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6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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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惜羽不慌不忙道:“臣抱病半月,部内大小事务均是吴侍郎代办,个中细节知之不详!”
梁太后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摆手叫他退下后。续道:“吴疆没来。暂且不去责难他,倒想问问诸位,怎会无一人向哀家禀告此事呢?难道新皇登基和公主大婚都是儿戏。做臣子的参不参加都无所谓吗?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均默然无语,只偷眼望向杜功乐和刘稷,他俩一个是军机处总统领,另一个是内务相,各府总督的动向一贯最清楚不过,为何没来的原因,问别人绝无问他俩知道得详细,梁太后正是在敦促二人出面解释。
众望所归下,杜功乐率先扛不住十余双利如斧钺的目光,站起来道:“请太后恕罪。其实臣早就想向您禀报了,奈何一来事发突然,尚需大量调查取证,不敢妄下结论,二来为迎接恺撒亲王驾临京师,亦分身乏术,所以才耽搁至今。”
梁太后不耐烦地截断他的话头,劈头盖脸地道:“哀家不想听废话,说重点!”
一旁的难兄难弟刘稷,连忙接口道:“是这样的,本来铁在烧和夏侯一贯都同意来京朝贺的,但途中各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才终止行程,原路返回。”
梁太后轻蹙蛾眉道:“哦?”
杜功乐解释道:“他们在天赐西路和北路分别遇到了不明身份的刺客狙击,那帮家伙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甚至动用了大量泰坦战车参战,因此两路人马均损失惨重,为测安全不得不退回赞布和北疆境内。”
梁太后叹道:“如此说来,铁在烧和夏侯一贯也是有情可缘喽?可他们为何不向当地驻军求助呢?”只凭这一句话,便知梁太后聪明有限,没有洞悉世情的智慧,否则这句话应是“当地驻军因何视而不见,是否也有份参与?”
刘稷肃容道:“因为刺客团规模极大,出击时动静不小,只要稍微留心,绝不难发现蛛丝马迹,可当地驻军却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两位总督怀疑他们也很可能有份参与,起码是玩忽职守,故此才不声不响未惊动任何人撤走的。”
众人同时愕然。
梁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道:“调查结果如何?”
杜功乐摇头道:“关于刺客团的线索都被人蓄意掐断了,当地驻军也有相当充足的理由证明事发时毫不知情,整件事没有一点眉目,只推测对方是两位总督在朝中的对头,而且手握兵权,来头极大。”
梁太后脸色阴晴不定,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秦五和秦九,闷哼道:“继续查,必须弄个水落石出,给他们一个交待,否则人家还以为是朝廷主使的呢!”说着又向东方惜羽道:“妳来拟道圣旨,十万火急送出,一来给他们压惊,二来务必邀请他们尽快入京议事,注明沿途安全由哀家派出风云卫和皇家骑士团保障,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还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杜功乐、刘稷和东方惜羽同声称是,一时殿内鸦雀无声。
我瞧着秦五和秦九脸上隐现的不愉表情,心中突生明悟。本来他俩是想在路上能杀就杀,杀不了被目标逃走了,就治铁在烧和夏侯一贯奉旨不遵的大不敬之罪的,借此苏家可通过讨好捷那古烈·海,把势力渗透到赞布府去,而独孤家则可掌握可汗府,同时拔除苏家安在可汗府的钉子,即可汗军区副总裁苏飞侍元帅,殊料整个计划竟被秦九自作聪明的一句话扯出打乱,实是自作自受了。
万寿殿的聚会,就在这种尴尬的冷场中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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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独立宫后,我以旅途劳顿为由,婉言谢绝了秦五和秦九共进午餐的盛情邀请,开始执行与民同乐的政治任务——游街,待转了一大圈儿回到王府时,已逾午时三刻。
我与新月卫一起狼吞虎咽地吃完迟到的午餐,正跟狄康平饮茶聊天之际,龙疆报告说有贵客来访。
密室内,我和艾愁飞落座后,谁都没说话。
约摸过了盏茶工夫,艾愁飞叹道:“老夫动用了所有关系,仍找不到丹妮在宫里的住所。”
我上午开会用脑过度,午膳时又多喝了两杯,头脑昏沉地道:“艾相的意思是?”说着一边运功醒酒,一边暗暗揣摩对方的来意。
艾愁飞见我毫不推诿,直奔主题,心中欢喜之余,道明来意道:“只要老夫活着一天,京师二十四万禁卫军和六万巡捕,就没有第二个人能指挥得动,他们害怕报复,因此丹妮迄今为止应仍是性命无忧,但长此以往终非善事,所以老夫想请妳帮忙,尽快救她脱离牢笼。”
我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后,问道:“相爷有具体点的计划吗?”
艾愁飞点头道:“有,但不确定的因素很多,需要妳见机行事。”说着取出一幅极精密的皇城地图讲解道:“这上面粘着小旗的地方,我都派人反复详细地侦察过,绝无可能藏人,现在只剩下三处尚未敢去打探,即坤宁殿、漱芳斋和雨花阁。”
我奇道:“为什么?”
艾愁飞苦笑道:“坤宁殿是太后寝宫,漱芳斋是苏皇后居所,雨花阁本来空置,不知何时国师突然兴起,搬过去住后连养神殿也不回了,现在那里是他闭关修炼的禁地,擅入者死。”
我心念电转,沉声道:“无论丹妮在任何一处,貌似都很有道理,而且警备森严,难怪艾相一筹莫展。哈,放心吧,轻侯有暇今夜便去刺探虚实,至少也从知情者口中逼问出确凿下落。嗯,若我侥幸救出丹妮,不知该如何处置?”
艾愁飞欣然道:“先带回王府吧!天亮后,我会第一时间派人来接,再设法送她出城,直到登上妳的旗舰,老夫才能完全放心!”
我摇头道:“那还不够安全!”说着将破庙里龙神大会的见闻叙述一遍,接着道:“鉴于费氏兄妹和魔宗群妖的可怕,抵达‘黑暗魔君’号后,可立即转乘魔兵机去慕容世家在白云城的秘密基地,如此方才万无一失。相信无忧一定会好好照料她哩!”
艾愁飞乍惊还喜,高兴地道:“老夫没了后顾之忧,便可助妳放开手脚把帝都闹他个天翻地覆,想想都觉得痛快无比!”言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取出一只皮包道:“为方便潜入皇宫行事,我特意请妙手赶制了三张精巧的人皮面具,只要戴上后,再改变身形、服饰和嗓音,保证可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说着他打开皮包,拈出其中一副戴上,立时摇身一变,成了个豹头环眼的精壮汉子,哪里还有半分原来的儒雅气质。
我赞叹道:“真乃神乎其技!”
艾愁飞非常高兴,欣然道:“是啊,这位巧匠本为帝国名列三甲的贼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若非老夫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里救过他一命,今次断难求得这价值万金的三张面具。”
我暗忖:“身为刑部相,掌管着所有罪犯的生杀大权,天下贼人哪个敢不卖妳几分薄面,以便日后入狱时,求得法外施恩呢?”想着把另两张面具也取出,仔细浏览一番后,把其中一张递还给艾愁飞,微笑道:“轻侯只拿这张就够了。”
艾愁飞接过面具,奇道:“莫非妳嫌它们做得不好,只有那张才满意吗?老夫可立时回去找人修改,用不了多长时间哩!”
我摇头道:“不是,只因轻侯另有办法隐藏身份,所以才不想浪费宝贝。至于这张面具嘛,是给丹妮戴的,或许出宫时用得着!”
艾愁飞哦了一声,也不追问,把脸上面具脱下,连带手中的放在一起重新包好后,沉声道:“老夫能做到的就这些了,剩下都靠妳啦!唉!”
我连忙安慰道:“艾相放心,丹妮一定会吉人天相的!待救出她后,我们再无须忍气吞声,可部署周密行动计划,把所有敌人一网打尽。”
艾愁飞点头,道:“老夫明白!”言罢留下联络方法后,跟来时一样悄悄离开了王府。
我仍留在密室,直到把皇城地图记得滚瓜烂熟,这才返回书房,继续跟帝都情报站的人员聊天,顺便测试他们的忠诚度,以免有人已被收买成了内奸。
相隔顿饭工夫,大家正谈到王府上下的保安问题,家丁忽然来报,有内侍求见。
我向众人苦笑道:“嘿嘿。想好好享受片刻宁静光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哩!”言罢立时赶赴客厅,接见上差。
那名内侍言简意赅,只说奉懿贵妃之命,着我立即入宫议事,其他一问三不知。
我愕然领命,让龙疆重重打赏他后,换上官服随内侍一起入宫。
今次为防出现百姓聚众围观的场面耽误时间。我没像上次般骑马招摇过市,而是换乘一辆密封马车前往,就连随行新月卫也改变了装束,并减少到十余骑,可谓大费周章了。幸好效果奇佳,一路都没受到任何骚扰,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内皇城西北方的月华轩。
月华轩方圆里许,在地势高突的坪上筑屋,四周修竹万竿,临风摇曳,声韵可听。轩中亭台楼阁,古色古香,典雅幽静,凭栏远眺,可尽情欣赏东湖秀色。
懿贵妃遣退宫娥内侍后,月华轩偌大的西暖房内只剩下她和我两人,其他离得最近的风云卫亦在十余丈外,虽能监视,却无法窃听我们谈话的内容。
尽管路上已寻思良久,可我依然不明白懿贵妃为何要如此公开召见,因为那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反倒不利于今后的行动安排,真教人感到奇怪。
我苦笑一下,走到懿贵妃身后。跪倒施礼道:“轻侯参见贵妃娘娘!”说完也不起身等候训示。
懿贵妃背着我立在窗前,沉默良久,冷冷道:“妳的胆子真大,是否不怕死了,竟敢在争夺皇位最激烈的时候进京?”
我暗忖:“他***熊,老子回来对妳有百利而无一害,居然还敢得便宜卖乖,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想归想,话却不能那么说。在人前总要给她留点面子,当下做戏道:“轻侯此番进京,除奉太后懿旨不得不来外,还有担心您的安全没有保障,请贵妃娘娘明察。”
懿贵妃倏地转过身来,俏脸森寒地娇叱道:“休在这里花言巧语,以为本宫不知道妳那点鬼心眼儿吗?若非早跟艾愁飞达成秘议,可凭禁卫军保障生命安全,妳怎肯巴巴地赶来帝都送死?哼,别怪本宫没警告过妳,若想救出艾丹妮可难如登天,届时看妳如何履行跟艾愁飞之间的约定。真是不识好歹,枉本宫还当妳是个人物,才通风报信。”
我看她脸色语气,均是气极败坏的模样,一时搞不懂懿贵妃究竟想干什么,当即服软道:“轻侯知罪,请贵妃娘娘指点迷津!”
懿贵妃脸色稍缓,叹了一口气道:“唉,妳先站起来吧!”
我长身而起,肃立不动。
懿贵妃转回身去,望往窗外白雪处处的竹林,缓缓道:“艾丹妮妮现被关在雨花阁,但本宫不希望妳去救她,因为国师也在那里。妳定还不晓得一件事,据梁石君无意间透露,国师在三日前蓦然突破了困处百年的瓶颈,禅功臻达前所未有的崭新境界,比往昔更厉害十倍,本宫不愿妳去白白送死!”
我禁不住微皱眉头,旋又哑然失笑,若无其事道:“这个消息确实糟糕,但仍不算太坏!哈,我本来还以为跟关山月对决会索然无味呢,他另有突破反倒是件好事哩!”说着放大胆子,再靠近懿贵妃凤躯半步,柔声道:“贵妃娘娘放心,纵然关山月变成神仙,我也有本领把他打成猪头,此事绝无任何危险。嗯,倒是贵妃娘娘有何心愿请讲当面,因为轻侯绞尽脑汁也猜不出分毫哩!”
懿贵妃默然半晌,沉声道:“我想让妳帮忙杀一个人!”
我心叫终于来了,断然道:“贵妃娘娘尽管吩咐,轻侯包管把他挫骨扬灰!敢问那人是谁?”
懿贵妃仍不回过身来,淡淡道:“刑部侍郎梁太平。”
我略作思索,已大致明白个中原委,森然道:“轻侯明白!除他之外,粱家上下亦必鸡犬不留!贵妃娘娘可满意这种结果吗?”
我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既然她提出要杀梁太平,那必是受过此人很大凌辱,而若无梁家上下撑腰,梁太平亦绝不敢那么放肆,所以说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手当然需赶尽杀绝。这年头对敌人就得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何况即使我愿罢手,梁家得知真相后,也一定会想着给梁平报仇,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来个一了百了呢!
懿贵妃凤躯微颤,轻轻道:“这是妳说的,本宫要杀的人可只有一个梁太平。”
我暗想:“妳这不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嘛!也罢,就让老子把恶人做到底吧!”想着狠狠剜了一眼懿贵妃丰满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