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亲爱的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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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势低、有水源的地方通常会形成湖泊。喜欢欣赏风景的人都知道,如果是临山而成的湖泊,会有一种别样的秀致,更遑论再来一场濛濛霏霏的细雨。
我站在临山而建的山亭里,等了半晌,终于看到出我们之外的第三个人。
他像是凭空出现在湖面上似的,身上虽然穿着锦衣华服,却已经破破烂烂,像是被锋利的武器划出数道口子,全身上下大概也有很多伤,因为流出来的血染红的湖水,我看着湖里那触目惊心的红,就猜到那个男人身上的伤有多重了。
“他就是你丈夫吧?”我问一旁的虞书,却半天得不到回应,才发现虞书已经跳下去到了那个受伤颇重的男人身边。
我想告诉她这只是你的回忆,我想告诉她马上就会有另一个她来救他。可是终究没有。我就站在亭子上,看着她想要拥抱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而微微颤抖的身躯,看着她捂着嘴默默掉着眼泪,看着她像个小女孩一样把头靠向男人受伤颇重的胸膛……然后等到另一个她的到来。
下凡历劫的虞书虽然算是重新投胎再来一遭,但是性格却没怎么变。一样话少,一样孤僻。
她是撑着伞站在船头才发现受伤的男人的,隔着雨幕我看向那张熟悉但却明显小一号的美丽面孔,分明此时已经步入初夏,我却看到她周身萦绕不去的冷意。
她让下人把他放在甲板上,皱着眉头看着他满是伤痕的身体,朝随侍左右的侍女道:“传秦大夫来。”周围的人包括我都一阵怔愣,我都快给那时候的虞书给跪了,还下着雨啊大姐,你要治他能不能把他移到里面去啊,在甲板上叫人家医生怎么治啊!
很显然虞书没听到我的心声,她冷着脸看了看呆立在一侧的侍女一眼,“去。”那侍女得了令飞快的去请人了,她目光湛湛的盯着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好心的拿伞遮住他的头,细雨打在油纸伞上,整个空间有一种难言的静谧,她慢慢蹲下身,纤长的手指抚上男人英气勃勃的眉,雕刻一般的面孔,即使是这样狼狈的情形下,仍然给人一种隽秀风雅,贵不可言的感觉。
另一个虞书虽然把人救上来,却不代表她要亲自去照顾,所以男人醒来以后的第四天,方才见到虞书。
虞书仍然是毫无表情,她只是觉得闷才到他屋里坐一坐,她一个闷葫芦到一个病号的房间里,怎么看也不是来慰问病人的。男人在侍女的服侍下喝了药,才终于正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虞书。虞书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他,半晌也没说话。男人咳了许久,方才虚弱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虞书淡淡嗯了一声,才道:“你,不该谢我,秦大夫,鸳鸯,”虞书抬了抬羽睫,语气里有难言的认真:“还有小军。”小军是那天把他捞上来的小厮。
一席话下来,让男人愣了片刻,他苍白的面颊上泛起丝丝笑纹,不知道是在笑谁,他咳嗽了一声,温声道:“姑娘说的那些人,在下会一一告谢的,”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在下姓慕名长怀,姑娘若不嫌弃,唤我长怀便好。”
虞书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渐渐松动起来,她不咸不淡的点头,道:“微仪,沈微仪。”
慕长怀很识相的改了口,在得知沈微仪的目的地是京城的时候,他露出了沈微仪进来之后的第一个真心的微笑:“好巧,在下也正要回京城,沈姑娘,实在是太巧了。”恰逢此时太阳初升,橘红色的光通过江上雾气的折射变得愈加柔和,年轻的公子面冠如玉,初阳的光芒给他隽雅的面孔染上了几缕朦胧,我在一旁看着慕长怀的表情,越来越觉得他现在实在很像我哥哥的另一位好基友——宁国公家的大儿子齐琛,太像一个狐狸了。
沈微仪听到男人略显激动地语气,也只是点点头了事。我终于明白虞书下凡来历劫到底点亮了什么技能了——真是……活脱脱一个面瘫啊~~
一个屋子里就三个大活人——沈微仪,沈微仪的侍女芍药,慕长怀。我看芍药跟她主人一个德行喜欢冷着脸不爱搭理人,慕长怀的举止也不像会屈尊跟一个下人搭话,所以在两个人相顾无言半个时辰以后,慕长怀终于忍不住了:“还不知道沈姑娘前来有何要事呢?”
沈微仪就坐在最靠近榻边的椅子上,和坐起来靠在船壁上的慕长怀只有一臂的距离,换言之,沈微仪一伸手就能碰到慕长怀。她听到慕长怀的问话,并没有像寻常闺阁小姐一般落落大方的讲明自己的来意,也不像那些热情活泼的小少女一样羞答答的不说话,作为一个高级面瘫,还是一个一出生就被送到深山寺庙中生活的小女孩,根本不知道正常女孩子面对一个陌生男人……陌生的英俊男人应该有什么反应。
她只是用一种及其平淡的表情面对着慕长怀,并用一种‘这还不明显吗蠢货’的眼神注视着他,一板一眼的答道:“闷,来看看。”
这已经不是面瘫了。
这是任性吖~~
我赌一百颗西瓜慕长怀绝对是玩弄人心和交际场上的高手。对于面前这位明明不过十五六岁看起来还是小女孩却还要严肃充大人的沈微仪,他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宽容和善意,“不知沈姑娘去京城干什么?”明明脸色已经很苍白了,却还要竭力微笑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成年人遇险后该有的戒心,看起来温柔又和气,“如果是去游玩的话,长怀刚好可以做沈姑娘的向导。”他还以为沈微仪的家乡就是宁州。
沈微仪主仆是深山里长大的,虽然不野,但心眼绝对没多少。她听到慕长怀这样问,严肃着一张略略婴儿肥的脸:“回家。”
慕长怀仍然笑得如沐春风,再接再厉:“不知高堂尚在?”
沈微仪蹙眉:“糕糖?”摇摇头:“不爱吃糕糖。”
慕长怀:“……抱歉,父母尚在?”
沈微仪:“在。”
慕长怀:“不知姓甚名谁,届时长怀伤好,也好登门拜谢。”
这主子是不好开口的,是个人都以为下人会自报家门或者主人再推拒一番,这样一步下来,基本上就熟了。可很显然,在慕长怀对面的主仆都无比的缺心眼儿。芍药没想着要替主子答话,因为她觉得只要保护好小姐就行了,而沈微仪的表现则更为直接,她摇摇头:“沈西钰,你不用来。”都报了家门你告诉人家不用谢,如果不是了解到沈微仪的本性,我真以为她在欲拒还迎。
沈西钰三个字一出来,慕长怀便明了了,京城不大,虽然官多,但是赫赫有名的几个他还是都知道的。沈西钰就是其中一个,听闻他有个女儿养在深山里,慕长怀再次打量了一下沈微仪,心里越发肯定她的身份了。
女孩子正认真而严肃的看向他,凤目圆睁,眼珠子滴溜溜的像两颗黑宝石,还未张开的五官带着一股子稚气,看起来幼拙可爱。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慕长怀在心里微笑,面上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亲近,然后巴拉巴拉问了一大串话,话痨指数五颗星。我在一旁不忍直视的闭上眼,同时心想,男神就是男神,连话唠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咦?怎么不讲了?我睁开眼,就看见女孩子伸出白嫩的左手,她的动作的太快,等我看清的时候,就看到沈微仪的食指点在慕长怀的眉心,粉嫩的唇微微抿着,她的表情严肃到令人发笑,饶是慕长怀武功极佳此时也没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船已接近城市,远处的荷塘里还传来阵阵清甜怡人的采莲曲,他听到女孩子冷冷清清的不同于江南独有的吴侬软语:“你,话太多了。”
我想我此刻一定露出了赞同的表情,沈微仪的脾气还是太好了些,她应该直接让他闭嘴。
这五个字就让慕长怀彻底闭了嘴,被一个小自己七岁的小姑娘说话多,他的心情很低落,需要疗伤一下。于是他决定躺回去闭目养神,见他终于消停了下来,沈微仪露出一副‘这才像话’的表情,甚至好心情的帮慕长怀掖了掖被角,本来闭着眼睛的人又重新睁开眼,沈微仪不满地蹙眉,伸手把他的眼睛合上,慕长怀忍着把她的手拿开的冲动,憋着一口气重新准备睡觉,沈微仪点点头,她撑着下巴看了慕长怀半晌,才慢吞吞地和芍药回自己的房间了。
待她走后,慕长怀才又睁开眼。
没有面对沈微仪时的如沐春风,也不会挂着像狐狸一样的笑容,他的表情像是化不开的寒冰,眼神深邃得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不又打了个寒颤,觉得慕长怀真是一个危险的人,可是我这个念头没有持续很久,就又打破了,因为我又看到慕长怀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微笑,就像每次齐琛和哥哥去做坏事之前都露出的笑,真是太像了。
“奇怪的女孩儿。”我听到他说,然后下意识的去看旁边的虞书,虞书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我惴惴地问道:“他就是你丈夫吗?”
虞书点点头,眼神却还不肯离开他,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陪她一起沉默,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虞书说:“那时候我已经是凡人,一生下来却体弱多病,父亲和母亲就把我送到太昌山的佛光寺里养着,十六岁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长怀,一起回到京城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皇帝的十六叔,是个闲散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许你朝朝暮暮(三)
她心爱的男子啊,死在黄沙漠漠的西北,死在冰天雪地里,死的时候,她在千里之外
——《德音快穿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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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然后……”她缓缓地走到慕长怀身边,及至脚踝的白发随着她的动作款款而动,我看着她俯下身去亲吻男人英挺的鼻尖,是一个珍而重之的动作,她再直起身来的时候,脚下的木板的变成了成片的绿草,像是阿母的水彩画一样,周遭的景色一再变换,最后定格在鲜蕊成丛的小水潭旁边,我看到沈微仪就站在水潭边上,身后开着大朵大朵的木芙蓉,她着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裙,站在树下,安安静静的像是入了画。
沈微仪离家十六载,回来的时候,收到了家人前所未有的欢迎。上到祖父母,下到她三岁的小侄女,都对这个养在深山里的小姑娘十分期待。沈家也是上百年的世家了,沈西钰的父亲沈微仪的爷爷宣平侯沈琦和他唯一的妻子白氏一共育有四子,沈西钰为行二,除了大哥沈东钰,其次还有南、北二人。
沈东钰袭爵,沈西钰从武,沈南钰从文,剩下一个沈北钰喜欢大江南北到处跑,有时候兴趣来了,就会到沈微仪那里去看看她,带些女儿家的东西逗她开心,所以沈微仪在沈家最熟悉亲近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她的四叔。
沈微仪回来的时候,只会用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望着家人,话也很少,看着不太热络的样子,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候着她,结果她什么也不说,只在一旁看他们,好像他们不是一家人。这多少让一大家子人都有些尴尬,沈西钰和妻子杨氏除了她还有个儿子,这些年再没生育过,见女儿与自己这般生疏,心里多少是痛的。杨氏当场抱着女儿就抹了泪,正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还是她四叔上前打圆场,好歹把杨氏劝下来了。
而现在,正是沈微仪逃离了一干姐姐妹妹的关心,独自一个人跑到花园的一角,寻清净来了。
十六岁的站在水潭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几条锦鲤,肃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干什么?”沈微仪抬头望过去,才发现墙上正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穿着极朴素的青色,他横坐在墙头,抱着臂看她,说不出的清隽风流。
沈微仪没有说话,只用精巧的下巴朝水里一点,坐在上头的慕长怀便立刻知道了她的意思。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就笑了:“好看么?”
沈微仪的眼睛是亮晶晶的,但就是不说话也不点头,更不问慕长怀为什么来这里。再次遇到沈微仪,慕长怀的话唠模式继续开启,从他回到宫里遇到了谁,饭里面又被投了多少次毒,这个月又经历了多少次暗杀,到老太后逼着他变相相亲,好像回来之后的每一件事,甚至昨天吃的饭盐太多了他都要一一告诉沈微仪。其实他也不甚清楚为什么要跟一个这样的小姑娘说这么多,不过他心里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姑娘话不多,眼神清澈,心也干净吧。遇到她的时候,他不自觉话就多了。
“盐太多了你就不会喝水吗?”沈微仪难得接了话头,用一种‘真是蠢过头了’的表情看他,眼中波光潋滟,慕长怀在上头看着,觉得这姑娘的眼睛里像要出水了一般,“或者你跟旁边的人提一提。”
慕长怀登时就笑了,他有一双风流多情的狐狸眼,笑起来眼睛里像是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