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苍苔之莫临非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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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扫他整个府邸所有的地,铺整个府邸所有的床,打扫所有的房间,站岗地点要随时随地听到魔主大人的呼唤,一定要随叫随到!!
关键他的行踪我永远捉摸不透,谁也不知道他晚上睡哪间屋,东厢房、西厢房、客房、他的主卧房,全部二十六间,也就是说我每隔三天至少要打扫一次,因为他要是晚上宿在某一间房,发现桌上床上有一丝丝灰尘,那么,迎接我的,就是寒冬腊月天,北风呼呼吹,我跪在花厅里,一整夜的下场!当然,这还是魔主心情好,对我最最轻松的处罚。
什么?你问最最严厉的惩罚?我瞄了瞄左右,确定没人,我才…其实我也不用瞅,因为偌大的冢,除了每日来找魔主的人,就只剩下我了。所以,最最严厉的惩罚,莫过于,魔主让我睡在有一丝丝灰尘的床上,而他在偏厅的书桌上处理一夜的公事……那简直是最最可怕的酷刑。
我抖了抖一身竖立的汗毛,哆嗦再哆嗦。所幸现在已经是冬末初春,天气已经渐渐回温,就算再让我在花厅跪整夜,我也觉得幸福至极了。一思及此,我干活也有劲多了,使劲挥舞手中的抹布,擦拭着干干净净的书桌。
不过毕竟有三个月了,我已逐渐摸准了魔主的脾性。他昨夜睡的是东厢房第五间,也就是我正在打扫的这间。前天夜里是西厢房第五间。大前天夜里是东厢房第四间,之前是西厢房第四间,那么以此类推,今天晚上应该是西厢房第六间。
我信心满满的关上已经打扫好的东厢房第五间,走向了西厢房第六间。
所以此刻我跪在花厅里,望着满天的星星时,还是忍不住感慨,男人心海底针,这话果然没错!
我望着魔主主卧房还亮着的橘黄的灯光,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怎么今夜特别困。
魔主的冢里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虽说现在是初春,好些花才开始发芽,可夜里仍有清新的芳香飘向我,闻着这些香气,我的头皮一阵阵发痒,我挠了挠,是不是好久没洗头了,头发都脏得不成样子了。脸上也痒痒的,但为免再多几道疤痕,我还是老老实实攥住自己的手,不去抓。
正在这时,有个守门的侍卫在花厅外通传,说有人求见。
不知是有人故意没听见还是睡着了(肯定是装睡),就是不见应。侍卫尴尬地向我求助。我尴尬地低下头,我还跪着呢。
因他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越过花厅。
侍卫只好又远远自己叫了几声,仍是不见应。没办法了,我想着也不至于我进去叫他一声他就会认定我没好好挨罚,便做了好人走进他的主卧房,越过屏风,掀起珠帘,走到床前,敲了敲床栏。
定睛一看,床上没人……
一刹那背心冒冷汗,一个声音从我侧面传来,
“让他们进来!”
侍卫领命,也不救我转头就跑了。我在床前愣了半秒,马上识趣地往外走,跪回去,跪回去就对了。
“站住!”
后背僵直,刚迈出去的一只脚悬在半空中,我僵着脸挤出笑。
“有客来,去端茶!”
啥?我有受虐倾向,现下被放过自然受宠若惊,直到他瞪了我一眼,我才灰溜溜地跑去厨房。
对了,厨房还有个烧火的,相当于透明人的,羽黑。
对于堂堂暗卫兼职做烧火的羽黑,我觉得我们很聊得来。因为我不能说话,他也,很少说话,所以我觉得我们很合拍。
他将茶水递给我,我朝他点头致谢,他送我两个字,“很烫。”
等我回到花厅,客人已经坐下了。魔主坐在上首,一位客人坐在左侧,身后立有一人,而另一位客人,就在她旁边,坐在,轮椅上。
看着他们的轮廓,脑海中有影像一闪而过,我愣住,魔主正在跟他们说话,见我不动,轻咳一声,我立马回神赶紧上前去给他们斟茶。
“魔主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轮椅上的男子笑得煞是好看,仅是侧面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哪知他回头看我,我惊得差点倒洒了水。他,只有一只眼睛。
“是吗?”魔主自然不肯放过我的失态,又是一声轻咳,扬了扬手中的空茶杯。我忙给另一位客人倒好茶,就屁颠屁颠到他那里去倒茶。
独眼男子仍笑着,“是。”又扭头对另一位客人道,“大姐觉得可像?”
那女子戴着半边面具,看上去年纪不大,头发却有几丝银白,回望着男子,眉眼带笑,“确实很像。”复又看我,“还有这位姑娘,也像故人,是吗?”
独眼男子看向我,缓缓敛住脸上的笑,盯着我良久。我斟好茶见他在看我,以为他没茶了,便走向他给他倒茶,哪知魔主却唤住我,
“出去!”
我看了他一眼,便放下茶壶,走出花厅,跪在了花厅外的园子里,地上好凉。
魔主喝了口茶,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生硬地咽了下去,面上却无波,“看来,你们的故人不少!”
“是啊,所以见到魔主,就分外亲切呢。”男子恢复笑颜。
“说吧,何事?”
“深夜造访,还望魔主见谅。我姐弟二人听闻苍心宫一直在广寻名医,碰巧弟弟略懂医术,便来此斗胆献技了。”
“那你们该去找宫主!”魔主又喝了一口茶。
“是吗?”男子笑道,“我却以为,需要大夫的,是魔主。”
魔主凑到嘴边的茶杯顿住,看向独眼男子。
“当然,需不需要在下,魔主可以考虑一晚,不过……”男子眼神瞟向花厅外,“在下可以先让魔主的侍女,开口说话。”
魔主站起身,笑了两声,那声音传到园子里的我耳里,硬是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一会儿,魔主便和那三位客人出来了。
我忙低下头,老老实实的,跪着。
“带这位客人去东厢房第六间,推这位客人去西厢房第六间。”
魔主指示,唯命是从。我忙站起身,稳稳当当地要带女客人去东厢房,哪知她却道,
“那就麻烦魔主了,我和弟弟一间房便好。”
我扭头去看魔主。
魔主看了客人们一眼,也不说话,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
我只得带他们去了西厢房,第六间。
作者有话要说: 裸…更啊裸…更。。。
☆、其十 别样魔主
出于礼节,我推着轮椅。轮椅上的人任由我推着,一句话也没说。
有台阶的地方,他按动了轮椅上的某个开关,轮椅竟自己升起来,然后滑到平地上,我看呆了,没想到他轮椅上的技术这么发达。
他看向我,“怎么不走了?”
我忙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台阶,推着他穿过回廊,到了西厢房,第六间,推开门,正想着他的高科技轮椅怎么过门槛时,他突然站了起来,在我下巴快掉下来时,跨过门槛,进了屋。
女客人也跟着进了屋,女客人身后的随从把轮椅搬了进去,然后,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我。
“你不进来吗?”男子又坐到了轮椅上。
我合上下巴,摇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男子忙转动轮椅到门口,见我停下,才收起紧张的神情,笑道,“你还要去跪?”
我点头。
他看着我,不说话了。脸上的笑也没有了。
我见他没话要说,便转身走了。他伸手要叫我,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五指散在半空,最终紧握成拳,收了回去。
“慢慢来吧,不要急!”女客人按住男子的肩,轻声劝慰。
男子靠着女客人的手,整张脸埋进去,双肩止不住颤抖。
我重新回到花厅跪好,夜空中的香气越发浓烈了。我闭上眼,静听着夜风吹动花草的沙沙声,南飞的鸟儿已回到林间的夜啼声,各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充斥在我无边黑暗的眼睛世界里,如此生动,如此…
“谁准许你闭眼睛的?”
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墨黑深沉的眼眸,吓得我一个激灵。
魔主像是黑无常,不,羽黑才是黑无常,那魔主就像阎王,不,阎王不会像他这样穿着睡衣瞎晃的,不,魔主是不会瞎晃的…
我小心翼翼瞟他一眼,以为他要实施最最严厉的惩罚,不料他却转身进了屋,
“跪好了,不许闭眼!”
我忙点头。
打了个哈欠,膝盖,我们分手吧。
***
我深恶痛绝的发现,自从封缄和风弥,咳,封缄就是那位独眼男子,风弥是他的姐姐,自打他们出现后,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他们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自打他们来了,苍心宫以前的大夫通通都失业了,因为他把别人治得好的治好了,治不好的,也治好了。
而且他还和宫主谈妥,他可以分文不取诊金,只要让他留在苍心宫,包吃包住,包伺候。
关键他还要住在魔主的冢里面。
于是为了拉住这个长期免费的赛扁鹊,宫主卯足了劲和魔主谈判,当然说是谈判,也只是看到宫主和我一样跪在花厅,魔主在他的里屋办公,我和宫主在花厅一边跪一边赏花。
最后当然不是魔主答应了,而是魔主某一天去了西厢房第六间,发现满屋子药味,里面摆满了各种草药,也充斥着陌生人的气息,连西厢房外面的院子,也晒着草药。
我和宫主面面相觑。
魔主一个眼神瞪过来,我吓得腿软,不是我没打扫,是实在不知如何打扫。
倒是封缄每天让我去他那里打扫的时候,喝一碗药,一天打扫三次,就要喝三次,说是他屋子里有毒气,他们也喝过,我若是不喝,就要中毒,我自然怕死,就乖乖喝了。
晚上打扫的时候,他还装了一袋子药水给我,说是白日里剩下的药渣熬的,还说倒掉可惜,让我拿回去洗脸洗头,也可以除掉我平日打扫时吸的毒气。
我肯定照做了,于是天天打扫打扫,喝药喝药,药水洗脸洗头发。刚开始的时候,洗完脸洗完头发,脸上奇痒无比,头皮也痒得很,我也不敢去抓,心下琢磨是不是蒙古大夫下错药了,还是药渣子熬的水,难道故意整我?
抱着此种疑惑,在某一日我喝了药,拿着装着药水的袋子回到我的房间时,我四下瞅着没人,便打开药袋,凑近一闻,那药味差点熏死我,赶紧把一袋药倒进了房前的花圃里,还特意抖了抖,一定倒干净了。
“昨日的,也倒了?”
一个声音乍起,我吓得袋子都扔得老远,不远处,封缄坐在轮椅上,看着我。
我忙摇头,竖起食指,晃了晃,就这一日。怕他不信,我跑到他面前,指着我脸和头,作了个抓痒的手势。
他笑起来,“刚开始会痒是好兆头,一月之后,便不会再发痒了,不要浪费,你也不想我日日让你喝药吧,那就乖乖用药水洗,那我很快就不会让你喝药了。”语毕,又递给我一袋满装的药袋。
我接过,只好点头。他看着我笑起来,我只感觉他的笑,让花圃里的花儿都飘舞起来,竟有些看呆。
待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走了。
我看着这药袋,赶紧捡起那个空袋子,回屋洗头发洗脸去了。
转角处的黑暗里,一双墨黑的眼眸似已潜伏多时,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去魔主那里报到时,一出门就撞见了那双黑眸,吓得又是腿软的扶住了门框,咽了咽口水。
魔主大人,人吓人,吓死人。
因为头发还没干,还散发着药味,我只是用绳子把它随意绑了绑,身子下意识往后缩,怕药味和这副样子又惹得他不高兴。
他皱起眉,转身就走,用后脑勺对着我,“跟我来!”
我愣了愣,忙快步跟上他,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跟着他七拐八拐走了片刻,我惊奇发现他竟然带我来到了厨房!
连一向淡定的羽黑一见他,也瞪大了眼。
“魔主?”
“你先下去!”他走到柴堆前,捡起几根木棍,在手里比划。
羽黑一步三回头,我伸手想要羽黑留下,他却迅速闪了出去,没了影。
我欲哭无泪,看魔主那架势,明显是要拿我练功当人肉靶子好吗!!就算我皮糙肉厚,也不至于……眼看他举起一根木棍,看着我,朝我举起……我吓得愣是闭上眼来表示我的惊吓呐喊!
“过来!”
我愣了,小心翼翼眯起一条缝,木棍还在他手中,他没扔过来。
顿时松了口气,我慢吞吞挪过去。
他嫌我磨蹭拽了我一把,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柴垛上,柴禾扎得屁股生疼。他倒起劲了,又把我的头绳解了,本来就短的头发现在像是爆炸了似的,四散开来,再加上脸上那些疤痕,我想我这副样子在火光的映照下,不吓死人也要恶心死人。
果然他一把按下我的头,让我的头对着灶火的方向,还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