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5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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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夏侯一贯伸出右手,我连忙握住,双方眼神交流,没有只言片语,但是包括霍冀亨和巴别塔均露出感动的神色。
相隔良久,夏侯一贯终于开腔,感慨万千道:“唉,想不到我沦落至这步田地,柳兄还第一个赶来探望,此情一贯铭感五内。嗯,还有在米洛斯大草原临危出手相救之恩,小弟也……大恩不言谢了!今后但凡柳兄差遣,只要不违反军纪国法,一贯莫不遵从。”
我忍不住哑然失笑,心道:“他***熊,这小子真会说话,一下子就把路堵死了。嘿嘿,可若不违反军纪国法,我要妳干什么?”
其实接触过卡尔·麦哲伦和铁在烧等驸马爷后,我颇为了解他们的心态。不管怎么说,拔刀砍向娘家人的心理障碍都很严重,毕竟要面对老婆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也是帝国东西两府一直安于现状未曾造反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秦皇室运道未尽,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合适。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南征搞得天怒人怨不说,帝国东南二府领地也尽落我手,而且四方隐成合围之势,大军直迫帝都风云城下,秦皇室内部还在为皇位勾心斗角,恐怕没有比这更适合拨乱反正的时机了吧?
我放开夏侯一贯的手,双目精芒电闪,毫不眨眼地盯着他,沉声道:“我的来意,夏侯兄心中该有个谱儿吧?”
夏侯一贯颓然道:“大约猜到点儿,请柳兄直说。”
我恳切地道:“轻侯想请夏侯兄抛除不必要的顾虑,为天下百姓做点有意义的事。”
夏侯一贯勉强振作精神,回敬我锐利的目光,道:“比如说?”
我肃容道:“夏侯兄久处北疆边陲之地,该比我更明白百姓疾苦。如今是个什么世道啊?乱世!烽火连天,饿殍遍野,战事频仍,民不聊生。我想请夏侯兄一道结束乱世,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霍冀亨和巴别塔脸上均现出震骇的神色,怎都想不到我居然会向夏侯一贯提议造反。
夏侯一贯神色数变,最后道:“一贯恕难从命!柳兄这番言论讲错地方了,应该向朝廷建言才是。”
我冷哼道:“朝廷?那帮贵族官僚何时关心过百姓死活?他们只会帮皇室门阀兼并土地,聚敛财富,让百姓居无定所,妻离子散。仅今年就发生过多少次农民起义?红莲军、黑烧军……动辄数十万人揭竿而起,难道他们都活腻歪了吗?不,当然不,他们也怕死,可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不愤然反抗,难道要束手待毙吗?风云帝国已病入膏肓了,被这帮蛀虫从上到下啃噬殆尽。我不能让此等人间惨事发生在眼前却置之不理,更不能让亿万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不管不顾,所以准备彻底结束它!请夏侯兄助我一臂之力!”
虽明知这些事句句属实,但听我亲口娓娓道来,仍令夏侯一贯和手下二将同时色变。
夏侯一贯露出矛盾异常的眼神,逃避似的往窗外瞧去。
我诚恳地道:“也许夏侯兄会以为我表面说得冠冕堂皇,实际却是私心作祟,自己想当皇帝。在此轻侯敢对天发誓绝无此心。这世道就是皇帝一人掌权乾纲独断搞坏的,我万万不会重蹈覆辙。将来一统大陆后,新月盟将被深蓝联邦取代,各成员区领袖都可以加入权力核心,商议处理一切内外事务。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相信至少比现在强,凡是深蓝人都可以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不用担心剥削与战乱。”
夏侯一贯垂首沉吟不语,轻颤地手指显出内心的激烈挣扎。
我趁热打铁道:“轻侯选择此时见妳,撇开民族大义不论,还想告诉夏侯兄一句话。京师乃是非之地,妳绝对不能回去。一天皇位未定,苏家与独孤家的争斗就不会结束,手握北疆大权,却嫌北伐惜败,唯恐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置妳于死地啊!如今秦九派遣第三、第九、第十六集团军北上,名为增援,实乃夺权,方便侵占妳和上官家的领地,来势汹汹不可阻挡。若妳信我,可到高唐府暂避,再转道回苍狼城,家眷我可遣专人护送至安全地点跟妳相会。”
第三章 激战
夏侯一贯猛然抬头向我望来,又环顾身畔二将后,一字一字地缓缓道:“冀亨,我想听听妳们的意见。”
“扑通!”霍冀亨和巴别塔双膝着地,悲呼道:“主公明鉴,王爷所说句句金石良言啊!”
这一刻,客厅里的气氛压抑至极点。
不知何时,窗外的夜空又降下飘飞的雪花。
沉默良久,夏侯一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妳。”
大家均目瞪口呆,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夏侯一贯接口道:“妳们起来!”
霍冀亨和巴别塔依言起立。
夏侯一贯回复冷静自若的神色,道:“我拒绝的理由有五:其一先帝知遇之恩未报。其二大善公提携之情未还。其三作为帝国元帅,我不能给军人们开一个公然抗命的先河,那天下还不乱套了,任何人都可肆意逃避罪责?其四虽然朝廷腐朽堕落,但是帝国尚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应该仍有可为,我想尽全力争取一次。其五我夏侯一贯须对得起北伐战争中牺牲的百万将士和千万军属啊,逃掉了,即使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综上所述,一贯死不足惜,妳们毋庸再劝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望了一眼霍冀亨和巴别塔后,向我道:“柳兄,他俩和鬼脸卫就托付给妳啦!”言罢一躬到地。
我连忙伸手搀扶,道:“夏侯兄所托,轻侯莫不照办,怎敢受此大礼!”
此时霍冀亨和巴别塔同声道:“吾等愿与主公同生共死,绝不离开半步!”
夏侯一贯看到他们坚决无比的态度,无奈点头道:“好吧!那就进京再说。”
我默然片刻,环顾众人一圈后,苦笑道:“轻侯完全尊重三位的决定,在这里预祝妳们一路顺风吧!哦。还有一点,不论世事如何变化,请记住新月盟的大门永远为诸位敞开,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辞别北疆群雄后,离开九合栈的我心情糟糕到极点。
回到情报站不久,卫昌黎也回来了,恭声道:“启禀主公。往返路上未发现任何敌情。”
我无力地瞥了他一眼,叹道:“我没能说服夏侯一贯,可惜了他这位重情重义、至诚高节、无视生死的盖世英雄啦!”
卫昌黎一震道:“啊?”接着忍不住道:“主公……”
我举手阻止他说下去,摇头道:“暂时是没法再劝了,等事情有转机了再说。”
卫昌黎苦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不知他此举算有勇气,还是冒傻气!”
我沉声道:“不管是什么气,我们都要保证他的安全。”接着哂道:“嘿,反正我也得入京,最多撤离时多带几个人罢了。嗯。只是入京前这段时间比较危险。他们那点实力,一旦发生状况,恐怕给敌人塞牙缝都不够。须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卫昌黎微笑道:“急调一营海军陆战队前来随行保护不就行了吗?”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即使没有敌方密探尾随,他们一路穿州过郡,也不知落入过多少有心人眼内,再用飞鸽传书送达前方。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人马,白痴都知道是我们的人了,岂不更给欲置夏侯一贯死地的人以口实吗?”
卫昌黎老脸微红,嗫嚅道:“那怎么办?”
我淡然道:“看来只有如此这般了。”
卫昌黎剧震道:“主公……”
我断然喝止他道:“我意已决,一切照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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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历八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黎明,隆隆蹄声中。夏侯一贯为首的十三骑纵马奔出鱼沼镇,沿官道疾驰,很快融入到野外茫茫的夜色里。
四方黑沉沉一片,我混在队尾闷声不响地跟着跑。既然不能派大队人马保护,就只能遣少量高手随行,最佳人选莫过于我自己了。整个过程很简单,我潜入九合栈鬼脸卫的房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迷晕众人后,选择其中一个施展《九幽搜神变天击地**》复制记忆。再运转葵花魔功模拟出跟他一模一样的相貌、身形和嗓音,末了换穿衣物饰品等,并把那人交给外面接应的卫昌黎,就大功告成了。这一切当然都瞒着夏侯一贯等人,皆因若言明他肯定不会接受,而我偏偏不想看他在路上出现任何意外。
很久以来,我都习惯他人唯我马首是瞻,今日尚是首次扮演跟班角色,不禁倍感新鲜有趣。可惜队伍里没人交谈,让我惟妙惟肖的嗓音和腔调无法发挥,不然就更好玩了。
一路无话,正午时分,骑队来到了恶虎岭脚下,夏侯一贯命令暂歇片刻。
我学着其他鬼脸卫的样子,一边嘴里嚼着干粮,一边给战马饮水喂食。出于职业习惯,我默默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地貌,看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恶虎岭显是因酷似一只引颈长啸的老虎而得名。向上望去:势高林密,涧深坡陡,处处是悬崖峭壁和瀑布水潭,从岭前到岭后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行,堪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了。
我暗忖道:“若敌人在此设伏,我方注定要凶多吉少了。”
这时,巴别塔传令道:“检查武器装备后,全体上马进入二级战备状态,以锋矢阵前进!”
“看来夏侯一贯也发现这里地势险恶,是设伏的最佳场所了。”我边想边手脚麻利地执行命令。
鬼脸卫标准配置是头戴猛鬼覆面盔,身穿犀皮战袍,内衬鱼鳞软甲,左手套龟背方盾,右手持“旋风”式冲锋弩(注:南疆制专供风云帝**方使用的型号,三十连发),腰佩十支钨钢破甲箭匣和一柄斩岩剑,双腿各缚一把狼牙匕,脚蹬犀皮靴。战马也披上了精钢细鳞马甲,防御箭矢袭击。全套装备停当,鬼脸卫赫然就是一架杀戮机器,暴现无穷战意,强横到了极点。
众人沿着羊肠小路缓慢而谨慎地行进了数里,也未发现任何异常。眼瞅着再走几里即可通过恶虎岭,前方不远处号角响起,紧接着四面八方的山坡密林均有人声传至,可知敌人正在调动各方人马合围过来。
最糟糕的状况终于发生了。
北风袭来,吹得众人衣袍贴体猎猎舞动,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彻骨寒意。
大家都望向巍然稳坐在白龙驹上的夏侯一贯,等待主公的命令。
脚下的羊肠小路交于前往卧牛关众道中最宽敞的官道,直通帝都北门。沿羊肠小路朝卧牛关突破,是目前能想出来最直接和最快捷的方法。理想结果当然是可直抵卧牛关。卧牛关守将吴象宽跟夏侯一贯是魔舞学院同班同寝的兄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四载,毕业了仍经常联络,在夏侯一贯晋升帝国元帅后,更对他百般照顾,两人实有过命的交情。进关后有重兵防守,敌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冒造反的罪名攻击军事禁地。另外纵使被截,中途弃马登山下河,主动权仍掌握在己方手上,故大有成功突围的希望。
我思忖未已,耳畔传来一阵朗笑,夏侯一贯从容不迫地道:“恶虎岭地形复杂多变,只要前出一段,再偏离羊肠小道,敌人根本无从猜测我们突围的路线,更想不到我们会弃马潜水,顺着莽牛河南下,届时一定手忙脚乱,来不及拦截。”说着拔出两支冲锋弩,一马当先道:“奥丁!”
“奥丁!”众人齐声断喝,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天空云层厚重,阳光黯淡,天气仍未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我心无旁鹜地全力催马,跟大家一样,抱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的心态冲锋。
行进间,我偷眼观瞧,只见北疆群雄个个催得战马如飞,隐有四蹄腾空之势,不禁心中暗赞他们骑术精湛,俨然不在恺撒铁骑和异族狼骑之下,可把南疆重骑比了下去。
蓦然霍冀亨低喝道:“小心右路!”话音才落,夏侯一贯就带队拐往道左。
道右蹄声震天,数百敌骑从密林里闪电般窜出,沿着偷偷开辟的马道急速追至。“嗖!嗖!”冲锋弩箭有如暴雨袭来,但因大家应变及时,避往射程不及的道左拐弯处,劲箭均射空,击中骑队旁丈许外的岩壁土坡上。
骑队激起一条雪泥飞溅的长龙,靠着道左以苍鹰飞翔的高速不断挺进,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与道右衔尾追来的敌骑进行着死亡竞赛,场面激烈万分。
巴别塔倏地暴喝道:“右队注意,准备还击!射!”
下一刻,右队五名鬼脸卫同时返身齐射。“嗖!嗖!”声中,劲箭从十支“旋风”式冲锋弩中连珠射出,专挑敌骑队首的战马下手。转眼间,敌方战马惨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