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拾遗之双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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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每顿多食韭菜啊,明明每顿只食韭菜!沈亦如刚开始吃的时候,还只有韭黄,接着就是吃嫩韭菜和韭黄,再接着就是韭菜,现在……现在是吃老韭菜,那个老,那个塞牙就别提了,再加上吃完韭菜夏愈就会逼他吃些通便的药丸,吃完就的蹲在屋后的空地上解手,解完还得看看那石头有没有泄出来,所以不能方便在茅房。那个屎滚屁,屁滚屎的感觉别提有多糟糕了。
现在别说看到,只要说到韭菜,沈亦如就想吐,再加上每天不定时的放臭屁,搞得沈亦如羞得没脸见人,只能每日龟缩在夏愈的房间里,什么修行什么练功都给耽搁下来了。
不过,这说到修行,沈亦如却另有所得。
之前通过夏愈向夏漠观主表达了并不想跟着澄玉修行的想法,夏漠老道没说什么就点头允了,之后让夏愈给沈亦如带了一本修行的册子,又传了些基础的心法给沈亦如。夏愈更是慷慨的表示可以提供自己的私藏——整整一大箱道术心法——给沈亦如看。
这下沈亦如可算是“小狗掉进茅厕里”,满眼都是宝贝,什么都想学啊。每天如饥似渴的窝在房里读这些书,想象着自己学成这些道法之后的威风光景,简直在梦中都能笑醒。
须知沈亦如可不比澄明澄玉那帮半路出家的庄稼汉,斗大字不识一箩筐。洛阳沈家是中原世家,南迁以后也算江南名族,诗书传家,所以沈亦如开蒙之早亦不是普通人家可比,且沈亦如天性聪颖非常,他两位爷爷对他更是喜爱万分,想学什么都是无有不应,倾囊而授,恨不能把一身所学全数教给沈亦如,故而沈亦如虽则孩提天性,贪玩偷懒,却是三岁即习《诗》、《书》、《春秋》,五岁能文,六岁即能颂诗百篇,出口成章,不折不扣的一个神童。若是沈卿翰未死,以沈家的声望,沈亦如及冠之后被推举个官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是沈亦如却并不喜欢儒家经典,当时世事纷乱,魏晋遗风未远,士人都以所谓“名士风范”为荣,崇信丹鼎升天之术,他二爷爷年轻时更是曾游历天下,行侠四方,于什么“礼教规矩”看得甚淡,认为诸如克己复礼之类的都是虚伪矫情的混账屁话!所以,这沈亦如自小就听二爷爷讲述游侠故事,对于二爷爷的崇敬是无以复加,也就跟二爷爷一起对儒教名物看得甚轻,相反对老庄之学极为中意,好读《易经》,喜研《道德经》,尤喜《南华》,对于书中描写的逍遥之境更是憧憬异常。
在这种家教下成长起来的沈亦如,对于道术心法典籍中所谓“道“理解的能力远非一般人可比,加上他二爷爷自小就教他习武练剑,连带着粗略教导过他一些武术的内家法门,沈亦如在这两相印证之下,更觉得这些道家心法的神奇奥妙,只是夏漠告诫他体内的异物没排出之前,万万不能擅自练功,更是让夏愈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其实就算沈亦如想练也拉不下脸来,他只要一凝神运气,就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屁响,那味道就更别提了。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天天翻阅心法,心念口诵,没几日,竟然把那厚厚一本心法口诀全数背了下来!甚至里面那些诘屈聱牙的符咒阵法都记得一清二楚,丝毫不乱,惊得夏愈是目瞪口呆,连夏漠都是啧啧称奇。
只可怜那顽强的石头,在如此强大的韭菜攻势下,仍旧岿然不动,安然的住在沈亦如的腹中。
这不,刚用完早膳的沈亦如又蹲在屋后的空地开始发功。
“石头石头啊,你快出来,嗯~嗯!石头石头啊,你快出来,嗯~嗯!”沈亦如用衣服捂住鼻子,撅着腚。
夏愈在一旁左手捏鼻子,右手那树枝,不停翻戳地上新鲜的绿油油的黄金寻找小玉石的踪影。
“没有!”夏愈拿干净的手戳戳沈亦如的屁股,示意他可以起来了,“你要再拉不出来,就没有韭菜吃了。”夏愈好心的提醒到。
沈亦如一边提裤子一边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把他拉出来么?这吃的我一身韭菜味,我觉得自己最近皮肤发绿,搞不好那天起来我就变成一棵韭菜了!”说罢接过药铲,在地上刨了个坑,把那坨翻得稀烂的东西埋进坑里,用土盖上,又踩了两脚。
“变成韭菜好啊,你变成韭菜我就把你拿去喂兔子,多大的一棵韭菜啊,够那些宝贝吃好久呢!”夏愈笑道,然后又故作严肃道:“不过韭菜猪,我那些兔子最近看到你比我都亲,‘好大的一棵韭菜走来走去啊’”最后一句乃是夏愈捏着嗓子,学着兔子说话,边说边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好呀!你还笑我!我打死你,我蹭你一身韭菜味!!!!口水泉夏愈!别跑!!你给我站住!!!”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的时间可能会是零点,可能会是第二天早上也可能是第二天晚上,所以,看心情和进度吧,一天一更
8
8、开坛 。。。
第八章顽玉石盘踞亦如腹破落观开坛广收徒
日子就在这种平平淡淡的追逐打闹中过去了一个多月,期间观中又收了四五个弟子,沈亦如年纪虽然小,但此时已经俨然可以以“师兄”自居了,玉石还是没有能够排出来,所以韭菜还是沈亦如的主要食粮,以至于得了“小韭菜师兄”这个诨号。
因为不能正式修习道法,求知欲极强的沈亦如只好变本加厉的诵读道家经典,心法口诀,另外每天也会早早的起来,上山背柴锻炼身体,练习二爷爷教他的外家拳脚功夫和剑术。
也不知是为什么,虽然每餐只有各色韭菜和一点糙米饭,但是沈亦如每天都觉得身体燥热不堪,小脸红扑扑的,每天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早上不把自己会的拳法打满两遍心中很难平静下来,这么长时间下来,沈亦如背的柴火越来越多,小身板也越来越壮实,他甚至自己做了两个麻布袋子装满沙土绑在腿脚上,每天在这蜀中山中奔跑上下,在这种生活中,沈亦如渐渐的也觉得自己的身体远比在山下时健壮结实,动作也敏捷轻快多了,二爷爷教的拳法和剑术里原来做得不到位的招式动作现在做起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随着体格的增长,沈亦如的饭量也是与日俱增,每顿吃的快要赶上夏愈了——夏愈呢?还是那么高,记得沈亦如刚上山时夏愈的身量还比他略高些,但是如今却让沈亦如给比了下去。
不过若说起吃,沈亦如实在是要甘拜下风的,夏愈那简直就是个饭缸,就没有他不爱吃吃不下的!每天也不见他有什么运动,就是嘴里不停,他的怀里、袖子里总是有各式各样的零嘴、吃食,沈亦如有时候真是觉得奇怪,夏愈这些个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既不长高,也不长肉,难道真有直肠子不成?
还有一点也令沈亦如好奇,就是平时也不见夏愈练功,每天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观主也不逼他修行,难道他肚子里也有什么石头?但,不练功归不练功,夏愈的活动还是很敏捷的,两人若是打闹起来,夏愈固然已经打不过高壮起来的沈亦如,但是若奔跑起来沈亦如也很难追上夏愈,饶是沈亦如锻炼了这许久,身轻体快,也是拿他毫无办法。
“难道他是属兔子的么?”沈亦如一边背着一捆干柴,一面想到。“今天又多绑了两袋沙土,看来加的太快了,先歇歇吧,沈亦如侧身放下干柴,坐在上山的石道台阶上休息,忽然听到有人声由远及近。
“是听错了吧?”沈亦如摇摇头,这么早谁会上山来?就算是求师也犯不着这般早法。这月余来,沈亦如也算对这蜀中观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观主夏漠倒确实是很厉害的人物,就是实在懒散得很,常常是十来天都看不见人影,沈亦如上山这么久了,除去治病,也只在开讲时见过他两次。夏漠开讲传道理论上是三日一小坛,十日一大坛,但是实际上,夏漠这俩月来只开过两次小坛,每次都讲不满一个时辰就草草结束,教习道法也是统统先丢一本心法自行研习。
有时候沈亦如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儿戏了,又觉得这未必不是一种考验,加上自己情况特殊,倒也不太在意。
至于他的师兄么,澄明澄玉之类的,他们也是这道观中沈亦如见过除夏漠外唯一能使出一点道法的人,剑法拳脚乃至于一些看起来很厉害的招式也有模有样,反正沈亦如觉得比自己强多了,这也坚定了他在观中认真修行的心。正自出神间,那人声却是越来越近,渐渐已经能听见交谈的声音。
“哎,对了,你今天来山上嫂子没说闲话?”只听到一个憨厚的声音问道
一个破锣嗓子吼道“嗐!大男人做事哪轮的上老娘们插嘴?再说我又不是上来玩,上次要不是我上这里来求那个老道,小三子能那么快生崽么?她要是敢多说一句,看见没,赏她一顿烧火棍!”
“两位老哥,这山上求……求那个真的灵验么?”这却是一个尖细的声音了。
“小兄弟,第一次来呀?我跟你说,这座道观别看它又小又寒酸,平时也没有什么香火供奉,但是治这个,”一开始那个破落嗓子笑道,“呵呵,真是灵验啊,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看我们几个,都是尝过甜头的,嘿嘿,而且关键这里便宜啊,就算是不灵,你也损失不了什么,一斛谷子能值几个钱?比得上白胖胖的娃娃么?”
沈亦如听的一头雾水,正奇怪呢,只见一行四五个庄稼汉打扮的人径直往山上去,一路还有说有笑的,看见沈亦如坐在路边,几人先是一呆,然后感觉颇有点不自在,一个个侧身从沈亦如身边让了过去。这一下,沈亦如少年心性更是好奇了,背起柴火,拔脚就往观中走去。
走回观中,却见大殿前面的地上已经坐了十来个人,三三两两的,刚刚路上的几个人也在其间,那几个人看见沈亦如,也笑了笑,复又低头聊了起来,不时低声的笑作一团。
“小韭菜师兄,你可回来了,夏愈师叔叫你呢。”一个新入门的道童气喘吁吁的跑到沈亦如面前,看清沈亦如的模样后笑道。
沈亦如一面放下柴火,一面问道:“哦,我马上去,这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又要开讲吧。”道童满不在乎的答道。沈亦如想了想,这事还是问夏愈比较实际,于是转身往后院跑去。
“前院?”夏愈一块饼还塞在嘴里嘟嘟囔囔的,“哦,那是每三个月一次的大法坛,不一定要观中弟子才能听讲的,山下的庄农佃户,达官贵人,但凡想听的,都可以来听,诺,你的韭菜饼,快吃完,吃完一起去听听我爷爷今天讲些什么。”
……
……
……
又是一顿韭菜白吃了。
——蜀中观大殿——
蜀中观大殿前,夏漠老道又恢复了原来大毛球的容貌,身着一件宽松的月白色道袍,外罩一件玄色鹤氅,坐在一张髹漆膝案后,在地上铺了一张白色毛皮,算是讲台。只见他一脚弯曲竖起,一脚微曲平放,左手执一支羽扇搁在臂弯处,右手伸出两指在空中缓缓比划着,对着院中三十来人开坛讲道,“……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 此语典出《南华》,意为道乃是时间最大的法则,修习中要讲求天人合一……”
“听说北边又打仗了?”
“是啊,这天下乱的。”
“对了,沈家那小孙子找到没啊?”
“谁知道,谁叫那沈老头自己作孽,唉,报应到孙子身上咯。”
“便宜陈福那老小子了,那几百顷的田产、宅邸,这一下子可算是赚着了!”
“可不好瞎说,现在也得管人家叫陈老爷啦,再说,陈老爷当家也没什么不好,陈家在沈家听差也有三四代了,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也都是有本事的人,沈家出了沈老头那么个老不休还能保住这么大家业,还不是靠了陈老爷的功劳?就说前几天,陈老爷捐钱到州府圩田、修水渠,这弄好了你们家以后浇田不也方便很多么?”
“嘿嘿,这倒是,陈老爷人还是不错的……听说你家婆娘又给你生一女娃子吖?”
“……嗨!都五个女娃了!这次不就是上来……”
“喂,你们小声点,听不见了!”
这院中听讲的大致分为两拨人,其中多为山下贫苦佃户,大多目不识丁,秋忙过后日子清闲了,便上山来听老道讲道,顺便交流交流感情。另一拨十来人便是新拜入山门的弟子,他们却是希望能得到道法的启迪和捷径。
“唔,刚刚那一段,诸位有什么疑问没有?”夏漠停了下来,交替了一下双腿,轻轻的摇起扇子来。
“仙长,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山下那个刘老实啊,以前上山来求生子方的那个,多亏了老神仙啊,我家那小兔崽子今年都讨婆娘啦。”
“哦~那足下今次前来是……”
“我有个远房表侄,一门心思想求道修仙,我寻思着,送的远不如送的巧,就想着要不就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