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围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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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你总说我做的不好。我想表现好一点。”
安宁气的想打他,
“有拿这个表现的吗?你知不知道是我把你从楼上走楼梯抬下来的,肩膀都抽筋了!这楼上楼下交钱化验就我一个人!”
平稳正用另一只手在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兜里摸钱包,听了这话沈默半晌,许久,才艰难的用沙哑的声音,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别忘了我,想让你开心,对不起,但是别忘了我,好吗…”
得不到回应又睡过去了,刚被掏出的钱包散在那里,露出里面夹著的照片,上面是安宁和小翾唯一的那张合影,两人笑得那麽灿烂。安宁心里一黯,有心把照片取出来,却还是又把钱包原样塞回了带来的平稳外套里──扪心自问,自己又何尝希望他真忘了自己?看著平稳睡梦中仍然带著祈求的表情,悄悄的伸出手握住外套下平稳的,心里想著要是有人诧异就说是抓住让病人不要乱动免得跑液,实际上却要用更大的毅力克制住自己不要抓得太紧,即使那只手是那麽的温暖…
点滴都打完出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医院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两人相对无语。安宁双手插兜,晃晃眼瞅著平稳的点滴液快都打完自己抓紧时间跑去洗手间简单打理过的头发,勉强笑笑,
“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咱俩算是从医院开始的,又到这儿结束哈。”
平稳不说话,只是看著略显疲惫仍然光彩照人的男人,
“你…”
“你不用管我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成了。再有精力就赶紧给小翾找个妈,你们父子俩都千万别再出事儿了,再出事儿也别找我了,该找谁找谁。”保持著满不在乎的笑容,因为知道只要有些微的犹疑眼前的男人就会拥抱上来,
“你去哪儿?”
“…我回家。”
“哦,我去上班,不顺路,拜拜。”
连‘再会’都不敢再说,跳上招停的出租车报上园里的地址,後视镜中,那个高大的身影仍站在那儿,冲著这边久久凝望。车载广播里,一个悠长醇厚的女声正在反复唱咏著;
c’est la vie
have your leaves all turned to brown
will you scatter them around you
c’est la vie
do you love
and then how am i to know
if you don’t let your love show for me
c’est la vie
ah。。。。。c’est la vie
who knows
who cares for me
c’est la vie
(break)
in the night
do you light a love’s fire
do the ashes of dires for you remain
like the sea
there’s a love too deep to show
took a storm before my love flowed for you
c’est la vie
like a song
out of tune and out of time
all i need was a rhyme for you
c’est la vie
do you give
do you live from day to day
is there no song i can play for you
c’est la vie
是啊,c’est la vie,这就是人生──自己学的第一句法文。眼望著窗外光天化日下行色匆匆的人流,恍然觉得自己已如一摊灰烬,只能紧紧的抿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後视镜里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缓缓闭上眼睛,心中自诫:这就是人生。
──
这章比较长,本来想著分两章发,这样自己的压力也能小点儿,但是想了想还是一口气写完了。希望大家看在我写到後半夜几千字的份上多留言吧。
关於上章後面有人说,安宁条件这麽好还怕找不到更好的,这章我也作出了一些解释,或者换句话说,安宁条件这麽好,那干吗还要去看重那些他自己都有了的东西?为什麽还不去找哪怕什麽外在条件都一般但满心满意爱他呵护他的?那他要那些有什麽用?
第三十四章
回去把自己脑子放空,把乌拉叫过来抱著睡了一大觉──好久没这样做过了,连乌拉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凑在枕头边哼哼唧唧半宿。睡醒来仔细打扮神清气爽的上班,自个儿是谁啊?安宁!
日子一如往常的那麽过著,除了中间蝈蝈知道他们的结果之後叹息了几句,几次招呼他出去玩儿都被拒绝以外,什麽都没发生过似的。十一假期妈妈又打电话叫他过去,这次的借口是他准备再开个分园,打算趁著假期走走关系探探上面的口风。毕竟是正事儿,那边的老太太也说不出什麽,只是谨慎的表示儿媳妇害喜症状严重,她实在走不开回不来。
安宁从出租车上下来──园里没有小轿车,去区教委开会什麽的他都是打车,有些意外的看到幼儿园大门前有个女人正一边打电话一边隔著铁栅栏门向内张望。安宁慢慢的走过去看看传达室,里面没人,脸就是一沈:自从南方某幼儿园出了那件令人发指的悲剧之後全国幼儿园都提高了警戒,他们这里也不例外──大白天的警卫到哪里去了?
耳边听著那个女人在对著手机,
“没事儿,今天我正好轮休就过来办了呗。不用,你提前不是已经给X老师打过电话了吗?她要是不给我我再给你打电话就成了…”
挂了电话看见安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安宁也笑笑,
“您是谁的家长啊?过来办手续?”
“哦,我…孩子已经上学了,那边刚说要个证明,我来取…您是…?”
安宁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门里警卫和一位老师过来了,
“安园长您回来啦,我这就开门。”
警卫进了传达室打开了铁门,安宁冲那女人点点头刚想进去却被叫住,
“您就是安园长啊?我家小翾总提起您呢。”
安宁几乎是一激灵,慢慢回身看著她,
“您是…?”
“这位是给平燏翾办手续的,那孩子不是没北京户口吗,咱这边开个证明那边给孩子办学籍。”
那位老师抢了话。
看著身形丰满神情略有些尴尬的女人,安宁一下子对上了号,心里提醒自己这应该是令人欣慰的,略略扯出微笑,
“哦,是您啊。小翾还好吧?适应上学吗?”
“挺好的,在学校也不错,就是总提起您,说您也不上家里玩儿了。”
警卫和老师有些好奇的目光投过来,安宁有些尴尬,正琢磨著怎麽回答,余光瞄到一辆红色的车子驶过来,太阳穴一跳,果不其然上面下来的是那个人。
平稳从车上下来看到安宁在这里也是一愣,他特意赶过来就是为了避免某种误会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安宁瞄了他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落在老师身上,
“不违背原则就尽力配合小学那边吧,对孩子好就成。”
那种态度刺激到了平稳,几步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麽,女友倒是先客气的开口了,
“谢谢安园长,平稳也一直说您很照顾小翾总想著请您吃个饭您看今天真是巧了…”
“…是啊,希望您给个面子…反正我家孩子也都不在这儿了也不算是贿赂哈。”
平稳的话得来了老师善意的笑声。
安宁背过众人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几乎想转过身抽平稳一大嘴巴。深呼吸几次才将将转回来,
“这就不必了吧,这都是应该做的,平燏翾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园里的老师都很喜欢他呢。”
想用凶狠的眼神逼退那个居高临下一样的男人却又怕别人看出什麽──他什麽意思,炫耀吗?!明知道这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仍然痛的心中一团乱麻,以致最後不知怎麽稀里糊涂的没有完全拒绝掉。
“去啊,干嘛不去?!你又不欠他平稳什麽!”
蝈蝈听说了趾高气扬的指挥著。
安宁抱住乌拉坐在罗汉床上,低头缄默半晌,
“去又有什麽意思?他必然不会告诉他女朋友什麽,去了能干嘛?陪他演一场给全世界看得戏?”
“戏本来就是靠演的,他演你就演又怎麽样?别怕,到时候我陪你去。”
蝈蝈大手一挥,倒让安宁诧异,
“你去干嘛?关你什麽事儿啊?”
“我去当然有用了,他要敢挤兑你我可以为你站脚助威;你痛骂他的时候我可以为你摇旗呐喊。再不济也是二对二,人数上不落下风啊。”
“又不是去打架…”
“你真以为分手的还都是朋友啊,不是吧你有那麽单纯?这家夥摆明了就是示威算我看错了他。什麽都别说了就这麽定了你要是到时候不叫我咱俩就绝交&)(!¥(──。。”
於是,稀里糊涂的,冬日暖阳的照拂下,安宁和蝈蝈一起坐在了桌子边等待著准平氏夫妇的出现──距离邀约的日子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月,安宁甚至以为客气话说过就算了,没想到平稳的电话还是打过来了,而且是两个人一起邀请的。
“我说你提起点儿精神来成吗?干嘛啊一来就蔫头耷拉脑儿的?”
“我有点儿不舒服。我说咱俩还是走吧…”
幸亏一见面就觉得安宁劲头不对的蝈蝈早早把他安排在了里侧的座位,轻易的把他又按回去,
“别想别的,反正是你甩的他。再说了,你不是说这女的就是之前别人给他介绍过他为了你推了的那位吗?咱有心理优势怕什麽的啊,就当领导来验收成果了。”
平稳二人出现了,招招手过来坐到了他们对面,女人坐在安宁对面,
“不好意思啊迟到了。”虽然面容普通,但脱下大衣的身形却分外的姣好挺拔。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安宁客气著。
“你好我叫郭文强,是安宁介绍跟你们家平稳认识的,准备也请他帮我做股票呢。”
蝈蝈斜插过来向女人伸出手。平稳的目光扫了过来,安宁垂目不语。
作为桌上唯一的女性,服务员很自然的把菜单交到了女人手里。女人也出乎预料的大方,小推辞一下就接了过去一页页的翻点,只是不断的被平稳出声否决,理由无一例外的都是,
“这个安园长不喜欢吃…”
蝈蝈感觉不对了,笑嘻嘻的,
“小翾今天学校活动来不了哈…对了你知道吗有次平稳老家有事儿把孩子放安宁那儿还都是我帮著接送做饭的呢,小翾有没有提到过我啊?”
女人面孔从菜单边露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仍然实话实说,
“没有…不过他总是提起安园长,说以前安园长还带他出去玩儿。”
“这小没良心的,白对他好了。”蝈蝈做捶胸顿足状,逗得女人咯咯的笑。
“我是做婚庆公司的,我记得以前听平稳提起过你,做…财会的是吧?还听说是他同学介绍的。”
菜点完了,桌上一时有些尴尬,女人感激的看看主动提起话题的蝈蝈,
“是,在一个私企做出纳。郭先生做婚庆的啊,怪不得…呵呵,看著就喜气。我俩是他同学介绍的…”
蝈蝈很厉害,东拉西扯的很快把想知道的东西都套了出来──果然,平稳是最近才又跟她联系,然後短时间内就走得很近的,余光瞄瞄一直不说话默默吃菜的安宁,心里算是松口气──好歹平稳当时不是一脚踏两船,
“这麽说你比平稳还大两岁哪!”
女人有些尴尬,不过很快被蝈蝈下面的话又逗笑了,
“我是说怎麽不再大一岁呢,女大三抱金砖啊你说平稳又是做金融的。”
“我就喜欢比我大的,大几岁都成。”旁边同样一直沈默的平稳忽然插进来的话又让气氛无形中冷了下来。蝈蝈眼珠一转刚想顺著说点儿什麽那边安宁站起来了,
“麻烦让下,我去洗手间。”
蝈蝈愣了一下,正琢磨著安宁是不是要尿遁的时候对面的平稳也站起来了,
“那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察觉到安宁又有坐下的意思,蝈蝈赶紧起身,拽似的把安宁拉出来了,
“赶紧去吧。”
安宁看也不看平稳,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到了洗手间拉开拉链对住小便池,听到後面平稳也进来了并不动作,只是站在自己背後,贴得那麽近,近到他要强迫自己分神才能顺利的完成。即使这样洗手的时候还是被有些被激怒的平稳强行翻过来面对面抵在洗手台上,
“你要干什麽?”那双往日看惯看熟,永远充满温情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安宁冷笑,
“我干什麽?我干什麽了?你现在在干什麽?别忘了外面坐的那是谁?!”
平稳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吞下去,看著他的张狂的满不在乎颤抖似点头,
“对,那是我女朋友…你让我找的女朋友,我把她带来了,你满意了?!”
安宁挑衅似的迎上去他的目光,
“什麽叫我满意了?你搞清楚是你死契白咧非请我出来吃饭的。什麽时候办事儿啊,放在蝈蝈那里办吧,他会很满意的。”
“…好,我会考虑的,都是‘自己人’是吧。”
安宁微笑,而後一把推开大个子施施然出去了。
於是,蝈蝈和女人就见到了回来之後更加诡异的二人──平稳一坐下来就找服务员要酒,蝈蝈挡了半天还是没成功。酒上来了,平稳看也不看其他人只对著安宁,
“安园长,我和我女朋友敬您一杯,千万给个面子。”
蝈蝈在下面拉安宁,可台面上,安宁已经接过了倒满的杯子,微笑著对著女人,
“那好,那我祝你们永远幸福。”
桌上有酒最大的好处就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