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6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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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点头同意。
的确任谁也猜不着一贯强硬如斯的独孤阔海,竟肯闷声不响地抽身事外,来一招坐山观虎斗,偏偏由于独孤家目前在可汗府拥有朝廷最强横的军事力量,那又是最恰当的战略。只要给他们机会赶返北方调集重兵入京,半壁江山自然会落到秦九手上,之后再整合各支部队组成联军,即使南疆军天下无敌,也非没有一战之力,重新收回疆土,再现帝国辉煌指日可待。
至于梁石君权势全来自太后,根本没有服众的威望。他支持的秦当就像浮萍般飘荡无根,到时随随便便一折便断,苏晚灯嘛,整体实力便差了一筹,更非坐拥百万大军地自己对手,现在唯一可虑者只剩柳轻侯,希望他安分守己,千万别蹚这趟混水才好,否则可就糟糕之极。
独孤阔海沉吟片刻,很快把此令人不安的念头完全抛掷脑后。跟众人一样。都把心思寄托在了能潜回北疆的大本营,幻想着那就若虎放深山,龙游大海。绝对能任自己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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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独孤阔海密谋潜离京师时,帝都西城下隽坊五号苏府舞阳斋内,苏晚灯也一人独坐紧皱眉头。
忽然叩门声响,家将来报道:“五殿下来了!”
苏晚灯尖利如针的眼神里精芒爆闪,脸上掠过一抹极度厌恶的表情,冷哼道:“叫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秦五进入书斋,躬身施礼后,神色凝重地道:“二师兄,梁石君有点不妥。”
秦五身为风云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横空飞来阁主,是手握实权的要人,也是苏晚灯最得力的臂膀,尽管不属苏氏嫡系,但仍倍受重用。数年前,秦五因事无意中得罪了独孤阔海,全赖苏晚灯包庇才得免祸,亦从此愈发亲近这位权倾朝野、神通广大的二师兄,逐渐成了他头号心腹,暗中帮苏家招兵买马,积蓄力量。
两人之外,还有大善勿血、费心、秦明月、邹文远和郑潜曜,组成核心班底,全心协力帮助秦大出谋划策,支持他登基称帝。至于刑部总提督雷笑等,已是较外围的人,虽晓得在给谁卖命,却无法直接参与到机密要事的讨论和决定。
本来若秦大活着,整套班底加计划可说都是天衣无缝,但谁也想不到南征中会出那么大的漏子。结果眼睁睁地瞅着柳轻侯毒计得逞后逍遥法外,跟个没事人似的,秦大却一命呜呼,那时班底里的所有人在几乎无法承受的沉重打击下,极度失望和愤怒之余,一齐下达了绝杀令,由武功最高的费心和掌握大批风云卫的郑潜曜联袂行动。
只要刺杀成功,南疆乃至新月盟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完全可能被各个击破和蚕食鲸吞,天下就是他苏家的了。这是苏晚灯的如意算盘,怎知会半路杀出个安德鲁,导致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连失两名核心成员,还被柳轻侯嚣张无比地割下人头送回帝都。
如果说秦大被杀是第一次打击,费心和郑潜曜殒命是第二次打击,这两次打击因为秦五和费无极的出现,弥补了绝大部分损失的话,那么在秦明月怂恿下,费无极率领着魔宗三教九流,在没有苏晚灯同意的情况下,秘密阻击柳轻侯,以致于被人家把金雕盟老巢炸为一片平地的事件,却成了苏家遭受的第三次打击,整体实力上怎都无法弥补巨大损失。
由于苏晚灯知道秦明月肯定事先征得过秦五的同意,才诱导费无极作出此项愚蠢透顶的决定,因此他就对这位师弟恨入骨髓,若非此子手里还掌握着大批高手,而且对自己戒心大增,不给下手机会的话,真想连秦五带秦明月那贱人一股脑地全毙了,才能泄掉胸中一口恶气。当然在两人落入他精心布置好的陷阱前,苏晚灯是不会露出丝毫敌意和破绽的。
苏晚灯原是深沉多智的人,否则也不会被秦颐在位时挑出来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吏部相位置,此刻闻言霎时排除掉了所有杂念,不动声色地道:“妳是指梁石君调来皇家骑士团,陈兵白马道一线的事情吗?”
秦五点头道:“这只是其中一项。据宫里的眼线说,城里所有大内侍卫全奉命归队,另外七小世家秘密训练的私兵,也在暗中悄悄集结,似乎是要有所行动,形势看来非常不妙。我派出潜伏在四周的高手更发觉府外有陌生人出现,会否是梁石君发觉了我们想西归的计划,准备提前拦截呢?”
苏晚灯断然道:“放心吧!若有不妥,内线自会早一步给我们通风报讯的。据我的消息说,梁石君、东方惜羽和秦当刚跟柳轻侯、艾愁飞在清远楼会面完了,七小世家还需一番调整和布置,才能酿造出一定优势,以对付我们。现在他们还欠缺了那么点斤两,若敢立刻强行进攻的话,陈横指挥的第一五一军团,会让卫旌知道厉害的,身经百战的老将,岂是靠溜须奉承窜起来的马屁精能抵挡得住的?哈,我倒希望梁石君那么鲁莽哩,可惜这只老狐狸一向小心多疑,绝不会在没有十成把握下出手。”
秦五见苏晚灯从容自若,还有些得意洋洋,不觉稍微放心了点,但仍是疑虑重重地道:“这几天小姐不时出宫,拜访鲍隆、阮剑锋、吴疆、董正夫等人,不知是暗承谁的意思办事,会否对我们出行不利呢?”
苏晚灯脸上闪过怒色。因为上述四位都是京师德高望重的人,对群臣有庞大的影响力,是各方竭力争取却不可得的对象,若苏小桥肯出面代为拉拢,凭其自身魅力和禅宗做靠山,绝对能带来巨大帮助,甚至使苏家由衰转盛,也非不可能的事情。恨只恨他唯一的掌上明珠特立独行,向来将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一切从万民福祉出发,根本不把他这个爹爹放在心上。但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亲生骨肉,苏晚灯相信苏小桥再无情,对家人还不至于赶尽杀绝,拜访那些中立派应该另有所图,眼下无暇去理这种闲事,就让她折腾去吧,待苏家打回帝都后,才慢慢解决引出的祸患。
想到这儿,苏晚灯冷哼道:“不要疑神疑鬼,我才不相信小桥会在家族危难之际落井下石。她应该是奉师命所为吧,那跟我们没有太大关系,即使有事情发生,亦应是在大家全部撤离帝都之后。”接着嘴角逸出一丝残酷的阴笑,道:“那时七小世家和独孤阔海早拼个血流成河,说不定同归于尽,皆向死神那处报到了,局面越复杂对形势越有利。”言罢他顿了一顿,转移话题道:“内眷都出城了吗?”
秦五正色道:“是,里面包括母后、大善公、九妹及邹先生,他们都在大批高手层层保护下,小弟担保万无一失。”
苏晚灯露出满意之极的表情,微笑道:“好,妳办事我放心!嗯,那咱们也该尽快离开京师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嘛!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我苏晚灯一定会重返京师,把失去的所有东西统统加倍捞回来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夜也愈来愈深,鸡鸣四更将至,帝都的腥风血雨一触即发。
皇城漱芳斋里,梁石君坐在太师椅上,环顾空无一人的寝室,忽然感到心惊肉跳,极度不安。苏瑶仪那贱人连同贴身宫娥一起消失了,居然没有任何人晓得她们如何离开戒备森严的皇城,究竟是另有秘道,还是己方人马中藏有苏氏奸细帮忙呢?
正思忖间,“咿呀!”一声,室门打了开来。
梁石君大喜,立刻起身相迎,在去清远楼之前,他曾以密函形式,向内务相刘稷发出消息,要求面谈一次,回宫后更叮嘱护卫们若见此君亲至,不用通报即可入内,现在当然是他来了。
自身为太师后,每次都是刘稷卑躬屈膝地来见自己,使梁石君逐渐生出错觉,感到自己的地位比刘稷还要高,权势比刘稷还要大。
这种想法当然是错误的,作为风云最庞大的特务机构首脑,刘稷直接对帝国最高统治者负责,效忠的可不是梁石君,而是以他的女儿太后梁蕴琦为代表的秦皇室,所以梁石君不敢表露出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刘稷的厉害手段,以及掌握的巨大情报资源。
但梁石君也从不担心刘稷会对忖他,因为刘稷一贯都做见不得光的勾当,若没有了自己的支持,随时皆可能像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一个阉人还凭什么占据内务相肥缺,享尽世间荣华富贵呢?梁石君根本没想过有一天刘稷这条忠实可靠的走狗,会趁着毫无防备时,恶狠狠地咬自己一口,只因他找到了新主人。
事实上梁石君开始时,真的对刘稷极其倚重信赖,但久尝权力滋味后,想法早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渐渐觉得他并不太听自己的话,更多遵从的是太后的懿旨。发现此点后。最近数月内,梁石君就不停收买帝国各地的奇人异士,组成自己的暗杀情报班底,并拟好了一套完整的计划,只等适当时机出现,便一举铲除掉刘稷和他的内务部取而代之。他的算计精密老到,否则亦不能在七小世家联盟中高踞首脑之位,只是梁石君怎也算不到太后死期忽至。于是只好把计划暂时搁浅,等秦当登基称帝了,再慢慢收拾刘稷,现在兵荒马乱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由门外走进来的正是刘稷。
他年约三旬,体型高瘦,面目英俊,一身红得发紫的总管太监官服,两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凛凛风范和高手气派。
粱石君见刘稷傲然屹立眼前,好像根本不准备施礼的模样,不禁勃然大怒,脸上却若无其事,仅微带不满地道:“妳来迟啦!”
刘稷微微一笑后,也没经过梁石君允许,便在他对面坐下来,凝神盯着他,两眼射出冰冷无情的寒光。
梁石君年老成精,最懂得察言观色,此时见状早知不妙,但却仍沉住气,不动声色地坐回椅上,左手悄悄移往扶手旁唤人的拉绳处,想通知守卫斋外的高手进来护驾。可惜他连拽数下。那清脆悦耳的铃声亦未响起,而且拉动时手感轻飘飘的,竟是另一头早被利刃截断了。
梁石君犹不死心,待要大声叫喊之际,才张开嘴巴,刘稷右手往他遥遥一指,袖内闪电般激射出一道银芒,没入了他的麻穴。
梁石君身体霎时软成一团烂泥,出溜到了地上。
他又惊又怒。终于色变道:“刘稷,妳想造反吗?”
刘稷再微微一笑道:“造反?梁太师自己知道得最清楚,这些年来,妳瞒着太后秘密招兵买马,图谋的不正是那种勾当吗?”
梁石君刚想辩解,忽觉体内一阵火热难过,竟说不出话来,只用惊恐无比的眼神瞪着刘稷。
刘稷淡淡道:“梁太师,恐怕妳到现在亦不明白我为何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付妳吧?本相最喜欢向必死的目标解释原委,以免他到了地府仍为糊涂鬼,被阎王打入畜生道。”接着好整以暇地道:“两个原因。一、这是十四殿下的授意;二、我早派人从妳乖乖重别梁田玉口中知晓,堂堂梁氏第一高手,竟已走火入魔多年武功尽废,全凭药物维持着日常威猛无敌的形象。”言罢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凭妳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势,只要安分守己,想得善终轻而易举,绝不会有任何人冒着不义恶名故意为难的,可惜妳的野心太大了,在没有太后庇佑下,那岂非寿星公吃砒霜——找死吗?”
内务部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巨细无遗地掌握着所有官员的各种情报,这使刘稷不但消息灵通,还可在恰当时间,暗中下手铲除影响到皇室安危的大臣,眼下的梁石君便是最好的例子,连他也不知不觉着了道儿,无法幸免。
说到这儿,刘稷蓦然露出一种诡异绝伦的表情,摇头道:“当然对外界宣布时,可怎都不能说妳是被秘密处死的,要说妳是思念亡女哀恸过度而去。哈,这个借口不错吧,我替妳安排的,满意吗?”
梁石君两眼瞬间瞪得老大,射出愤怒中夹着惊恐的神色,若他能开口说话,想必肯定要破口大骂一番,然后痛哭求饶吧?
忽然,漱芳斋外不远处传来了喊杀声和金铁交鸣响。
刘稷长身而起,阴笑道:“时间到喽!让卑职亲手送老太师上路好吗?请放心,我练过很多年,并在以百计的目标身上实践过,保证您不会感觉太难受的,只是呼吸有点困难罢了。不,应该说是肯定会窒息,在十层湿牛皮纸糊上您的大饼子脸后。”
下一刻,梁石君感觉眼前一黑,知道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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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旌卓立皇城侍卫宫最宏伟的忠魂殿之顶,俯视着由他亲手带出来的十二名风云卫,错落有致地控制了所有制高点,隐隐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重重包围了自己脚下的建筑物。
此殿乃遵太祖秦魔舞之命而建的三十六座大型宫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