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凤凰的羽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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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
车前窗被硬物击碎,一些人从路旁野地里钻出来,都穿着黑衣服,蒙了面,手上操着棍棒刀枪,很快将面包车围了起来。
我知道这些别动队员对于近身搏击还是有些功力的,但是双拳难第四手,如果照这个速度,对方的人源源不绝涌出来,那总会有人爬进车来的。
我从前座爬到后座:“教授,你们最好钻到座位底下。”
“为、为什么?”杜教授仍在不住往外看。
“我们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的打劫啊?”杜严带了哭腔,厚厚的眼睛片已经挡不住他眼中流露出的畏缩。
“这不是打劫。”我说,按住他们的背把他们压到座位底下,我蹲在侧门旁边,手里拿着防身武器——一根铁锹,那是我顺手从包裹里拽出来的。
我静静听着窗外的打斗声,接着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半夜行动,这么快就会被形武的人发现……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肯定是谍战片看多了。
我的那根铁锹没派上,我听见一阵“唉”“哟”“喂”“呀”的乱叫,趴上窗户去看,徐翎很无辜地站在一群残兵败将中间,向我摊了摊手。
徐翎拉门进来的时候,杜教授和杜严已经直挺挺地坐在座位上,杜教授甚至语气庄重地跟徐翎探讨了一番太极拳招式应用于实践中的漏洞,而杜严则掏出一个小本,详细记录下杜教授的创新闪光点,他预备出一本《杜一衷武艺论稿》,出版社已经找好了。
“虾兵蟹将,不值一提。”徐翎得意地在我眼前左摇右摆。
我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幻想的。
暮春,花香浓郁的山道上,车灯不断照射出一片片怪石嶙峋的山壁,拐弯时也会忽然照进深不见底的幽谷,超越了三辆后面引着红色“爆”字样的油桶车后,我们终于到达了这一段山路的最高点,前面的省道蜿蜒向下,通向太白县。
月光如水水如天。
山中的夜晚总是格外寂静深邃,除了月光,没有别的照明来源,正因如此,山顶的月色也就格外好看。原谅我形容不出它静静洒落在碑亭、草丛、漫山遍野的树木衣冠上那种感觉。
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欣赏片刻美景。
而彼时我们也不知道,这一路的战役,将在此处正式打响。
“你说那凤凰主的遗物会是个什么东西呢?”我问。
“我猜是一本武功秘籍!”徐翎一脸憧憬,“要么就是一件上古神兵!”
“上古神兵搁今天都是博物馆里的破铜烂铁,你知道劳动人民能制造出钢都到什么时候了吗?”我说。
“你怎么一点想象都没有呢,想象!”徐翎撇嘴。
“我猜它是一句话。”杜严突然插嘴,“这句话包含了精神武学所有困惑的答案。”
“是什么话啊?”徐翎问。
“我知道还找个什么劲儿啊,我的意思是,凤凰主肯定会留下最重要的东西,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终极真理。”杜严自己点点头,好像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
这个话题算是无疾而终。
我咳嗽两声:“我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武功高手埋伏咱们?”
“不,绝对算不了高手。”杜教授从我后面走出来,我顿时有种被强迫加入答辩的恐慌,他很严肃地一摆手,“这些人,无论是从出招的速度还是力量还是他们的职业道德来说,他们都算不得高手,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义气!”徐翎说。
“很好,就是义气,这些人不讲义气,他们不懂得相互救援,就连逃跑也是一拨一拨的……”杜教授还没说话,我立刻抢过话头:“没错,我也觉得奇怪,他们有可能是临时组织起来的……”
杜教授瞪了我一眼:“让别人陈述完他的观点是对人起码的尊重。”
接下来,杜教授从凤凰主建立少白殿的可能性说起,一直说到当今社会的道德沦丧,用精神武学重建人们价值观的重要性,徐翎中途退席,杜严听得津津有味,我则进退两难,只好关闭了近距离感知能力,进入神游天外模式。
就在这时,一阵刺目的白光袭来,我听见面包车发动机嗡嗡作响,心里一紧,赶忙推开身旁两人,一回头,正看见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冲我阴森森地一笑。
那个笑容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因为在我的十八年人生里还没把谁得罪的会这样冲我笑。
接着那破面包车忽闪着两只敞开的车门宛如老鹰扑兔般冲我驶来。
我当时只转过一个念头,那个念头转完,我已经被徐翎抛到一旁草丛里。
那就是:徐翎你他妈的快把你百分百开发的大脑伸过来!
车灯在山崖上划出一道明亮的曲线,车子坠落,也许它在山谷底部的坡道上又撞了几下,最后腾起一阵火焰,报废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并没有以一格一格的方式放映,等我回过神来,它已经没了,只剩半山谷的火光。
一秒钟,谁伸出巨大的拇指,碾死了一只蚂蚁人。
“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有内鬼。”杜教授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腿,眉毛压下来,面向远方的山谷很神秘的说。
“老赵——”
“赵哥!!!”
接着是两声悲呼,两个中年汉子向着他们曾经的战友跑去,连滚带爬地沿着公路,隔了很远,直到月光下面那两个蹦蹦跳跳的身影都不见了,还能听到他们叫喊。
“走吧。”杜教授一把把我拉起来,“我们必须快点走了,如果能搭上顺风车,说不定还可以按照计划……”
从这座山顶到太白县还有十几公里,走得快了也要两个钟头,我们默默上了路,杜教授、杜严、我并排走在前面,徐翎殿后。
月光照耀着的公路像是永无止境,通向那崇山峻岭。
任谁有了这样出师未捷的经历,都会垂头丧气的吧,等到这垂头丧气变成灌在腿里的铅,又是别一种滋味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落到了杜教授和杜严后面。
“喂,别发愁,这么点路,咬咬牙就过去了。”徐翎背着手,从我后面轻快地追上来。
“我还能行。”我说。
“看你那脸,不是牙酸就是腿酸。”徐翎笑嘻嘻。
那些杜家派来的人,为什么反而要害我们呢?我在心里问,这个时候,我似乎能够体会到一点大哥所说的“复杂”。
“想什么呢?”
“想……其他人在做什么。”
“想那干什么,”徐翎张开双臂,作迎风招展状,“这风,这月色,多舒服。”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事情到眼前来再说,正所谓……那个见风使舵嘛!”
我怀疑地看着他:“你其实只有小脑被改良了吧。”
徐翎双手背在脑后,我们俩无谓地斗了一会儿嘴,他突然拉住我的手,飞奔起来,我被他拽得差点摔倒,磕磕绊绊总算跟上他的脚步。
“叫他们站住!”徐翎说。
我这才发现杜教授和杜严已经走到盘山公路下一层直道,赶忙大喊:“教授,等一等!”
徐翎从后面抱住我:“来不及了,放松,我们下去。”
“什——什么??”
徐翎腾空一跃,面向山谷的我连闭眼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地面越来越近,杜教授和杜严目瞪口呆地抬着头,风和乱窜的气流贴着我往上流,四肢触不到一点实地,只有腰间那该死的手还抓得紧紧地——玩笑开大了。
徐翎再次把我抛出去,我撞翻一个刚从草丛里爬出来的人,晕头转向地被大树拦住。
我吐掉嘴里的草沫,摇摇晃晃爬起来,接着,一把亮闪闪的什么玩意儿在我面前飞过,徐翎保持着他踹断持刀偷袭者的姿势,左右活动了一下他悬在空中的脚。
我闭上眼,好吧,好吧,就算他是为了救人……
等到徐翎收拾完第二批伏兵,并且扒下其中一个的黑口罩进行拳打脚踢的“谈心”,我才能勉强站直,稍微找回一点直立行走的感觉。
我走到那个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哥们儿面前,蹲下来,撸起他的袖子看了看。
“湘门的。”我看到了他们门中的纹身。
“湘门自诩名门正派,竟然干出这种下作的事。”徐翎满脸不屑。
“呸!”那哥们儿吐了口带血的口水,“你武功再高,还不是给精武界的饭桶当走狗!”
徐翎的脸立刻黑了。
“别冲动,别冲动。”我拦住徐翎。
“空练一身肌肉,是成不了大宗师的,”杜教授也蹲下来,展开谆谆教诲,“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你练武功是为了什么?练武是你自己的选择吗?还是别人强加给你的?如果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终极目的是什么呢?你的武功曾经为你身边的人乃至整个社会的人带来什么好处吗?还是只是好勇斗狠的前提条件呢?”
湘门好弟子愣了。
“无论是什么人派你来的,你都应该好好想想,想想被他利用到底是对还是错,你要明白,人的生命是非常短促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来横祸,就遇到十分的困难,而我们一直想要为之努力的事业却还没有开始,就这样结束生命,你心甘情愿吗?你肯定是不愿意的……”
一旁的杜严热泪盈眶地掏出他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进行抄录。
徐翎双手插兜,晃到一边看风景。
“……所以这次我们就放你走,我们不为难你,只要你找到属于你的道路,孩子,你还年轻,你还有的是机会。”杜教授拍了拍湘门好弟子的肩膀,并且搀扶他站了起来。
“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晨光熹微的山谷里,杜教授扬起手,欢送他传教的最新成果,而我们即将迎来与一组擦肩而过不得不自己雇车进山的美好前景。
、第十五章
“前面就是汇合点了。”
“时间还早。”
这是条土路,我们在太白县雇了一辆车,司机是本地人,对山里的路很熟悉,坐在他的三轮机动车后,经过一个白天的颠簸,我们终于看到了屹立群山之中的少白峰。
夕阳西下,阳光照在对面山壁高处,我们沿溪水行进,时而能看到成群的鸟从溪边草丛里飞上高崖。
我推了推徐翎:“看,前面那个山口是不是就是目的地啊?”
徐翎一声不吭。
“别睡了,咱们快到地方了。”我兴奋地继续推他。
徐翎双臂抱膝,脚瞪在铁皮棱上,闷闷地说:“我没睡。”
我发现他有点不对:“你怎么了?”
“没怎么。”徐翎小声回答,“就是有点晕车,让我安生会儿。”
“你好歹透透气啊,这么闷着,可不是要晕车吗?”我不禁好笑。
徐翎不动,仍然保持他那个王八抱壳的姿势。
杜教授说:“少白殿就在少白峰顶,我们和一组三组汇合后,今天晚上就在汇合点扎营,明天一早上山。”
我伸头看了看前面怪石嶙峋的山壁,知道这是进入秦岭深处了,接连两天没睡觉,我却精力充沛,打了鸡血一般,只因为前头有个三军会师,提心吊胆的日子总算可以结束了。
拐过一道山壁,我们看到半高处,有几个人正站在那里,看见我们,立刻挥手示意。
我拍徐翎:“快看,那不是大哥他们队的吗?”
徐翎抬起头,看了一眼,这时我才发现他脸色发青。我吃了一惊,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徐翎不耐烦地说:“让我安生一会儿不行吗!”
“不行,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的手刚按在他额上,就被他一把拨开,力气大得差点把我推到车底下去。
“你怎么回事?”我皱眉,“杜教授,杜严,你们看徐翎他……”
车子吱嘎一声停下,杜教授正和司机攀谈,杜严提起随身包,指着车里其它行李——都是我们从太白县临时买的——吩咐我们拿上。
“我没事。”徐翎一把抓起四大包行李,大步流星向山口走去。
临时营帐扎在两山相连处一座较为宽阔的平台上,前有高崖挡风,后有山峦起伏,风景无限。我登上最后一个小坡,看见三个大帐子中间,一把篝火熊熊燃烧,人们环绕篝火,席地而坐,正在商量明天出行的路线。我四面一望,徐翎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杜石淙引着杜教授入了座,而后向我走来。
“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一早就到了,”杜石淙拉着我绕到营帐后面,问,“你们怎么这时候才到?”
“大哥,我们……”我刚想说,只听旁边一声十分刻意的咳嗽,库马玉踱步走了过来。
“噢,早啊,小倪。”
“……”我看了眼库马玉,闭上嘴。
库马玉疑惑地从我脸上看到杜石淙脸上:“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说悄悄话了?”
我脸一红:“什么悄悄话!”
“既然不欢迎我,那我走了。”库马玉又背着手踱开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帐子旁边,我才重新转向杜石淙。
“大哥,你要小心一点,杜家给你们派的那些别动队员……”
我把我们如何遇到伏击,车子如何坠落山谷,以至于晚来这么久,一一向杜石淙述说了一遍,杜石淙沉下脸。
“竟会有这种事?”
“我们之后还有分头行动,所以我先提醒大哥,要小心。”我走近他,踮起脚,在他耳边问,“那些别动队员是宗主派来监视我们的吗?”
杜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