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惑[全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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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莹那厢说的认真,徐思妍却是越听越糊涂,“姐姐记错了吧?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事?”
宜莹斜了她一眼,“我还没老到这种事情也会记错。再说你从小到大,也就开窍过那么一次……想起来也有十年了呢……”
十年?十年前她已经是记事的年龄,为什么会对曾经出现的这么一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人是谁?”她愈加困惑。
宜莹狡黠一笑,突然不想说了。“不记得就说明无关紧要,是谁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称得上是弟弟的劲敌,现在妍儿和弟弟的情况已经够复杂,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徐思妍深思的盯了宜莹一阵后,洒然一笑未再追问。也是,既然这么轻易便忘得一干二净,想来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现在才究跟问底,倒做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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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王家那位进士的情况查清楚了。”即使已经被封为公主,谢家的人还是习惯叫徐思妍大小姐。
她从黑白子纵横交错的棋局中回神,侧头看了一眼单膝跪地的暗卫荨离,见他手中厚厚的卷宗,微一皱眉,“起来吧,捡要紧的说来听听。”不太重要的人物,她可不想花那么多时间。
荨离利落的站起回道,“王治,字廷维,是已故罪相王甯的长房长孙,庶出,今年二十七岁,第二次参加会试,高中二甲第七名进士。”
“吏部铨选给了什么职位?”她盯着宜莹留下的残局淡淡问道。
他略一思索道,“外放至封岳做县令。”
“他在京中可有和任何王家的旧识交往?”她落下一颗白子,将一条黑龙截断,原已成势的黑子立刻涣散起来。
“没有。”他答得斩钉截铁。从应考士子入京之后,他们便密切注视着士子们的动向,所以别的不知道,对他们在京的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
她点点头,落下一枚黑子,在白子稀少的地方另开战场,“王家这代的嫡孙如何?”
似乎早料到她会问,荨离已有准备,“正室只有一女。”
她垂下眼,似在思索白子该如何应对……是先将这条断龙吃掉?还是随黑子去争新的地盘?
想了一想,白子落在了空地上。
多年前被谢家放弃的王家,颓势已定,怕是难再回天了吧?除非……
“听说这次楚家的世子也参加了会试?”她似闲话家常的问道。
荨离低头想了一下后,回答道,“圣上点了头甲第二名。”
徐思妍伸出一根青葱玉指支着下巴,眼睛微眯,若有所思,“状元郎可是出身寒门?”
“是。”
她了然的一笑。楚家那位恐怕是状元之才呐,只不过出身太过于显赫了。但给了第二名……皇上果然还是对楚家有些不同啊……
想想也是,无论怎样,楚家都是皇上的母族,也曾有拥立之功。所以楚家势力虽已大不如前,但靠向了凌箴,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她微一蹙眉,“楚世子之前好像并不在京中?”
荨离本就是帮徐思妍集结密报的心腹之一,以博闻强记深得她的喜欢,这种问题自然难不倒他。懒得让她一点一点的追问,他从善如流的详细答道,“楚世子一直在楚家宗地柘州,少时便颇具才名。十五岁离家四处游历,二十一岁回乡后便已执掌家门,直到不久前才来京赴考。”
柘州吗?出名的富庶呢。除了封地,楚家在那里还掌握着近四成的大江航运,也难怪要世子亲自坐镇。楚世子的父亲襄国公,在未从当今圣上手中接过楚家家主之位时,也是常驻柘州的。
朝中的权势虽是动人,根基所在却是绝不忽略。楚家……果然不能小觑。
而这次楚世子进京,是为了帮助凌箴争储,还是襄国公想传位?或是两者兼有?
又落下白子,在两股黑子之间部下重重间隔……合流的话,可就容易死灰复燃,不能不防啊。
她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眼,“琼林宴就是今日吧?”
荨离有点跟不上她思路的一愣,之后才点点头。
她饶有兴味的一笑,“荨离可以退下了,顺便告诉外面的人帮我备车,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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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楼位于琼林苑之北,最高一层可以俯瞰琼林苑。徐思妍登上顶楼的时候,酒宴已经开始。
月朗星稀,点缀在郁郁林间的大红宫灯将这个月夜下有些阴沉的花园装饰得喜气洋洋。
皇帝坐北朝南,背对着邀月楼,居正中主位。下面的席位整齐排列在菊花团簇之间。
朝中大臣坐在他左手一侧,首席是凌筠。虽只是侧面,依然看到他优雅上翘的嘴角,脸上挂着的一定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轻而易举的让坐在他下位的凌箴和群臣黯然失色。
徐思妍无声一笑,转而望向皇帝右手一侧,那一边坐的是新科进士们。
首位应该是状元郎了,而立之年,还算年轻,书卷气十足,却正襟危坐的有些拘谨,让人几乎一看就知道他出身庶族,少了世族子弟的进退自如。要想大用,恐怕还要磨练几年。
视线不自觉地向下一席挪了过去。其实早在看着状元郎的时候,就已被后面冷冷的光芒吸引了余光,正眼看去时,顿时觉得满苑喜气变得有些俗艳难忍……
若不是他穿着进士服饰,她几乎以为自己已身处世外仙山、神仙洞府。他莹透的身躯仿若月华组成,沉静洒脱的完美姿态中,自有一股缥缈出尘,隐隐间,竟好像与天上的明月遥相对应。
千百人之中,他遗世独立,万般尘嚣繁华,只为衬托他的旷世绝俗,似接天涯上迎风傲立之松,似忘情崖上破雪而出的君兰……
清冷如月,湛然若神。
真是令人熟悉无比的气质呢?短暂的怔忡过后,徐思妍微眯起眼陷入深思。
……像姑姑……她很快找到了答案,还未来得及细想,他似感到她的目光,转过了散发着朗朗月华的脸,视线不经意的与她交结。
她的血液瞬间凝结,下意识的气息一窒。
无数回侵入梦中,已成梦魇的棕眸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依旧无嗔无痴无喜无悲,依旧清澈得不带一丝情绪,也依旧让她全身冰凉,如置身寒池。
发现了她存在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兴味,将强大的精神力束成一束,透过目光向她压去,等待看她狼狈移开眼睛……或者再次受创?
谁知她只是刹那失神,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对他有些嘲弄的一笑,妖异的气质瞬间变得飘然如仙。
原来徐思妍发现他又想故技重施,连忙使出最近捉摸出来应付他的法子,迅速收束所有灵力,运起逍遥心法,使自己的精神力尽量与他的变为一性,以免受到伤害。
饶是如此,她仍支撑得极为辛苦,他再多出上一分力,她还是只有认输的分,毕竟她逍遥心法的修为与他相差太远。
不过今夜他似并不想为难她,见她如此,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转过头去,不再看她,面上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
徐思妍宽袖下的玉手紧握成拳,雪白的肌肤上青筋隐现。
那个刺客竟然是楚家的世子楚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轻咬下唇,垂眼遮去其中的汹涌怒意。
她定会让他剩下的半辈子中,每天都在后悔招惹了她!
感觉到了另一道目光,抬眼望进凌筠意味深长的注视,不知道已看了她多久。她送他一朵灿烂的笑靥,妖艳绝伦。
这皇城之中,终于有青年才俊在凌筠面前不会失色了呐。
回到凝碧宫沐浴梳洗完毕,躺进碧纱橱辗转难眠,无聊的比较起今晚宴席中最出色的两人时,她才意识到,她竟忘记了看楚曦的脸。
他形于外的气质太过于吸引人,以至于让人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他的长相……这点也和姑姑很像。
徐思妍愣愣的凝视床柱上的夜明珠许久,终于找到合适的比喻来形容两人。
表面上看来,一个如煦春暖阳,一个如清秋冷月,偏偏即使一同出现,也夺不去对方丝毫的光辉,矛盾又和谐。
不过她怀疑那和谐,来自于两人本质上的某些相同——最起码一样的心机深沉,她有些恨恨的想着。
“妍的灵觉似乎还是没有恢复呢!”凌筠有些担忧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她倏的睁开眼,发现他已近在眼前。
她暗叹一口气。她的灵觉确实未全部恢复,但她完全抓不住他的踪迹,似乎是因为他的修为在不觉间又有精进。
没有回应他的担心,有些嫉妒的伸手将他拉低,张口咬住了他的脖子,感到他身躯不能控制的轻颤。讨厌他总是胸有成竹的沉着,所以做能逗他失控的事情,她从来乐此不疲。
他一向知情识趣,见她如此,便放弃追问,从善如流的欺身上来,寻着她的唇,与她缠绵拥吻。
他今天用了甘菊沐浴呢……她被他吻得头脑发晕时,有点迷糊的想着。
好几天不见,他似忍得极为不耐烦,用有些霸道的挑情手法,迅速的在她身上燃起火热,感到她的湿润后,不愿多等的进入了她,急切激烈的在她体内有力地律动,轻而易举的让她兴奋起来,很快便看到满目绚烂。
不过,当她第三次泄身,他还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又换了个姿势从后面进入她时,她才发现他今晚有些不对劲。他向来爱惜她,不忍让她泄身太多,所以这种时候,通常都已会停下来。
“筠……”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唤他,引来他更热烈的纠缠,她娇喘着威胁,“我不行了,你再不停,我可要不客气了。”
她若使用天狐秘术,便轮不到他如此猖狂。只不过,秘术本属采补之术,用多了会伤他的身体,所以她除了偶尔在他的要求下施展一点,增加闺房情趣,其它时候是尽量避免使用的。
他虽不在乎她的威胁,却也明白今夜已有些过分。
当她的花径再次痉挛起来时,他紧紧抱住她,释放了自己。
四围终于寂静下来,只剩下止不住的喘息声在幽闭的空间中回荡。
“妍是个骗子。”许久,他有些幽怨的在她耳边抱屈起来。
沉园
徐思妍有些不解的回头,看进凌筠暗夜之海般的眼,里面竟无戏谑。
“我怎么骗你了?”见他如此,她转过身面向他,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抚上他脸的柔声问道。
夜明珠莹润的光华照在他俊雅的脸上,映出如玉的色泽,衬上泛着幽蓝的黑眸,越发美丽的如梦似幻……
她不自觉地探身浅吻他的唇,引来他热情回应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男色也可以惑人心神。
许久,唇分。喘息间,她发现他修长秀气的手已亲昵的停在了她的腰间,两人的身体又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一些,他的手一用力,她的小腹触到了他已然再度兴奋的分身。
微蹙眉,伸手想要推开他,被他一把抓住,顺势将她的臻首压进怀中,沙哑道,“别动,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感到他已冷静下来,她抬头,发现他正专注的看着她出神,对他甜美一笑,然后摆脱他慵懒起身,不在乎秀美的身体曝露在清冷的空气中,信步进了浴间。
偌大的浴室此时空无一人,浴池中的水已换过,水面上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不用除衫,顺着通到水底的台阶走了下去,靠着池壁坐在了水中的青玉长凳上。
很快,他亦出现在水池中。
“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宫?”他紧挨着她坐下,语气幽怨的问道。
她一愣,迷惑道,“才十天而已,不算久吧?”
“你搬入新府邸时,答应过会经常回宫住的,十天可算不上经常。”他有些孩子气的指责。
她莞尔调笑,“没想到你那么想念我。”
“妍没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他在她耳边暧昧轻语,听不出来有几分认真。
她不以为然的抿唇,“你若那么想我,为何不去看我?我的住处又不远。”
“你明知道我忙着新科进士铨选的事走不开。”他委屈的喊冤。
再想念,还不是国事第一,她第二。她垂下眼,遮去其中的了然。
“那你想我多久回宫一次,才算经常?”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她问得干脆。
他痞痞一笑,得寸进尺,“每天都回。”
她嫌弃的瞥他一眼,“休想。”
她的反应一如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