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败家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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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想起当时情形,谢逸心里便有些想入非非。雪白的后背,如玉的肌肤,还有那莲藕般的玉臂……
不曾想,粗布衣裙下掩着如此珍藏,一面之缘,便让人久久不能忘怀。还有那件边角料特制的小衣,也不知还穿在身上没?
一想到这里,谢逸越发觉得火大了。明明娇艳欲滴,秀色可餐,却只能看不能吃,真是熬人啊!
作为一个正人君子,绝不能用强,更不能用下三滥的手段,只能用正大光明方式去感化,追求。
让美人儿心悦诚服,人约黄昏后;最好是有一天,能有投怀送抱的艳福……
想到就要立即行动,谢逸当即穿衣起身,嫂子应该在忙着做早饭,赶紧去帮忙。
你做饭来我烧火,一起来把美食烹,多浪漫啊!
趁着杜氏不注意,谢逸站到了灶台后,想着要不要来个佯攻突袭,然后美人儿吓一跳,跌倒怀中的戏码。
天朗气清,朝霞灿烂,背景唯美无比,衬托出的气氛也很不错,正缺这么一丝旖旎……
谢逸刚要行动,偏生就在此时,一群不速之客出现了,气氛陡然间被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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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绕不开的侯君集
不速之客登门,实在讨厌!
破坏气氛,打搅了谢逸动之以情,拥美入怀的伟大计划,实在可恶。尤其是看到不请自来之人是郑斌后,谢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许久不见,谢三郎已经沦落到烧火添柴的地步了?”郑斌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年代讲究君子远庖厨,所以争辩完全是对牛弹琴,谢逸不打算浪费唇舌。
“有何贵干?黄鼠狼给鸡拜年?”
郑斌眉梢微微一动,感觉败家子似与往日有些不同,没有了那种外强中干,表面上狂妄,实际唯唯诺诺的感觉。如今则是英气勃勃,自信满满,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大抵是没明白歇后语的意思,郑斌略微迟疑道:“什么拜不拜年,此来是为了和三郎做比买卖。”
“生意,我与你有什么买卖可做?”谢逸的表情有些冷峻,懒得嘲讽某人没文化,但来者不善,不安好心应该确信无疑。
“怎么没有?”郑斌笑道:“就是你和陆安做的买卖啊!”
“陆安?”
郑斌诧异道:“难不成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晓?就是那个憨憨的胖子。”
谢逸恍然,那个买诗的胖少年好像就是姓陆。怎么?郑斌竟然找到了自己家,难不成“商业机密”和卖主身份全部泄露了?
“前几日陆安在望湖楼献诗两首,《春晓》和《从军行》,相当不错的佳作,可惜不是他自己所作,竟然是花钱买来的。”
郑斌笑道:“那日曾有见到你与他有过接触,想来诗文是你卖于他的吧?”
“接触而已,能说明什么?恰巧碰到聊两句而已。”
“三郎,何必呢?你我之间还用得着绕弯子。”郑斌笑道:“我啊,对那些诗文的来源很感兴趣,可是三郎你的手笔?”
“你相信是我作的?”
“原本不相信,不过今日见到三郎…与往日气质截然不同,想着兴许有这个可能。其实这不重要……”
郑斌笑道:“听说陆胖子只花了几贯钱便买了两首诗,那等佳作价钱未免也太低贱,如果三郎手中还有佳作,十贯钱一首卖与我如何?”
“你要买多少?”
“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只要你能写出同水准的诗文,有多少我要多少。”郑斌笑道:“我可以为三郎提供居所,珍馐美食,仆从女婢侍候,只要你能写出好诗。”
“意思是我以后专门给你作诗喽?”
“大抵如此……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你作诗,我付钱,公平交易嘛!”
大概是觉得有戏,郑斌的笑容很灿烂,言辞也客气亲近,仿佛与谢逸是多年至交好友,过去种种恩怨全然不存在一般。
“哎呀,竟有如此好事!”谢逸叹道:“可惜啊,那两首诗是家兄仅存的遗作,早知道就卖与郑兄了,那可就是二十贯,真是亏大发了。”
嘴上这么说,谢逸心中却一阵阵冷笑,想要让自己做他的御用枪手,然后拿着自己写的诗出去招摇撞骗,博得才子之名,甚至成为一代大家。
然后呢,自己能得到什么?几百乃至几千贯钱?听起来似乎也公平,可到那时,自己等若是他最致命的秘密,还有机会离开吗?轻则被拘押起来榨取剩余价值,重则有被杀人灭口的可能。
当枪手没前途,尤其是被买断的枪手,这个道理显而易见,谢逸怎会不明白?郑斌如此,全然是把人当傻瓜忽悠啊,岂能答应?
“果真是令兄之作?”郑斌不由有些失望。
“当然!”谢逸淡淡笑道:“好了,郑兄慢走,不送!”
郑斌眉头又动,疑惑道:“三郎,你可莫要蒙我……在陈州,换了旁人根本出不到如此高价;至于刺史府行卷,想想你自己过去什么德行?刺史大人会举荐了一个败家子为官吗?”
“不劳你费心!”谢逸仍旧淡淡微笑,不喜不怒。
也不知是郑斌果真看出了端倪,还是不死心,这厮续道:“三郎何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如今你这般落魄,我兴许可以帮你。”
“帮我?算了,就不麻烦郑大公子了。”谢逸心中冷笑,他会好心相助?除非太阳从北边升起。
“谢三郎,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郑斌冷冷道:“我郑家在陈州的地位和手段想必你也知道,如果你不识时务,我不介意让你更加落魄。
家业已经被你败完了,到时候该怎么安身立命呢?不对,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和如花似玉的嫂子,如果要发卖的话,尽早通知我哦,保准给你出个好价钱。”
一瞬间,谢逸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
如果只是几句嘲讽之语,甚至“拐走”全部家业,谢逸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嫂子和妹妹,那是自己至亲之人,岂容旁人觊觎?
更为重要的是一家人的安全问题,大唐贞观虽算得上太平年间,但终究是权贵横行的封建社会。荥阳郑氏子孙,家业庞大,手眼通天,加之郑斌心术不正,若真有心对付一介平民,并非难事。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突然之间,谢逸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怎么,很生气,很想打我是吗?来啊!”那厢郑斌瞧见谢逸的表情,很是张狂。
谢逸拳头紧握,很想冲上去给他一拳,但看到郑斌身后五大三粗的扈从,理智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与此同时,嫂子杜氏也匆匆上前,死死拉住了谢逸的胳膊。
“怎样,不敢是吧?那就乖乖与我合作,无论是你自己所作,还是你那死鬼二哥的遗作,拿出来便是,我不会亏待你的。”
郑斌大概觉得自己这叫软硬兼施,并且自以为效果不错,目光从杜氏俏丽的脸上拂过,笑吟吟地等着谢逸的答复。
不想正在此时,嘈杂的脚步声在巷口响起,自鸣得意的郑斌转身瞧见刺史府的差役,脸色微变。
“公子,可算找到你了!”
是来找自己的?听到差役饱含热情的呼喊,郑斌脸色再次浮起了笑意,很得意。
可是,满脸堆笑的差役却华丽丽地从眼前闪过,朝着谢逸恭敬一揖。诡异情景突现,隐约能听到清脆的打脸声。
“公子,刺史大人有请!”
差役一开口,又有点惊人的感觉,郑斌一头雾水,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来晚了,侯君集已经得到消息了?
其实谢逸本人也有些云山雾罩,同样没搞清楚状况,侯君集派人来请自己,因为那两首诗吗?
唉,保密工作没做好啊!
一心想要避开,可终究还是没能绕开侯君集。谢逸心中不由嘀咕,难道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第十三章 不想做诗人的医生
既然绕不开,那就索性直接面对。
尤其是郑斌今日不请自来,口出狂言,谢逸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急于寻求自我保护手段和力量。
在陈州,借助侯君集的力量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至于将来,谢逸觉得自己之前也许走入了一个误区,有些过于紧张。
纵然侯君集将来会与李承乾一道谋反,也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今日与他有些瓜葛又能怎样?来日尽量与他脱离关系便是。
只要不参与到侯君集一党,直接或者间接参与谋反,不见得会有危险。大唐也是有律法的,李世民也并非不讲道理嘛!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了远虑而困于近忧,似乎有些南辕北辙了。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谢逸心情轻松了很多,和嫂子杜氏打过招呼之后,便跟随差役前往刺史府。
临走之前,还留给郑斌一个灿烂的微笑,刺史大人召见,没搞清楚状况之前,郑斌绝对不敢对谢家任何一个人无礼。
否则就是打侯君集的脸,纵然是荥阳郑氏子弟,郑斌也绝对不敢开罪当朝国公,尤其一位武将出身的国公。
所以嫂子和妹妹的安全无忧,无须担心。
一路上,谢逸心中便开始思量说辞,卖诗而不行卷这种反常行为必定会被提及,总得有个解释吧?
可踏入刺史府,谢逸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全然想错了。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多谢你那日为我家少郎君止血。”
侯毅在身边站了许久,谢逸竟没认出来,这不是那日坠马小纨绔身旁的随从么?今日客气恭敬,与那日的嚣张判若两人。
听他话中意味,那日的小纨绔是刺史府少郎君,侯君集的小儿子?谢逸突然笑了,果然是绕不开侯君集啊!
街头出手相助,止血所救之人,偏巧就是侯家少郎君,如此看来,果然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罢了,不认命不行啊!
那么今日找自己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呢?道谢吗?这样正好,有侯家这份感恩在,则全然不惧郑斌。
“在下谢逸,不知刺史大人召见所为何事?”
侯毅客气道:“原来是谢公子,请您前来……”
正说着,便瞧见一对中年夫妇快步而出。男的约莫五十岁上下,身体强壮,表情凝重坚毅,一双眸子英气逼人,隐约间还有一股子杀意,不用说肯定是大唐名将,陈国公侯君集无疑。
至于他身旁那位端庄的中年妇人,肯定是侯夫人了,只见她眼睛红肿,一边抹泪一边匆匆而来。
侯毅很识趣,立即上前介绍道:“国公,夫人,这位便是那日为少郎君止血的谢逸,谢公子!”
“谢逸见过陈国公,夫人!”谢逸微微欠身见礼。
“多谢你相救我儿……”
谢逸谦虚道:“陈国公不必客气,救危扶伤,助人行善,皆是为人本分。”
“少年郎心善助人,殊为难得。”侯君集的感叹非常平静,随后便问道:“观你为我儿止血手法,你似颇通医术?”
“是啊,公子如果通医术,可否救救我儿……”侯夫人是个急性子,说话间便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谢逸心中一动,轻声问道:“呃,敢问国公,夫人,发生何事?”
“我儿伤口化脓,高热不退,危在旦夕……”侯夫人眼睛红肿,言辞中极为担心,事态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侯毅轻声补充道:“记得那日谢公子说过,若伤口清洗不净,可能化脓,如今……想着公子颇通医术,不知可有法子医治?”
原来如此!
谢逸眉头一动,顷刻间心中拂过许多念头,轻声道:“在下确实略通医术,至于救治少郎君,可否让我看过伤情后再说?”
听到这话,纵是侯君集这等千军万马中岿然不动的将军,也微微动容。到底是父子连心,幼子病重,他如何能不悬心?
侯夫人更是如获至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谢逸便往病房而去。
进门之后,谢逸一眼便瞧见,趴在榻上歪头昏迷者正是当日的小纨绔。掀开薄被,和裹身的麻布,可见血肉模糊之处多有化脓,毫无疑问伤口感染了,再一摸额头,更是滚烫吓人。
“发热多久了?”
“快一天半了,用了很多法子,体热始终降不下去。”侯夫人啜泣道:“医者们都说,再不退烧,恐有性命之忧。”
就连侯君集也焦急问道:“如何,可有救治之法?”
看着门外一群唯唯诺诺的中老年人,各个手提药箱,沉默不语,想来是束手无策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