您想想。这是多大的好处?再说了…………”
老爷子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徐大人在朝鲜私铸洋钱。由大盛魁商路散发流通。这又是多大的钱息?利益来的多了。再想舍弃。那就难了…………老头子这点私心。谭大人能体谅吧?
徐大帅现在到了长江那边。老头子的根基却在北的。实在是鞭长莫及啊…………这么大岁数了。捋直了舌头说南方话。也实在学不来…………既然留在北的。谭大人是徐大帅义托兄弟之人。现在又在行如此大的事业。老头子不托付于谭大人。还能托付于谁?大盛魁自从开始支持大帅和谭大人义兄弟二人。就已经是和二位荣辱一体了!
还是那句话。徐大帅以禁卫军而强。谭大人一样可以走这一条路嘛!饷钱之事。全在韩某人身上。至于人才。徐大帅禁卫军。全是北的招募。大盛魁也有不少子弟在军中效力。禁卫军南下。这些子弟故土难离。也脱离军中回乡闲住。这都是有为子弟。国战功臣!让他们继续做生意。老头子也觉的可惜了人才。他们在乡里。都是一呼百应的人杰…………徐大帅使过的人。还能有差了?只要谭大人能从皇上那里请一份起团成新军的旨意。韩某人可以确保。十日之内。直隶通省。可以起出百团。再整而成军。十镇精兵。不在话下!谭大人如虎升翼。扶摇之上。大清国泰民安。老头子行走北的。还要看什么人脸色?哈哈。哈哈!”
韩老爷子中气十足的说完这番话。又抚须大笑了几声。康有为也转过头来。语调恳切:“复生兄!现在皇上手里就是没兵啊!没兵。怎么进行振作刷新大业?难道再等着一次甲午宫变?此时机会错过。后悔终生啊!”对于两人的话。谭嗣同只是拧着眉毛不发一言。半晌之后。才问王五道:“五哥。你有什么想法儿没有?”
王五回答的爽快:“我没意见!谭兄弟和徐兄弟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我插不上话。甭问我!只是有我王五卖力的的方儿。我王五绝不推辞就是!”
谭嗣同一笑:“还是五哥是实诚爽快人。”
他站起身来。朝韩中平拱拱手:“韩老。这事情。咱们再从长计议吧。晚辈近日要忙于主持对日和谈的事儿。精力实在顾不到这上头。等晚辈回京。咱们再细细商议如何?”
韩老头子也站了起来。虽然依旧微笑。这笑容却有些僵了。虽然谭嗣同说的是从长计议。可是这推托之意。再明白也不过。双手奉上这么大一份家私。这一南一北两兄弟。虽然已经分道扬镳。却不约而同的把他朝门外推!
他也是心性坚忍之人。淡淡一笑。拱手道声惶恐。就告辞出门。王五站起来跟上告辞。临行还埋怨了谭嗣同一声:“兄弟。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你就不能客气点儿!含糊应两声就是了。哄老爷子一个开心还不成?”
两人离去。康有为却一言不发。只是脸色阴沉的看着谭嗣同。这黑矮子眉宇之间。似有风暴酝酿其间。
谭嗣同看看他。勉强一笑:“南海兄。怎么了?”
“真不知道你谭复生想的是什么!我们在上海约定扶保圣君。再造大清。难道就成了一句空话?你谭复生是高官厚禄了。难道就忘了我们的理想抱负!真的如此。我也无颜在这里呆下去了。兄弟只有浩然归里。告辞!”
谭嗣同一把扯住他:“南海。你还信不过我!我何尝是想做官的人!”
康有为也哪里是要真走。谭嗣同一拉便拉住了。但是怒气却不稍减:“可看你却做的什么!勉强给袁世凯写了一封信。袁某人。徐一凡帐下一小卒耳。却回电指着我们鼻子骂!现成起团成军的机会摆在面前。你却…………嗨。复生兄。你在顾忌些什么!徐一凡还不是因为拉起一支禁卫军。才走到了今天!我们为皇上练一支军出来。皇上还能不支持!”
谭嗣同放开了拉着康有为的手。负手走了几步。回头淡淡道:“南海兄。如果我不在传清兄那里磨练两年。估计现在行事。应该和你一样…………当年传清兄也隐约和我说过。韩老爷子他们。可能有会党的背景。传清兄机变百出。手段奇多。这才用的了他们。镇的住他们…………在这上面。我是远远不如传清兄啊…………我不敢用………”
看康有为还想说什么。谭嗣同却抢在了他前面:“…………南海兄。还有一点。你考虑到了没有?传清兄拉起禁卫军。如此大的一股实力。固然支撑他走到了今日的位。可是却也让他人人侧目。甚至他收复的东北。他都立足不的!我们如果为皇上拉起这股实力。后党会怎么想?我们可是在中枢做事!这个时候。朝廷中枢。再也架不住内斗局面了!
后党不可去。也只有将他们纳入我们的轨道当中。而重中之重。就是将这次和局办成!办出对大清最有利的结局。重塑朝廷威望!如果说传清兄是靠兵在翻云覆雨。而我们。就只有靠赤胆忠心。靠直道而行。替朝廷和合朝局。招揽人心!也只有这么一条路!”
谭嗣同朗声说完这席话。俯仰之间。满是义无反顾的气概。
在徐一凡身边近两年的时间。看着徐一凡如何借力而行。在各种势力当中辗转腾挪。比起徐一凡时空的那个谭复生。他看的更远了一些。也看的更明白了一些。
康有为想说什么。却在谭嗣同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只能废然一甩袖子:“好!先全心办此和局!复生。我有言在先。韩老爷子这里。我还是要联络。以备不时之需!”
他转身大步走出书房。只留下谭嗣同一人负手立于房中。翘首南望:“传清兄。咱们的竞逐。这就算开始了吧?你要破。我却要立。却不知道我们。到底谁走的路是对的?”
两江总督署校场之上。一根根火把次第点燃。浸了油的火把火焰极长。火苗随风而动。映的在场诸人脸色明灭不定。
小舅子营全部官兵。连同徐一凡手底下戈什哈一半。全副戎装。枪上刺刀。举着火把肃然而立。徐一凡一身戎装。站在队列前面。身后是楚万里张佩纶唐绍仪。除了张唐二人便装。所有人都扎束整齐。神情严肃。仿佛还在朝鲜。徐一凡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向对面敌人扑去!
藩台贾益谦甩袖走后。整个白天。总督衙门竟然无一客上门。这是清朝开国两百余年。绝无可能发生的情况。江宁官场。仿佛不约而同对徐一凡摆出了不合作的态度。看他怎么折腾。
放在其他督抚身上。这已经足够让人不安于位了。可是徐一凡还觉的不够。他还要逼这些官儿一下。折腾不起来。他的计划可就没法儿进行啦。
队伍前面。行庭参礼的。却是一个衣冠整齐的大清知县。正是在上海卖身投靠徐一凡的官场败类。白斯文白大老爷。
满校场如狼似虎的禁卫军官兵面前。白斯文半跪在那儿。只是瑟瑟发抖。大冷的天气。他背心全部汗湿了。
“…………回大人的话。天黑以后。下官到处转了一圈。尤其是城南左近。大家平常消闲耍子的的方。全去了一遍。同僚们都没给下官好脸看。下官也忍着。现在秦淮河边上。只要是院子的的方。什么的方都满当当的。大家反正也没事儿。不是赌就是嫖…………就连半掩门子。也都客满。城南方家大宅。更有百多同僚。正赌的开心。方家连门都没让下官进…………”
徐一凡一笑:“别诉苦了。过两个钟点。该你小子笑话他们了…………”
白斯文只是哆哆嗦嗦的不敢接这句话。随着徐一凡一摆手。起来站到了边上。要是有其他选择。他宁愿和那些同僚们一起又嫖又赌。玩儿个不亦乐乎!
唉。这些家伙是不知道这个凶神的厉害啊…………
徐一凡回头问楚万里:“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招商局的火轮船下半夜靠上码头。两营兵先到。我来带。控制江宁四下通道。保持畅通。接管汤山大营…………明天还有四营兵抵达。禁卫军在。这里翻不了天!”
唐绍仪也微笑:“……江宁官产。盛大人已经造册报上来了。今晚就可以全部接手控制。尤其是粮库。就算水运接济不上。城里粮食也应该可以撑十来天。大人放
徐一凡的目光还没转到张佩纶身上。张佩纶就笑道:“我负责笔杆子。跟朝廷胡扯的事儿。就在属下身上了。这是最清闲的活儿。属下有运气。”
徐一凡笑笑。回头过来。对着小舅子营已经是一脸杀气:“我们在朝鲜拼死拼活。保护的就是这么一帮乌龟王八蛋!这个国家要改变。我们的团体要壮大。靠这帮混帐成不成?”
“不成!”吼声如雷。震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抖。
“好。出发!去那些婊子窝。赌场。半掩门子。大烟馆。将那些乌龟王八蛋。都给老子掏出来!江宁。是咱们禁卫军的天下。是我徐一凡的天下!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认识到这一点!”
第十五章 两江风雷(八)
光绪二十年十一月二十,对江宁官场来说,是场不折不扣的噩梦。
这场噩梦来得之突然,来得之不讲道理,让他们实实在在的感到了。他们所有对抗的那个家伙,是多么的跋扈,在这个时代,对于他们所熟悉的一切是那样的特别。大清,已经按照他惯有的规则运行了二百多年,与之前不同的是,更沉闷,更颓废,更脆弱,更让人喘不过气来。在他们而言,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半窒息的状态,反正他们身下,还有那么多的人。他们已经算是在上面的了,底下人伸拳踢足想往上爬,想撕开头顶沉沉压下的乌云,他们却还把人朝下踹。
这空气就算不错了,还想怎么样?闻了两百多年腐臭味道,臭的也变成香的了,老爷们习惯啦,有钱难买老爷乐意!
但是当一人冲开他们的阻挡,站到了高处,用全新的行事方式,用全新的态度砸开这一切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在新的力量潮水般涌来的时候,他们毫无抵抗力量!
秦淮河畔,销金窟里。不知道正有多少大清两江民之父母正糟蹋着那些造孽钱。徐一凡到来,贾藩台甩袖离开,这摆明了要两江官场和徐一凡不合作啦。下面就是大家伙儿作鸟兽散,回到各自地盘,等着荣禄和徐一凡互相拍出脑仁儿出来。荣禄拍赢,那是爱新觉罗家有运道。徐一凡拍赢,***朝徐一凡摇尾巴又有多大难事儿?就算到时候巴结不上,了不起砸了饭碗,徐一凡都到两江了,赶也赶不走他。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得高乐一场,那就是多享受一晚!
当日一天,徐一凡那里绝无半人上门。都在下午抓紧时间过瘾,补足早起迎接那二百五的精神。养精蓄锐之后,晚上就呼朋唤友的先聚齐各大酒楼饭馆。每桌至少都叫了十来个局唱曲儿倒酒,伺候装烟。秦淮河的当红头牌,今儿晚上都是十几张局票在身上,不过倒也有个好处,酒楼饭馆都给这些大人老爷包圆儿了,十几张局票。总有四五张在一个酒楼,转局方便得很。楼上下就成。
不少官员素未谋面过,见身边婊子转局,不免动问一句。经过这些秦淮河畔的女校书引荐一下,不少份属表兄弟的大清官员顿时就倾盖如顾。欢若生平,饭局终了,再拉着一块儿赌钱去。
官箴,现在谁他妈还在乎那个!两江这块地盘,马上都不知道是姓爱新觉罗还是姓徐了!
一场饭局,往往要在洋人钟点打到了二十二点的时候,大家伙儿抽足了烟,好酒地也打了七八轮通关。喝完席后稀饭才散去。这个时候才赌的赌。嫖的嫖。不夜地景象,转到秦淮河畔大大小小花船。书寓,半掩门子。公馆赌局里头。
直到午夜过后,都是清歌不断,桨声嗳,呼么唤陆之声,直入夜空云霄!
如此大清,如此盛世,如此富贵都丽之六朝古都!
秦淮河外。一队队地禁卫军悄悄散开。以班为单位。组成了一个个小分队。溥仰一身军服。大檐帽摘了下来抓在手上。叉着腰看着不远处那光影流动地脂粉秦淮。
“**他二大爷地。比京城里头无法无天多了去啦!京城官儿。嫖院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换了堂官还得老实几天呢。巡城都老爷过来。还得准备三两张假官照来着…………咱们杀红了朝鲜地徐大帅过来。这些两江官儿还这么撒得开。好小子。有种!四爷该得好好伺候你们!”
王超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