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惑[全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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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谷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红叶道人隐居之地。传说中四季如春、景色怡人,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它的所在,就算偶然知道了,也难以破解谷口的阵法,因此除非红叶道人相邀,否则绝难进入谷中一观。
国师和红叶道人必是颇有渊源,否则以道人孤僻傲慢的性格,很难想象他会肯让她们这种权贵入谷,更不用说考虑出任国师一职了。
希望不虚此行吧。徐思妍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其实千叶谷就在峻县西郊的须佚山中,而马车在日落之前便驶进了京城南面的竣县。
由于离京城只一日的路程,竣县客商往来颇多,也因此舒适的休憩之地并不难找,所以,并不想漏夜入山的两人很快住了店,随便用了膳,就换了便服带了纱帽出街夜游。
年关将至,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两人受周围的气氛影响,也不觉的心情轻松起来。
今日数次,徐思妍都想和凌筠谈谈纳妃之事,然而每次话题一及于此,就被凌筠不着痕迹的岔开。
徐思妍一向是知情识趣之人,自然很快明白凌筠现在不想和她讨论此事,便也不再提起,整日都与他在马车中闲聊此次出行的见闻,欢好,再聊天,再欢好……
可是,明明应该是懒散愉快的一天,她却莫名的感到丝丝沉重。而他一次又一次的求欢中,几近绝望的热烈,更是让她确定,国师临去前定是对他说了什么。
她透过垂纱看向也带着纱帽的凌筠,无声叹息……他们终究是要承受执意逆天所带来的痛。
不自觉伸出手握住他的,他愣了一下,然后紧紧地回握住,转头对她灿烂一笑,饶是隔着面纱,仍让她感到温暖和煦,在这严酷的寒冬中,格外赏心悦目。
若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好了吧?
可惜生在帝王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许只能是来生的想望……
“妍,你看这糖人做得很好。”他沉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妇人正在路边用糖浆浇出水晶一般的糖雕,用竹签穿起,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甚是好看。
她看了许久,觉得每个都不错,有些烦恼的问他,“买个什么好呢?”
他显然事先已有了主意,她一问,便抽了一支拿给她。
她接过来一端详,原来是双飞燕。抬头看向凌筠,见他将头扭向了卖糖的妇人那边,竟难得的有丝羞涩,不禁莞尔一笑。未吃糖,心中已尽是甜蜜。
怎知付了钱,刚迈出三步,双飞燕便连着竹签瞬间崩裂破碎,在她手中化为烟砂。
异变突生,两人皆是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那卖糖的妇人,见她目睹一切,脸上亦尽是茫然之色。
对视片刻,各自面上皆是凝重,再无夜游的兴致,一路沉默的回到客栈,心思百转。
双飞……双飞……难道他们此生注定无缘双飞?
一夜无话,然而两人毕竟皆见惯风浪,清早起身时,已神色如常,昨日之事,仿若从未发生。
用过早膳后,他们便轻装简从,骑马进了山。
凌筠显然事先得了指点,在山中倒不曾迷路,只是山路毕竟难行,他们将将在日落之前赶到了谷口。
他正欲以国师传授之法破阵而入,没想到已经有道童侯在了阵口。
“师父已算出有贵客要来,叫我申时到此等候。”眉目清秀的道童一脸天真的打量来客。入目皆是帽纱低垂,看不出什么。
“那就劳烦小道长带路了。”温润华美的男声从纱帽下传出,道童只觉得这是他一生中听到的最动人的声音。
脸红心跳的转身,不敢再多言语,一路垂首引着客人去客院休息。
穿过迷踪阵,入了谷,一行人顿觉进到了另外的天地。
外面是天寒地冻,大雪封山,谷内却温暖如春,各种花卉在曲径两旁妖娆盛放,一对对彩蝶在其中翻飞上下。远处有奇木高低成林,苍绿浅翠色层层叠加,正是“叠翠”之景。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从严冬直接步入了春天,众人只觉得心旷神怡,身意舒畅。
“若得此地长住,定然胜似神仙。就不知道红叶道人肯不肯割爱呢?”徐思妍没几分认真向凌筠谑道。
凌筠不以为然,刚欲开口,笑她痴心妄想,便听到一个沉厚的声音道,“也要看施主有没有那份清福。”
听出声音是从谷深处传出,徐思妍微抿唇的不再出声,心中明白定是红叶道人出言不逊。凌筠亦未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道童引着他们在客院安顿好,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师父有请持了国师信物的人。很明显,除了凌筠,他并不欲见其他人,包括徐思妍。
她本也对那个红叶道人不感兴趣,凌筠前脚出去,她后脚便一派轻松的出去散步了。倒是凌筠走之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满脸凝重之色。
不是她无心无情,只是事到如今,无论什么,他们也都只有生受的份,忧心也是无用,还不如从容面对的好。
红叶道人住的小院极为简朴,却处处设计皆暗合道诣,颇有天人合一的味道。
凌筠一路随着道童进了茶室,就见红叶道人一身道服,披散着长发,倚坐在茶桌的一边。打量之下,很难看出他的年龄,亦很难说他是美是丑,只觉得他坐在那里,便好像与天地溶为一体,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完美。这道人,怕早已在天道之中了。
红叶见了凌筠,也不起身,随便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坐吧。”
他如此无礼,凌筠倒也不以为意。奇人异士多桀骜不驯,而红叶道人更是以此闻名,事实上,一路走来,他未加为难,凌筠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
许是看出了凌筠心中疑惑,待道童退出,红叶便单刀直入道,“你我有前缘,国师一职我不会推辞。但是另外一件事,我帮不了你。”
决定
凌筠闻言眼色一沉,“国师大去前曾言,她不是本宫命定之人,除非道长帮忙,否则万不可立她为妃。如今道长既说不能帮忙,本宫若执意以她为偶,又会如何?”
红叶闭上双眼,似有所思,半晌睁眼冷笑道,“逆乱天象命伦,自会有天罚降下。她倒乖觉,求来了昆仑遗宝为你镇命保寿。只是,不能罚你,这罚必会落在你的子民身上,到时生灵涂炭,社稷动荡怕是难免。”
凌筠先是一愣,目中闪过了然、心疼,最后眉头紧蹙,沉声道,“那本宫谁都不立,谁都不娶,又如何?”
红叶听后大笑出声,“你不娶不立,哪来皇嗣?你真以为身为禁忌之子的她能为你延下血脉?”
凌筠身躯一震,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垂目不语许久,抬眼看向红叶时,其中已无情绪,淡柔道,“这天下,能生孩子的女人从来都不少。”
红叶听出其中意味,脸一沉,待要开口斥责,转念却是一叹,“冤孽……冤孽……该说的贫道已经说完,施主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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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妍在谷中闲逛时,如愿找到一处温泉。
她早就猜到这谷中与外界气候不同,定是由于地热的关系,因此谷中很可能有温泉。
舒服的泡了澡后,未等凌筠回来,她便上床休息,半梦半醒之间,感到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她颈间许久……
她几乎以为他已睡着时,他用力在她肩上咬下,痛得她彻底醒过来的惊叫出声,声音却被堵在了他随后寻上的吻中。
这吻与他一贯温柔撩人的吻截然不同,充满了焦躁狂暴的情绪,他离开她的唇向下啃咬她的颈项锁骨时,她只觉得唇涨得微微发麻。
微蹙眉,轻扯他流到她身上的如瀑长发,“筠,你弄痛我了。”
回应她的是在她玉立的高耸上更加用力的一咬,痛得她抬起玉腿便想把他踢开。可惜她面对的是她从来胜不了的凌筠。他只微侧身体,便避开她的攻击,顺势一伸手,将她的脚腕抓在手中,向上劈开至最大,形成极其暧昧的姿势。
他此时终于停了下来,却仍不放开她的腿,她疑惑的对上他的眼,其中竟是骇人的沉静。
身子不自禁的一颤,明白情况有些异常,她软下态度,柔声道,“筠,这样不舒服。”
他闻言恍然回神,目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温润的唇随后印上她雪白修长的腿,从小腿缓慢轻柔的滑到大腿,然后留连上她的私密。
她随着他的动作喘息郁甚,眼神逐渐迷离,“筠,放开我,让我抱你。”
谁知他听到她的话,全身一僵,然后抬起身毫无预兆的狠狠贯穿她,在她痛叫出声的同时,俯下身紧紧搂住她,任她修美的指甲抓破他的背,恍然未觉的低喘道,“不放……你和天下都不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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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冬日的阳光照在一片皑皑的大地上,反射出稍嫌刺眼的亮白。夏季绿意葱茏的林荫大道,如今只剩下满目秃枝残干,在一望无际的雪原映衬下,不显苍凉,反有种别样的沉静雄浑。
沿着大道望去,地平线尽处出现了一辆帆篷马车,不急不缓的由远及近,一路行来,马蹄踏雪搅起阵阵雪雾,将马车包在其中,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楚。
就在这时,道两旁平整厚重的积雪突然崩开,有四个执刀者破土而出,到半空后,人刀合一,向下急速刺向马车,眼看就可将马车刺成蜂窝,谁知刀触到马车顶,发出震耳欲聋的铿锵声,那马车顶的帆布之下,竟是精钢铸成。
四名刀手一愣的功夫,车顶突然从中间向两侧弹开,将刀手重重击落在地。四人狼狈落地时,脸色皆难看已极。
再抬眼,一名极为俊美的年轻男子已出现在了车顶。他未戴冠,如瀑的长发以锦带简单束了一下,顺着左肩流到天青色锦袍上,锦袍的襟袖边皆以雪貂皮镶起,清雅中透着逼人的贵气。
他手中未执寸铁,然而只悠闲的站在那里,有些慵懒的扫视了一下几名刀手,他们原本就难看的脸色,便更差了几分,竟似受到了千钧的压力。
这男子年纪轻轻,竟已能释放出先天之势来压迫对手……四名刀手面色凝重的交换一下眼神,然后不约而同的再度跃起,四柄尖刀同时向车顶的青年全力刺去,眼看着要将青年身上刺出几个窟窿。
那青年见状也不躲闪,嘴角扯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就听见一声金属相撞的巨响,他竟以一敌四硬拼了一记,四名刀手再次向四个方向跌出,落地之后才喷出漫天血雾,然后再也爬不起来。
再看向锦服青年,手中已多了一柄泛着青光的软剑,原本如玉的脸色竟也有些苍白。
“你低估他们了。”车内传出了清甜的女声,其中透着淡淡的责备。
青年没有回应,吐出一口闷气,飘至地上时,手中软剑已收起,行至倒地不起的刺客身旁,瞥了一眼,便转身上车。
“都自尽了?”女声再次响起,已近在耳畔,一双略嫌冰冷的玉手搭上了他的脉。
抬眼看进一对波光潋滟的水眸,他微微点头道,“是死士。武功皆已入流。不知是谁如此大的手笔。”
女子闻言,美目妩媚的微微眯起,“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该死了。”
男子浅浅微笑便满身风华错落,“大过年呢。”
女子回他嫣然一笑,眼中含着的却是掩不去的杀机,“那就等过年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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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面最近到处都大排长龙,筒子们要小心啊,人多的地方千万别去,都在家看文文最好。
挑衅
北方的冬季,白日极短,才申时三刻,日已西斜。眼看着就要黑天,小贩路人都行色匆匆的开始往家里赶,不一会儿的功夫,大街上已只剩下疏疏落落的几条影子。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灞桥,此时只剩下一名绯色长衫的男子面朝灞溪凭栏而立,看不到面容,只觉得身形十分挺拔匀称,在夕阳柔和的光芒勾勒下,仿若天人。
“绯师兄在想什么呢?”
甜美的女声从背后传来,绯衣男子没有回头的淡淡答道,“在想是什么人,让妍师妹年节刚过便急着要开杀戒。”
站在他身后帽纱过膝的女子轻笑出声,“师兄今夜便知了。”
这时男子才终于转过身来,英俊邪美的脸上那双黑沉的眼,透过面纱无误的对上女子的眼睛,“上次那个人,为什么就那样放过了?”
女子一愣,似未料到男子仍对上次的事情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