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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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
听到最后那句时,孟媛下意识地掩住口,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们虽然都听季媛描述过当时可能是四房遇害的一幕,但是要她明白到凶手可能就是与她们一起生活在内庭、甚至是她们身边某个熟悉的人时,孟媛依然觉得难以相信。过了半晌,她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是咱们里头的人。。。。。。这,怎会这样,怎么会有人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来,还是咱们里头的。。。。。。”
“姐姐,这话也只是咱们私下里才敢说的,万一外头有人听见了,不是好事。。。。。。”
璇真的话还没说完,孟媛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连忙一笑,说:“你放心,我们之间的话儿,能告诉谁去?我谁也不提起一字来。”
“害死四房那人不管是谁,都必定胆大包天、为人狠毒,方才能下得这手。如今这人只怕还在内庭里头,只是不知该往何处找去。。。。。。”
“既如此,岂不险得很?!”孟媛回想起来季媛那话,又听着璇真的见解,此时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妹妹,你虽说是私下里打听此事,但也须小心才是,免得让人知道,万一那人也得知了。。。。。。”
璇真连忙安慰对方,并且保证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孟媛之后又沉默下来,神情十分沉重。见她如此,璇真不禁问道:“姐姐是怎么了?莫不是听我说起这些觉得心里不快?”
“怎么会!妹妹的意思跟我一样,不把这些弄清楚了,小妹那心病就一日不能好。只是,只是。。。。。。”
孟媛迟疑地说着。又对上璇真的眼睛。看得出来,她此时十分为难的样子。但是最后,孟媛只是摇摇头,笑了一笑说:“也没怎的,三丫头这病必能好起来的,妹妹你说是吧?”
“这是自然。皇天菩萨保佑,小妹必能吉人天相,早早痊愈。”
那天夜里,璇真不时还回想起与姐姐间的对话。从她那儿,璇真知道了一个自己不甚熟悉的绮云。虽然以往也听过过关于四房的事情,但是却远不如在姐姐那里听到的这么详细。二房、三房,都跟绮云有过冲突;至于五房的玉仙,更是自己亲眼所见,两人的矛盾在私下里几乎到了水火不容,只是在人前拼命掩饰。至于自己的娘,璇真虽也知道她对于绮云有所不满,但她与王妃的矛盾,还远远比不上娘对于玉仙的不满呢。更何况,母亲身为王妃,自然不可能跟那些姬妾一样争风吃醋。而且绮云闹出丑闻之后,父亲本想严厉惩治对方,还是母亲给劝下来的。所以,璇真相信自己的母亲是不会向绮云下毒手的。
“如果姐姐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绮云可以说把爹的其他姬妾都得罪了。但是如果说到要对一个人痛下杀手,那么必定有个缘故。王府里虽说曾经出过窃贼,但也是例外。因此一般来说,在内庭当中的基本上全是女人,大家每天都生活在这里,不少人之间都互相认识熟稔。日积月累的,其中如果有积怨的话,想必很深。那样一来,当绮云完全失势失宠后,要是那个人还觉得不满足,想要彻底杀死她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确实是个好时机。但是那样一来,那个人就不怕自己会暴露吗?还是说,那个人有足够的把握,觉得自己根本不会被人查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凶手,就有可能不是普通人了。。。。。。”
但是王府的内庭,除了王妃以及各房姬妾外,各房那些较有地位ide宫女就有不少。好比说在二夫人的懿安堂那里,就有不少侍候过王爷但又没得到正式诰封的低等侍妾,那些人的身份,就比一般的宫女或各房的“管家婆”们高出不少。如果说要在里面找寻出凶手来,先是进行作案动机、当时不在场证据之类的搜集,就简直能让人烦不胜烦,因为这项工程非常耗费时间而且过于庞大。
看来自己还得有些耐心才行,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想要调查就能调查的。现在这样告诫着自己。
本来打算除了让自己房里的宫女和从姐姐那儿打听情报外,璇真并没有想到过从王府其他人那儿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情报。但是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当人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去做某件事时,等来的却是失望;而当人本来没有抱太大希望去做一件事时,最后所能收获的往往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时间很快便来到盛夏的尾声,由于身在深闺内院中,所以对于德王府的女人们来说,很少能够有到外面的机会去。由于炎热稍退,王妃等人游乐的兴致又起,虽不能到外面去逛,也打算着在王府之中找个好去处,既可以遥望外界、同时又得身在内庭。而王府内庭之中,唯一能够让那些足不出户的女眷们可以登高眺望的,也就只有广硕楼了。因此那一天,王妃带着家中的女眷,一起来到广硕楼登高,然后又在花园中设下宴席,打算好好了一天。
璇真与姐妹们一起,陪着王妃等人登上广硕楼。看守广硕楼这儿的四个太监连忙过来向众人行礼请安。王妃于氏笑着抬一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利,又说道:
“你们是服侍过王爷的人,又有年纪了。今儿咱们来这儿逛逛,你们不必忙活,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别为着咱们,倒忙坏了你们那老身子骨儿!”
“娘娘这么说,小的们哪里当得起!何况侍候娘娘并各位主子们,都是小的们做下人的本分,这是应该的,娘娘别看小的们有年纪,每日走上走下的、打理地方,小的们还是腿脚利索着哩。”
于是王妃等人便在楼上坐了一坐,望了望外面的景致,又依次下楼,准备往花园中去。璇真与孟媛季媛在一处,最后才款款下楼。她见当着众人的面、几个太监都没有特别向自己请安问候,只随着众人一起下跪磕头,便知道他们是故意装作与自己没什么来往。她满意地一笑,等姐姐和妹妹走下楼后,她这才回过头对那个仍然留在最上层收拾东西的老太监说:“你们今天侍候得不错。可见花了不少工夫。”
“二姑娘休这般说,小的们不过是恪守职责罢了。”
“二姑娘请慢慢儿走,这楼梯略有些陡,姑娘向来不曾走过,走不惯,当心脚下休要摔着了。”
璇真望向那个一脸微笑的老太监,想起了对方的名字。“你这老家伙,倒提醒得我好!”
璇真来到广硕楼好几次,自然熟悉这里的楼梯高度和倾斜度。对方之所以故意像提醒一个初来者的人那样提醒她,就是表示王妃的嫡女是极少来这里,好让别人听了,会信以为真。他这么做,当然就是为了防止那些不必要的流言。璇真想了想,又说:“你这刘益,果然很'留意'。依我看呐,叫你'留心'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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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醉娇红 第九回 缺口(1)
“姑娘取笑小的了。”
刘益依然是嬉皮笑脸的,虽然他长相不像“小甜甜”那样鹤发童颜,但也保养得不错。
快六十的人了,现在看上去好像才只有五十出头似的。楼下人声脚步声响起,刘益一边在璇真身后躬身亦步亦趋地送着对方下楼,一
“如今府里又添了几位主子,小的们常呆这儿,也不认得了。唉,说起来也真是笑话。若见了主子也不认得,小的也实在是该打了。”
“你们这几个人记性只怕还好着哩,哪里就说起这话来了。”璇真漫不经心地笑着,一边缓步下楼梯。“咱府里虽说人口多,但论起来也不过那几个。你们这些人最会鉴貌辨色,岂会认不出人来!”
“姑娘又笑话小的了。小的们虽说以前服侍过王爷,可如今只在这角落里呆,哪里还知道外头的事儿。喏,想刚才小的还险些将世子妃娘娘与少夫人认错了,还好不曾叫出口,不然闹出笑话事小,认错主子是大。就像上回,是重阳登高时,有个小大姐只怕才进来咱府不久,到主子跟前侍候,竟把四夫人跟五夫人喊错了,当场就挨了一顿嘴巴子。可见做底下人也自该时时留神才对,不然挨了打,也没法子开脱了。”
“你见过四房?”璇真好奇起来。“你那会子,难不成也把她们给认错了?”
“耶啰,小的们再老眼昏花的,也不至于错成那样子。”刘益想起旧事,彷佛还清晰得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样。“她们二位那会子水火不容,府中哪个不知。偏生那小大姐不晓得事体,连这个也叫错了,自然得挨打。”
“她们怎么会水火不容?”
璇真故作不解地问,刘益也像是并不在意谈论起这些陈年往事,一边小心翼翼地送璇真下着楼,一边又说:
“吴夫人那会子存不住孩子,只说是四房害了她,拿药给她吃,却又不曾有真凭实证。四夫人肯定不容她说着话,她们二位便吵起来,闹得府中谁不知道!后来这事嚷闹过一阵后,也就没了下文。只是五夫人后来,也确实没养过孩子。这些事情,也得瞧着老天爷的意思,又岂能怨人的?”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缘故!璇真听在心里,但脸上一点也不露出异样。她只是无所谓地一笑,对那刘益说:
“你说这半车子话,当心人听见,到时你也得挨打了。”
“小的们在这僻刺格子里,整日连个人影儿也不曾见,又会有谁听了去?何况这话是姑娘问的,若小的要瞒姑娘,那岂不又是小的不是了?”
看着这老太监,璇真心里暗骂:你这个滑头,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来了。但是想归想,对方有这样的机变头脑,她倒也佩服。
“你才刚说,无房的怪四房拿药害了她,她这般嚷闹,可有何凭证不成?”
说到这个,刘益笑了起来,连忙辩解说:
“回姑娘,小的也不过是听别人说的,不知底里。只是那时曾听见人说,四房的因在咱府里典仪所教坊呆得久,与人厮混得熟了,因她又会低三趋四的、小心侍候,无论是乐工歌伎,连他们的行首管事人等,都对她另眼相看。因而四房的成了王爷的房里人后,有时也拿出些首饰银钱,打点打点,教坊上下,哪个不肯替她跑腿?到了后来,也是如此。那些个歌伎乐工因时官身,自然也有到外头官事人家唱曲儿之时。他们趁着这空儿,将那些赏赐物件拿去换些银两,也是常事。还有一件事,小的也是听人说过,说是四房的因与那些乐伎人等有次因缘,便时常吩咐他们帮自己捎带些物事进来。那些乐工伎人进出时,也常孝敬门上人,因而外头也对他们带物事进来的事儿乡里姐姐嫁郑恩一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人便传,四房的就让人从外头带了药进来,也不知是真是假。”
“有这等事?”璇真从对方的话里就听出这个“留意”话语小心,不想直接承认有这么一回事。因此虽然内心惊奇,但表面上她依然维持着平静。“既这么着,你怎的不告诉人哩?”
“回姑娘,小的们不过是下人,又守在此处,十天半月也不曾到里头去;更何况那是四房的又是主子,连其余各房的主子也礼让三分,她又是王爷跟前侍候的人,谁敢说她半句不是哩?小的们又是听回来的事儿,若真的那自然不得了,可若是假的,那咱们岂不犯了诬告主子之罪?那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小的也只好……”
“罢了,你不必说了,此事你能对我提起,是你老实。只是事情也过去多年了,说也无益,倒不如不提。”
听到璇真这么说,刘益连忙又是点头又是弯腰,连声应是。因为他已经明白了璇真的意思:这件事她是不会向其他人提起的,所以他自然不必担心自己受到牵连。大概也正因为看出这个主子的聪明和领悟力强,所以刘益才敢对她说起这些往事。
虽然这个滑头的老太监并不肯承认这件事的消息来源,但是璇真从他那儿却能掌握到一件之前在内庭当中无人敢说的情报:绮云通过典仪所教坊乐工伎人与外界的往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通过这个渠道,她还有机会得到不少王府当中的禁忌物品。虽然毒药什么的还不能完全确定,但绮云在背地里还有这些动作,现在看来是没错的了。而且听刘益那话,似乎五房的无法生育下儿女,还跟绮云有关?二房的得罪过、三房的得罪过,然后就是五房……想来在她得宠的时候,娘也可能受过她的气也不一定……这么说来,王府各房的,都跟绮云结怨。
“不打听倒好,越打听才知道这件事其实这么复杂……搞不好,那个女人,就是被自己的府里的某个仇人给杀死的……”
璇真的心中,并没有因为掌握到这些情报而欣喜若狂。自己的这个家,埋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这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件好事……但愿,像这样的悲剧,以后都不要再发生了,她在内心如此祈求着。
八月十五这一天,不仅是中秋佳节,同时也是徳王府世子妃白莲华的生日。因此,在王府之中,除了要准备过节之外,自然还得为世子妃的生日宴席一同做准备。
本来以世子妃的意思,自己的生日不必这样大张旗鼓地进行什么宴会,一切从简就好了。不过这个想法当然没有